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麻衣的冒险（三十五）

“在你看到不幸的未来之前，做自己喜欢与希望的事又何尝不可呢。”土御门的脸上洋溢起明亮的光芒，宛若孤悬天际的唯一星光。“当生命中不该出现的选择出现时，你迈出了稳定熟悉的生活，来到了学园都市。既然内心冀希普通人的平静琐碎生活，就以此为目标努力前进吧。” 麻衣不可思议地看着土御门，仿佛听到了黄金乡的故事。 “真的可能吗？”她反问：“那种愿望真的可能实现吗？” 土御门握紧天台边缘的栏杆，身体向后倾，视线前方的风景从钢筋混凝土的囚笼，变成了自由自在的无垠天际。 “你觉得呢？” “不太可能吧……” “嗯，的确。不过……”土御门用力仰起下巴，眼中不再有半点城市。“……只是不太可能……其实在向我提问之前，你就已经得出了答案不是吗。” ——只是希望渺茫，而非不可能实现。 麻衣听到了内心被否决的话，她的眼睛始终停留在被看不到的锁链束缚住的城市，他们所期望的未来非常艰辛，即使能勉强走到最后，结果未必能拥有光明。 “你决定去往那个愿望吗？” “我早就已经往那里走了。如果你想要一同前往，路上会更愉快一点吧。” “即使到最后你也许会失去全部？”麻衣无视土御门轻松的语调，悲伤缠绕在眉头上。 土御门张了张嘴巴，没能轻松回答。 “人生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至少这条道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终点充满了无尽的悔意，只有伤痕累累，我也不会否定现在憧憬的心情。” 麻衣抿紧嘴巴，神情中对土御门满溢好奇，好似第一次见到他。 “怎么了？”被盯得有些寒意的土御门主动提问。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将死之前，乃至死亡之后的事项都规划好了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波澜不惊地应对。” 你居然会认真地烦恼。麻衣难以置信地感叹。 “我又不是参透了世间万物的佛祖，怎么会没有烦恼呢。”土御门单手扶着栏杆，嘴角满是自嘲的笑。“我只是个会烦恼的普通人而已，因而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重度妹控可不在普通人的范畴内。” 土御门对麻衣的吐槽不以为然，振振有词道：“普通人当然会深爱着妹妹，等你有妹妹就知道了——不跟你闲扯了。”土御门忽然语速加快，郑重叮嘱，“记得要防范教团的突然袭击，有事用跟你讲过的秘密方式联络。” 不等麻衣搞清楚情况，土御门手脚麻利地抓着栏杆翻了出去。   “找你的人来了。”   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松开手，从早就规划好的路线迅速撤退。 土御门的身影刚消失，身后便传来陈旧的开门声。麻衣遽然判断是通往天台的厚重铁门被人推开了，她刚才就是从那边通过。 心中倏然一慌，她正想着要不要延土御门离开的路线一同逃离，熟悉的味道钻进了鼻腔。麻衣回头，看到来人探头探脑——果然是御坂美琴。 御坂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开门费力，还是走到天台的路程太远，精致的脸颊上满是不快的阴云。她猫咪一样敏锐的眼眸四下巡视，很快找到了天台边缘的麻衣。阴云破开一道缝隙，明亮的喜悦仿若彩虹轻掠，在御坂的脸上一闪而过。 麻衣刚以为眼下可以跟御坂好好交谈的时候，她忽然阴沉下脸，恢复成了往日敌视麻衣的模样。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御坂总是保持敌对情绪，好像麻衣闯入了她的领地，必须决出所属权。 “哟，御坂学姐，好巧啊。你也来天台吹风啊？”麻衣装作无事发生，她清楚若是不主动跟御坂讲话，话题永远不会展开。 御坂不悦地哼了一声，少见地摆出学姐架势，双臂环抱在胸前，压低眉毛厉声道：“我听说这边天台通常是禁止入内的。” 麻衣回以茫然的表情，一副这才知晓的神情。“是这样吗？我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 她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知道始作俑者的部分。 “你在这里做什么？佐天同学都等得担心了，说你过来探望她，出去一趟人就不见了。你真的去买饮料了吗？”御坂狐疑地撅起嘴巴。 麻衣不疾不徐地回答，“我以前住院的时候常常会来天台吹风，我很喜欢这边的风景。话说学姐你很着急找我吗？” 御坂顿时语塞，她只是从佐天那里听到麻衣来了医院，擅自夸大了她担心的心情，兴冲冲在医院里找了起来。途中遇到了那位长得像呱太的医生，她才得知麻衣待在天台，还给她指了来天台的路。 麻衣大略能猜到御坂来前的历程，认为她不会想起用佐天很担心，所以来找她的理由搪塞。 果不其然，御坂鼓起脸颊，思索了许久，方才想起捏紧的手里捏着热度正盛的新品甜品。涨红了脸对着麻衣递出，“喏，看望佐天同学的礼品带了一点赠品。送给佐天同学太不礼貌了，我又不想吃，丢掉太浪费。我想你这个贪吃鬼一定会欣然解决。”生动诠释了何为傲娇。 “白井同学如果从你这边收到，哪怕是赠品，她都会高兴上天。” “让那家伙高兴起来，事情会变得很糟糕。”御坂的神情明显是想起了不堪的过往。 麻衣歪歪头，帮助白井偷拍过御坂的经历让她清楚理解白井的爱狂热到什么地步。 “说的也是，说不定她会当成是传家宝供起来，那样就太糟蹋粮食了。”麻衣走近御坂，心怀感激接过甜品，立刻尝了起来。 “真好吃，很棒的味道。我觉得佐天同学不会介意你把这么美味的赠品一起送给她。” “会这么想的人只有你而已。”御坂一边嫌弃麻衣，一边心中倾扎搅动的风暴更加肆虐，她寻找麻衣其实另有目的。她偷瞄麻衣，生怕自己的复杂的内心斗争从表情中泄露出来，结果专心往嘴巴里塞甜品的麻衣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怎么显得她庸人自扰了。 “喂！你，你把电话，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怎么了？突然要我的联系方式。”麻衣愕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