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密约——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1）

在我对剧的理解中，我觉得凌君从第一次出现在蓐收的面前时便是带着算计的。高端的猎手总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从一开始她便是带着复活九婴的使命而来，只不过她却在最后的最后才发觉自己爱上了她的棋子。但是一是鄙人没有内个文采，二是我比较倾向于是在相处以后生长出来的野心。

往古之时，异兽九婴祸乱苍生，山海大荒有五神降临，大战九婴并将其封印于土神后土体内，缔结五神不聚，九婴不复之旷古密约。大战过后，五神耗尽灵力，元神分散，遂散落人间不知所踪。 东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言，日月所出。有崖名曰无极，可观山海。而我就是长在无极之崖上的一棵公孙树。吸收天地精华，得以长出灵识。只可惜我法力低微，难以化形。只能呆在这无极之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后来鸩鸟来了，她喜欢栖在我的树干上晒太阳。而我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鸩鸟到来的时候。因为她总是会同我讲许多无极之涯之外的事情。 我与她一树一鸟相处的十分和谐。直到一日，鸩鸟像往常一般飞到了我的树干上同我倾诉着她的相思之情，不知怎的她突然掉到了地上，匍匐着身子瑟瑟发抖。 我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力量从四周袭来，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等我稍稍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红衣女子竟然倚靠在我的树干上，“你到是寻了个好去处，怪不得多日不曾见你身影”。 她的声音好生奇怪，听上去十分的尖锐。但她的样貌确是十分的艳丽。若我有一天可以化形，一定要变得和她一样美。像是感知到了我心中的想法一般，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树干，继而靠着我的枝干睡着了。她睡了多久，鸩鸟就跪了多久。直到她一觉醒来离开此处，鸩鸟才得以喘息了起来。 从鸩鸟的口中，我知道了她的身份。原来她就是九婴，鸩鸟的主人，也是众妖之主。她法力高强，所到之处充满了黑暗与杀戮，就算是天神也不是她的对手。连天神都望而却步的强者，难道不应该令人敬仰吗？我渴望着有一天可以像她一样强大，这样就可以不必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不得解脱。我不明白为何鸩鸟反而十分的怕她。 从那之后鸩鸟再也没有来过，我又变得孤孤单单的了。就在我盼望着鸩鸟能够再次落在我的枝干上的某一天，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涌进我的体内，须臾之间，我竟化成了人形。 有了化身，我终于可以离开极地之崖。我找到了鸩鸟，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五正合力封印九婴的事情。我本想和鸩鸟一起寻个灵力充沛的地方修行，可她却说要去凡间找一个人。我知道她对那人的执念已深入骨髓，难以自拔，便未再强求。道了声珍重，便独自离开了。 此后的百年间，我游走于凡间与妖界。一边修行，一边学习。你问我学什么？自然是学着如何做一个人。我本就是妖，如今修得人身，自然是要学着如何当人。只是这人可真不好当。许是我的日子过的太逍遥，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派了一个捉妖师来收我。 初见他的那天，阳光正好，他从天而降顺带惊掉了我手中的花生米。绝非是我被吓破了胆，而是脑中那零星的记忆碎片开始作怪。与他交手了两个回合，我便察觉出他身份不一般，他是神非人。好在这些年我一直潜心修行，虽不敌于他，却也勉强从他手下逃脱。 夜里运功疗伤之际，我的脑海中竟又浮现出那一幕幕画面，虽断断续续，但也足够让我清楚的知道今日之人竟是金正神官蓐收。可他不是已经在封魔一役之中元神消散了吗？他今日来收我可是察觉到了我体内的九婴灵力？我心里七上八下，遂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大敌当前，保命重要，还是早些寻个安全又僻静的地方躲起来吧。 可偏偏他像是认定了我一般，与我纠缠了百年之久。后来就在我以为好不容易摆脱了他的时候，他却偏偏又像初见的那天一样从天而降，只是此时的我手中没有花生米可以甩他一脸来表达我心底的愤怒。托他的福，这百年来我躲躲藏藏过的好像一个丧家之犬。 “几日不见功力倒是涨了不少”如果他的语气不是带着三分调侃，四分轻蔑，五分不屑，如果不是他说完之后一刀将我的攻势击退，我保证会很受用的。 然而，仙妖殊途。仙就是仙，不仅话说的气人，实力更是气人。想我自化形以来一直都是勤勤恳恳，从未在修行上有过懈怠，可偏偏现实就是这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几番交手下来，不仅我的兵器被打飞了，自己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死也要死的有骨气一点，我学着茶馆说书先生口中忠义之士慷慨赴死的样子，心一横，头一昂，脖一梗，冲他吼道“要杀就赶紧杀，死在蓐收手里，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就在我一心赴死之际，他却让我再说一遍，他是谁？ 早就听其他同族说过，这仙途漫长，仙规又甚多，总有那么几个熬不住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反而选择在沉默中变态，没想到今天居然让我给碰到了，反正也活不成了，我学着他那轻蔑的语气嘲讽道，没想到你杀人之前还有这种嗜好。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听完我这一番大放厥词之后，居然没有一剑捅死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我本就是妖没什么好怕的，可架不住他是个变态呀！“为什么不杀我”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却满不在意的回道“我怕时间太久了，连我自己都忘了我是谁？留着你好提醒我” 这算是什么理由？