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桃花源
又是一年之春，粉嫩的桃花点在枝头，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初春，桃花是不怎么落的，落英缤纷，要等春风来时。猫们在桃花开时，伴随着桃花出现。 他们如人一般行走着，穿着、服饰与人并无他异，在春天的季节，万物开始复苏了。 早晨，三两片花瓣悄悄地从窗户的空隙间潜入，携来的微风挑动着窗帘，伴随着淡香又醒了浅睡的小小黑。他挤开眼皮，伸手把闹钟掰过来看了看——还有两分钟闹钟就要响了。重新摆正了闹钟，把手又收回了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躺在床上。 候鸟又来歌唱了，叽叽喳喳。但在享受着春天舒适的睡眠的猫的耳里，则像粉笔划在黑板上一样刺耳。 小小黑起了半个身子，把窗户重重一关，然后生闷气一样地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全身。 半睡半醒，总是思绪千万，接连不断的。 “唉！吵死了，我没睡多久吧?烦死了，还要去读书，见到那些猫……需要我的时候，好高兴的把我叫上，不要了就完全不管我，他们就只顾自己吧。我现在这种感觉，他们完全不知道吧，他们只顾自己开心就够了……先低沉一段时间吧，告诉他们我谁也不想理，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叮！————”闹钟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复杂的沉思。 小小黑在被子中游到柜子旁，立马关掉的闹钟。钻出了被窝，扭了扭身子，当做清晨的第一个懒腰。他起了身，坐在床上。 “刚才我做了梦吗？我想到了什么……哦！先冷静一段时间，不理他们了。” 清爽的早晨使他很快清醒，望向窗外。 阳光拥抱了大地，叶上的朝露映出灿烂的天地，雾像是仙人的气息，包裹着山间各处。鸟栖枝头，花落河畔，泉水溪流，生机一片。 小小黑拉开了全部的窗帘，打开了窗户，迎接了早晨和旭的日光。 “好美的景色！”他探出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二楼的空气格外使猫心旷神怡。 “嗯?心情不错?不行，我得沉下心来——”他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他又思索了一下，稍微皱起了眉头。 换好衣裳，打开了房门，慢慢的走下了楼。 客厅与厨房连在一块，厕所的门在小拐角处，左看右看，都是空荡一片，即使整个房间一览无遗，小小黑在其中却显得十分渺小。 扬起的灰尘使透进的几束光有了形状，灯是不怎么开的，墙角织满了蜘蛛的网，有小小的块状的颗粒的物体在暗处无规律的动着。箱子杂乱无章，也许一只猫不需要太大的空间，箱子住的地方比猫的还大。 餐盘只有两三个，把鱼罐头倒在盘子上，小小黑抽出了刀叉，整个房间充斥着餐具的乒乓声，早饭自然是一声不吭地享用着，边吃也边思索着什么，面色是凝重的。 简单地解决了早餐，小小黑收起餐巾，餐盘刀叉往洗手槽里放，洗了洗手，让盘子接了些许的水。他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盘子里水面倒映着他的脸，他的眼睛黑的似虚无一般，眼神像豆沙一样细腻，可一不小心就会散掉一样。 提起了书包，甩一下丝滑的背在了肩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起来格外精神，准备迎接新的一天，新的早晨，新的阳光。走进了门，手握在门把上，一旋门锁，往自己这边一拉，强大的光束照进了小小的门，照得使猫睁不开眼，房间里只有小小黑长长的影子。出了房门，小小黑的脸上似乎添了几份亮光。 那是一条长石板路，石板被绿草渐渐掩埋了，直到院子尽头，路被切断，换成了泥巴的路。院子看得出有过精心打理。院子里的灌木，橡树，草坪，篮板，甚至一旁的小垃圾桶，无不焕发生机。 小小黑的眼神，不知何时可以发出晶莹的闪光，显得炯炯有神，水润而又有活力。 他的家离学堂很近，可以慢慢走去上学，学堂坐落在山中，四面树林环绕，条条小路通向学堂，有一条大道直通门口。 丛林的湿气很重，学堂是木制的，架起高脚，屋顶又叠着带有绿台的瓦砾；如同二层的寺庙一般，檐角挂着灯笼，整体呈现的是一栋红黄色的四合院；一扇扇门上排着网格形的纸窗，散发陈旧又庄重的气息。 小小黑走上拱桥，用手扶过桥栏，路过丛林，在小路里走了出来，在通向大门的大道边散步着，小小黑灵敏的听觉，早已感受到猫们的到来。 