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辑二——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喻园晨风
一位编辑的自白
编辑:云离
打开电脑,打开word,新建文档,看着眼前茫茫一片空白,感觉,自己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写什么好呢?写什么好呢?写什么好呢……我一遍遍地问自己,就像是,一条无所事事的小狗,追着自己的尾巴正在原地绕圈。
今天晚上有我编辑的节目!真的好激动!这是一篇我相当期待的节目!我准备着一下课,就跑到湖溪河旁边,静静期待着广播的开始,那里有效果最棒的广播。听那美妙的节目、听我选的音乐,传遍校园的每一隅每一角,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我为自己创建了一个小小的电台,把我写的稿子录制成的节目,都收藏在里面,每次打开,都能感觉到,时光的画卷在我眼前徐徐铺卷而开,都能感受到,那充溢着的满足感、幸福感,都忍不住,像是如数家珍一般地,遍历自己做过的所有的节目。
“这是我的第一篇晨风。”
“哇这期我写得特别认真,我听了无数遍!”
“写这篇晨风时,灵感来得特别快,那种一瞬间的如同火星迸发的感觉,太美妙了!”
“这位主播的声音真的好听!”
每次打开这小小的收藏盒,我都期待着,播放量会不会多一些?甚至期待着,会不会有人点赞、有人评论?有一期,我特别喜欢的节目,距离它的发布,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我还是在期盼着,有人能翻出它,听到它,哪怕只是听一听主播的嗓音,只是听一听音乐的旋律,甚至,有没有可能,他(她)会细细地品味文字、声音之后蕴含着的一些东西,我想要表达的东西,也许是,我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
但是没有,播放量依旧停留在那个数字,已经很久、很久了。
湖溪河畔,喻岱桥边,下课归来的人流/熙熙攘攘。也许没人会在意,一个孤独的人,默默站在广播的立柱下,等待着节目开始,等待着一场专属于他一个人的演奏响起。我不敢,抬头去看桥上的人们,只是低着头,看平静的河面/反射着夕阳下的茫茫金光。当音乐响起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意识到,许多事情,不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没有人,会真正在意。
看着日薄西山,看着残阳如血,短暂的十几分钟,转瞬而过,甚至连自己的节目内容,都没有听清楚。当我再次抬头时,已经是空荡荡的木板桥,空荡荡的绿道。一瞬间,一种像是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终于,是曲终人散的那一刻。期待着有人能和我,听完整篇节目,是多么美好的妄想啊。回首时,一路华灯初上,处处是三三两两的人流,远一些的地方,天空依旧澄澈;悄然落下的夜幕里,山峰如常连绵。我闻见,那些生活中的烟火味儿,闻见,那些生活中的舒缓与惬意。
我的思绪漂浮在空中,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也不管脚下的步伐,走过操场、走过篮球场、走过小足球场,沿着灯光一路走下去,或者,重新抬起头,倚靠在墙边,带上我的耳机,重新,放起我的节目、我的歌……
也许,事实根本没有那么糟糕,下课后归来的每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轻盈、温柔的晚风,裹挟在身旁。走过石砖路,在音乐声中,穿行过阳光照耀下/金色的喻园大道,或多或少,在这里堵上那么一会儿。这短短的一段,广播节目伴随在耳畔的旅途,应该很少会被注意,应该很快会被遗忘,但总是能让人听见一些/曾经没听过的音乐,也可能是,一段能产生共鸣的旋律。
这些,就足够了吧。
蓦然,一段熟悉的节奏和旋律,钻入我的头脑,那就是我,最喜欢的一期节目。它,多出了一条评论,也是第一条评论。
“这一期的配乐绝了!就是说,编辑大大等着下学期我来找你吧。”
嗯,好啊,好啊……没有太多的激动和喜悦,却有一些复杂的心情。这种感觉,真奇怪啊……
于是,在屏幕前的我,缓缓地敲着键盘,打着字,把这一段心境之旅,描绘出来、记录下来,也许,不过就是一段自我意识过剩的自白。
喻园晨风
无序、剪影
编辑:云离
坐在空荡荡的放映厅里,面朝巨大的、包围着我的屏幕。似乎,这里只有我独自一人。耳畔,忽然传来老式电影放映机/细微又清晰的声响。
眼前的银屏上,灰蒙蒙的一片,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有耳边陌生人的声音:“时间永远与我们相对,你可以加速时间,你可以放慢时间,你也可以让时间冻结,但你无法让时间倒流,你无法改变过去。”
是有谁在和我交谈吗?
