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拉格纳之爪》翻译（第二章）
“这是个重要的任务，拉格纳兄弟，”拉奈克强调道。
拉格纳站在狼牧师面前，看了看周围的房间。这不是一间狼牧师会面的大房间。这完全不是个神圣的地方，只是头狼宫殿里供他们使用的房间。不，不只是这样，拉格纳突然明白了——这是拉奈克的房间。他能闻到这里老人的气味就像狼窝里的狼一样浓烈。所有其他的气味都相形见绌。他现在眼目一新地看向周围，想要发现一些这位老人的个性。
“我相信你，”拉格纳说。“但为什么你要交给我？肯定有人能比我做的更好。为什么我得去对付这些外来人？”
拉奈克坐在他面前的一张石凳上，一只苍老的手捋过长长的白胡子。他深邃的蓝眼睛看进拉格纳。拉格纳忍住不适迎上老人的视线。“你不想做这些，对吧，小伙子？”
拉格纳挠了挠头。狼牧师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样叫他了。这称呼让他想起了和老人的第一次见面，那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当时的他还是一个住在芬里斯无穷无尽大海上的一座小岛上的野蛮人。“是的，长官，我不想。”
“为什么？”
这是个中肯的问题，但拉格纳不能确定他的回答。他真的不想向这些新来的人展示狼牙堡，尽管他对他们很好戏，想要更了解他们。他为什么会这么不想和他们相处呢？“我更喜欢和我的战斗兄弟一起训练，”他勉强说了个理由。
“这可以理解，但你有足够的时间做这些。”拉格纳能从拉奈克的气味里闻出来他并不相信他。
拉格纳耸耸肩，继续研究起狼牧师的房间。这里比冥想室大不了多少，并没有多少家具。有一大块石头被当成桌子，还有一块被老人用作椅子的雕刻过的石块。椅子上铺着厚厚的皮毛。毫无疑问这是老人自己的猎物。在桌子上有一颗光球，一种永远发光的古老科技。它放在一个古怪的类人怪物的头骨里。除了这个还有一卷卷的羊皮纸，和太空野狼用来书写的羽毛笔。拉奈克顺着拉格纳的目光看去。
“那是个兽人，”他看向那颗头骨。“这个绿皮是我杀掉的第一个世界外的敌人。我把他的头做成了个战利品。本来是把它当成酒杯来用的。”
拉格纳惊叹地看着老人。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他想着这颗头骨放在这里多久了。从拉奈克的年纪来看，它一定是在几个世纪之前就被从原主人的脖子上砍下了。
“不是个好主意。形状不合适；啤酒直接从眼眶里流光了。”拉格纳花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人是在开玩笑。牧师呲出长牙，拉格纳知道他是在笑。但它就和来时一样立马不见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拉格纳看向他。“我觉得我回答了。”
拉奈克摇摇头。“你说的都是事实，但你没有告诉我你所有的想法。”
这次拉格纳向狼牧师露出了微笑。拉奈克太难骗了。他可能没有符文牧师那样的读心能力，但他的那双冰冷的眼睛一样能看透人心。拉格纳决定把他的怀疑说出来。这是他这一族的做法。
“我没有答案，大人。这些陌生人就是让我觉得不自在。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感觉这有些不对。我不知道为什么头狼允许他们来这里。我不觉得他应该允许他们检查我们的战利品。”就在他壮着胆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他只是一个血爪，怎么能质疑头狼的决定呢？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每个芬里斯战士都有权利说出他的想法，而太空野狼的源头就是芬里斯战士。
出乎意料地，拉奈克站直了。他的气味告诉拉格纳这位老牧师正在仔细地注意着他。
“你怀疑这些陌生人？”拉奈克问。
“我不知道，我不能确定。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任务，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有些东西让我觉得不安。”
拉奈克点点头，好像是在对自己说。“我相信你。”
