【超级玩家的事件簿】第一章 新的工作
纱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毫无目的地看着固定在墙上的电视。
“接下来插播一条紧急消息。”
浴室门被轻轻推开，悟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自己头发上的水滴，一边慢慢走到客厅，来到妹妹的身后。他的注意力首先被电视里播报的新闻所吸引。
“国内最大的数据公司Hyper Cloud刚刚召开了紧急发布会，表示储存在公司数据库中超过3500万的用户数据被身份不明的组织所窃取，涉及多个社会领域。本次事件性质极其恶劣，Hyper Cloud官方发言人希望各位用户不要慌张，公司已经开启了紧急预案，争取保护所有用户的权益。同时，公司也与国家安全部门合作，势在尽快找到犯罪分子，并将他们绳之以法……”
悟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这似乎不是因为电视里的新闻。他用余光瞥到了墙上的挂钟，上面的时针已经慢慢指向了阿拉伯数字“10”。
“纱雾！”
悟轻轻敲了敲妹妹的脑袋。
“好痛！干什么啦！哥！”
突然受到“攻击”的纱雾顿时清醒过来，睡衣在那一瞬间一扫而空。
“现在都已经几点啦？还在这里看电视。赶快去洗澡，然后乖乖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悟眯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凶一些，但是甚至自己哥哥性格的纱雾根本没有在乎。
“可是哥不也才洗完澡吗？明明哥明天也要去学校的……”
“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是大人了，而你还是小孩子。”
“明明只比我大三岁而已，说话怎么这么不可一世……”
妹妹的嘀咕让悟感到一丝丝无地自容的感觉。他轻咳一声试着缓解尴尬，然后指了指身后的浴室。
“不……不管怎样，热水已经给你放好了！赶快去洗澡！不然就浪费了热水！”
“是是是！就听你的吧，老哥。”
纱雾摸着自己的脑袋——虽然根本就没什么痛感——慢吞吞地走向浴室。
悟叹了一口气。父母因为工作出了国，只留下自己和妹妹两个人在家里生活。虽然每月的生活费足够支持他们兄妹的生活，但是悟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在体验父母带娃的感受，多少还是有些无奈的。
放在桌上充电的手机这时候响起了铃声，那是悟的手机。
“哥？手机？”
正好路过桌边的纱雾顺便拿起了哥哥的手机，但是她完全看不明白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
“谁的电话？”
悟也向自己的手机走了过去。
“唔……你没有存的电话。是谁啊？都这么晚了。”
“你还知道时间晚了。”
悟看了一眼纱雾举起的手机屏幕，看到了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尤其是最后的尾号。
【1011】
简单的四个数字却有着复杂的含义。悟的眼神不被察觉地改变了。
“我来接吧，你快去洗澡。”
“是~~~”
悟接过手机，纱雾老老实实地走进浴室。
确定妹妹进入浴室，并且在之后一段时间里不会打扰到自己之后，悟来到了客厅，接通了电话。
“好久不见了，悟君。”
一个沉重而颇有磁性的男声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悟叹了一口气。他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到这个神秘的男人的来电了。
“你有什么事吗？”
“你应该看到新闻了吧。”
悟看向还在播报新闻的电视。
“是啊。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说明……”
“你是一个聪明人，悟君。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有新的工作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
悟很清楚流程，所以也不必要用什么废话来嘘寒问暖。
“明天下午六点，还是老地方见。希望这段平静的生活没有让你忘记那个地方。”
“就算没有工作我也会去那边照顾一下生意的，所以你不必在这方面担心我。”
“呵呵，很好。我很欣赏你这一点，悟君。”
男人像是听到儿子炫耀话语的父亲一样轻声笑了笑。
“那么，我们明天见。”
对方挂断了电话。
悟紧紧盯着电视上的新闻，陷入了深思。
