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爷爷奶奶
忽的想起来前几年的花街,没有疫情时的花街多是一番热闹景象。有卖植物的-各种各样的植物-康乃馨,百合,猪笼草,…有卖小吃的,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常去。还有卖各种工艺品的,依稀记得那年和姐姐一人一个小鸡夹子夹在衣领上。最有趣的是一个纸牌,上面写着“大便卖”(“便”读pián”,便宜)那时不很爱逛花街,爱逛的是花街前的几个小店,看榄雕,看广绣,看花瓶,…倘若年廿八到年三十期间在地铁上看到有小孩拿着风车,或者拿着会发光的小球,十有八九是去了花街。
那时我总是去两次的。年廿八或年廿九爷爷带我去一次,看到喜欢的就买;年三十又去一次,去买花。三十晚吃过了年夜饭,便回阿公家,一行人约有十来个,都去坐公交。一上车,原本空空荡荡的公交车便被我们挤满了。到了花街也是人挤人,大家本来一起走,也会被人流挤散,分散成两三人的小分队。总要逛到晚上九点,十点的,那时花的价格很低,许多花农拖着实在是卖不出去的花回家。
小时候还和爷爷奶奶坐地铁去西塱,去芳村花鸟市场买花。爷爷常买蝴蝶兰,买回来放在电视机旁,十来朵相互映衬,生机勃勃。奶奶照例是要买一大束花的-一大束没开的花,这样才可以放到快过完年-买来插在半人高的大花瓶里,年初一正好开花。有年还买过多肉,买了放在我家养,那年买了四五种多肉,现在也只剩下一种了。之前买时装多肉的花盆也不知所踪。
小时候爷爷带着我去坐露天地铁,去坐露天巴士。去一号线,去五号线,去四号线,为了坐露天地铁,爷爷甚至会带着我从三号线坐十几站再到四号线,又继续转线,直到露天站。在地铁里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没有了地下沉闷得透不过气的感觉,颇有些惊喜。
如今年味越来越淡,三年没逛过花街了,爷爷也不再买蝴蝶兰了,上一次坐露天地铁已记不清是何时,也许是6年前了罢。
蝴蝶兰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