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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最】仲夏夜非梦

2023-06-22 19:43 作者:糖药罐里没纸片猫XIA  | 我要投稿

赶着点跑到王马生日的尾巴……人已死贺礼到。总之就是,“超高校级的总统”大人哦,你一定要生日快乐♡ 来不及写没有概要,直接正文   由啁啾婉转的鸟啼轻柔啄破于烧融了彩虹的梦池中,随圈圈涟漪的波动荡漾起团裹着倦意的泡沫。在初离温柔的波浪而眨着还存留有些许迷懵的眼时,会有小巧圆润的珍珠鸟俏皮的叼起发丝嬉闹,也会有可爱黏人的小鹿俯首蹭着面颊温存,更是会有无数如星的繁花随之盛放,飘起满溢的甜香。青绿的藤蔓卷起新酿好的甘露送入唇中啜饮,泛起的酒味醇厚快将人醉倒。这美好似只在童话书中才会拥有的清新一幕,即便是在“超高校级”的希望峰也是绝不可能复现的谵妄。冷酷的现实一向抗拒虚幻的臆想插入片刻的喘息,而自从搬入【621】号寝室后,最原便彻底遗忘和谐的清晨是要如何开启。   率先闯入他不稳的梦境里肆意撕扯摇晃的永远是不死不休的闹铃,仿佛杀人魔拽响了电锯劈裂腿骨的折磨声里还穿插入受害者嘶哑的哭叫与魔鬼兴奋的喘息,让最原在睁眼的一霎便直接进入凶杀案现场。冷静的克制后他没有急于去关闭这取向独特的铃声,只吐出一口浊气机械又流畅的起身穿衣。毫无波澜的眼里黯淡似是对现状习以为常的麻木,却矛盾的凝着一簇未曾熄灭的火焰。终于,当他理平袖口处最后一痕皱起的褶纹,平静的转过视线投向另一侧分裂的沉眠于残忍的安魂曲中,甚至堪称安详的睡美人时,在最原眼瞳深处被冰冻的火焰迅速融化燃烧成一片熊熊火海。比起被变态的闹铃声无数次强制叫醒的愤怒,更令他憎恨的是案发现场永远只有一位清醒的目击者。   “王马?王马起来——!我在叫你起床了啊赖床鬼!既然都听到闹铃声了就别再装没听见!这个月的出勤率你还要不要?闹铃又是什么时候换的,真是……嗯?呀,别躲、躲什么啊!快点起来!”   在长久磨损身心且根本多余的苦难中日复一日从不间断的被挑衅理智线是否坚韧,最原无可避免的在这永远混乱的晨间剧场沾染了些坏习惯。原本没有起床气的他似是理所当然的被闹出了脾气,呼唤另一位如同陷入永眠的“死者”的声音也绝不只是单纯的好意。他稳稳冲到窗帘前一把掀开厚重的幕布,放任在夏季变得格外火热的朝阳洒下刺目的金光。再狠狠把闹铃声调至最大播放,恶毒的贴到王马耳边循环不歇的唱诵,紧盯着他不放的阴郁眼神犹如手举镰刀的死神在收割性命前还要残忍的玩弄猎物般可怖。但身为惯犯的王马显然也是作恶的老手,他连一声不满的哼气也没发出,只“蹭”一下埋过脸颊转身,准确的抓住被角迅速把自己裹成一卷新鲜出炉的牛角面包。留两束乱糟糟的发被遗落在外,翘立的姿态好像只装睡的猫咪正机敏竖起的耳朵,暴露了他敢于无视死神召唤的狂妄自大。   “王马!你一定要这样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连续两周缺席早课了!昨天记录员还在问我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去跟他解释啊!”气血翻涌的沸腾感像在最原的身体里浇了壶滚烫的开水,被明目张胆忽略的不快仿若一柄闪烁寒光的利刃,他甚至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理智线被反复割锯的崩坏声。过往的经验早已证实多余的忍让不过是无用的费心,唯有以牙还牙的凶狠才能报复这条顽固的面包猫。最原居高临下的瞪视着王马装死的模样,终是也倔强的扎根了抗争到底的决心。他用力扯住棉被任它皱成朵干巴巴的花,大声揭露着王马拙劣的伪装:“别再装了!不嫌热吗?!