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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守望者:摄政之影-------第二十四章

2022-09-27 21:23 作者:阿达我们冒险吧  | 我要投稿

阿莱娅ALEYA

即使在食堂里,我也能听到伺服颅骨工作的嗡嗡声,以及陶钢靴踩踏碎石垩发出的沉闷声响。根据声音判断对方人数应该不少,这群人的速度很快但脚步却很沉重。可以预测的是我们将会在前面的出口楼梯顶上相遇。

我们冲上楼梯,全力挥舞着刀刃准备迎战。我们很清楚将会面对什么——先是爆弹风暴,紧随其后的便是和我们一样致命的刀刃,以及更厚的盔甲。但与凡人部队不同,我们可以躲避甚至招架住那些人的攻击。这么想着,我便加快前进的步速。

而当我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时,立刻便想到了那一定是谁的脚步声。

但我却没有因此犹豫。阿斯塔特知道我们在这,如果稍稍减速,他们立刻就会把我们碎尸万段。当快要到达楼梯口时,我开始扭动身体,好让自己能像瓶塞一样鱼跃而出。在恍惚间,世界好似爆发出一场光与声的狂暴飓风。闪电呼啸而过,声音发射器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声响,我们带着如火焰般的愤怒撞击在一起。

在后来对那段时刻的所有回忆中,牛肉人的气味最是让我久久不能忘怀。黑色军团(Black Legionnaires)是由内而外都散发着腐败的恶臭。但牛头人的气味却不同——不是叛徒那种难闻的气味,而是辛辣且苦涩的,那是一种烧焦的味道,就像碳化的肉或烧焦的金属,散发着一种刺痛感官的苦味。

面对他们时就好似身体受到了连续撞击。那是一群移动的风暴,一团模糊的东西一下子就分散的到处都是,并且还在不停的咆哮,劈砍,捶打。他们有十来个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向我们冲来。这些人大部分都带着有刃的武器和爆弹枪,其中两个人拿链锯剑,还有两个人装备着动力拳。他们的青铜盔甲和我们的盔甲十分相似,只是尺寸大了一点。如果说我们是跳跃的影子,那他们就像大地的骨骼。

我们唯一的优势便是我们的速度,在最初的几秒钟里利用巨大的刀刃对他们进行横扫,在躲避他们攻击的对同时他们造成伤害。我向离我最近的一个人扑去——那是一个带着动力拳的猛兽。我一剑砍下,随即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我感到整个陶钢盔甲都在颤抖,接着一记拳头便挥了过来。我扭动着身子闪躲,准备再来一击,但对方一直没给我机会。因此我必须紧紧地贴着他,以免被他打中。而当我找准机会旋转着刀刃砍下时,刀却被对方手臂上的电缆接口(cable intake)类的东西卡住了,但还好卡的不深。

在那一拳砸中我之前我甚至没有看见他出拳,对方动作很隐蔽,又或者只是那一拳速度太快。

被一个阿斯塔特的拳头击中,那种感受无法形容。那一拳包含着毁灭的力量和巨大的恶意。我感觉自己消失在血淋淋的黑暗中,任何重力或地点的的概念都被倾覆。我隐约感觉到失重,随即便是旋转,最后我“咣当”一声撞上了离我搏斗的地方几米远的一根柱子。

不知为何,我仍紧紧握着我的武器。我挣扎着站起来,想弄清周围那混乱不堪的状况,以保护自己免受后续的袭击。哪怕视线模糊,我仍能搞清楚那里的情况——埃琳妮娅用炫目的剑术痛击牛头人;塔莉莎紧紧握着她的战刃;莱西尔躺在地上,她的盔甲被爆弹洞穿——随后,这一切都被金色的潮水冲走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禁军的到来永远让人印象深刻。我可以嘲笑他们,讨厌他们,认为他们的思想像婴儿一样处于停滞状态,但有一个事实无法否认:他们是人类的顶峰。当近身交战时,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他们的判断。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他们都是人类创造的武器中的巅峰之作。

他们如我们一样默默地战斗,没有战吼,也没有宣战。他们的刀刃上闪耀着银白色的火焰,伴随着他们的到来的则是一场爆弹雨的洗礼。无法分辨谁是谁,因为很快他们的身体便被血污笼罩,他们更像是飞溅着能量的羽毛,而不是受物质束缚的造物。他们残忍,无情,同时完美无瑕。