“Hyper Cloud……”
那家全国甚至全球都赫赫有名的数据服务公司，现在却面临着严重的公关危机。
如果这件事和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的话，那么……
落日的余晖洒在教室里的课桌上。放了学的学生们都欢声笑语，三五成群地结伴同行，课后的娱乐生活现在才刚刚开始。
“哟，阿悟，今晚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唱卡拉OK啊？反正明天是休息日，今天就好好放松放松呗！”
同班的三位友人热情地向镜宫悟发来了邀请，但他们得到的只有他的苦笑。
“抱歉啊，今晚我还要打工。”
“打工？还是你之前去的那家便利店？”
“是……是啊。”
悟能够感到冷汗正在从他的脖子上滑落。
“哎？你怎么这么热爱打工呢？难道是盯上了便利店里的大姐姐？不过，我记得你家超有钱的，如果要买东西的话也不用打工吧。啊，想到这里我就超————羡慕的！”
“喂喂，这么说不太好吧。”
“啊，也是。抱歉抱歉！”
“哈哈哈……”
悟干笑着。
“也没什么特别的啦。就是家里还有个妹妹要照顾，多少开销还是有些大的。偶尔打打工也能缓解一下嘛……”
“真是个好哥哥啊，阿悟。”
“下次带你妹妹一起出来玩吧！”
“喂喂，你怎么还盯上兄弟的妹妹了？这么想当人家的妹婿吗？”
真是热闹的一群人啊，这样也不坏。
“嘛……总而言之就是……抱歉啦……今天不行，下次我补偿给你们吧。”
“哈，那就一言为定啦！下次咱们找几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去唱歌吧！”
“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啊！”
“那我们先走啦，阿悟。路上小心一点啊！如果便利店里有什么漂亮的女生，一定要介绍给我啊！”
“人家看到阿悟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哪有功夫搭理你啊！”
三人有说有笑，互相损着彼此，就这样离开了教室。
悟也体验过这样的生活，他也想和他们一起走。
但不是今天。
从车棚取出自己的山地自行车，悟跨上座位便穿梭在晚高峰的车水马龙之中。太阳逐渐落下，夜空渐渐成为城市的背景。在车灯与霓虹之间飞驰的镜宫悟，脑海里还在回忆着昨晚的新闻，和那个男人在那个时间点打来的电话。
悟在一家咖啡店门口下了车。这是一家位于二楼的咖啡店，而一楼则是一间烘焙坊。两家商铺不是一个老板，但也彼此熟识，相互之间也联合做过不少活动。悟单肩挎着自己的书包，快步登上了二楼的阶梯。
“欢迎光临……哦，我说是谁呢，这可真是稀客。”
站在吧台后身着白色侍者服的男子有着一身健壮的肌肉和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在听到门上风铃的轻吟之后他抬头招呼客人，看见了自己的老熟人。
“好久不见了，吉尔伯特。”
店里现在热闹非凡，大多客人都是在忙碌一天之后来到这里，通过一杯咖啡或者糕点缓解一天的疲劳与压力。
悟卸下背包，坐在吧台上。吉尔伯特一边擦拭着玻璃杯，一边和悟聊着天。
“那家伙今天早上来电话，问我你是不是真的经常照顾我的生意。”
悟无奈地扶着额头。
“你这里的生意也不需要我来照顾吧。”
“所以你还是在这方面骗了他，他很在乎这个。”
“多大人了还表现得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悟摇了摇头。
“不说这些了，要喝点什么？”
吉尔伯特放下杯子，将菜单推到悟的身前。可是悟没有看一眼菜单，云淡风轻地说道：
“老样子，柠檬水就好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
吉尔伯特满意地笑了笑，从吧台后面取出一杯提前准备好的，装着冰块，飘着柠檬片的柠檬水。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就不妖问我啊……”
“那可不行，这是服务生的基本素养。”
“你可是老板啊。”
“老板就更应该以身作则。话说，如果你平时没事的话到我这里来打打工也不错啊，我不会亏待你的。”
“打住打住。”
悟举手表示阻止和拒绝。
“每次我来你都和我说这个，我的答案不会因为你的死缠烂打而改变的。”
“真可惜啊。如果你在的话，我们店的女性顾客数量应该会翻倍吧，他们可是如今社会的主力消费群体。”
“你是把我当赚钱的道具吗？”
“这叫物尽其用，何况我也没强迫你。”
门上的风铃再次响起，吉尔伯特也停下了对悟的调侃，准备招呼客人。
“欢迎光……”
话还没有说完，吉尔伯特便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悟也好奇地回过头去张望，他立刻就明白吉尔伯特如此反应的原因。