你从来都不这样埋着睡觉的!”   “……烦死了。小最原讨厌!那就别管我了直接走嘛!!我要睡觉——睡觉!!!”躲在被子铸成的温柔乡里的王马更加努力将自身团裹成茧,不管不顾的大喊里是隔着棉被也能明显听出的不耐和烦躁。他又朝藏身的洞穴里缩了缩,完全藏起暴露的“耳”,宛若卷起身的刺猬不肯泄露一丝脆弱的缝隙,却是让被无端攻击的最原愈发灌满了愤懑。他硬是死死扯住手心的被子坚决不让王马回收,仿佛那快崩开裂痕的棉被就是这只可恶的面包猫所仅露的尾巴。最原半步也不退让的紧抓住它,一边又确实升腾起了恼意的高声质问道:“你连这种话都敢说?!先说自己起不来床非要和我住一间宿舍的人是谁啊?!每天早上都被折磨的人到底是谁啊?!”   “——你说话啊!起来!”面对气愤的最原用一排排无从争论的事实射下的子弹,向来擅长诡辩甚至扭曲真相的王马却一反常态的选择用无声的沉默做防御的盔甲。就连呼吸的起伏都被他狠心藏匿,最原愤愤的瞪着身下这只全无生机的讨厌鬼,拍打在棉被上的巴掌如陷进了棉花堆里没有任何回报。惹得他只能用力绞紧手指,恨不得直接把王马的脸也掐拧成朵缺水的花。虽然他现在根本见不到他那张讨厌的脸,不如说……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正常的对话了。   “……王马,你到底是怎么了。”本储存在喉间蕴着怒意的质疑突然牵动了最原被生长出棱角的字词割开的血口,他被陌生的痛意侵袭骚扰以致再吐不出一句沙哑的嘶吼。如同被持续过久的宣泄抽干了发狠的力气,最原只能用一句干瘪的提问来填补空缺,又未得回应。短暂却尴尬的沉默让最原忍不住渴意的抿起了唇,唇舌间弥漫的干涩感好像冷不防吃进一大口沙,彻底吸干了他最后一丝沸腾的力气。欲言又止并不适合此刻僵死的局面,而最原也从不擅长回避疑点或是忽略。他向来不只挑选简单的问题作答,但与王马有关的疑惑也绝不止是提高了几个难度的问题而已。最原尝试开口,可哽塞的话语似与血肉粘黏难以吐露。他需要反反复复深呼吸多次,才能咬准字音不躲避的直面,他尚未熟练掌握的坦诚。   “你不会,是在假装不知道吧?你最近真的很奇怪,确定不是在躲我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挣扎着挥动不安的翅膀想要逃离的话语却在脱离唇舌的瞬间变得乖巧似被驯服。认下即便无心也仍是犯下罪行的可能并不令最原委屈,毕竟他在意的也不是自身是否存在莫须有的罪名。于提问的刹那便熄灭为怒火所覆盖的心田,他能认清点燃那片烦躁又加以催化的,是急于摆脱和王马不知理由而开始疏远的心情。愈是曾经亲密便愈不能接受,愈是不能接受又愈是抗拒真相。可逃避从来不是侦探的优先项。最原看着扭成一条麻花的面包猫如被触碰了关键词,颤动微许又立刻停止像是怕被发现的畏缩姿态,更加确定或许诚挚才是他们之间需要寻找的钥匙。他慢慢放软放缓了声调期望换得同样的真心,渐渐温柔的轻吟仿佛在安抚一只因过于警觉而刻意躲藏的胆小的猫咪。最原主动松开了受难的棉被,柔声且诚恳的说道:“如果我有做错的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也不需要这样回避我。你究竟是怎么想……”   “啊——我就说小最原好讨厌啦!我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啊!全部是小最原自己在胡乱说话!再说小最原要是有什么做错的事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要来问我嘛!我都说了我只是想睡觉啊!”   宛若钟爱深眠于冬日白雪的猫还未潜入梦乡半步就被强制拽入夏季骄阳,直面烈日如火的炽烤再无睡意。随着记凄惨的尖叫一起被倾覆的不止最原未尽的言语,还有王马猛然掀开被子一连串滚落不休的抱怨。