不过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果然很好，很强，很变态。 就在我被他的理由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之时，他居然又开口问我“会喝酒吗？”这又是什么套路？不管了，保命要紧，我连忙点了点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酒葫芦递给了我，我毫不犹豫的拿了过来，猛灌了一大口。他不紧不慢的朝我走了过来，我却被他盯得有点毛骨悚然一步步的退了回去，“看样子你很能喝啊！”就在我以为他要改变主意对我动手的时候，他却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拿过了酒葫芦便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远之后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喘咳。没错，我并不会喝酒。只不过，怕是从今以后不会也要会了。 彼时，在他眼中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妖，一个在他漫漫寂寥仙途中陪他解闷的小玩意，而在我的眼中他也只是个装腔作势的变态神仙罢了。 我本以为他会拿我来做炉鼎，或者在我身上下禁制符咒，又或者是拿我来做饵吸引其他的妖物。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要不是他追了我上百年，我都要以为他并不认识我了。 你问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机逃跑，或许是孤独的时间太久了想找个伴吧。从前在无极之涯我孤单的时候有鸩鸟相伴，可是后来鸩鸟也离开了。反正他说过不杀我的。而且这几日观察下来，他真的没有要杀我的迹象，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小妖放在眼里。 那日我像往常一般伴在他身边，拜他所赐，我的酒量如今可真的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突然间我察觉到了一丝杀气，本来还迷糊的脑袋霎时间清醒了起来。我抬起头来，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妥。恰好此时他转过身来拿桌上的酒瓶，我按住他的手轻声道“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喝醉了”，我却用力的抓住他的手，因为就在刚才我又察觉到了那股杀气“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真的感觉到了，离我们很近。我，，啊，，，，”，我还没说完便被他反手一把扯入怀中，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脸正无限放大在我的眼前。我下意识的将头一转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前。“哼，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一声嗤笑在我耳边响起，我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上满是戏谑，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想到此我便安下心来，戒心放下了，酒劲上来了，我头一歪就这样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当我在床上醒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本以为他会把我扔在小屋外的石板上躺一宿，没想到他还是蛮有良心的。只不过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也察觉到了，却从未提及，看来他是知道来着的身份。 突然之间，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福至心灵，万事明了。 傍晚时分，我提着新买的好酒回到了庭院中，他转过头来瞧着我身上的打扮，眉头皱了皱，拿过我手中的酒喝了一口不经意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打扮”，我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男装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自然是因为君上风姿卓越，仪态万千。仰慕者如过江之卿，我若是再不识趣一点，怕是真的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我可是惜命的很。”他未再理我，只是过了半晌才说了一句“她不会再来了”。看吧，他果然是知道的。凡人诚不欺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亏的我聪慧。 不过从那以后，我真的再未感觉到那日的气息。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日子也过的太单调了。每日不是捉妖就是喝酒，要么就是盯着一个凡人，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候是一个教书先生，有时候是一个卖猪肉的，有时候是街边的一个乞丐，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今日他去捉妖了尚未回来，我在城中打梅花酒，却被一阵琴声给引了过去。我倚在屋顶的青瓦之上听着那院中传来的乐声十分悦耳。 一杯伤心酒 两滴相思泪 到如今 菱花镜里空憔悴 莫问当年朱颜带绿翠 只怨谁错把鸳鸯配 芳华任谁贪 凭君枝头占 不承望 花飞粉谢珠落散 待得来日霜鬓垂肩乱 回头看不见来时伴   那乐妓唱的哀婉凄凉，竟叫我这颗木头心肠都起了不忍。“这唱的都是什么，老子是来开心的，不是听你来哭丧的”楼下有人摔了酒杯，嚎骂起来。我刚想出手教训一下内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手中法印尚未结成却被人拦了下来。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没想要他的命”。