是那个约他来这儿见面的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皮鞋油光锃亮，手提一个皮质公文包，一副书生气息的精英模样。他指了指身边的包厢，向吉尔伯特确认了一番。后者点了点头，他便没有顾虑地推门而入。
“那个包厢肯定是优先给你们预留的。只要你们需要，就算会丢了生意，我也会为你们留下那个包厢。”
吉尔伯特似乎并不是说给悟听的。
“书包我就先放你这边了，吉尔伯特。”
“啊，我会帮你看好的。”
悟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将杯子中剩下的柠檬水一饮而尽，随后便离开吧台前的凳子，推开了包厢的门。
“好久不见了，悟君。”
“你昨晚说了一样的话。你是机器人吗？还是说你很健忘？”
悟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没有给他好脸色。
“这只是常规的嘘寒问暖罢了。”
“我们都很熟，就不必了。”
悟将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
“所以，你说的工作是什么呢？”
“在这之前……”
男人竖起一根手指表示等待。
吉尔伯特敲了敲包厢的门，随后推门而入，手上还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另一杯一模一样的柠檬水。
“谢谢你，吉尔伯特。还是你这边的咖啡喝得习惯一些。”
“我就不用了……”
悟刚想推辞就被吉尔伯特拦住，装着柠檬水的玻璃杯放在了他面前的桌面上。
“这杯就算我请你的。”
吉尔伯特收回托盘。
“那么，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他推出包厢，关上门，只留下为二人准备的安静环境。
“你找我来肯定不是为了喝咖啡的。”
悟看着对面的男人十分享受地喝着咖啡，耐心被慢慢地消磨。
“难道事情不急吗？”
“哦？你说的是哪件事？”
男人的眉毛轻轻上挑，放下了手上的咖啡杯。
“肯定是关于Hyper Cloud的事情，对吧。这太明显了。”
“是的，正如你所说，悟君。Hyper Cloud储存的国民信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盗取了，这是何等严重的问题。”
“那身为公务员的你就更不应该悠哉悠哉地在这里喝咖啡了，更不会找一个高中生来帮忙。”
“你可不是普通的高中生，悟君。请不要贬低自己，妄自菲薄。”
“所以我们赶快进入正题好吗？说说你知道的信息，然后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要太心急，悟君。我知道你想尽快完成工作，但如此焦躁势必会适得其反。”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好吧，我们待会进入正题。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悟君。你上次登陆【Log in】是什么时候呢？”
“登陆？你是说游戏？”
“是的。在如今这个AR和VR技术普及的时代，无数基于AR和VR技术的游戏应运而生。而你，悟君，可是游戏的一把好手。”
“谢谢你的赞美。但是这事儿和游戏有什么关系？”
“我就直说了。”
你早该这么做了。悟在心中默默嘀咕着。
“我们怀疑Hyper Cloud数据泄露时间，和最近火爆的一款VR游戏有关。你应该知道，Hyper Cloud同时也经营着游戏的代理运营业务。”
“是啊……按你这么说，Hyper Cloud代理运营的游戏……”
悟的脑海中闪过了答案。
“是的，正如你所想。”
男人指了指悟的眼睛。
“《Beat Bullet》，那款美国的射击游戏。”
“没错。上线仅仅三个月就占据了热门榜头牌位置的黑马游戏。开发公司在这款游戏上线之前可是默默无闻的小作坊，却凭借这一款游戏一跃成为世界顶级的游戏工作室。”
“你的意思是，那群黑客是通过Hyper Cloud代理的游戏入侵了他们的数据库，并且把用户信息带了出去？先不说能不能做到，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悟君。你不只是游戏高手，同时也是技术高超的黑客。”
悟挠了挠头发，他在昨天看到新闻的时候就已经预想了一些可能性，其中也包括这种。但他其实并不觉得这种情况会出现，至少可能性不大。但没想到，现实恰恰就是如此。