那么,又是谁在操控着时间呢?也许是剪辑师在操控着时间,操控着现实,操控着,我的耳畔所听到的一切,我的视野里所看到的一切。
宛如,在清晨的茫然中醒来,伸手能触摸到云雾;仿佛,在黄昏前迎着日落的方向,沐浴在阳光的烟霾中。听到手指扣上黑板的声音,听到火焰寂灭、烟雾缭绕的声音,听到吹气声,听到叹息声,听到火车驶过茫茫原野,听到它们在脑海中旋转、环绕。
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有点奇怪,无穷无尽的景物在眼前迅速切换着。一眼望向日落的方向,重重乌云被金光撕裂,底下是层层叠叠的住宅,远方高楼林立,高架桥穿行在其间,霎那间,感觉自己正在未来的城市里穿行。转眼又是暗黑的楼道,窗外橙色的街灯灯光/如仙尘洒落在台阶上,蓦然惊觉,自己像是置身在/布满镌刻与锈蚀痕迹的遗迹之中。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让人已经忘却,这其实是一帧又一帧,间隔很短的,静止的画面。可不知道是谁,把它们抽调出来、重组、打乱、排列,霎那间,视野里的一切陷入了无序与混乱。
我深陷在这样的囹圄(ling第二声yu第三声)之中,无法自拔。时间不再受我的约束和支配,一切维度都开始变得混乱。一张又一张乱序的幻灯片,似乎都是我记忆深处的场景,在眼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突然想起陌生人的话语,虽然无法回到过去,但我仍旧可以选择冻结时间,仔细、认真地看一看、观察一下,眼前的场景,让自己变得理智、变得清醒,从烟岚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有时候,一个想法要比一个行为,更加接近真理、更加真实。一旦产生这种想法,它就会存留、扎根、徘徊、支配、控制。
身后的放映机依旧在发出“咔咔”的声响,眼前的银屏仍旧闪烁着白光,冷清的放映厅里还是那么空荡荡……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瞬间,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荧幕上,有点可怕、有点阴森。
转身,放映机发出的白光便刺入双眼。我轻轻按下暂停键,让无序回归有序,让剪影返回自然。四下环顾了一圈,放映厅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光影记忆
侠盗一号 | 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
编辑:云离
这是少之又少的一部,海报上的人物中,没有一人存活下来的电影。这部外传的伟大,甚至超过了前传三部曲和后传三部曲。对于星球大战这个IP,相信大家一定都不陌生,但在国内却很少有真正深入了解其世界观的粉丝。
这就是《星球大战外传:侠盗一号》。
与正传那样一脉相承的家庭伦理剧、好莱坞式个人英雄主义不同,这部外传,着重描绘了人性的美与丑、善与恶,还有平凡人性中的光辉与伟大。
旧制度被推翻,新政权建立,专制暴政的笼罩,导致银河系内接连不断地发生人民起义。其中最大的一支力量,就是义军同盟,但他们不是绝对正义的,各派别间相互争斗,缺少统一领导,还有不少私底下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银河帝国,正在大肆扩张军备,秘密建造了“死星”这种可以摧毁行星的超级武器。于是,在围绕死星展开的,两大势力的抗衡的背景下,许许多多的平凡的人物站了出来,为了得到死星的设计图纸,为了摧毁死星,为了推翻帝国,为了全银河系的解放,无惧于死亡。即便,他们最后都牺牲在银河系缥缈的尘埃中;即便,他们的名字永远不会再被后人记起。
在这部电影中,复杂的人性被淋漓尽致地刻画出来。每一个人物,都有着复杂的人性和心理,无论是正派,还是反派。可是准确的讲,电影里没有绝对的正派和反派。
义军同盟在这部外传里,并没有像一如既往地/被描绘成伟光正的代表,有着很强的真实感。卡西恩的父亲在抗议起义军扩军的活动中被杀害,但他还是选择了为义军效力。他们本是去营救琴的父亲——死星的设计师,但卡西恩接到上级的暗中指示,要直接杀掉他。
当他准备扣下扳机时,他犹豫了。他为义军做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违抗过任何命令。可在那一刻,他想起了琴,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相似的经历。最后,他义无反顾地登上了侠盗一号。
克伦尼克上校,作为银河帝国先进武器研发部技术总监,一生都为了帝国的事业鞠躬尽瘁,才造就了死星这件超级武器的诞生,但他却深陷在政治斗争的漩涡中,无法逃离。
