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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归矣十载 第十二章 大巫子

2021-10-09 13:31 作者:阿颜嗣  | 我要投稿

吴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一直下坠……然后,被人接住了。

黑暗退去,意识回笼。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着个全身包裹着淡薄黑雾的人。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吴邪一眼就认出,那是闷油瓶。他努力想要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可身体动不了。

似乎感觉到吴邪醒了,张起灵回过头来,静静地看了吴邪一会儿,握住他的手,说道:“别怕。魂盅里没有别人了。”

吴邪想要说话,可是无法发声。张起灵凑到吴邪面前,俯下身,轻吻他的额头。然后,消失了。

 

“小哥!”吴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卧槽!”老痒被他吓得惊呼一声:“老吴,你没事儿了?!”

吴邪急促地喘息着,环顾四周,可屋里只有老痒。吴邪回身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魂盅,就冲着里面一通大喊大叫:“小哥!我不信!你给我出来!出来说明白!你出来!小哥……”

老痒见吴邪撒疯,有点莫名其妙。可是看着吴邪直勾勾地盯着那魂盅,突然开始哗哗的流眼泪,眼神却愈发狰狞,像中邪了一样,赶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哎,小哥是谁?半夜揍我那个鬼吗?”

吴邪回过神来,一把拽住老痒胳膊:“陪我去长白山。”

老痒见吴邪不住地流泪,但表情却不是在哭,更像是在愤怒,感觉十分怪异,忙伸手掐住他脉门,说道:“先不说这个月份,长白山已经封山了。单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觉得合适吗?”

吴邪冷静了一会儿,见眼泪滴到了魂盅里,才意识到自己在哭,忙用袖子擦了擦。可是这对儿招子就跟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往外冒水。

吴邪擦了两下就不管它了,摸着肚子,对老痒也是对自己说:“对,小哥留给我的东西,我得保护好它。我得保护它……‘它’还在苟延残喘,不能放松,这不是结束。”吴邪死死盯着老痒,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许走了,你得留下来帮我。”

老痒沉默了半晌,去厨房给吴邪倒水,回来放在床头柜上,对他说:“我会帮你,但你要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怎么会事儿,你怎么会突然被寄生?什么邪祟比秦岭里的东西还厉害……”

“不是邪祟。是人。”吴邪说完,老痒脸色都变了,站在床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吴邪被这眼神看得十分烦躁,忍不住又嚷嚷起来:“是人又怎么样!老子被强奸出感情了!老子就他妈搞同性恋了!不行吗?!”

老痒看着吴邪歇斯底里的样子,皱紧了眉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尽量放轻语调说道:“老吴,你现在状态不对,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吴邪发完火,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也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舒服,便点了头。

精神科检查是很细致也很繁琐的。

老痒带着吴邪在浙大一院跑了一天,最后拿到诊断书,果然不出所料,是躁郁症。好在发现得早,治疗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拎着一兜子药,哥俩回了家。吴邪给王盟打电话,告诉他今天不用过来了,然后就一边看着老痒做饭,一边把他跟张起灵的事儿说了。

虽然吴邪着重讲了张起灵以前这好那好,最后把雪山上发生的事儿说得轻描淡写,但老痒听完,还是动了怒。

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老痒”,记忆却是真的。吴邪是“老痒”实打实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不可能磨灭。别看“上一个他”坑起吴邪毫不手软,但当听说别人糟蹋了他兄弟时,那心里火大得,恨不能跟对方打一架。

吴邪见老痒表情狰狞,切菜切出一副杀人分尸的架势,觉得挺有意思,笑了他两句,便把他猜测的原因说了。老痒听完感觉有几分道理,转念一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后期吃药对吴邪效果不好的话,说不定以后真得去长白山把这个叫张起灵的混球抓回来,解吴邪的心结。啊,还真不能说杀就杀了。

吴邪倒是不知道老痒那边小舅子心理是怎么作祟纠结的,吃过晚饭,先给小花打了个电话。

小花听说他又不卖鬼玺了,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好,是你自己来取,还是我给你送去。”

吴邪不是很想动,但又不好意思麻烦小花:“我下周一去找你拿吧。你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俩人又聊了会儿生意上的事,吴邪也没避着老痒。等放下电话,吴邪琢磨了一下,问老痒:“你想回解家吗?小花现在也挺不容易的,解家现在里里外外只剩下他一个人,你去了,好歹作为本家能撑个场子。”