不知他是何时来的，我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天道自有轮回，不可随意插手凡人的命运”。 我撇了撇嘴，此时屋内的打闹声被安抚了下来，欢快的乐声响了起来，却再也没有刚刚的那一首令我入迷。我本以为他会转身离开，却未曾想到他顺势躺在了我一旁，十分不客气夺走了我手中的酒。直到那乐妓退场，我们才离开。 心里想着那乐妓的曲子，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想起他房里好似是放着一把古琴的，只是从未见他弹过。 我偷偷的溜进他的屋里，将琴取了出来，并且在离开时又在他屋外设了一道结界，防止他被琴声惊醒。我坐在庭院中，脑中回想着那乐妓的手法，慢慢的在琴上尝试着，可除了几个零星的调调，半点成果都没有。果然于这抚琴上，我的确是没有什么天赋的 正当我失意沮丧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握住了我的手，速度之快，力道之大，令我无法挣脱。若不是他身上传来梅花酒的酒香，我都准备发挥一下我的铁头功了。 “君上”我试探着唤了他一声，他并未理会我，只是将我的双手慢慢的放到琴弦上，缓缓的弹奏起来。曲调响起，正是白天那乐妓所奏的曲子。 他就像是着魔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带着我弹奏这首曲子，许是这琴和我一样也受不住了，终于“啪”的一声，琴弦断了。一滴，两滴，，，我抬头看了看天，原来是下雨了。只是这雨好生奇怪竟只打湿了我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久的连我这块木头都觉得浑身发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想听故事吗？”，他这话好似在问我，又好似不是在问我。 我靠在他的怀中后背却是一阵发寒，正想拒绝并找个由头离开时，他却压根没有理睬我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从前呐，有师兄弟五人。他们从小一起学艺，一起念书，一起习武，一起游历这大好山川，在世外仙境过着逍遥的日子。后来，九婴乱世，他的师弟觉得他们身为上神，应该为这天地苍生做点什么，于是他们五人日夜修炼上古阵法，试图将九婴封印。为此他最疼爱的小师妹甚至不惜把自己当作封印九婴的容器，忍受阵法所带来的折磨，却在最后的关头，因为一个人的胆小怯懦，害得其他四人耗尽灵力，元神散落人间，而他自己也散去了大半修为，被这三界所唾弃。封妖一役后，他每天都活的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因为只有把自己给灌醉了，他才能不被愧疚和悔恨所折磨。他曾经惧怕过生死，如今却害怕孤独。他不停的在人间寻找他们的转世，守护在他们的身边，期待着他们会记起他来。可时间越久，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他到底是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笑得很用力，好像要把身体里的不甘与愤怒都笑出来一样。他终于放开了我，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虾米一样，很是可笑，可我却笑不出来。 他的故事令我脑海中的碎片终于拼凑在了一起，正是他们封妖一役的全过程，忽而这些碎片又变成了九婴的模样，她笑着对我说“凌君，我给了你修成人形的法力和世人艳羡的美貌，那么你要回报我什么呢？”，原来当日我不仅得到了她的一部分灵力，还有她残存的记忆。 凌君，是我的名字。 －－－－－－－我是可爱的回忆线——－－———— 还记得我刚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曾经问过我，“你叫什么？”，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他望着远处想了想“月色三秋白，湖光四面平。与君凌倒景，上下极空明 ”，他转过身来望着我“你觉得如何？”，什么如何？“月色有点俗，湖光太难听，空明像是出家人”我十分诚恳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听完后神情变得有一丝古怪“凌君如何？”，说实话我们作妖的对名字这东西原是不大在意的，只不过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握着，我能觉得如何自然是好生奉承。“谢君上赐名，凌君不胜感激” －－－－－－－我是可爱的回忆线——－－———— “你醒了”我把一旁的姜汤递给了他，他坐了起来，从我手中接过了姜汤一口饮了下去。我接过空碗起身离开，走出门的那一刻我停了下来，“你说这三界之中，无论神仙、凡人、还是妖，都是要学会感恩的对吗？得到了人家的馈赠，是要回报的，对吗？”  他躺在床上笑了一声，“呵，你如今胆子真是愈发的大了，不过是让你守了一晚，倒是要起了回报”我背对着他，尽力压住心底的不安与恐慌，笑道“看来，神仙是没有的”，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而后的日子一如往常，我与他很是默契的没有再提那晚发生的事情。只是他闲暇时开始教我如何固本培元增强修行，顺带着也教我抚琴博弈，美其名曰回报于我。我拒绝了抚琴，他也未曾问我缘由，只说我想学什么，他便教什么。只是他喝的烂醉如泥的时候总会拉着我听他抚琴 。我任由他闹腾，直到他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后熟练的将他送到床上，在他的床边放上一碗姜汤用法力罩着，免得他第二日醒来老是说头疼。 今年的第一场雪开始落下，我看着他默默发呆的样子，摩挲着手中的酒杯问道“你在想你的朋友”，他无力的叹了声气没有回我，“你难道没有想过把你的朋友唤醒？不希望有一天能和他们旧雨重逢？你是堂堂金正大人，这也并非难事，何必在此哀叹蹉跎呢。”此前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和他谈起他的朋友，装作不经意间做出许多能够勾起他回忆的事情。如今千年已过，我觉得时机已然成熟。 “其实当神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要背负太多，却不能够忠于自我，但一切无可违抗。”看的出来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决，那不妨我再推他一把。“凌君愿助阁下成此大业”我举起酒杯与他相视一笑，而后一饮而尽。

我知道，这场以三界苍生为赌注的棋局已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