拉格纳并不意外。他可以从老人的气味里感觉到什么。辨别气味是成为猎群一员的必备能力，所以太空野狼才能以一种其他人所不能及的协调性和精准度完成任务。
“可惜的是头狼的看法和我并不一致。”
拉格纳抬起一根眉毛，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这种上层间的意见不合非常少见。不，他纠正自己；他不知道。这种情况看起来很少。可能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他没有机会看到。他还是一个在训练的血爪，很少能和战团的强大领袖走到一起。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战场上；和他们相比，他还没有出过狼牙堡几次。
“罗根 格里姆那相信斯登伯格审判官。这个审判官在很久之前救了他一命，他欠他一笔账。”
“你是说你不信任他吗？”拉格纳斗胆问到。一个血爪向狼牧师这样的长辈问这种问题实属大胆，但拉格纳知道他能得到一个诚实的回答。拉奈克笑了，但这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暖意。
“我够信任他了，”他说。“我毫不怀疑他对帝皇的忠诚。他和他的团队上没有任何污染的痕迹……但他们不是我们的一份子。他不是猎群的一份子，而狼牙堡里有些秘密只能让猎群里的人知道。”
拉格纳觉得他完全明白狼牧师的意思。成为野狼，穿过莫凯之门，身怀鲁斯基因种子的人们之间有种特别的纽带。任何其他人都不能分享这些。这些从其他世界来的人不仅仅是陌生人。他们不是猎群的一份子。他们不像战团里的人那样拥有归属感。狼牧师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渗进拉格纳心里，他差点笑了出来。
“我只是个血爪，”拉格纳说。“我什么秘密都不知道。”
拉奈克也笑了。“那你就什么都不会透露，对吧？”
这次拉格纳真的笑了出来，一下子明白了狼牧师的狡诈。的确：他不能透露他不知道的事情。但再说了，那些在战团里地位更高的人肯定会知道更多的远古秘密——但他们会把这些告诉陌生人吗？他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万事无绝对，”拉奈克说。“审判官很擅长刺探秘密。他们控制不住。这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但并不受尊敬的工作。我甚至能说这就是他们生命的意义。一个战士想要和他们相处时还能保住秘密需要极大的狡黠。”他的语调又变得无比严肃。“我也对这件事有怀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和你的感觉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其中有危险，可能威胁到战团的危险。拉格纳，我希望你能带着这些陌生人四处走走，然后给我看紧他们。之后，我要你回来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告诉我。你的头脑敏捷，感官敏锐。所以我选择你来做这个任务。”
“你想让我直接对你汇报，大人？”
“对。”
“然后不和任何其他人说？包括头狼？”
“除非他要求你这么做。”
“我会照你说的做，”拉格纳不轻松地说。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感觉到了高层指挥中存在不和，战团政治的海洋中卷起湍流，他只能猜测其中缘由。或许狼牧师是在跟随头狼的命令行事；或许他只是想要拉格纳觉得他是在遵循自己的直觉。为什么会这样，拉格纳不知道。这种种的猜忌让他的头脑发晕，所以他停止了思考。在出错前遵循最简单的逻辑总是最简单的做法。而且，他有些高兴自己被选为了这个任务的执行人。他对这些陌生人很好奇……尤其是那个女人。
“很好，”拉奈克说。“别防着他们。带他们四处走走。告诉他们你知道的事情。”
“然后把他们的问题告诉你？”
拉奈克点点头，露出一个呲着长牙的笑。拉格纳不知道自己参与进了什么事情。
大木门又被打开，拉格纳焦虑地走进分配给审判官的房间。他们已经对周围的环境做出了改变。空气闻起来不一样了，充满了熏香的甜腻气味和古怪的异世界香薰的味道。房间的更深处传来吟唱声。一首祈祷词在用全帝国通用的哥特语唱着。在什么地方赞美帝皇的语句在不停地重复。这些古老的语句回荡在走廊里。