猫渐渐杂了起来，三五成群，也有猫陆陆续续的从不同方向走出。 很少有猫是坐着车来的，妮雅是其少数中的一位。若天之骄子般，在学堂颇受关注，可谓猫尽皆知。她一言一行体现着优雅，一举一动留下芳香。在普遍的猫的记忆中，她是学堂中的知名者，但他们也对她敬而远之——也嫌麻烦。 不免得有猫说着闲话，小小黑对闲话嗤之以鼻。但被谈到与妮雅关系不错，对待他人都很好，则会停下脚步，稍稍侧下耳朵。 “诶，那个是小小黑，他没和妮雅一起来吗？去打个招呼?”有猫轻声叨着。 小小黑正抬头仰视着屋顶，没猫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会有猫知道他有什么理由停下脚步。 “你还想和她搞好关系?根本不熟啊。” “没事，听说他很热情的……” 小小黑突然向前跌了一下，仿佛是后面的空气忽然推动了他，他被吓到了，惊恐的看向四周——周围又没有猫。小小黑挠了挠发麻的后脑勺，这一瞬结束后，感觉安静了不少，空气也干净了。 小小黑便走进学堂，空气还夹杂着些许吵闹的声响。 天气很好，让猫不禁的伸着懒腰。随着连绵厚重的钟声荡起，第二节课结束了。 他很喜欢走廊尽头的阳台，这里四处通风，阳光不被树叶遮蔽着，温柔又舒适。周围的树木并不是直立型，形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树荫。微风拂面，惬意自适。 他刚走过拐角，就看到阳台已经有两只猫了。 小小黑正了正领子，挥着手臂向阳台走近。 “大一！大二！” 他热情地笑着。 “小黑！来玩了！?”其中一只猫回答。 “还是这里舒服。”小小黑倚在栏杆上。 “心情不错?” “唉，别说了。”小小黑将脸侧到一边。 “你还会生气呢？”另一只猫的重音落在“你”上。 “谁不会生气？是个猫都会生气。” “我认为啊，你太注意别人了……挺甘于奉献的。” “没……没有吧”他把脸转了回来。 “你感觉最近过的怎么样？” “老样子，咸鱼嘛。猫在小学、初中过的好好的，到了高中来，突然就变成咸鱼了，真的搞不明白。” “老觉得你有心事，是不是听别的猫说了什么？” “闲话……我是不听的。”小小黑扬起自信的微笑，“免去纷扰，才可以活的更快乐吧！” “听起来很高级，是不是?大二。”其中一只猫看向自己左侧。 “嗯。” 小小黑莫名感到某个地方空气十分焦躁，但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用手抵住栏杆，嘴好像停不下来了似的。 “妮雅找我帮忙，我都去帮了，作为朋友那理所当然。总会有猫说闲话，我站在妮雅的角度为她着想，自己与他保持了十分恰当的距离。” “听起来……你处理的很好。” “哪像他们说的，其实我是出于……唔！————” 小小黑的嘴突然闭上了，像是被强行捂住似的，脖子处有明显的凹进。他只感到了背后浓郁沉重的威压，犹如靠在一面墙上。小小黑疯狂的挣扎着，身上有实实在在的挤压，却摸不到任何事物。 只在两三秒间，触感便消失了，小小黑只瘫坐在地上，呆呆的浸在余下的惊恐中。 “这到底是……”小小黑看着自己的手。 他正抬起头，看见大一和大二齐齐地看向一处，似乎并没有注意小小黑的状况。 “大一……大二?”小小黑顺着大一和大二的眼神看到自己的斜左侧。 他的心猛然颤了一下，慌乱的起了身灰尘，也没来得及拍掉。 “妮雅，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刚才的那是你吗?……”小小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什么啊……刚才，我是刚才过来，就看到你坐在了地上，是摔倒了吗？” 他将手放在肚子前，轻微的比划着。 “哦……我没事，那，妮雅……你是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这个————我昨天去树林写生，笔不小心丢了，就是你送我的那支，没用了倒也没关系，可它还能写，所以……你可以帮我找吗？” “嗷……这个啊，没事，我可以去。”小小黑把头转向阳台，“大一，大二……那我走了。” “嗯。”大一淡然的回答。大二则默然看着小小黑。 大一大二只是稍低着头，小小黑的余光捕不到妮雅的身影。 他像是眨眨眼，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不自知地已经到达了小树林的入口。让他感到惊奇的是，石块砌成的路被桃花覆盖，这里不知何时种满了桃树，散发着诱惑的淡香。 时间仿佛瞬停了片刻，意识过来，鸟鸣声不可听闻，安静得出了奇。 小小黑踏进了森林，边走边想着：唉，老是这样……忘了问具体在哪边丢的了……没事，也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他一直低着头，慢慢走着，就这么让自己平静下来。 