当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斯卡里夫混乱的天空时,远方的太空里正是他的得意之作——死星,发射口正对着自己。这位被自己的上司,也是曾经的同学,所背叛的老人的双眼中,迸发出愤怒又绝望的火光。死在自己亲手指挥设计建造的武器之下,这是何等的悲哀与绝望啊!但已经无人去关心了,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功绩、所有的军衔章全都化为了泡影,成为了被塔金总督篡夺的功劳。
“你站在我的成就之上!”可怜的克伦尼克总监,一生都是忠实的帝国官员,最终却沦为了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这是电影中最让人感到唏嘘的悲剧人物。
时过境迁,人去楼空。在复古重工业的科幻风格下,政治斗争、人物矛盾、残酷的地面战场、太空战场交织缠绕在一起……最终,只是成为了斯卡里夫基地之上/和漫漫太空中的过眼烟云。
克伦尼克总监与斯卡里夫基地上的所有银河帝国官兵全部阵亡,基地本身被塔金总督下令摧毁。两艘帝国级歼星舰以及大量钛战机被毁。义军舰队损失惨重,舰队大部被击溃,只有少数战机在蹂躏者号到来之前逃离。拉杜斯上将以及舰队参谋等全部被确认阵亡。蓝色战机中队全军覆没。侠盗中队全体阵亡。正是因为这样的集体牺牲、这样的两败俱伤、这样的残酷结局,才使得它成为了星球大战系列中/最写实的一部电影。
但星球大战作为一部太空歌剧,它的传奇远不止如此。它讲述着伦理道德、自然平衡、规章制度,讲述政治人文和心中信仰,讲述现实与梦想……在银河系壮阔磅礴的背景之下,无数渺茫、微弱的星光点缀于其间,但是都发散着不平凡的光芒。
这部外传,把这种星战的感觉,描摹得淋漓尽致,完美衔接了星战第四部新希望,远好于拍得不尽如人意的后传三部曲。导演加里斯,正是参悟了星战真正的内核,才能拍出这部颇具歌剧风的电影,才能让它如此的凄美悲壮。
在最后的一幕里,当风尘于耳畔呼啸而过,当眼前的硝烟渐渐散去,战机、步行机的碎片残骸遍布于沙滩。体力快支撑不下去的卡西恩与琴,跪倒在了海岸边,看着死星的光束击中地壳,看着海面上腾起了巨大的火球,又相互看着对方的脸庞,自知已经只能够面向死亡——可他们并没有亲吻,而是像两个战友一样相拥在一起,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友情与爱情,已经是在深层次之中互相认同的/另一种情愫。两人相拥的身影,最终被淹没在了不断向外爆发的/金色的炫光中。
这是小人物的悲哀,在银河系宏大的背景下,他们,为了最终的胜利,哪怕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只能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付出生命,可他们的名字却无人再记得,只会渐渐泯灭在岁月的长河里。侠盗一号全员牺牲,最终换来的,是死星图纸的成功取得,和新希望开头中缓缓划过的一段字幕。
但是,他们就是这样的无名英雄。
“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 这是在俄罗斯红场上的,无名烈士墓上所镌刻的文字。它是为纪念二战中牺牲的人民而修建的。墓碑前的长明火喷涌着幽蓝的火焰,自1967年建成时的胜利节点燃之后,一直燃烧至今。
歼星舰于真空的无声中坠落,行星屏障被摧毁,碎片与残骸被卷扬进至失控的时空中,希望的信息被传递给了全银河系的人民。他们的故事,已经圆满地结束在了浩瀚的银河中,但是在他们之后,一定会有下一个故事,会有下一群人,会有下一次希望……
不亦乐乎
ODESZA | 静享绚烂之中的孤独
编辑:云离

第一篇章
【音乐1:《Intro》ODESZA】
【音乐2:《A Moment Apart》ODESZA】
第一次看到这个正二十面体的时候,耳畔响起的,就是这样的一段旋律。
这是一个,来自美国的音乐二人组合,他们做了许多的音乐,做各种乐器、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的音乐。
这首音乐,是她推荐给我的。我们在一支小小的乐队中互相认识、相互学习。我很喜欢这首歌。她告诉我说,这首音乐在她的眼中,几乎就是一件艺术品,如同,描绘了一段能在耳畔听得见的旅程,戴上耳机、闭上双眼,瞬间感觉到,宛如置身于四季的变换轮转之中;仿佛身处在黎明前的原野之间、低垂着的星野之下,感受着万物万象的翕动。
这张专辑,曾经获得过格莱美奖的提名。与许许多多千篇一律的平庸之作不同,他们将节奏、旋律,和仅仅一句歌词、一段人声切片,演绎到了极致,将真正属于音乐的美,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在这首音乐中,渲染出了恢弘却又轻松、令人心驰神往的氛围。但更多地,我听见了一种生活态度,积极地去拥抱世界、拥抱人生。
可她说,她能隐约听出一点点,藏在漫天绚烂的星火中的,一些孤独。