厚重的深红色挂毯掩盖住了光秃的石墙。拉格纳不知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地完成布置，但随后看到了每块布都是挂在反引力的悬挂器上的。他用手指捋过这些毯子。它的材质厚实柔软，比芬里斯上生产的任何布料的质量都要高。每块巨大的长方形毯子边缘都镶着金丝和宝石，印着审判庭的标记。他的面前有两座巨大的火盆烧着火——在中间站着两个穿着黑袍的人。兜帽遮盖住了他们的脸，手里拿着爆弹手枪。左边的卫兵伸出手示意拉格纳停下。
“你来做什么？”右边的卫兵问，就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狼牙堡深处一样。就好像拉格纳没有权力来这里一样。
“我是太空野狼的拉格纳。我被任命为斯登伯格审判官在狼牙堡里的向导。”
卫兵向手腕上的一个黄铜小装置里说了几句话。拉格纳并不能听懂他说的东西，这也并不意外；帝国里有上百万种语言，而他只会说芬里斯语和被狼牙堡里的教学引擎植入脑中的帝国哥特语。野狼等待着，仔细研究着这些陌生人，不满与他们的傲慢，但并不打算把这种感觉暴露出来。他闻着他们的气味。是人类，但混着很多淡淡的外星痕迹。这是吃着许多地方的食物，呼吸着许多世界的空气，生活在许多不同天空下的人的气味。
“你可以进去了，太空野狼的拉格纳，”卫兵说。二人转开身体为他让出一条路。这个动作的协调一致让拉格纳觉得甚至有些可笑。他的教育中有一部分涉及了其他帝国部队的军事训练。他知道他们对列队前进，展示各种太空野狼认为毫无用处的纪律严明有种无法摆脱的嗜好。当然，教学引擎也告诉他他们反而觉得太空野狼很野蛮。见仁见智吧，拉格纳这样想着，往前走去。
一个卫兵跟了上来。拉格纳不知道他是来给他指路还是像他是个囚犯一样押送着他。另有两个黑袍守卫从里面出现，就像是机械一样取代他们的位置，跟在他的身后。他能看出拜访审判官的人可能会被这种场面给吓住。他要是不在狼牙堡的中心，他可能真的会被吓到。而且，他不认为真打起来，这两个战士能拦得住他。他毕竟是一个星际战士。
他们来到内室，拉格纳看到这里和第一个房间一样挂上了很多布。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多层帐篷一样，让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有些隐私；而且，从军事角度来说，这样改变了地形，可以让侵入者被迷惑片刻。拉格纳差点笑了出来。他们还以为能在狼窝的正中心挡住他们一样。他摇摇头，他太天真了。这种布置只是这些人的标准处理，不是给狼牙堡特别准备的设计。可能在其他地方，其他星球，它的效果会更加惊艳。他决定不多加评论了。
两个守卫带领着他穿过一大片布料圈成的迷宫。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能轻松地记住这座迷宫里的路，而且跟着自己的气味回到出口会更加简单。这种布置又让他发现了这些异乡人的一点：他们脑子里想的是迷宫和谜题，欺骗和诡计。他们的想法也一样拐弯抹角。
他们走过这片区域，拉格纳注意到了身边的活动。有些窗帘里有人在冥想。其他里面有书记员匆忙地在巨大的书本上书写。在他前面，他听见了剑刃相交的声音。好像是两人在练习格斗。
他们三人走过一道布帘拉起的入口，拉格纳看到他是对的。汗水的咸味和争斗坚硬的酸味如同一记拳头冲进他的鼻子。他抽动鼻翼仔细观察。斯登伯格审判官和伊叁在一张垫子上格斗。他们的战斗风格他从未见过，一只手里拿着一张长斗篷，另一只手里是剑。斗篷也是他们的武器，用来遮蔽对方的视线，当成网来试图绊倒对手。拉格纳入迷地看着。
他们二人的技艺都非常纯熟。斯登伯格身形更大，攻击范围也更长，但女人更快，而且好像可以预测到对手的动作。斯登伯格假意挥舞刺剑，随后往前刺出，但她已经不在他面前了。她的斗篷往他脚边甩去。在拉格纳看来这块布上加了配重，就是作为武器而设计的。这也让他对这些人增加了些了解。他们会把武器藏进各种东西里，甚至是衣物这样的日常物品。他猜重量是用线纹在斗篷末端的下摆上的，可能足够把一个普通人打晕，甚至砸破脑袋，但他不觉得这些会对星际战士强化过的头骨有任何作用。
