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倒计时 节八

前情提要:女孩突然变故，少年与死神如何抉择？

  严彦一把拉开鹭，利刃直接插在他的胳膊里，刺透了不下十公分。但就在这个关头，传来一声巨响。鬼的躯干开了一个口子，严彦赶紧脱离开，和鹭站在一起。

  “你不要开枪！那孩子还有个愿望！”严彦第一次听到鹭的嘶吼。

  “来不及了。”隔壁街的大叔说着，瞄准鬼的头部开火，可惜与刚才不同，鬼已经注意到了他。鬼的反应远在几人之上，它在空中划出一个“z”形，拼命向鹭靠近，但就在马上到达的一瞬间，一颗子弹命中了它的心脏。

  “快！”大叔一边换子弹，一边高声喊到，“动手！”

  鹭慢了半拍，这是致命的。两把利刃插过来，她防御不了。利刃全部命中躯干，却被捏的紧紧的。“还在，”严彦强忍着吼道，“等什么！！”

  鹭举起镰刀，劈了下去。严彦握着利刃，眼睁睁看着镰刀的刀尖在鬼的头顶停止。接下来是一连串的枪响和鬼的哀嚎。它的身体被一块块撕裂、扭曲变形、破碎而后消失。

  “不！怎么能……”鹭哭了。她抛下两人，飞向严彦所在的医院。

  严彦低头一看，自己受到的伤已经“愈合”了，他正准备追过去，但却被大叔拉住。

  “这是怎么回事？”大叔问到。严彦大致讲了鬼的原生和经过后，大叔点点头，“手术是有可能的。突然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很可能干扰到灵。”

  “那么，她的愿望……”

  “能实现。”大叔的回答斩钉截铁。

  “谢谢。”严彦小声说，“我回去了。”

  “等等，让鹭冷静一会儿吧。”他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皱起眉头拍拍少年的肩，“我有话对你说。”

  他们向着月空启航，飞往之前那所学校的天台。两人沉默着，飞的也很慢。夜晚的学校是个寂寞的场所，因为与白天相比反差太过剧烈，即便是普通的夜色却更显悲伤。

  “这个孩子，是不是和你们关系不错？”

  “唉？对的。”

  “很早就熟识了，而且一点都不觉得不自然？”

  “啊？”严彦思考了一番，突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局者迷！谢谢！”

  她的愿望，肯定已经实现了。

  “鹭。”大叔沉默了好一会，才又开口，“肯定不希望你死去。”

  “诶？为什么。”

  “第一个人，这件事很重要。”

  “什么第一个人？”

  “理解。”他收起刚刚有些急促的语气，“我们都是孤独的行者，对于她而言，路还很长。没人陪伴和理解，太难走了。”

  “可她还有你在……”

  “马上，我就要消失了。”

  “什么！”严彦有些诧异，于是大叔拿出一块怀表给他，上面的长短针都重合了。

  “一个灵将死，它就会跳动一次，刚刚我杀死那个孩子，怀表转够了第二圈，我恐怕留不了了。”

  “可是鹭她！”

  “所以就交给你了。你这么特别，一定可以照顾好她，毕竟那孩子那么内向，肯和你说这么多，说不定，”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却很空泛，“她肯定喜欢你啊！”

  严彦瞬间涨红了脸，低下头咕囔着：“您在说什么……”

  但是当严彦抬起头时，大叔却不见了。教学楼的天台，围栏很高，但它们也有挡不住的东西，那便是一轮皓月和晚星。

  回到医院，严彦看到了在花园的鹭。她坐在木椅上，看着前方。粉红色的荷花还在热切的开放，荷叶下水面波光粼粼暗藏几声蛙鸣，圆月也被那水波轻轻撕破，又缓缓缝合。他坐在他的身边，两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坐着。

  鹭，终究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仅此而已。

  “回去吧。”严彦拉起鹭的手。

  严彦先一步进入病房摸了摸本体的额头，“该来的，总会来的。”他苦笑着说，看着鹭丢下镰刀冲向自己，说着“明明还有两天？”掏出怀表，然后吃惊的颤抖着哭起来。鹭抱住严彦的灵，摸了摸他被刺的地方，呜咽着说着“都是我的错！”

  严彦只是抱紧她，轻轻捋着她的头发在她耳畔轻语：“不是说好要微笑着告别吗？”

  “嗯！嗯嗯！”她用力抹起眼泪，使劲点头。

  严彦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得这样激动，实际上就连鹭本人都不知道，她在和严彦的这些日子里，重新找回的那样东西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