【音乐3:《Kusanagi》ODESZA】
我们一拍即合,乐队就这样成立了。因为桌上正好有一瓶芬达,又想了一个好听的前缀,于是,乐队名就叫作“明日芬达”。我是乐队中的吉他手,而她则是负责合成器的键盘手。
正值美好的青春年华,我们也许可以,遇到一群趁着年轻一同疯狂的好友,遇到一些素不相识/但志同道合的老师和同学,遇到一些一同长大的童年时的玩伴。但是,往往很难找到,一个能够真正深入了解彼此的人。
我们小小的乐队,才刚组建不久,便迎来了她的第一场露天的演奏会。待天空沉淀满静谧的深蓝,在山顶处绵软的草坪上,点点星光闪烁。我沉醉于我们的演奏之中,当我闭上双眼,当我戴上耳机,耳畔旋律响起的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我的内心。我总能在这些音乐中,找到一个可以暂时寄托各种情感的地方、一方小小的世界,也许是一时的快乐或喜悦,也许是片刻的悲伤或痛苦。
但此刻,却有一些不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有些熟悉,却又感到陌生;期待着,但也害怕着;想一步步靠近,但却没有勇气;想要逃离却又不依不舍;有许多很开心的片段,也有许多酸楚的记忆……那些孩子的声音,他们的欢声笑语,让我犹豫不决,让我踯躅不前。竟然,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一些,孤独和寂寞。
第二篇章
【音乐4:《This Version Of You (feat. Julianna Barwick)》ODESZA / Julianna Barwick】
我从没有告诉她,我很早便关注了,这个标志是一个正二十面体的音乐组合,只是独自地欣赏着、品味着。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会找到我,来分享这些音乐。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听他们的音乐,无需去在意歌词是什么,它们只不过是旋律的陪衬,只不过是作为牵起整首音乐的一条脉络。在这些积淀之上,可以有属于每一个人的不同的理解和体会。有人能看到星空下的独奏,有人能听见宇宙间那纵横的乐章,有人听出了春秋代序,有人听出了山水相逢。
她说,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了,要去很远的地方,去做一些宏大的事业,为了她心中的理想,也为了认识自己,认识一个真正的自己。
同伴们放飞的孔明灯,伴随着/在空谷之间回响的一声声期许、一声声心愿,渐行渐远。但她却一直坐在我的身后,听着我弹奏吉他。她说过,她想要在离开之前,去一次嘉年华,去一次现场,去听一听,真正的音乐。在青色的烟岚与暮色之中,我竟然感觉到,眼角有一些微微被润湿。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感动、释怀。
它就在那里,它就在触手可及的远方。
【音乐5:《It’s Only (feat. Zyra) (ODESZA VIP Remix)》ODESZA】
很难想象,这样的音乐竟然也有现场,而且,是盛大的、华丽的、绚烂的现场。在商业化电子音乐泛滥的当下,他们的电子乐,竟然成为了一股清流。我们也已经有些厌倦了,一些单调乏味的鼓点、节奏;厌恶了,一些不着边际的狂欢。和许多著名的音乐主持人不一样的是,他们在舞台上放歌,对,就是在放歌。
但是,他们加入了许多现场演奏的乐器,加入了许多的表演形式,宛如,一场盛大的露天交响乐,有焰火,有灯光,有人群的欢呼,有伸出的双手,有烟花绚烂的绽放。
当我在恍然中,于倏忽间回首时,看见她正抬头仰望着斑驳五彩的天空。我能看到,那眼眶中泪光的闪烁,她似乎在哭……似乎,是激动的、喜悦的、感动的泪水。也似乎,是沉积已久的情绪/一瞬间的迸放、爆发。
一层层地递进,一层层地铺垫,一层层地升华,直至到达顶点,在浩荡的旋律中,漫天星火在头顶绽放。终于,也如这烟花绽放后的点点光亮,渐渐湮灭,渐渐沉寂,渐渐被漆黑的夜空所吞噬。
最后,还是留下了,渐渐黯淡的光芒中,一对心怀着希望与梦想的年轻人/相拥的身影。
第三篇章
【音乐6:《Corners Of The Earth (feat. RY X)》RY X/ODESZA】
在一段又一段音乐的旅程中,在梦境的领航之下,走过街市之中的凤箫声动,徘徊于环绕着靡靡之音的迷宫;独上手可摘星辰的危楼,望尽通往地平线的道路;随着抑扬顿挫的旋律,翻过高山、越过丛林、跨过大海,沉浸在对远方的憧憬中;闯入没有边界的/荒漠中的孤岛绿洲,静听那闲云野鹤,仰望那万里星空……
我的情感,就好像,经常受到一些人、一些事,或是一些意象的影响。终于,到了我们的小乐队/不得不解散的一天,我们一同去吃最后一顿烧烤,在临别前,聚最后一次餐。在谈笑风生之后,是沉默中的最后一次碰杯。
