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传——欢渡儿童节

6月1日,人类社会上的“儿童节”到了。虽然已是当日的深夜,我还是好奇地探寻着这儿童节最后的余韵,试图摸着这只能看见的影子。
“所以,你找到了什么?”熟悉的家伙只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吐出这几个字,便又继续保持着沉默状态了。
“找影子——嗯,就这么说,找影子。”我轻舒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它似乎随时要打出哈欠的脸。“在夜晚找影子也是件麻烦事对吧?你就当是顺路散散心好了。”
若是平日,我应不会在这种时候叫上它一起。“在夜晚找影子”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不管是称它为“不可能”,还是称它为“任务”,我想,都是不恰当的。这也是我找它一起的原因,正如它之后回答我的那样。
“和满足你的要求相比,没有什么是麻烦事。”它笑了笑,摊掌指向街边。“这里可全都是灯光,在灯光下自会出现影子。你要找的影子在今天似乎是特殊的,但可有一盏灯是为了今日,而额外照亮着的?你要找的影子,又何处可寻呢?”
妙语惊人。我十分满意这样的反调。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正前方的夜空。唯有月亮,可惜没有星星。
星月交辉自然美丽动人,但有了月亮,就会有星星吗?……
那里也只是一边的街区而已。

“儿童节呐儿童节。”我哼出一句歌一般的话,振奋自己精神的同时,提醒着同行的家伙。
“哪有儿童哪有节?”它回哼来一句。还没等我开口,它就继续道:“下午一点我就去了山中公园,照常还是只有老头老太。”我连忙咽下最新生产的词句,它却也明白我的心思,不再继续说下去。我们都知道明知故问的不必要性,却总是我犯这个问题。我却也不想对这种事说抱歉。
终于,我还是开了口:“不可能只有我们的影子。”正巧路过一户人家的窗边,我们同时看到了灯下儿童的影子。“这份幸运到底还是你的。”它站定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期待着我找到目标后的下一步动作。
隔着防盗铁窗,我看见一个散发着稚气的孩子正盯着桌上的纸笔,一动不动。他的纸笔不大,台灯倒是不小,能把他连同着桌上的物品,一齐照到窗外我们的眼中来。这或许也是一种“眼高手低”吧。
男孩一看见我们,一下子抬起头,肉眼可见地精神了起来。也对,我们这样直接出现在人类面前的话,肯定会吓到对方的。不过这个男孩,反而有意思地凑了过来。明明我们是“非人的”?“这也证明了,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吧~”身后的家伙以它的口吻,说出了我的内心想法。真不愧是个孩子……真的不怕我们吃掉他什么的吗?仅仅是一道铁窗就有如此的安全感?我憋回自己旺盛的吐槽欲,试图与他交谈。“儿童节快乐~”这样的开场白,绝对不会有问题。
可他却板起了脸。“儿童节不快乐——”说出这话,既像是诉苦,又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祷告。我一时间呆了一会,张了张嘴,却一言不发。看我愣在原地,同行的队友站到身边,替代了我的职位。

“话都不会说了?……据我所知,儿童节是儿童的节日,为什么愁眉苦脸?”男孩苦笑了一下:“你们是兔子不知道,我们可不会放假。儿童节是给十四岁以下的人的。我现在作业还没写完哩。”
“原来是初中生,怪不得。”某个家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故作郑重地说道:“小伙子~那你可有的忙了呀。你现在还是好日子,初二记得要借来初三的书,高中记得要为了一场考试而……说多了没有,要用心,用心去体会才是~”
我这时才准备与男孩对话,脱口的却是对刚才那一段的提问:“即使没有放假,初中生难道不属于儿童吗?儿童节难道不属于他们吗?我想,十八周岁以下,都可以称为儿童?”“所以说你就是这么麻烦。人家自己都说了没有了,我就不用解释给你听了。”哑了火的我看向男孩,等待他也和我一起追问,他却根本没有这么做。
“你们这样一直说,比作业还烦哎。我一个人好无聊,你们和我玩游戏好不好?”
“玩什么呢?”
“手影游戏。”
在他说完后,一只黑漆漆的大螃蟹就赫然而突兀地出现在了光亮的桌面之上。由左右手指组成的足,对称地指着我们。
那无疑是一只螃蟹,只会横着走的螃蟹……它横着走是由它的身体构造,而不是其他的任何因素决定的。又何故以此取笑之?
螃蟹的无奈与悲哀,大抵在此……?

“回家~走~”我如同船夫一般吆喝着,尽管划船的人不是我。船客可以做出这种样子吗?我也不是很清楚。唯一清楚的是,船夫听到这句话,可能会停下手中的活来。
“兴致很高?我们换一换?”
“划不动了休息一下嘛,反正我们一点都不急,要休息到天亮也没关系。”
“谁像你那么需要休息。不会还是不想?你直说咯。”
“我才不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也知道。”
“不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
在不久前结束的手影游戏里,我们找到了许多丰富多彩的手影。那些千奇百怪的动物身姿,是那个人类童年宝贵的财富,是在娱乐生活匮乏时的伟大创作,是人类之所以延续的原因之一。那个男孩也在那时,找到了儿童节的乐趣。这可不是我们带来的。
我现在,好像也找到影子了。即使那是残缺着的。
只要在猛烈的强光下仍显出自己的黑色,影子的性质便不会改变。
月亮也照着我们的影子,一直透到河的深处。我们的影子,在日光和月光下,可有变过?
……
不要谈那些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借着水路回家。我们可是已处在6月2日了。
明月映我归家路,游啊游,荡啊荡。浪子回头,不到黄河不回头……
文章总用时:约1.5h
绘画用时:约0.5h
很久没有制作过这样的作品,在对我而言的紧要关头小做一番,别有风味。
文章写完时实在是夜深,所以绘画和文章创作时间是岔开的。绘画可能有点没有当时的味道?我都不知道,你们应该更不知道吧?(笑)
这集故事包含的意思还真是多啊。像点菜那样,点到自己喜欢的味道就好。由于没有菜谱,不知道具体用了什么调味料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感谢观看。
——IgumiZS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