如果是其他敌人可能会在这样的攻势下被一举歼灭,或者试图逃跑,亦或者请求宽恕。但这些人可是阿斯塔特,这种念头绝不会在他们扭曲的、偏执的头脑里出现。牛头人立即展开反击,他们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更疯狂的程度。如果说之前这些人是野蛮,那么现在便是狂暴了。黄金风暴撞到了青铜之墙上,他们的争斗震动了这间房子的地基。

我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地回到战斗中。那名刚才打倒我的牛头人现在正与一个禁军交战,他的护肩甲已经被打掉,露出了下面骨头一样惨白的皮肤。他用动力拳打出了一个重击,这致使两人的视角都被干扰,从而扰乱了禁军的攻势。可随即那名禁军猛地来了个回马枪,刺穿了牛头人的胸甲,但那名牛头人冲锋的势头仍没有停止,他不断的近距离射击,在禁军的胸甲上打出了一道道的口子。

突然,另一个拿着爆弹枪的牛头人从烟雾中现身。我立即冲了上去,试图跟他近身缠斗。我的感官仍然没有完全恢复,四肢就像灌了水一样沉重,但我的猛攻仍然让那名牛头人暂时失去了平衡。他转过身来,近身冲我开了一枪。当爆弹响起,我立刻扭头闪避,那枚炮弹擦着身子从我身边闪过,然后在远处的墙上爆炸。我转头回敬了他一刀,在他的腿扫到我之前刺穿了他膝盖处的盔甲。我猜他的下一击很可能是踩踏,因此在砍完那一刀后又迅速与他拉开了距离。

我的感官正在恢复,这个房间正在被拆掉。我看到一个牛头人在空中旋转着飞了出去,撞到了远处的一根柱子上,柱子瞬间被撞成了碎片。我看见一个禁军被两个牛头怪拖倒了,他的脊椎被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三个人身上都布满了等离子电流。我看到戈凡尼亚奋力战斗,她轻盈的身躯隐没在了弥漫的烟雾中,而洛娃则正在与禁军并肩作战。

我的对手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射击。我左右躲闪,但还是有一发打中了我的护肩,我被冲击力撞到了墙上,把石头撞裂了。当我抬头时,我感到血溅在头盔上,但我还是双手握着刀刃快速移动。

我必须快速闪避,在中一枪的话我就死定了。我尽量放低姿势,在炮弹雨中穿梭,在对方进入剑的攻击范围时奋力扑向他的脖子。他举枪想挡,但眠者之刃划破了枪管,整个武器因此发生了爆炸。

我向后一踢,甩开他的胳膊,向着他的胸口猛刺下去。对方急忙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抓刀刃。

如果是普通的剑,这么做是有用的。可现实是,那把古老的单分子刀刃直接刺穿了他的铠甲,当我从他手中抽出刀刃时,连带他的手指也被割断。鲜血溅在我的脸上,以及在他的战术目镜上。我加快速度又转了一圈,他伸出手,准备用枪托砸我的脸。但我已经开始行动了,眠者之刃横着划过,呼啸着割开他的头盔,刺进他下面的血肉。我把剑从另一边一扫而过,把大块大块的骨头和肉抛向空中,扯掉他头盔的圆顶。我瞥了一眼他的皮肤和脑浆,此时正因为大量的鲜血而变得乌黑,然后他整个身体一下子垮掉并向前倒下去,把我压在他巨大的身躯下。

我所能做的只是把自己抽了出来,迅速后退并跳到一边。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爬起来,再次举起剑准备面对下一个敌人。

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管它有多么疯狂,多么肆无忌惮,暴风雨都已然平息了。想必也是,即使是半神也无法在如此程度的攻势下坚持太久。

一名禁军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他的盔甲破损,伤痕累累。当他走近并取下了头盔后,我才发现他是瓦莱利安。

“你还活着,”这是他的第一句话,尽管我不能肯定他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只是在对自己说话。无论如何,他听起来都如释重负。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高兴见到他。

“所以,”我慢慢的打出手语。“下次要快点。”

我们其实一直都知道,能找到斯莱斯特的机会很渺茫。我们看到了在大教堂集结的军队,知道他们的实力。我们最好的办法是在防御完全建立起来之前悄无声息地走进去,沿着迷宫般相互连接的建筑中最直接的路线走下去。我们也的确取得了很好的进展,拥抱阴影,选择很少有人走的路,克服我们遇到的任何阻力,然后在我们的存在被发现之前一直向前跑。

