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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毁灭工程同人小说《Skyfall》[连载⑥]

2022-12-11 17:53 作者:猫鲨Catshark  | 我要投稿


傍晚,强风骤起。夏季风暴中的木屋像是一叶在汪洋上将覆的小舟,玻璃在窗棂(líng)中颤栗,屋子在迅速地变冷。雨水像是被谁狠狠地砸下一样,在玻璃上纷飞成水花的模样,飞溅的雨水让夜的温度变得浑浊。潮湿、发霉的气味在周围的空气中饱和之后,从头顶向着脚趾渗透的寒冷违背了这个季节应有的触感。


我找不到干净的毯子了,只能帮阿兰扣好上衣的扣子,但当我触碰她微凉的手背时,我把自己破损不堪的长袖衫脱了下来,盖在她的上身。这也让那些被衣物纤维摩擦而痛苦的伤口能稍微缓解一些。


我又服下了一片安乃近,从厨房与洗手间中间楼梯拾阶而下。我想从地下室找到一些木柴,点燃厨房那边的壁炉。尽管风暴之中的肯塔基州让我感到此刻的自己已经远离了危险,但此时的寒冷却让我如芒在背,我不确定这个漫长的夜晚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事情。


阿兰随时都可能会醒来,我也可能随时会睡着。我大脑中那束名为清醒意志的蜡烛火焰已经在风浪中变得无比微弱,以至于地下室的阴冷空气将我层层包围的时候,手脚有些不协调的我险些让它的火光彻底熄灭。


疲倦的我每一步都让楼梯木板嘎吱作响,我按下了电灯开关,灯泡在闪烁数次后才稳定在了一个能让我勉强看清脚边的亮度。


地窖比我预想的更深,那视线尽头的灯泡之下有一扇金属门在静静等着我。当我几乎默认门后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等待我时,门后地下室那如同歌舞厅一般的紫色灯光更让我有些心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排被改装过的土培托盘,下面连接着水管,托盘上种植着大麻,想必这应该是惠灵顿留下的杰作。我这才明白,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和莉比蒂娜出现在农庄时,惠林顿会对我们抱以如此之强的敌意的原因。我对惠林顿的同情,也因为眼前的一切瞬间烟消云散。


粗略清点,恶魔的植物有足足四十株。一旁的烘干机附近的墙角处还堆放着干燥后的制成品。如果这些东西被前来调查的警察发现的话,估计惠林顿得吃很久的牢饭。我戴上惠林顿那双用于呵护这些植物的手套,我将那些在地表之下的紫光密室里大麻连根拔除,丢在地上,任凭其脱水死去。


地下室除了一台洗衣机,和塞满肮脏制服的藏衣篓之外只有一堆大的离谱的垃圾袋,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农庄的柴房应该在别的地方。在我拖着脏衣篓原路折返时,久违的不安又找到了我。如果我晚上一步抵达这里,那么一切糟糕的可能都将变为现实。阿兰可能会被惠林顿绑架甚至灭口,而这个在地下室种植违禁品的男人,可能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做这样的买卖勾当了,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他的受害者。那种侥幸心理出现的同时,我也开始变得有些惶恐。


在厨房,我用丙烷炉点燃了一件惠林顿的衬衣,将它丢进火炉。然后将脏衣服塞了好几件进去,索性衣服比较干,浓烟也能从烟囱里排往户外。当火苗升起,屋子里的温度开始缓缓升高的时候,真正的疲倦在炉火无法照亮的黑暗中偷袭了我的心灵。


四肢的酸痛感像是滴入意识之海的墨水,转瞬间就被疲劳稀释的无影无踪,一切的忧虑,烦恼,恐惧,在疲倦面前都变得不再重要。我没能做到为莉比蒂娜守夜,在约莫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我坐在阿兰的脚边,面朝炉火,沉沉睡去。

 

我又做梦了,跌宕的梦境将我生拉硬拽到了那间亮着紫光的地下室。我看到地下室的墙壁上镶嵌着一扇金属门,阿兰被囚禁在门后的囚室里,那脖子早已折断的惠林顿又活了过来,将无处可逃的莉比蒂娜逼向了墙角。我无法打开那扇门,只能想尽办法的旋转门上那把转盘密码锁。当我呼吸急促的从梦中醒来,自己的双手再次取得控制权的时候,我险些从沙发上翻滚下来。


这不应当是我睡着的姿势,因为这里躺着的本该是莉比蒂娜。我慌忙坐起身,室内依旧昏黑,但窗帘的边沿已经有些许亮光透入室内。壁炉的燃料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木柴,而温暖的红光投下的修长人影,正是阿兰。


我连忙掀开毛巾从沙发上坐起,阿兰也发现了我起床的响动。我觉得自己的行动真的是荒诞又好笑,因为我居然踉跄地走到火炉旁,想确认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必须用自己的双眼确认,她还是她。


又怎么可能有其他答案呢?