当我们分别于彼此,当我蓦然回首,我才惊觉,我已经走了太远、太远的路;才意识到,夏风已去,岁月忽晚——突然间体会到,一种隐匿在人群的欢呼声、呐喊声之中的孤独;突然间理解了,她说的那种,藏在漫天绚烂星火中的孤寂。
我停留在这一方小小的、与外界隔绝的孤岛之中。满天繁星下的篝火,映照着平静的一潭水面,印衬着我的脸庞,照亮了那些曾经有人来过的痕迹。那是她曾经驻足过的地方,她的身后,是璀璨的星河与无垠的深海,在苍空之间,形成一个澄澈空明的世界。
她就这样,向着自己的理想,孤独地、一步一步地前行,没有再回头,没有再犹豫。而我只是追随着前人的足迹,无论头顶是烟花还是灯光,无论天边是晚霞的绚烂,还是风云的激荡,独自一人,享受着这绚烂之中的孤独。
【音乐7:《IPlayYouListen》ODESZA】
当陪伴着你的人,终于要在下一站,与你分别时,即使再不舍,也不用感到伤感与惋惜,也要心存感激、挥手告别。这些在我们生活中,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故事,总有一个温柔美好的开头,但往往没有一个能和其相配的结尾。
可是,一个看似不那么完美的结局,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我们只需要去接受它,然后,渐渐地,让它成为一段被珍藏的记忆。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再联系了,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想象着,我们天各一方,却听着同一首音乐,听那鼓点奏响,听那旋律回荡,沉浸在其中,彻底爱上,这些被倾注了灵魂的音乐。
夏日已经渐行渐远,她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仿佛,没有带走任何一抹云彩,没有带走任何一片树叶。我突然间意识到,也许,她才是那个真正孤独的人,是那种,最纯粹、最透彻的孤独。即使身边有朋友、亲人、老师、同学,却没有一个,能触及到她内心深处的人。
独自一人,只身穿行过光与影交错的暗巷,让身影渐渐匿踪于茫茫夜色之中,然后,走出幽暗狭窄的长廊,走进茫茫原野,仰望满天璀璨的星辰,这何尝不是一种浪漫……也许,对她而言,孤独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可是,她也享受着,这只属于她一人,任何人都无法享受、无法夺走的孤独与寂寞。
我想,时间可能会继续前进,但我们熟知的那些旋律,将永远回响于耳畔,永远。
长亭外,古道边
跨越千年的离别
编辑:云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们小小的酒栈,经历了太多的世事纷繁,有过多少的离合悲欢。
跨过山海,穿越千年,多少春秋代序、冬夏轮转。每当客人推开酒栈的木门,带进漫漫岁月长河中的仆仆风尘,我们总是温上一壶自酿的酒,摆上一碟茴香豆。
抹去窗台上堆叠许久的尘埃,抚过琉璃边适才抽出嫩枝的香兰——这里积淀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且容我娓娓叙述而来。
于风雪的喧嚷中,有人走进酒栈,孤自一人,挑选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温上一壶酒,等待……在黎明的暗影间,有人走进酒栈,提携着失意的灵魂,却发觉角落里的酒壶尚还有余温,释然……
第一幕
在酒栈的桌边小小趴了一会儿,想稍稍休息一下,但是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一会会就睡着了。老板娘后来告诉我说,怎么摇我都弄不醒,我可能确实睡得很死,也做了一些奇怪的梦,一些虚幻的、飘渺的梦。他们好像就刻印在我的脑海中,好像,成为了我记忆的一部分。
那时候,晚上没有电,没有灯,只有点起几盏灯笼,只有窗影间摇曳的烛光、照晚的疏萤。往往在日落之后,酒栈的客人们,更喜欢来到外边,乘着天边如恣意泼墨一般的晚霞,乘着幽静清朗的月色/或是零落着星点的银河天光,乘着几分凉气、几分醉意、几分诗兴,细细地品味酒中蕴藏着的四季,在闲谈中,度过漫漫长夜里的时光。
可那位大叔,似乎看着有些不一样。有时候,他教那些经常嬉戏打闹的孩子们看天上的星星,看银河渐渐升起,看牛郎织女遥望相对,看北方夜空中像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他总是乐呵呵的,似乎每天都来,要一壶酒,要一碟茴香豆,也从来不赊账。
我记得,他的腰间好像别着一把剑,一直戴着顶斗笠,装得好像一个侠士、一个剑客一样。但他的剑,却从未从剑套里拔出来过。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终于,那天给他端上酒壶的时候,我向他提出了问题:
你这剑套里装的是什么剑啊?