我们相信命运会指引我们。尽管我们也许会在这过程中死去,但至少我们可以留下一个标记。我也清楚,我们的行为可能会在两军之间引发一场危机。但如果我们能点燃一团火,引发更大范围的混乱,那么我们或许还能用它来实现我们真正的愿望。

我们一切都被夺走了。我一直不知道,如果我们独自去对付牛头人的话,我们会怎么做。即使我们的盟友站在我们这边,我们也遭受了太多的痛苦,我们可是很有可能都死在那个房间里啊。想想可能被盟友抛弃了,这种臆断实在是让人恼火。但瓦莱利安此时却找到了我们,

在战斗结束后,我发现莱西尔已经被杀了。塔莉莎则受了重伤,无法继续前进。一个叫彭杰德的禁军也死了——就是我看到的被两个牛头怪同时拖倒的那个。所有幸存下来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些人的伤还很严重。我自己觉得肩膀上的伤口可能会妨碍我,所以用最简陋的机械缝合来防止它再次裂开。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有一个阿斯塔特从这里出去,但他们肯定在进入前就发出了警告。我们离中央的建筑群还有一段距离,我猜高领主们已经聚集在那里了,而现在,我们恐怕已经暴露了。

“你为什么来这?”我向瓦莱利安示意。

“我是奉命来此。”他一如既往地诚实。“我必须告诉你,你不能再继续深入了”

果然是这样。他不是来帮我的。他是来逼我就范的,就像一条拴着绳子的狗。但即使在这种状态下,我也能表现出我的厌恶。

“见鬼去吧,”我示意道,添加了一个不容易翻译的咒骂手势。

当然,他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反应。“你遇到了比你想的还要严重的多的事情。这关系到整个议会的命运”。

“我有看广播,”我示意。“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并且斯莱斯特受到非常严密的保护,你不一定能找到他。”

这是蔑视。如果一帮失败的高领主想要违背原体的意愿,那么他们就是在耻辱中自取灭亡。我在基里曼的队伍里呆了一段时间,知道这种叛乱是他最不能容忍的。我不明白的是,当有责任展开反击时,为什么那些忠于原体的人却按兵不动。难道只有我们采取了行动吗?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带回去?

瓦莱利安试图向我辩解,但我看得出他心不在焉。

他告诉我,六人议会的势力比我们强大。他们收买了一支本该保护议会的军队。如果现在与他们交战,那么我们或将面临毁灭的危险。

“但你可以,如果你想的话,”我示意。

我见识过禁军们的战斗手段,知道他们都有什么样的能耐。即使是面对由成千上万的盟军和装甲部队的支持下的一整个阿斯塔特战团,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瓦莱利安想必也很清楚,他也想采取行动。当律法不再束缚他,在那些短暂的战斗时刻中,我又看到了他可能的样子。我想知道这些镣铐的力量是有多强,才能把他所有的能量都牢牢锁住的。

我拔出我的武器,举在我们之间。它仍然完好无损,尽管撞到了坚硬的陶钢上,却没有缺口。

“我不会回去的,”我告诉他。“至少现在不会,你说有毁灭的危险?要毁灭也该是他们毁灭。”

“你不要逼我。”

“谁拦我,我就砍了谁。”

我们对视良久。仅仅用手势来进行威胁,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在通过思想手势传达细微差别方面,他不比我差多少,然而我们就在那里,在房间的废墟中,在仍然温热的尸体堆中,在一种好战的沉默中比划着手势。

你可能会觉得我当时跟他对着干是在找死。如果他们选择制服我们,甚至杀了我们,我们是几乎无法反抗的。在后一种情况下,我们哪怕能带走一个就已经很幸运了。

但我有一个很大的侥幸——禁军统帅派瓦莱利安来找我是错误的。他们万夫团的其他人可能对这些话无动于衷,但我们俩已经一起战斗过了,这让我们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联系。

那时我们已经深入敌占区,远远超出了可能算作中立地带的范围。警报已经拉响了,我们现在肯定已经被发现,他想召回我们的任务也就失败了。我猜想,混乱的交战已经开始,毫无疑问,越来越多的牛头人都在漫长的通道里蹒跚而行,他们僵硬的头脑正准备着他们渴望的屠杀。

我们不能再原地踏步了。倒退和前进一样危险,我们在这里收集到的每一条信息都将帮助瓦洛里斯以及他在外面的军队。

“我是不会回去的。”我示意。

“我要继续前进了。你跟我走吗,瓦莱利安,还是继续拒绝跨过那个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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