阿兰在我前面醒来了,炉子旁晾着我那件破损不堪的长袖衫,它已经不再那么脏了,显然阿兰将它洗过。她呼吸匀称,但我显然从她面容上看到了我从未见识过的神色,她正担忧地看着我。我狼狈的样子和惶惑的神情或许加重了她的忧虑,见到遍体鳞伤的我愣愣地看着她,莉比蒂娜差点哭了出来。


我和她席地而坐,在炉火前。阿兰告诉我,她摔下公路之后好一会儿,她才从震荡中醒来,但爬上道路之后却发现我已经不见踪影。当她看到周围一片狼藉,马路早已变成尸横遍野的战场之后,她唯一的宽慰或许就是车里空空的,她没有找到我的尸体。

阿兰觉得我会向着马尔德劳的幼儿园前进,因为那是我们约好要一起去的地方。于是她顺着农田一路向着马尔德劳的市区穿行。 


壁炉上的水壶冒出氤氲的蒸汽,我为和我一样精疲力竭的阿兰倒上了一杯水。原来,她一直以为我走在了她的前面,当她闯入农场,被人打晕的时候。阿兰一度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要和我永远失之交臂了。 


直到听到我所讲述的一切…… 


试图咬断我喉咙的女人,汽车底盘之下只能听到周围惨叫声的那两个小时,农仓中惠林顿是怎样自食其果的。 


我试着用自己的语言向阿兰解释那些人究竟怎么了,我告诉她,或许这是一种传染病,还有可能是某种精神失常。有一些人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活死人,他们不畏痛苦,目无法律,极端嗜血。 


在最后我也向阿兰坦白,我杀了人。 


阿兰意外地相信和接受了我的说法,当我用那听上去就像是在编织荒诞谎言的说法向她传述这一切的时候,她没有轻蔑地否认我所说的一切,只是像以前那样认真地听着。在我讲完之后,她向我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小直。谢谢你能这样保护我。”阿兰端着水杯对我说着。 


其实我很害怕阿兰会把我当作是杀人犯,我早就预设了立场,假想阿兰会认为我和那些疯子一样精神失常了,甚至我觉得阿兰可能会误会,我会伤害她。 


我并不觉得阿兰真的相信我,还在试着做出更多补充说明的时候。她轻轻的放下了茶杯,双手越过我的肩头,重重地抱住了我。阿兰轻抚我的后脑,在我的耳边低声地说: 


“我真的很担心你,小直。我在一早就有不好的预感,只不过我还没能接受自己的预感能这么快应验这件事。现在你能在我身边就好……这样就好……” 


我双手垂在地板上,无力感从内心深处开始上涌。 


“在我们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之前,不要自责。我相信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做出那种事情的……我相信那是你在那个危急时刻中做出的理智判断。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此时此刻并不是只有我们在体尝这场苦难……等一切过去之后,无论是法院还是什么,他们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就这样,我把我的秘密交给了阿兰。但我所做的一切真的会被原谅吗? 


我感到自己丢人了,在莉比蒂娜面前表现得那么脆弱。 


而在她帮我拭去眼泪的时候,已是7月5日早上六点。 


这也意味着我们在这场无名灾难中已经度过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窗外豪雨渐歇,那席卷麦田和树林,在黑夜的狂风中传颂险恶与阴谋的雨水,在黎明时分仅剩下与屋檐温存的细语呢喃。滴打在木地板上,发出细不可闻的沉沉低鸣。伴随着气温的上升,屋子里的湿度已经开始渐渐让人感到不适,在我穿上被烤干、有些发硬的长袖衫之后。阿兰便扑灭了火炉,打开了东边的窗户。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振作起了精神,还是已经开始有些麻木。当我走进厨房,阿兰打开了惠林顿的那部廉科收音机。在我给阿兰准备牛奶麦片的时候,她将收音机拿到了我的旁边。 


今天要做的一切我都已经想好了。天亮之后,我会开杰诺的那辆卡车,把阿兰送到白芷的幼儿园。如果马尔德劳一切安好,我会陪她在马尔德劳待到下午,然后在傍晚之前去警察局自首。接下来的事情,可能都要听从警方的安排,我可能会被关押起来,直到警方完成调查,最终对我进行审判。


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收音机里播放的,是LBMW电台的新闻记者杰基的报道: 


“这里是杰基为您带来的报导。昨日晚间路易斯维尔设立了军事封锁区,目前封锁区边界随处可见混乱和愤怒的民众。陆军士兵正在把守道路,目前没有人知道禁区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前日出现在诺克斯县的本土流感带来了一些奇怪行为的报导。目前军方已派出军事科学家进入区域,我们明天就能收听到更多的细节。如果有人从禁区内出来我们会第一时间采访他们。肯塔基州的朋友们要多多保重。”