他顶着一头被蹭乱四翘的发恶狠狠的瞪着眼的模样,完全就是只任性炸毛的家猫。明明是自己随意跑出家门的过错却还不知廉耻的把所有矛盾都推给着急寻找的主人。几乎是随着王马连声的烦躁被喊出的一刹,最原本想尽力缓和的氛围彻底跌入死地再无复活的可能。他紧紧蹙起眉间褶皱,张开又紧闭的唇犹如吐泡泡的鱼滑稽可笑。于浅金色的瞳底隐隐快要再次烧起的火苗,却还是被他冷静熄灭。   重燃的气愤止于王马表现出的异常。最原不可能没有察觉,他复杂的看向王马眼下深暗如被妆点的青黑,犹豫的疑问又被他持续的瞪视堵回。难以猜想王马是如何把自己折腾成病弱的憔悴,也知道自己此刻是问不出事实的真相。但最原仍踌躇在原地未有动作,他像是多了其他需要关注的疑点,想要放弃又不知舍弃。在几瞬的对视过后,竟是最原先避过了王马同样纠结甚至于痛苦的目光。再次蔓延的沉默缺失了主动破局之人,那串鬼哭狼嚎的铃声却自告奋勇的承担起重任。每隔5分钟就重响的铃声已不知是第几次循环,这次终于是王马率先关闭罪恶的闹铃。他也缓了咄咄逼人的语调,低声难掩疲惫的说道:“出勤率我会用DICE活动糊弄过去的。小最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去上课吧,我真的好困好困,再不补觉真的要死了。”或是仍不忘警惕敏锐的侦探会紧盯这一处弱点不放,王马忽又提了声,张牙舞爪的接连拍在被子上努力凶道:“小最原还不走是想给我收尸吗?!我要是困死了就都是小最原的错!”    “你——算了,睡吧。”从不会缺席的“都是你的错”果然又被王马这个惯犯毫无负担的推过,反射性蹦出的反驳却只跳出一个字就被最原生硬的掐断。已经疲于再重复没有结果的纠缠,而且……最原艰难的把讶异的目光从王马像被人打过的熊猫眼下撤离,感觉他再不睡饱真的会直接晕死过去。不忍与关心渐渐打败了攀升的探查,最原再也承受不住似的抬手摁在眉心试图舒缓郁结,不甘又终下定决心从这混乱无比的局面中抽身。他扯过一旁早已整理好的背包,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踏着隐隐显露了某种恐怖决心的步伐离去。   “疯子……他真是……疯子。晚上究竟去做什么了?怎么能把自己搞成那副模样……”最原攥紧了背包的肩带,渐快的步伐不断踩出鞋跟踏在瓷砖上发出的响亮脆响,宛若他者清晰的应和, 每一步都像是严厉的斥责。只是伴着高速运转的思绪忽然卡顿在某一节回溯的画面,愈渐高亢的批判忽然凝滞了尖锐,消散膨胀。说不清是被隐瞒推拒的不快搅扰了最原一贯规律鼓动的心脏,又或是对未能及时发觉异常的自己埋下些许莫名的失落。反正在与王马有关的难解中,最原从未能获得全身而退的成就。他索性彻底松开理性的闸门放任思绪汹涌,而在刹那被他捕捉的,是王马拍打着棉被驱赶着他时不讲理的模样。奇怪的是,最原觉得他的巴掌像是也陷入棉花中无法发威,提高声量的叫喊更似是做错事的小孩虚张声势的……遮掩。   “……他还委屈呢。”哼了声仍由不满占据的气音,最原重新迈开缓慢似被无数看不见身影的杂草纠缠的步伐,沉重的仿佛每一下都踩在他已不堪重负的心田。因王马而燃烧,因王马而冷却,又因王马才如深陷沼泽不知如何自救,迟来的委屈终于窥得缝隙挑拨最原敏感的神经。他也想如王马般无礼任性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他,只是最原又实在难以无视,用凶恶的语气砸下不像话的威胁的王马,为何会用隐忍又渴望的眼神……痛苦的凝望自己。   “那是在威胁吗……还是sa——呃、”紧急抬手捂住唇舌在片刻的恍神间差点念出的禁词。身为严谨的侦探绝不能随意推测未经证实的可能,更何况……他也有权利暂时推迟去梳理自己也需做准备的真相。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最原强迫自己在渐趋暴走的思维齿轮中插入异物,以这种粗暴的方式强制维持冷静。