桃花是铺天盖地一般，现在连风吹过树枝都没有了声响，如直接透过去一样，没有触觉。小小黑渐渐乏力了，抬过头来时，小路像长出的豆芽苗，伸向远处，在桃树旁的拐角消失不见。 汗流浃背，不知走了多久，阳光的亮度、角度竟全然不变。他找了一片树荫，“啪”一下坐在石头上，只粗喘着几口小气，看向地面，石头分成了两份，腿也移出了四只，变幻不定，左右晃动，炎炎烈日之下，却已经感受不到赤日残侵，只是越发困了。 眼神落到了脚边的灌木根，是石块……不对，是一个橡皮！ 小小黑吸入一口空气，这口气竟然凉的清爽至极，胸口的沉闷缓缓散去。眼前的景象也在短时间内定住了，可以看的仔细了。有线索了，可能会找到想要的东西。正当他喜悦之际，一只手却突然进入他的视野，小小黑吓得跳了起来，他脚一滑，向后踉跄了几步，坐倒在地上，心在一颤之后还不能平息。 直至他真正看清了眼前熟悉的身影。 学校制服，柔顺、随风而起的发鬓，那是妮雅————他看得出来。妮雅把目光投向小小黑这块地方，带有略微疑惑的表情，他好像在看着小小黑，又好像在看着小小黑附近空中漂浮着的某一点。 小小黑并没有意识到那神情，因为他也只是盯着妮雅身旁的某一点而已，这一点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看的，他只是想找个地方暂时落下视线罢了。 妮雅握着橡皮站着短短皱眉，几秒后转过身就迈步走了。 “她这是——走了?”小小黑缓缓站起了身，“是我干了什么吗？” “妮雅！”小小黑大声叫喊，可是有一个声音在心里替他说话，声音被风吹回了他的嘴里。妮雅显然没有听到，仍不变速度地走着。 “是这样……和我说的一样。”小小黑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那你把我叫来是什么意思，故意看我笑话?我明白我也许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朋友，那我不表演了，总行吧？……” “即使是这样，”小小黑向前跑去，“我想我可以和你们说明白……”他伸出手，刚要碰到妮雅的肩膀，手却如划过空气一样，从她身上穿过。他感到一阵无力，差点又摔倒在地，用手撑在了地上 “奇怪……”小小黑直盯着自己按住的手，透过手，他竟然可以看到手下按着的石子。地上的石子们传来了一阵异样的震动。出于格外敏锐的直觉，感受到了危险飞速地靠近。只是思索了片刻，车的滚轮的声音就已经贴在他的耳朵上，小小黑用余光撇到了一面白色的墙，他紧紧地闭上了眼。就这么短的几分钟内，他的头皮早就实实地麻住了。他的心像时刻踩空了楼梯，在脖子里，一阵一阵的颤动着。 他颤颤巍巍的再重新站了起来，睁开了双眼。只看到一个黑皮革质的花纹座位截去了自己腿的一半，上半身与座椅接在一块儿，他动了动自己的脚，竟然可以透过结实的物体自由地动着。 “妮雅！不是说过不要乱走吗?干嘛去了。”一只猫从车里探向窗外。 “哦，我去找我的东西……”妮雅把自己手里的物品展示了一下，“只找到一个橡皮，还有一支笔没找到……” “之后再找吧，再也买一只也无所谓。快迟到了。” “嗯，知道了……”妮雅迈进车内，“但我还是继续找吧，那支笔————还挺好的。” “是吗，——那好吧。” 随一股浓厚的烟气喷出，车子徐徐远去。车子的离去，使小小黑视野宽阔了许多，他猛地清醒过来，惊慌地看着周围 “迟到?…………现在是早上?” 太阳确确实实正躲在山边，是早晨的气象没错。 小路变成了大道，有陆续的猫从四周不断出现，树林里是迷离的雾，还未散去，又添了几分神秘。桃花不停地落着，一片，一片，抚上流水，顺着水慢慢起程。和落不完一样，把天染成了粉红。在路的边缘走着一只纯黑的猫，身着制服，单边背着书包，默默的走着。若不是去特定找他，也许还意识不到他在那里。即使是如此，对于这副外表最为敏感的小小黑，直直地就看到了。 “这是……我自己?”小小黑不由得发惑。 小小黑不明白，但也只能跟上去，他根本不想再去满是桃树的地方。树沿着路笔直而密集地矗立着，直通学堂的大门。他紧跟在他自己的身后，那个小小黑没有很明显的动作，但小小黑依旧看得出来，他自己心情不错。 “你怎么能高兴呢？我想你今天不要去学堂了，你不想看见他们，对吧？”小小黑奋力拦住他自己，但仍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像做梦一般无力。 “我清醒的很！”他像是确定一样说着，“你为什么不能醒过来?”小小黑像是在发泄，他可能不再思索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个小小黑是谁，以及自己该怎么办的问题了。 他张开双臂挡在那个小小黑前进的方向，透过，然后挡住，接着又透过。 