禁区是指什么?我们来的路上没有看过那样的东西。当我面色凝重地为阿兰端上麦片的时候,她把手中的电台换到了其他频道。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些追逐事件到处跑的媒体肯定是第一时间掌握消息的人。”阿兰这样说着,将频率切换到了NNR新闻。那熟悉的播音腔并没有在为大家慷慨激昂的介绍独立日的历史和庆典的现场回顾。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更让人感到如坠冰窟的消息。 


“今天……总统会见了疾病防控中心的官员们……关于肯塔基持续的疫情情况……我们期待明天的正式声明,但白宫新闻发言人强调了诺克斯区域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演习,而马尔德劳和西点镇也将是本次战略演习的主要场地。本次演习是为了演练在节庆时期人员密集时发生的安全事件和局部污染情况下,军队的应对能力。当局表示这是一次有计划的事件,但具体信息并未向公众公开,难道民众们不该清楚的知晓这次演习的内容吗?到目前位置,禁区内没有更多消息,试图进入禁区的记者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再次出现。我们希望美国可以回答这是什么病症在肯塔基州爆发,我们是否要保护自身,并对本次事件做出相应举动?播报国事、天下事,这里是NNR网络传媒。” 


尽管我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像NNR媒体所说的那样,美国在拿有人居住的小镇做为演习场地。那未能得到提前通知,真的可以算的上是对所有居民的侮辱。更何况肯塔基新闻还提到了目前当地正在闹流感,此时的军事演习无非是对这场流感造成更雪上加霜的影响。 


我和阿兰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有那么多人从乡镇驱车前往路易斯维尔——路易斯维尔综合医院是这附近最大最好的医院。 


而至于禁区。 


在我和阿兰在农场的这一天里,几乎与世隔绝的我们似乎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但眼下,比起拨打根本无法打通的电话去询问军方的演习计划和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疏散预案,或许在演戏结束,禁区解除之前不要接近那些管制的地方比较好。 


毕竟,我对自己是个如假包换的“三等人”身份心知肚明。大概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关心一个亚裔的死活。 


我和阿兰踩着地上的泥泞,走向了那辆刷成了橘色的货车——可怜的车主杰诺已经在昨日丧命,而那关押着两个恶魔的仓库门闩依旧还在,在我告诉阿兰里面还有两个失去理智的人时,阿兰似乎还在担忧他们如果一整天滴水未进会不会有危险。 


我则不得已的告诉了她,染上怪病的人似乎会对人的血肉产生兴趣,杰诺和惠林顿的尸体或许早就被他们噬咬殆尽了。阿兰坐上了货车,我则取走了那把被雨水淋了一夜的劈柴斧。阿兰也在我拿着它上车的那一刻理解了我的用意。 


独立日已经结束,我们必须弄清楚外面的世界究竟怎么了。 


当我踩下油门,泥土飞溅。 


环伺我的焦虑感突然消失了。因为此刻沉默不言的我已暗下决心,如果再有像那样的活死人接近我,我一定会在他们碰到我和阿兰之前用这柄斧子将他放倒。而对于一个已经背上杀人罪名的人而言,我的思维方式已经变得有些颓废和自我放弃,我已经不再在乎法官宣判时,审判书上我的杀人数字究竟是多少。我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阿兰忧心忡忡地望着放晴天空边沿的那一小块尚未散去的乌云,驾过临湖酒吧、走上公路之后的我们距离马尔德劳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 


那熟悉无比的小镇出现在我们眼前,被烧毁后冒着滚滚黑烟的仓库仿佛在向我们讲述着另一个故事。无人问津的消防车爆闪灯把雨后的停车场照的明亮又荒唐。向着市区驶去,一片狼藉的街道又让人感到突兀又陌生,当我和阿兰不得不为完全堵塞道路的车辆暂时放弃卡车的时候,双脚踏上马尔德劳公路潮湿的水泥地的我和莉比蒂娜同时领悟了一个事实—— 


往日不再,接下来的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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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篇同人

这是一部偏向写实的同人小说,时间线与故事主线剧情基于Theindiestone制作的游戏《僵尸毁灭工程》中发生在1993年,虚构世界“诺克斯县”爆发的僵尸病毒扩散事件剧情。

我的故事里没有英雄,没有出口,没有希望。僵尸很多,人很脆弱,所有角色都是普通的芸芸众生,不要对好结局有任何期待。

本来没有发表的想法,因为觉得自己的笔力孱弱,全作几乎都在醉酒状态下创作。如有纰漏还请谅解。

作者精神和生活状况不安定,更新周期取决于下次喝醉的时间。同人小说纯粹用爱发电,叔叔不给稿费。希望小说增产请投喂唯一指定邮箱820449562@qq.com,请猫鲨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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