斯登伯格跳了起来，让斗篷从脚下扫过，但这是个错误。拉格纳看的出来。在近身格斗中就算是把一只脚从地上抬起就已经是错误了。这会让人失去平衡。跳到空中更糟。你完全没有依靠的点。伊叁接下来的动作完美展示了这点。她伸直手臂打向斯登伯格的胸口，让他蹒跚着往后倒去。他的手指松开了斗篷，让它落在地上。拉格纳片刻认为他被打败，但随后意识到并非如此。他在落地的时候顺势翻滚起来，双脚翻到了空中，那只刚空出来的手砸进地面，借着这个支点让他的全身转动起来，一只脚从下往上踢到了女人的腿。她往后跌倒在垫子上，他突然以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快速冲上去，把剑抵在她的喉咙上。
“投降吧，”他轻松地说。
“我投降，”她喘着气。“最后一下太妙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变慢了。”
拉格纳又端详起他们二人，用新的眼光看着斯登伯格审判官。他一定计划了整场格斗，引诱他的学徒进入陷阱，随后快速收网。他把自己的头脑和刀剑一起作为武器，而且他难以看出这两者那种更加强大。拉格纳用空闲的手砸向胸甲为战士鼓掌。斯登伯格听到声音转过来，笑着向他鞠躬。
拉格纳又花了些时间端详审判官。在这么近的距离来看，这个人简直和狼牧师一样坚毅。他的灰色头发几乎开始发白，但除此之外样貌非常年轻。他的皮肤是棕黄色，牙齿洁白整齐。他的眼睛也是灰色，冷静机警。他的微笑令人愉快，甚至可以说是友善，但这份友善从不在眼中出现。
“你好，我的朋友，”斯登伯格平静地说，好像刚才根本没有经历过战斗。“你来做什么？”
“我是你的向导，并且可以回答任何你们对狼牙堡有关的问题。”
“那我来找的东西呢？”
“我对它并不了解——但我能带你去找那些知道的人。”
“很好，”审判官说。“我希望马上开始。艾瑞斯的人们性命攸关，没有时间了。”
情况并不乐观，拉格纳想到。表面上看来审判官轻松惬意，但拉格纳能从他们的气味里闻出他们其实很愤怒沮丧。他的鼻子从来不会说谎。没有太空野狼会被他们的外表骗到，而档案管理员，也是太空野狼。他在不耐烦地回应来访者的请求时好像也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拉格纳张望着战争大厅的这片区域，让自己不被翻腾的情绪干扰。巨大房间的一角放满了闪亮的屏幕和古老思考机的黄铜钢铁机构。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机油的味道。活塞的声音和电容的嗡嗡声传进他的耳朵。墙上无数的壁龛里放满了光滑的石板。拉格纳知道那些是符文石，钢铁祭祀不知怎样把机器能够解读的巨量信息放进其中。这些石头是太空野狼历史近乎无法毁灭的记录。
“要找到你们说的东西需要一些时间，”档案员塔尔暴躁地说。他是一位资深狼牧师，甚至比拉奈克看起来还要苍老，但远没有那么魁梧。他的胡子又长又乱。一只还完好的眼睛深深陷在眼窝里。在另一只眼睛该在的地方是一个绿色镜片的义眼。拉格纳能在反光的玻璃中看到审判官的倒影。档案员举起一只手，指甲几乎就像爪子一样长。
“要多久？”斯登伯格问。他的声音很冷静，控制得当。要是拉格纳没有闻到这人的气味，他肯定不会从中察觉到任何一丝不耐烦。
档案员耸耸肩，渡鸦从他的肩上跳到桌子上，随后展开翅膀飞走了。拉格纳看着它飞走。它在巨大的山洞顶下好像是一片跳脱出来的阴影，随后完全消失了。战争大厅的这一角并不明亮，充满了岁月的陈旧气息。“谁知道呢？我会在找到你们需要的符文石的时候通知年轻的拉格纳。在这之前你们最好回自己的房间去，你们在这里只会影响我。”
“头狼说要尽全力满足这些人的要求，”拉格纳说。他没有自己听起来这么冷静。这位档案员的坏脾气颇有名气。
“我不用你来提醒我头狼说了什么，年轻的拉格纳。我的记忆还没那么糟。我是记录管理员。我能记住他昨天说的话。我只是说要是没有人在我旁边问我笨蛋问题，拿傻子的想法来烦我的话，我会找的更快。”
“我明白了，”拉格纳烦躁地说。
“你也别给我耍嘴皮子，小鬼。我还没老到听不出你这个胡子都没长齐的小子的牢骚。”
拉格纳闷闷不乐地看着老人。他看起来很严肃，但他不能确定。档案员以他们奇怪的幽默感而出名。岁月让他们变得有些古怪；甚至有人说他们老到虚弱了。拉格纳闻了闻这人的气味。有憎恨的味道。从他的姿势和语气来看这怨恨并不是指向拉格纳，而是那些异乡人。看来档案员也不愿意把太空野狼的秘密暴露给他不认识的人。
“你可以给我个估计吗？”拉格纳用芬里斯本地的语言问。他看见档案员完好的眼睛朝斯登伯格的方向看了一下。他也看了过去。