“我的想法是：这群黑客通过某种与《Beat Bullet》有关的方法入侵到Hyper Cloud的数据库中——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有段时间没有关注游戏的事情了——窃取了用户的隐私信息。至于原因，我的猜测有两种。一种是纯粹的商业利益相关，另一种则要上升到国家安全问题的地步……我希望不是后者。”
“如果是后者，就不会把你这样的高中生牵扯进来了。”
男人对着空气比划着，那是他正在操控AR设备，将一则新闻传递给了悟。
“这是……”
悟接收到了男人传输来的新闻。那其实来自于《Beat Bullet》的日本地区官方网站，是由官方发起的线上玩家对抗比赛。
“这就是契机。”
“这就是玩家之间的对抗赛，为什么会成为黑客组织的切入点？”
“因为这场比赛的所有奖励，都是通过虚拟货币的形式发放的。”
悟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你对虚拟货币的态度，悟君。可是现在的网络风气就是如此，无数人将大笔大笔的财富投入进虚拟的空间之中。这是一场豪赌，胜者可以赚得盆满钵满，败者则会变得一穷二白。”
“我以为政府会出台政策限制虚拟货币交易。”
“实际上并没有有效的措施。”
“那我明白了，这就是通过虚拟货币漏洞完成的一次入侵，对吗？现在的网络上可不存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哪怕是游戏，都会直接威胁到背后的运营商。”
“而且有可能，这次的犯人来自境外……来自美国。”
男人又传输来一则新闻，是有关美国虚拟货币市场独占全球鳌头的报道。
“就凭这个新闻做出的判断？安全局的人也很业余啊。”
“还有一个原因是事发的时候，美国可是早晨。”
“这个原因更离谱了好吗？”
悟听得出来他在调侃，但是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永远是那标志性的微笑，这让悟感到很不舒服。
“别说这么多没营养的话了，既然你都提到游戏的事情了，那你是想让我跟以前一样，潜入到游戏里去做调查？”
“正是如此。”
男人又抿了一小口咖啡。
“这也是你最擅长的事情，不是么？
“话虽如此，但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反向入侵黑客的服务器呢？这样来的更方便一些吧。”
“很遗憾。”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
“在我们谈话的同时，安全局也在组织人手反向追踪黑客的踪迹，但到现在也是一无所获。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够面对这种黑客吗？”
悟摸了摸下巴，才发觉自己的不自量力。
“所以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悟君。所以，你之前也注册过《Beat Bullet》的账号对吗？”
“是啊。不过好久都没有登陆过，也不知道现在游戏版本更新到什么地步了。”
“没关系，我相信你的能力。”
“那还真是谢谢你……”
“说回这次活动吧。这次线上对抗赛名为【Super Battle Ground】，分为对战组和讨伐组。你也知道，《Beat Bullet》是一款PVPVE游戏，是可能需要玩家同时对抗敌对玩家和AI敌人的游戏。所以这次活动为了照顾全体玩家，特意分成了两种不同的组别。我觉得对你来说没有区别，你都可以得心应手。”
“所以我需要做的，就是参与到这次活动中，在许可的范围内找出可能的嫌疑人？这可谓是大海捞针。”
“你不一定要参加活动，只做一个监视者的角色也是可以的。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立刻联系Hyper Cloud公司为你准备特殊的账号……”
“啊啊啊，不用。”
悟摇着食指，喝了一口冰凉的柠檬水。
“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随时都盯着公司数据的流向。”
“很谨慎的思考，悟君。”
“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来做，有任何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还请你一定在许可范围内行动，悟君。我不想再看见之前那样的情况。”
男人一席话语让包厢陷入了沉默，气氛降至了冰点。悟不愿意回想起那段记忆，男人也不想。但这是绕不开的坎。
“自从那次，我收敛了许多。”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悟君。”