他听了,似乎有点惊讶的神情,但还是不紧不慢地接过酒壶,先斟上了一杯酒,轻轻地将杯沿置到嘴边,浅浅地抿上一口。
“这是新酿的酒吧?味道真不错。”
我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期待,盼望着他给我讲讲/在江湖间闯荡的故事,那该有多帅啊!
“我没有什么故事可以讲。这把剑,只是,木头做的而已……”
“那你带着它干啥呀?”
“我在等一个人,我和他约好了日期,到了那天,就把这把剑交付给他。”
“哦……”
似乎,无论酷暑还是严寒,无论雷雨晦暝,还是风雪喧嚷,每个寂静寥落的深夜,在几乎快要没有客人之时,他都会准点到来,推开酒栈的木门,让风铃声在耳畔萦绕回响,从没有缺过一趟。每当窗外/漫天风雪纷扬,他次次都会去那个最偏僻的/靠窗的小角落,那个没人会去坐的角落,在酒栈里微弱地翕动着的烛光下,独自一人静静地饮酒。
我终于还是没能再忍住,在那最后一次递上酒壶的一瞬间,我有点像是,带着质问他的语气一样:
“你那个朋友,他真的会来吗?”
他还是那样子,只是,他这时沉默了许久,一言不发。待仰头饮尽一杯烈酒,他才转过头来,看向我。
“他会的,一定会的……”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走开了,去温下一壶酒,准备迎接下一位客人,但往往,之后就不会再有客人了……
那天,他很快就离开了,留下那壶尚还有一些余温的酒,在角落边的桌子上,没人再去碰它,似乎,已经被所有人所遗忘。他戴上了斗篷帽,推开了酒栈的木门,清脆的风铃声又一次响起,然后一点点地淹没在风雪的呼啸声里。
惟见,他只身一人,步入暗紫色的夜幕,留下一串零散的足迹,让身影渐渐匿踪于茫茫雪虐风饕之中。
第二幕
梦醒了,感觉很奇怪,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突然,就被老板娘拎了起来。
“欸你看看你,一觉睡了这么久,现在客人都走光啦,准备打烊啦。”老板娘说完便离开去收拾东西了。
我揉了揉双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蓦然间,看见有一位客人走进了我们的酒栈,而且那张脸,似乎有几分熟悉。
他好像十分的失意,十分的落魄,一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似乎,刚刚从天涯海角处归来,有些疲惫和惆怅。
“您好!”