小小黑本来就很固执，也容易在一点小事情上沉入。 “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的朋友少，或离你而去，你也许不会去责怪，对吧？朋友不一定要多，在于……真心的朋友……”在一顿语无伦次之后，他的语气轻了许多，说到这儿就不说了。也停下了脚步，紧皱着眉头，他咽了一下口水，平淡地看着那只黑猫。 那只小小黑在学堂前停下了脚步。 “诶，那个是小小黑?他没和妮雅一起来吗？……” 这段熟悉的对话，自然地进入了小小黑的耳朵，他总算能找到这种声音的来源了。 “你在刻意去听吗？不用掩饰，因为你就是我，你明知那是极假的、短暂的……” 声音还在他耳边环绕，小小黑怒目圆瞪，向眼前的背身狠狠推去，出乎他的意料，他触碰到了那个小小黑，那个小小黑则惊恐的张望着。 小小黑只呆呆地望着旁边争吵的两个人，稍经沉默后，随那个小小黑进入了学堂。他知道这是早上的小小黑。他像是背负一种责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在阳台旁倚着。 不一会儿，先迎来了大一和大二。 “小小黑这家伙，昨天看他‘哗哗’地流泪，还躲着猫，今天和没事猫一样，真奇怪。”大一和大二是双胞胎，但他分的出来，这是大一。 “可能是傅重吧，小小黑的朋友，刚和他决裂了，因为小小黑催他还钱。” “……很奇怪，借了钱不还，还像形成了一个雇佣关系一样，把小事情放大，一还钱就摊清了关系。” “妮雅是想和他做真心的朋友的，可他不坦率……怎么说……” “等会小小黑过来了，和他交谈一下吧。” “嗯，他总会来的，来阳台边。” 小小黑从未想过，他还曾把大一大二当做是烦猫的苍蝇，认为自己一直都是孤独地走着。 “小黑！来玩了！?” 那个小小黑也倚在了栏杆上。 小小黑对这段对话再熟悉不过，但他不知所措，他多么想让自己闭嘴，套上一个袋子，让他安静下来。强忍住冲动的欲望，可他又不得不呆在这里，盯住他自己。 直到那个小小黑开始眉飞色舞地介绍自己的事，这让小小黑几乎跳到那只猫身上，捂住他的嘴，小小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死死勒住他自己————才放下手来。 小小黑跑下了楼，他真的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他找不到自己想要呆的地方，不过是没有理由奔跑，也没有理由停下来。 累了，泪干了则安静的坐下来。 “怎么才可以回去啊。”小小黑正坐在小树林的入口。 寂静了片刻，有一双脚在他前面停下来。 “你……是谁？” 小小黑抬起头，他以为自己在照一面镜子，笑了起来。长得极像小小黑的猫，与小小黑对视着。 “……我是你啊。”他眨了一下眼睛，当他把眼皮抬上的那一瞬，只有一排护栏，一个过道映入眼帘。他发觉自己正站着，四处寻望，在身上上下摸索…………他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了。小小黑变成小小黑了。小小黑大声地哭起来，哭了个够，不再闪避着别的猫，只为自己而哭泣，尽情地擦着眼泪。 他擦干双目脸颊边的眼泪，才仔细的看眼前的景色。一个精美的院子，连石板边的草都焕发活力，水汽清新了空气，无一点杂尘。石板路的尽头是一栋房子，很闪亮，不由得吸引了小小黑。他由衷的称赞这宅府的主人，走近了房屋，他当然也想看看这里面是如何。 敲了敲门，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未锁上的大门，里面是漆黑一片，阳光不断地挤入屋去，使小小黑得到了些许的画面：杂乱的盘子堆在洗手池，吊灯不断落着灰尘，洒在久未移动的空箱子上，各种虫子散乱地蔓延着，小小黑的脑袋突然一阵刺痛，他望向了桌边，是一个绿色的闹钟，沉重地压住一切灰尘，在昏灰的环境中尤为亮眼。他不断拉近小小黑的视线，渐渐的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接着，它好像慢慢旋转………… “叮！————”闹钟剧烈的震动，打破了一切的昏沉。 在闹钟的旁边，被子里伸出一只黑色的手用力拍在闹钟上，使它停下抖动。 有一只猫的眼晴瞪得很大，眼珠快要脱落一样。寂静了片刻后，他只是起了个身，热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看一下地面，又看一下衣柜，看了看地板，看了看窗帘，看了看窗边…… “我的房间……好脏。” 桃花零落着。小小黑做了什么，只有桃花和摘下桃花的风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