可他又毫无自觉的重复捏紧着肩带不放,如同在以此加急训练颤动的心脏更加强韧。早已坚定的决心在此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最原稳定了心境,他抹去一痕在清早掀动的闹剧下蒙起的薄汗,无比认真的宣誓道。   “反正,今天晚上就会知道了。”   “一定要抓住,王马究竟在做什么。”      如果最原在此刻突然古怪的选择打破才竖起的誓言,掉转匆忙逃离的脚步直面向一切灾祸的制造者,不管不顾的执着攻破王马堆起的并非坚不可摧的壁垒。或是在更早的从前稍稍偏离几分侦探固执的道路,遗落某些微不足道却能在此时提供回转契机的线索。可能困扰最原的谜题便会以一种不够戏剧却还在可控范围内的终场落下平淡的帷幕,填写他尚能勉强承受的答案。只是这世上从无“如果”可言,即便是在“超高校级”的希望峰也必须遵循不可违背的常理。只要一天没有“后悔药”与“时光机”的诞生,那么此刻的答案就永不会改变。因此,可怜的最原最终还是错过了隐藏在真正的案发现场那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或者那也是种幸运。   至少现在最原不会知晓,几乎是在他的步伐将近消失在走廊回响的顷刻,原本僵陷于棉被里萎靡似是要断气的面包猫忽然如佛光返照般暴起。他灵敏的蹿下床铺避过桌椅的阻挡拽过窗帘隔绝艳阳璀璨,接着便猛扑入最原整齐叠好的棉被间重新将自己团团紧裹。王马深埋下脸颊用力呼吸,仿佛背负着深重秘密的猫终于能短暂的卸下防备换得片刻轻松。他不住的摩蹭着脑袋蹭在填满最原气息的枕头上如在标记领地,随着每次呼吸的瞬间被灌满的熟悉终于安抚了他躁动的情绪。王马依偎着抱紧团入怀里的柔软珍藏,又似受伤的猫咪轻哼着委屈又软糯的音向已经离去的主人撒娇求安。未换得的回应却让这只奇怪的猫稳住了摇晃的心,愿意阖起沉重近快在白日飘出金星的眼,却还不忘哼唧着泄愤似的哭诉道。  “小最原是笨蛋……小最原才是笨蛋啦!”   “你,一点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呢。”   从简单以蘸满颜料的画笔涂抹白蓝橘三色的纯粹,勾勒清晨天幕独有的清爽与朝气。再如华丽谢幕般换以数不尽的繁星缀点纯墨色礼服,璀璨如挂满钻石的闪耀尽情展现深夜专属的神秘。变幻的色调仿佛女神旋转的裙摆,唯一留存的不变是夏季永恒的闷热,焦躁,还有更能煽动人心浮躁的热烈。对于深嵌在塔楼顶部的报时钟表而言,时间不变分毫的流逝不过是三根指针循沿既定的轨迹重复转动,永不止歇的上演追逐的戏码,并在重叠之时报以响亮的提示。但对于怀揣着难以疏解的情愫连半秒的走过也是煎熬的人而言,此时遭受的苦难远还不是真正的终点。自午夜12时的钟声落下最后一痕终结的符号后不知又过了多久,屋内交错而起的起伏却并不能作为梦境开启的象征。   “小最原?小最原你睡了吗?”比从窗隙间流入的微风还要轻盈的呼唤自是不会搅扰于梦池徜徉之人的深眠,而这姗姗来迟的问候显然也怀有特别的深意。衣料磨蹭在床被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微声,犹如某种隐秘又危险的信号。一直紧闭起他如藏起一痕夜色的明亮,假装沉浮于梦乡的欺骗者缓缓睁开常驻起机警的眼。他慢慢侧过身,将看不清其中组成的视线转向另一侧的床边,他将打扰的对象正以他习惯的姿势沉沉睡去。第一次的试探获得成功,却远不止是需要如此简单的胜利。提高声调的询问配上掀开棉被的重声,王马刻意强调自身的行动仿若张狂的怪盗布下迷惑的陷阱,只又是一层试探而已。   “小最原?小最原?我在叫你呢小最原,我有话要和你说哦。你醒醒嘛。”床板在解脱的一瞬发出声舒畅的喘息,随后仅留还未结束警惕状态的王马送出小心的试探,侵扰宁静的夜。