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1)
去年冬天,没有疫情,我们还在东紫阳楼靠西的老教室上课。门口红楼草坪上校庆的台子早早搭好了。冬天草坪看不见一点绿色,红布红背景的演出台很是扎眼。后些天,玉兰树上挂起了灯带,几棵树之间连着都是。我和同学感叹,比前年的香樟大道上挂木片不知花哨多少。
校庆那天晚上,天气格外的暖和,我穿了一件藏青色低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纯黑的棒球服棉衣坐在走廊和花坛之间的台阶上。风是暖和的,灯光也是暖的。舞台背对着我们,大家却也都听得饶有兴味。
Single bed乐队上场的时候不很一样,请来了几位创办时的主唱,大都年过三旬。他们在台上侃侃而谈,共唱一首《海阔天空》,颇有原唱beyond的味道。
事后我与吴苏说,学校2035校庆的时候会不会请我们闻道社民乐团的创始人来演奏一曲《森林狂想曲》。
我想开去,若真站在千年校庆的舞台上手持话筒,彼时而立之年的我对于闻道有什么可忆起的呢,也当有个依照才好:何时成立、哪些成员、什么回忆……诸如此类。可不好如《半生缘》开篇那般:“他和曼桢认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四年了──真吓人一跳!马上使他连带地觉得自己老了许多。”稍作更改也可是一句:“我和闻道结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倒已经有十五年了──真吓人一跳!马上使自己连带地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可这就是玩笑的说法了。
这也是作此文章的原因,类似于读书时在扉页作个题识,今后看见的时候能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感念就算有了价值。再是对闻道社、对民乐团太过喜爱,总觉得应用一种超过视频、图像的方法去记录,不然总觉得不够完满。
20年刚入秋,第一次见面在希文楼二楼的小隔间。隔间窗户朝西,被楚园的高大树木用绿色遮蔽了大半,初秋,一切都还是葱绿的、明朗的样子。与小小隔间相比硕大的玻璃窗约莫把一切美好都尽收眼底了,那刻就对这房间甚是喜欢。房间里有一个白板、几张椅子、一台古筝和一台古琴。
最早到的是陈叶蓁,后才知道与我同届、弹古琴。吴苏与陆佳妮后到,那天周一,她们穿着绿色的新款棒球服校服,我暗自感叹,不知比我们黑红色的宽大校服外套好看多少。学长胡竞越与学妹庄珈言最后到。
第一次见面定了纳新大会的演奏曲目、各个乐器负责的声部。
十月下旬,天气转凉,纳新大会召开。原本和吴苏看好了仰高亭的“摊位”,觉得傍着春雨池弹琴很是好,无奈被魔方社先抢占去了,只好作罢。最终把位置定在了西红楼草坪的东南角,靠近智德之门。
前些天体育课打排球,陈叶蓁伤了手,不方便弹琴,最后纳新大会表演的只有五个人。闻道隔壁就是single bed乐队,电吉他、架子鼓、人声嘈杂,把我们的乐器声完全盖住。任星翰跑遍办公室借来五个小蜜蜂,魏子璇站着帮吴苏举麦,我把麦卡在琴箱上才勉强扩大些音量。
纳新大会结束,纳新的表格填的满满当当。我和吴苏开玩笑说,除了唢呐,什么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