“嗯,我是来/与人在这里见面的。”
他四下环顾了一圈,可酒栈里,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人。
“我们约定好了,就是今天。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我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忽然就想起了梦中的那位大叔,旋即转头望向了那个偏僻的靠窗的角落。当我再回首时,之前黯然无神的那双眼眸中,似乎迸射出一丝光亮、一丝晶莹剔透的泪光。
他走向了那个角落,那里摆放着一壶酒,像是刚刚摆上去的,又像是很久以前便摆在那里的。他用手轻轻碰上酒壶,竟然,还是温的。他拿起酒壶,倒了半杯酒,然后一饮而尽。桌上,还用酒杯压着一张/略微有些泛黄的信纸。
“他在这里等了我很久了,就是在这里,在这窗边。我们每次相聚,都会到这里来,互相吐露心声。”
我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他正在认真地看着,那是前人留下来的信。
他轻轻地拿起了信纸,看着上面的,略有些潦草的字迹。那些不应该属于那个时代的字迹,曾经一度飘荡在风中,低声响应着,人类最后/也是最伟大的梦想。
“我感觉,我有时会忘了,自己正在呼吸,
“虽然活着,但是活得麻木,
“啊,现在我要做什么,
“我该做什么……
“我感觉,我的信念已死。
“当我站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
“我看见,另一个自己撑着伞渐渐走远,
“而我浑身湿透,
“躺在遗落着时间的灰烬之上,
“终于意识到,
“真正属于自己的路,已经指向他方。”
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是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深夜,有的人留在了昨天。
“好啦,时候差不多了,我该离开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我目送着他站起身来,然后走向酒栈的大门——现在我们换成了自动感应门。恍然间,我仿佛看见一个背影,一个披着斗笠,腰间配着一把木剑的身影,在夜幕中,在漫天星辰下,在光影交错中,在斑驳与混乱的烟尘中,愈走愈远。
我这时候,才方然梦醒,感觉,真正从自己柔惘的梦中走出来,可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太对劲。他,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告别的是昨日的自己,跨过山海,穿越千年,仅仅为此而已。
那壶尚还有余温的酒,真的一直静静地留在那里,那个偏僻、阴暗的角落里,没有人再去注意过,没有人再去动过。也许,未来也是这样;也许,这壶酒一直在守候着,期待下一次穿梭过千年的离别,等待着跨越过千山万水的灵魂。
那张信纸,似乎,背面还写着什么东西,我翻过来,看到上面写着两句话。
“来日渐方长,后会便无期。”
“当我随风而去之时,遥望那一轮红日,便知我永远与君相伴。”
长亭外,古道边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编辑:云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们小小的酒栈,经历了太多的世事纷繁,有过多少的离合悲欢。
跨过山海,穿越千年,多少春秋代序、冬夏轮转。每当客人推开酒栈的木门,带进漫漫岁月长河中的仆仆风尘,我们总是温上一壶自酿的酒,摆上一碟茴香豆。
抹去窗台上堆叠许久的尘埃,抚过琉璃边适才抽出嫩枝的香兰——这里积淀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且容我娓娓叙述而来。
于风雪的喧嚷中,有人走进酒栈,孤自一人,挑选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温上一壶酒,等待……在黎明的暗影间,有人走进酒栈,提携着失意的灵魂,却发觉角落里的酒壶尚还有余温,释然……
第一幕
在这样寂静寥落的深夜,每当抬头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我都会想很多、很多。
过去、现在、未来,这里交织着一切不同的时空;他们的命运,也相互缠绕在一起,在时间前进的方向上,永远不会分离。
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可是,那位大叔,还是让我久久无法忘怀。在我的梦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在我梦中的酒栈里,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沧桑、那么具有历史,似乎,都附着着时光的积淀。每次当我推开酒栈的木门,都能望见远处小小的山峰,看见山峰之上的四方亭,看见一条铺满芳草与野花的小路,沿着山脊蜿蜒而上。
我向往着那座亭子,向往着有一天能去到那亭子里,登高望远。我也迫切地想知道,那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景色,正在等待着我……
正当我沉醉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时,突然有人推开了酒栈的木门。我们四目对视了好一会儿,我才敢确认,这是一位之前没见过的陌生的客人。
“你好啊。我是来这里找人的。我有个老朋友,我听说,他经常来这家酒栈。他常常喜欢戴顶斗笠,带把木剑在身边——”
“我认识他!可是,他已经好久没来了……”
“哦这样啊……不过没关系。有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来和你讲讲,关于他的故事吧。”
“我们有很多次/都去那座四方亭中相聚,看着眼前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一起谈论着现实与梦想。”
“他的内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个虚无的世界,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世界。那是一个幽深、青葱的山谷,那里环绕着永远盛放的鲜花,那里有他亲手栽下的一株株柳树,在清澈的河水之畔迎风飘荡。”
“他在为他心中那个理想的世界不断地努力着,他曾带着剑奔走四方,遍寻百家,想要找到通向他梦寐以求世界的道路与方向。可是,美好的理想与黑暗的现实的巨大的落差,曾一度让他陷入失望、绝望,让他变得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失魂落魄。”
“他也是,我最好的战友、我最好的老师……”
“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吧……”
“不,不要这样,我们都会平平安安地回来,一定会的。知道那家小有名气的酒栈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那里喝一杯。”
“你可别了吧。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喝酒。”
“不,我是认真的。就这样,约定好了。”
他看着崔坚毅的眼神,似乎感受到某种力量,然后沉默了许久。默默地看着夕阳,那血红色的夕阳。
“我的胸章上,刻着我的血型。
“我会让我的双脚,站在我永远热爱着的土地上。
“即便倒下,我的灵魂依旧会停留在这里。
“而更多的人/会聚集在寒冷的墓碑前,为我们更好的世界去呐喊、去哭泣。”
第二幕
“按计划完成并离开该区域,航向022(洞两两),交接单位将在十分钟内到达。离开区域后报告。完毕。”
“收到。正在进入攻击航线。”
“导弹来袭!”