可一再仔细确认的微声只在几瞬间便停至另一侧床前,在这连闪烁的繁星也被冷酷拒绝进入的无光下,王马真如猫般踮起脚尖迅敏穿梭在黑暗中,大胆来至最原身边。仿若清晨时分布的站位在深夜被古怪的颠倒,已经突破三次防线的他正专注的俯视着最原入睡时的姿态,在片刻的端详后全无迟疑的弯下身准备清扫最后一次的障碍。他贴附在最原耳边,嗅到他身上沐浴露清新的薄荷香,还有因被子的深拥而再次泛起的淡淡咸味。如此亲近的距离已不止是一次不知深重的试探,甚至更偏进于某种暗藏的提醒……捕猎者因莫名的怜惜而给予猎物难得逃脱的机会。   “小最原,我在找你哦,你还不醒嘛?嗯?真的……不醒吗?”   “那,就又都是小最原的错了。”   不合理的言论被流畅判定,王马挑起最原一缕弯卷的发放入指间细细的揉捻,平静的把所有过错都推给无知无觉者。不起波澜的语调似是揭露了他毫无负担的内心。但飘扬的尾音却如卷愁云般缥缈化为叹息。像是忽然疲倦于俯视他者时必须承受的威压,或只是单纯烦闷于早就被丢弃的良心突涌起空泛的疼痛。王马勾起最原垂于床沿的指尖放入掌心摩挲,眷恋宛若须依附他者生存的藤蔓终觅得最契合的怀抱。他卸了力的半跪在最原手边,不发一言的凝视他规律起伏的呼吸,虔诚有如痴狂的信徒在觊觎神祇的梦境,又不甘只能在无光的夜海才能偷得半点甜蜜。他展开最原的手掌轻轻挠了挠,作势要咬在他手背印下半分痕迹。但这无聊的恶作剧不能给他半分抚慰,王马终只是循着最原掌心的纹路,缓慢而不悔的落下柔柔的轻吻。   不会打扰他好眠的吻。   “我就说……小最原是笨蛋嘛。什么都不知道,还那样不管不顾的凑过来。嗯?是不是,笨蛋。小最原……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忍的真的好辛苦呢。”   仿佛只需勾绕指尖的弧度,简单的辅以肌肤相贴的热度便能消解停滞在胃部梗塞的鼓胀感。但字字聚着委屈的酸液快速溶解了吃入腹中的药剂,又立刻蠕动着渴望更多更大的美味。从未真正尝得满足滋味的贪欲迫切如同只知饥渴的野兽,轻易便撕碎妄图止步于此的王马是在进行何等虚伪的自我欺骗。向来以任性妄为做指点江山画笔的王马难得被批判的萎靡了声,他挫败的哼着打着回旋的软声,难过的好像生病的小兽寻不到真正的解药。他忽然抬起手,一下一下拍在毛茸茸的发间拍出闷闷的沉重,沙哑了声的急切辩解道:“我还能怎么办嘛!整天整天这个脑袋满满都在想你!想的都要坏掉了啊!小最原还总是一点都不防备的在我面前诱惑我!为什么洗完澡只披着浴巾就出来啊!为什么一睡着就怎么都醒不过来呀!为什么就是不知道……我想吃掉你嘛。”   “……我,不管。”胡乱发泄一通后的王马缠绵的软声里似是显露了某种残忍的决绝。他舍弃了一层层小心的包裹,赤裸的袒露本就无法压抑的欲望,也无力再思考这是否只是饮鸩止渴的愚行。王马猛然站起身,犹如被欲火焚烧扭曲了内心的信徒要再一次犯下不被允许的罪行。他俯压在最原脸颊正前,任温热的鼻息痒痒拂过颈间,也仍要强势的侵入这尽显亲密的距离。他的指腹轻摁在最原柔软且不知被爱抚过几次的唇间,将要进行的侵略昭然甚至无需再赘述。或许在这已无法撤离的罪迹前,唯有摒弃杂念的品尝才是真正的解脱。王马的指尖挑起一痕水迹的暧昧,他吃掉那点诱人的前菜,发出喟叹的低喃:“反正这次……也还是小最原的错。”   “对不起。”   再无从品鉴向来以制造谎言为乐趣的唇舌间吐出的道歉含有几分真意,最原还不能咀嚼那双面的字句便已被迫将它滑入食道,吞进腹内,接着就是他自身化为的珍馐美味。现在已是王马恣意进食的时间。黏腻作响的水声在寂静沉默的夜变为最qs的图画,仅是不休的“啧啧”声便能窥视战况的激烈。王马熟练的抹去从最原含不住的唇中满溢的唾液,在过往实践中积累的经验让他再无青涩笨拙的模样。他啄着他亲,又含着他吻,再咬下他红热的唇难以克制的留下些微的齿印。