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毛 2（口是心非城主羡VS心思莫测钓系美人湛）

8. 天色微明，魏婴被一阵拍门声惊醒，睁眼却看见蓝湛穿戴整齐，若有所思的坐在床边。 魏婴不觉惊奇：“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此番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 魏婴终于愣住了，昨夜，在他终于决定放弃挣扎，选择沉沦时，倒也没有想过，睁开眼时会看到这般景象。 没有哭闹，没有尖叫，也不见埋怨……倒是平静的让人有些心疼了。 门外，还在坚持不懈的喊着：“魏城主，魏城主……可起了？” 9. 据说金城主忙着找儿子，找了一夜，到天明时才睡下，这会儿还没起。 金陵台本就建在高崖上，从崖边往下看，壁仞千尺，深不见底。魏婴与蓝湛站在悬崖边，等人通传。 魏婴看着崖底的云烟：“若是我不想带你走，你将如何？” “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威胁我？”魏婴忽然觉得胸闷。 “我这人虽然从未有过什么名节，但此前多少还能顾全些面子。今日之事必然会闹大，我失却依仗，必难自持。待你走后，定会有许多人想来尝一尝魏城主识过的风月，与其那般狼狈，倒不如死了清静。”蓝湛不慌不忙，说的很平静，魏婴却觉得这胸口更闷了。 10. 夷陵城内，镜莲居的水榭，如往常一般清静淡雅，也就显得江澄的咆哮格外刺耳。 “魏无羡，你莫不是疯了？你居然拿潭州半年的赋税，换一个破鞋回来？还是个男的！” 魏婴倒是不慌：“金光善千方百计的非要塞一个美人给我，我怎么好意思不要呢？而且你不要小看这蓝忘机，这孩子心思不见底，连我都看不透。金子轩忽然失踪，金陵城内有太多的谜团未解，留个饵在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好。” 江澄余怒难消：“你既然知道他不简单，就给我小心点儿。” “你放心，我又不是话本子里的昏君，哪有那么多祸水能乱江山？再说了，凭什么不是他金光善赔了夫人又折兵呢。”魏婴安抚似的拍了拍江澄的肩膀，“让人好生盯着点儿。” 11. 一个月后，金陵台终于传来了新消息。金子轩找到了，只是修为全废，经脉碎裂，神志昏沉不清，来日若是治好了，多半也是个废人。 “自家兄弟，下这么狠的手！”魏婴啧啧叹息。 “正是自家兄弟才要下这么狠的手。” 魏婴转念想到蓝忘机，忍不住问道：“对了，他，最近怎样了？” “还是老样子。”大约是耗的久了，江澄不复初时的焦躁，“每天看书，练字，弹琴，画画，我按你爹当年娶姨娘的月例给他发了银子，他也没有问我再多要钱。到现在还没有出过门，我看他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过来混吃等死的。” “那要不然，给他下个饵？”魏婴迟疑道。 12. 第二天入夜，后院有下人过来传话，说是蓝公子有事求见。 魏婴顿时来了精神，他把人晾了一个多月，蓝湛从未给他传过半个字，如今忽然沉不住气，倒让他有些雀跃，即便是手上的公务未了，也就此搁下，先去顾了那头。 魏婴进门时，蓝湛正坐在桌边温酒，见他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一脉温柔的望着他：“你来了。” “你找我？”魏婴心中越发疑惑了。 蓝湛将温好的酒推到魏无羡手边：“公子，是有什么话想让我传回金陵台吗？” “为什么这么问？”魏婴心中一跳，却是不动声色的反问。 “今日，我在湖边练琴时，听到两个洒扫的丫鬟，说前日里账房出银，搬了几大车。” “那又怎样？” 蓝湛忽地抬眸，望向魏婴：“几车库银，足有上万两。你这府里人口单薄，账房支不出那么多银子。可若是官中，夷陵财税司的府衙落在向南大街上，那两个丫鬟身在后院，平日里是出不了门的。” 蓝湛说的明白，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魏婴不觉尴尬了：江澄这个蠢货！ “所以公子是有什么话想让我传回金陵台吗？” “我让你传什么，你便传什么吗？”魏婴反问。 “公子既然买了我，我便是你的人，从今往后自然都听你的。” 魏婴将蓝湛从头看到脚，都无法从那张平静的脸上辨出真伪：“先前的事，我有一处不明，不知蓝公子可愿为我解惑？” “公子请问。” “那夜，我并未喝你的酒，席上的吃食也都小心验过了，房里的香炉我也查看了，可我到底是怎么中的招呢？” “公子啊！你有没有想过……”蓝湛扬起脸，越过矮小的茶桌，将自己送到魏婴唇边，“其实，我就是那药呢？” 魏婴感觉到唇边隐约的热度，只差分毫的距离，气息交融。他不自觉的垂眸，望着蓝湛的唇。不同于他犀利的眉眼，蓝湛的嘴唇是娇气的，柔润的淡粉色，连轮廓都很软，透着娇憨。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越过那分毫的距离贴上皮肉。魏婴只觉得一条软舌滑进嘴里，待他要去追时，却又退走了。熟悉的焰光自丹田处升腾起来，渐渐烧向了喉咙口。 “你居然……”魏婴吐出一口灼气，“把这种药藏在牙里？” 蓝湛这次吞的多，起效也快，眼神渐渐迷离，整个人都浮上了一层粉：“公子，你若真要用我传话，原先那样恐怕是不行的。” “哦？”魏婴手指一张，将蓝湛拉进怀里。 “我如今在你府里就像个客人，金光善不是个傻子，我这样说话他是不会信的。” 不管有没有这个借口，魏婴此刻都已经按捺不住了。圆滚滚的酒瓶从桌上落下，绕着席子打转，溅得满屋都是天子笑清冽的酒香。 这一次，屋里灯掌得亮堂，魏婴总算是把什么都瞧得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