“守好六点方向!打干扰弹!我来引开他们!”
“正在转向!(喘气声)”
“干扰弹释放!”
“继续躲避。撤离该区域。高度3700(三拐洞洞),航向015(洞幺五)。”
“为什么要撤离?为什么?我们还有机会!”
“立刻离开!明白了吗!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还记得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吗!”
“我们的选择,不就是为了避免更多弟兄们没有意义的牺牲吗!”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只有两个人!你一定要活下去!你还要飞更好的战机,还要教更多的学员!你知道吗!”
“可是,唉!可——崔!注意后方!左翼发现导弹!崔!”
“弹射!听得到吗!崔!赶快弹射啊!”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却没有等到回复,只有无线电中杂糅成一团乱麻的忙音。爆炸产生的巨响、热浪、冲击波穿透座舱的玻璃罩;战机的呼啸声、空空导弹刺破长空的尖锐声环绕在耳畔。最终,只能看着那架战机,拖曳着黑烟,燃烧着烈焰,坠向落满焦土与灰烬的/黑色的大地。
他已经使出了全力,一点点、一点点增大的过载,让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眼前的视野渐渐变得昏暗、变得模糊,脑中的意识,也慢慢失去本应有的节奏。他眼前只有那个小黑点,那段红色的尾焰。他已经抛去了所有的副油箱和精确制导炸弹,他极力想要咬住他,用尽燃料,用尽自己身体的极限,用尽机身承受过载的极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扣下扳机……但是他/没有做到。
无力、绝望感,在那一瞬间,让他变得麻木、变得呆滞。他透过机舱玻璃,看见远方,那个他憧憬着、向往着的远方,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这是,多么熟悉的一瞬间。
……
他和我讲述着,那段他从来不愿意再提起的故事。他的语气是这样的平淡,似乎,就像是早已经历过世事纷繁的一位剑客,行走在江湖之间,只是在此刻,他的剑已经是天际线之上的战鹰;那剑气的呼啸,正如烟迹划破长空。
我现在才知道,那位早已随风尘远去的朋友,在那一天/离开酒栈后,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来到这一方长亭,坐在亭子里,抱起自己心爱的吉他,弹唱着维克多崔的歌曲。此刻,那些归属于英雄的旋律,正响彻于旷野之间、云霄之上。
第三幕
“(叹气)好啦,我的故事终于还是讲完了。时候也不早了,该出发了。”
我准备送他走出酒栈——可今天,自动感应门好像有些不太灵敏。他突然间停下了步伐,转过头来,看向了那个偏僻的角落,那张桌上,那壶酒,依旧静静地停留在那里。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
“他之前告诉我说,你们酿的酒很不错,所以他给我留了最后一杯。我以前从来不喝酒,但今天破例。”
我看着,他将酒杯斟满,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我曾记得,在离开故乡前,我们坐在那座亭子里。星尘洒落在我们的靴子上,洒落在生长满芳草的田野间;星光照亮了山坡上的小路,照亮了我们来时留下的那些足迹。”
“他和我说,他要把满腔的热血/洒落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而我现在,也要这么做了。”
“我曾梦见,我们把所有的仗都打完了,没有人再会因为枪炮而流血、而死去。我们都在欢庆胜利的到来,我们看着夕阳渐渐落下地平线,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所有人都满怀着期待,因为,我们都充满了信心,明天将会是崭新的一天……”
我看着他渐渐走远,踏着铿锵/坚定的步伐,直至那背影,彻底隐没在尘世的桎梏之中。恍然之间,耳畔不断地传来/于天地间振荡的巨响。他的战机从我的头顶急掠而过,卷扬起/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烟尘。在风舞云流的深蓝中,呼啸着,奔赴向远方混乱又激荡的战场……
蓦然,我已经站在了酒栈之外的山峰之上,站在了长亭之畔,远眺着如血液般深红的残阳,俯瞰着如波澜般壮阔的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