他反反复复的搅弄最原的舌不愿休息哪怕片刻,直至缺氧感插入发昏的大脑时才记起还要为下一次进食做准备。王马终于愿意暂时以一声甜腻的“啾”声作为结束,他蹭着唇上的水光发出餍足的叹息,却仍如守护着金银的巨龙半步也不离开他的珍宝。更加短暂的休整结束后,王马便再次迫不及待的弯身,不知第几次逗弄最原已被亲到发肿的唇。   “嗯?小最原这是……回应我了?”沉醉于偷吃甜蜜的窃贼忽然停止啃咬已被吃到掉色的糖果。奇怪于最原从未有过的微弱反应,王马却也不避反迎的期待起他最为渴望的惊喜结局。但擅自生长的希望从来难以结出饱满的果实,他一瞬亮起星火的眼眸瞬时又湮没在最原愈渐沉稳的呼吸中。   “……是做梦了吗?那,梦里一定要有我哦,小最原。”听不出失落的淡然仿佛是更先一步预料到早已被书写的落幕,可王马竟也不可避免的反复尝起了懊恼的滋味。他咽下喉间泛起的些微苦味,不愿让一丝裂痕碎裂此时的美好。王马恋恋抚摸着最原微张的唇瓣,温柔却更似报复的咬下最后一口甜,这才不舍的喃喃结束道:“今天还是先克制一下吧。昨天亲的太肿,小最原好像有点不舒服……就再忍忍吧。”   “那,要好梦哦,小最原。”   妄为的窃贼终于停止他绝不能被容忍却又畸形期望被发现的罪。虽然他今天也未能如愿以偿,但偷得的热吻足以稍稍安抚他躁动的欲兽。   王马回到他的温床,闭起眼去回味他秘密的梦乡。    但错位的齿轮仍在继续它错误的转动。正如最原要为他一时的犹豫错失能逃离这出荒诞戏剧的票券,换得一个更显平常又更能接受的时刻探得他苦苦寻觅的真相。而沉迷于连日的夜袭而疲倦了神经的王马也要为他罕见的失误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不仅是在此时,更是在无法计算的以后。他要因沉溺于羞恼的最原经受更多罪行的拷问,搬离寝室只是点燃导火线的开端,积累的矛盾绝对不可轻易化解。崩坏似乎才是一切的终点。可谁又能粗暴的认定,炸开的火药桶中就一定绽不出爱情的花。   只是混乱的未来尚等待于天明之后,再回到闹剧远还没有迎来终结的现在。这一夜的梦乡至此才迎接一位熟睡的客人,未曾闭眼的狼人曾不止王马一位。被猎食的村民决定以自身做诱饵,潜入敌营慎重埋下致命的陷阱,不想却成为自身的束缚,注定难逃离凄惨的命运。在贪食的窃贼满意的离开以后,最原仍害怕睁开他封存了艳阳微光的眼,恐惧会对上一双爬满欲火的眸将他彻底吞咽连骨头也不吐出。在胸腔中疯狂跳动的鼓点如被一柄利刃狠狠刺中,又惊颤又受伤的拼命宣泄着无法命名的情绪。最原不知要如何安慰,甚至他发颤的指尖还哆哆嗦嗦的不愿去触碰红肿的唇上留有的齿印,慌得他只想埋头躲藏,却也逃不掉他已被占有的事实。   【疯子!就是疯子!你就是为了做、做这种事才变成那样的啊!】   【那才不是回应!是被吓到了!你说那种话都不羞耻的吗?!】   【你真的知道克制的意思吗!从第七次开始就没再数了!我的嘴、又,是又吧?是又肿起来了吧?你之前……是有多过分啊!】   【还没结束吗?弄得太深……呃、好奇怪……】   【……现在不能揭穿他。要是被发现……我也完了。】   【为什么没在最开始就拒绝呢。】   经历了曲折又坎坷的心路,强压回被袭击时的惊吓,接连被王马用亲吻堵回的质问与斥责,终变成最原自暴自弃的喃喃。这次换他如被吸食尽了灵魂的生气僵直在床上全无生机,他直愣愣的瞪圆了眼望向灰白的天花板想要一个轻松的结局,但可怜的侦探拒绝向自己索要答案。或许会有偷看许久的星星愿意在梦里为他降下些许抚慰,只是在这仲夏之夜,在这繁星未坠之时——   那场漫长的亲吻,并非梦一场的荒诞。   又终会成为,他们共存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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