“该用多久就多久，”塔尔说。拉格纳意识到了他在看什么。斯登伯格的脸上没有任何理解的抽动。看来审判官不理解他们的语言。不知为何拉格纳希望这是真的。
“这里有上百万颗符文石，血爪，索引也并不完全可靠。这种事情需要时间。学会耐心对你有好处，那些外来者也一样。”
“我会注意的，”拉格纳尖酸地说。“我希望艾瑞斯的所有快死的人也能有耐心。一整个世界的命运就指望在这了。”
档案员哼了一声。“年轻人，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总有世界的命运指望在这里。”
“还要多久？”伊叁问，不耐烦地看着战争大厅。她听起来并不开心。这里的情况很明显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等到时候够了自然会好，”拉格纳说。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知为什么很高兴斯登伯格没有跟上，让他和她能单独在一起。斯登伯格对大厅的兴趣比她要少很多，于是等在了档案员那里。
战团的第23任头狼欧贝力克 克莱曼的宏伟雕像俯视着他们二人。克莱曼以他的温和著称，但被惹恼了也会陷入可怕的狂怒。现在拉格纳好像明白了这位头狼的感受。他在审判官的急躁下也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他并不怪她。他也希望结果能更快出现，但现在她好像是在责怪他，而她这不停的提问也没法让结果更快出现。
“那这到底是多久？”卡拉 伊叁用猫一般的绿眼睛瞪着他。她和他差不多高，棕色的皮肤，长着翘着的鼻子和宽阔的嘴唇，漂亮的黑头发。她可以说是他见过最奇特的女人，但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任何魅力。
“我看出你为什么是审判官了，”拉格纳回答。“你不会轻易地停止提问。”
“你又没有直接回答我。”
“我的回答很简单，女士：我不知道。我不是档案员。我只是来当你们的向导的。”
“还有监视我们的狗。”
拉格纳看着他，很惊讶她竟然会这么说。这句话的语调几乎是侮辱了。“我还想这样叫你呢，要是你……”
“要是我是个男人？”
拉格纳几乎笑了。这就是他想说的。岛上的女人不会战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自以为与战士没有区别的女人打交道。他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我可不愿意你被这件事挡住，”她说。“我接受过战斗的训练。这就是我的职责。”
“这点毫无疑问。但这样的话实在不符合我们的待客之道。我们不杀来客。”
“你很有自信能杀了我。”
“对。”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实。“我是个星际战士。”
这也是个简单的事实。他是人类所能创造的最强大的战士之一，身上的增强超过百种，习得了各种杀敌的方法，在对抗混沌的邪恶力量中奉献过鲜血。一般的凡人根本没有可能在对决中坚持下来。
她对他微笑，露出细小完美的牙齿。那是个冷酷的微笑，其中完全没有善意。她动起了手。拉格纳感觉到一股能量聚集起来，但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随后他想要移动四肢，但他的肢体没有反应。
一个灵能者，他意识到。她是个灵能者，一个拥有超凡意志力天赋的女巫，其中一个能力看来就是随心所欲地让任何她想的目标失去行动能力。
拉格纳突然感觉非常愚蠢……也非常愤怒。他施展出力量，想让自己的四肢动起来。她看着他的挣扎，那抹傲慢的笑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冷。这只让他更加愤怒。在他内心深处的什么地方，自他成为太空野狼时就出现的那只野兽开始愤怒地嘶吼。它不喜欢被囚禁，就算牢笼是他自己的身体。
可能这就是他在第一次看见这些陌生人时感觉到的威胁。灵能者非常容易遭受恶魔的附身。可能现在就有一个已经潜进了狼牙堡的中心。
“太空野狼，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你什么都做不了，”她平静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