老痒摇了摇头:“还是先把你这边的事儿料理安稳再说吧,他这么多年都撑下来了,也不差这几天。再说,我现在记忆力有损伤,不适合做生意,跟他也不熟,万一出点什么岔子,不好交代。”

吴邪没勉强他,此事便按下不提了。

哥俩在家傻吃蔫睡混了几天,期间,吴邪陪老痒去给他妈上了个坟。到了周六,才不情不愿地收拾行李,准备去北京。

没想到,当天晚上,吴邪接到黑眼镜的电话,约他在吴山居见面。吴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便带着老痒去了。

晚上八九点的西湖岸边也挺热闹,吴邪开了店门,进去等黑眼镜。这一等,就等了半宿,到十一点多,路上都没什么人了,黑眼镜才出现。

这家伙背着一个大包,进了吴山居,见到吴邪特热情:“呦!小三爷别来无恙啊。”

吴邪因为吃过药的缘故,犯困得厉害,没精打采地抬了抬眼皮:“坐,你找我什么事儿?”

黑眼镜拉开背包,掏出来个大檀木盒子,递给吴邪:“受人之托,给你带点东西。”

吴邪打开盒子,见是鬼玺,松了口气,心里夸赞小花贴心。没成想,黑眼镜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硕大的文件箱。

吴邪不明所以,接过箱子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全都是房本地契存单支票一类的东西,于是奇怪地问黑眼镜:“这是给我的?”

黑眼镜点了点头,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看就有年头了的存折,递给吴邪:“之前哑巴张托我转交给你的,本来十一那阵就到约定时间了,结果我这一忙活,给忘了。对不住哈。”

吴邪捧着存折的手开始发抖,老痒一看情况不妙,赶忙让他放下东西深呼吸。

大概吃的药有效果了,吴邪情绪没有崩溃,缓了一会儿,问黑眼镜道:“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黑眼镜想了想:“啊……这时间线拉得有点长。从三几年到现在,陆陆续续有七十多快八十年了吧?不过他跟我说给你的时候,是今年六月份。”

吴邪狐疑地问黑眼镜:“你也姓张?”

黑眼镜连连摆手:“我可不姓张,姓张的可太苦了。我就是个意外,你不要误会。”

吴邪点点头,看着张起灵那些家当,不禁悲从中来,又控制不住地流起了眼泪。

黑眼镜见吴邪的反应,皱了皱眉,伸手拾起他的手腕号了下脉,问守在旁边的老痒:“他吃了stabilizer?”

老痒“啊?”了一声,表示没听懂。黑眼镜一拍脑门:“心境稳定剂,他吃的哪种?锂盐?氯丙嗪、氟奋乃静、氟哌丁醇?”

老痒哪能记住这些,见这墨镜男好像很懂的样子,赶紧掏出自己的记事本,翻给黑眼镜看他抄的医嘱和处方。

黑眼镜看完,似乎松了口气,继续给吴邪号脉,可是越号,眉头皱得越紧,自言自语道:“难怪哑巴张让我把钱都给你。”伸手拨开吴邪的下眼皮看了看,对他说:“你这个病,是因为肚子里这个宝贝疙瘩,它着床之后,引起你体内激素水平和菌群剧烈变化。这几个药,除了锂盐以外,都不要吃了。等它离体后,你自然就好了。多出去玩玩,保持好心情。”

吴邪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但是怎么擦也擦不干,便不管它了,问黑眼镜:“怎么你也知道?”

黑眼镜嘿嘿一乐:“这一模脉不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难诊的病。再说,被这玩意寄生成功的药人,从古至今没有半百也有一手了,你又不是第一个。只是之前那些人要么被剖了,要么半道尸化了,从来没成功过。不过我估计啊,你和肚子里这个,应该不会有事。先不说你小三爷背景深厚,没几个人敢剖你。就是敢下手的,想必也过不了这位大巫子的关,是不是啊?”

黑眼镜的脸转向老痒的方向,似乎正注视着他。

老痒已经很久没有过“害怕”这种情绪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墨镜男一看向他,他就有点脊背发凉。

吴邪冷不丁又听到新名词,便问道:“大巫子?你说老痒是大巫子吗?”

黑眼镜笑了一下:“上古巫术师分大小,小巫靠术,大巫用我。《庄子》里说的‘小巫见大巫,拔茅而弃。’便是说这大巫之大能,非凡人所能相比。这大巫啊,皆为弃人身而得道者,或秽土转生,称大巫子;或羽化登仙,称道生神。你这小伙计,若我没看错,该是大巫子。只是我搞不明白,你都这般厉害了,还盘桓人间,是为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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