男人决定不再继续纠缠这个属于过去的话题，于是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那对悟来说再熟悉不过。
“这是定金。”
男人将信封推到悟的面前。悟双手收下，通过触感可以很明确的知道，里面的金额并不是小数目。
“工作地点就在吉尔伯特为你准备的房间里，和过去一样。如果有任何有效的信息，我们都会追加奖金。工作结束之后，剩下的工资会直接转入你的账户。”
“我明白了。明天就是休息日，我会立刻开始调查的。”
“期待你的表现，悟君。”
男人喝掉了剩下的咖啡，提起公文包，没有多余的停留，准备离开这里。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等一下，泽川检察官。”
男人叹了口气。
“在外面还请不要这么称呼我。”
“我有个问题。”
悟无视了男人的要求。
“什么问题？”
“那个……”
悟心中有一道枷锁，至今无法解开的枷锁。他无数次尝试去打开那道心门，却又无数次碰壁，灰头土脸。过去的记忆像梦魇一般，时不时会找上他来。镜宫悟决定与过去做出了断，但是他做不到。正是过去发生的一切，成就了如今的他。
“不……还是算了。”
“这样啊……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耽误明天的活动，悟君。”
泽川也是那次事件的亲历者，他明白镜宫悟的感受。但他无法为这个男孩排解心中的苦痛，这是属于那个男孩的问题。
“希望下次见面不会相隔太久。”
只剩下悟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包厢里，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宁静之中。
“喂，醒一醒。”
吉尔伯特充满力量感的声音将悟从过去的追忆里拉了回来。周围的环境再次变得嘈杂起来，他看见健壮的吉尔伯特正坐在泽川之前坐着的位子上。
“吉尔伯特？你怎么进来了？”
“那个家伙走了好久，你却还呆在包厢里。我有些担忧就进来看看，结果你果然在这儿发呆。”
“抱歉，想到了一些事情。”
“是……尤娜的事情吗？”
【尤娜】。
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数次刺痛镜宫悟的内心。
“啊，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吉尔伯特知道他的过去。看到面色不好的镜宫悟，他立刻道歉。
“不……没事，没关系的。”
“哎……不说这些了。阿悟，你上次登陆游戏是什么时候了？任何游戏都可以。”
“是泽川要你问的吗？”
“不啊，只是我好奇。怎么了，他也问了这个问题，而且你没有回答他？”
悟不禁笑了出来，拿起玻璃杯想要喝掉没剩下多少的柠檬水。可是当柠檬水不断被送进他的喉咙里，悟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变多了。应该是融化的冰块导致的。
“大概一个月了。”
“一个月？这么久？对于你来说也太难能可贵了！”
“什么话？我是那种网瘾少年吗？”
“差不多吧。”
吉尔伯特连连点头。
“竟然有一个月没有登陆游戏，真是不可思议。”
“如果你需要面对期中考试，同时还有个妹妹要分心照顾，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哈，你对纱雾还真是无微不至啊。”
“不说这个了，吉尔伯特。我也该走了。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找你，房间为我准备好啊。”
悟接过吉尔伯特递来的书包，推开了包厢门。大厅里依然热闹非凡，许多人的夜生活现在才刚刚开始。
“已经这么晚了啊，纱雾应该自己吃晚饭了。”
悟今早就和妹妹打了招呼，自己提前做好了晚饭，纱雾只需要自己热一下就可以吃了，不用等自己。
“快回去吧，别让纱雾担心你。”
“她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但作为现在的一家之主，可需要好好平衡一下家庭和自己的生活哦。”
吉尔伯特伸出大拇指，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他灿烂的笑容。
“这算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么？”
悟笑了笑。
“路上小心哦。”
他挥了挥手表示告别，离开了朋友的咖啡馆。镜宫悟跨上自己的山地自行车，再次汇入车流之中。
此刻，月正当头，繁星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