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俊共赏】勋章（8）
角色CP向，李飞×霍言，警消双强！
在爆炸响起的那一刻，霍言本能动作把孩子死死抱进怀里，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眼前微弱的光亮和周遭的呼啸声骤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呼——呼——’
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点点蚕食掉胸腔里仅剩的氧气，窒息的痛感贯穿全身，他被黑暗裹挟无力挣扎，直至刺耳的嗡鸣将霍言从短暂的晕厥中惊醒。
“咳、咳咳！”
霍言喘息过来，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男孩红着鼻头揪着他的衣领，倒是意外的没有哭闹。
“哥哥……你流血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额间涌下一股温热，血色遮住了视线——霍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应该是被石块砸伤了，他脱下手套用手盖住男孩的眼睛，轻声说：“别怕。”
“霍站，霍站！”
对讲滋滋啦啦地传来张默的声音，霍言按下通讯：“霍言收到，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刚才另一侧的通风管道突然钻出一个人，看见我撒腿就跑，然后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给砸晕了。”张默吃力地搀着那人的胳膊，“霍站你没事吧？我好像听到了爆炸的声音。”
是爆炸。
霍言没有看见火光，但强烈刺鼻的焦味和滚烫的气浪不断从对面墙壁缝隙里渗进来——他们离爆炸点很近。
可糟糕的是，洞口被断裂砸下来的梁柱堵住了去路。
“霍站，咳咳——霍站！”上方的烟道口传来马千里嘶哑的喊声，“霍站！你们还在吗？”
“在！”霍言抬头观察了一下天井，转而道，“张默，你先带那人出去。”
“可是……”
“爆炸点可能是在我现在所处位置朝西的方向，通知罗杰联系指挥中心。”霍言抱着孩子趔趄地站起身，“千里在顶上，我想办法带孩子从烟道口出去。”
“是！”
“霍站，你站远点！”
“好了！”
下井救援早在一开始就被霍言否定，但他现在不得不冒这个险——马千里依照霍言的指示，和白晓琳清理掉烟道口的砖块，卡在中间位置的碎石则用撬棍向下疏通，他敲中了其中一块边角，石块瞬间分崩离析，连带着一层厚重的沙土噼里啪啦地坠进烟道里。
“哗——”
洞里传来的回响吓了马千里一跳：“霍站，没事吧？”
“没事。”霍言抱着孩子从黑暗中走到天井下，马千里还没来得及松下心来，在看清霍言的脸时，颤抖着倒吸一口冷气。
霍言把消防头盔戴在了男孩的头上，额角那道狭长的豁口暴露出来，鲜血顺着眉骨和眼尾流至下颚，衣领连带着肩膀处都已经被染红了。
白晓琳惊讶地捂住了嘴，马千里感觉喉咙堵得厉害，深吸了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霍站……”
霍言朝他轻轻摇了下头：“千里，找一处稳当点的地方，把绳索放下来，你和小白把孩子拉上去。”
马千里怔怔地点头，又恍得回过神喊了一声“是”，他刚转身，像是想起什么，脱下自己的头盔，白晓琳见状也从药箱里找出止血纱布，一同绑在绳索上传递给霍言。
“霍站，你戴上，我一定把你们拉上来！”
“好。”
“工厂有孩子被困，霍言和张默下去救人，他们还在里面！”
“什么？”
正当罗杰和李飞面面相觑时，身后突然传来队友的喊声：“张默！”
那人实在重的很，张默几乎是拖着人出来的，跨出口子时还差点被石头绊了一跤。罗杰一个箭步冲到张默身前：“没事吧？霍言呢？孩子呢？”
“洞口被封住了，霍站、霍站和孩子还在里面！”医护人员接过了伤者，张默来不及喘匀气，拽紧罗杰的袖子，“霍站说烟道朝西位置发生爆炸，他想办法带孩子从天井口的位置出去。”
“这小子。”罗杰暗骂一句，身后的李飞比他更快的想要冲进去。
“你干什么！”罗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飞的胳膊，他彻底火了，“你没听到吗？里面发生爆炸，这么贸然冲进去找死啊！”
李飞恼怒地挥开他的手，脾气也上来了：“那就这么干等着吗？”
“这里是灾区，一切行动听我们指挥！”
眼瞅着两人剑拔弩张，晏蓝刚想开口劝解，却瞧见李飞重重呼出一口气，消下气焰来：“那你说怎么办？”
罗杰也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正了脸色：“那个烟道口的废墟顶上固定不了锚点，就算千里能将孩子拉上去，霍言也上不来，而且朝西方位只有两幢厂房，一旦爆炸燃火，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想要救他们，我们就要阻止爆炸引发二次坍塌。”
说罢，罗杰迅速指挥队员返回消防车去接通水管，同时联络指挥中心派遣支援，他自己则带着剩余人员赶赴马千里和白晓琳所在的位置。
可还没到拐口，又一声爆破的轰响，这一次他们甚至感到了灼热的温度，还有马千里的悲喊。
“霍站——！”
霍言用止血纱布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的包扎，再戴上马千里给他的头盔遮住伤痕。过多失血的晕眩令他感到困倦和无力，霍言撑着膝盖缓了一会儿，强打起精神将丢下的救援绳索绑在孩子的身上。
“哥哥，我害怕。”
霍言又仔细给孩子调整了一下头盔，打开侧边的探照灯，莹白色的灯光映出他眼底的温柔：“不怕，小马哥哥会把你安安稳稳地拉上去的。”
男孩揪着他的衣服，瘪了瘪嘴：“那哥哥你呢。”
“哥哥晚一点上去。”霍言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准备好了吗？”
见男孩点头，霍言抬头高声喊道：“好了！可以拉了，稳当点。”
顶上打不了锚点，马千里只得将绳索绑在一块卡死在裂缝里的巨石上，又扣上自己的腰带，用尽全力将孩子一点点往上拉，白晓琳趴在洞口边，和男孩说着话：“不要怕，姐姐会接住你的。”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猝然炸开，烟道口的裂缝像野蛮生长的荆棘般迅速扩散开来，整个天顶都震颤着。白晓琳伸手抱住孩子将他拉出烟道口，马千里跨步上前搂住他们，猛地向外一扑，几乎同时，他们脚下的砖块轰然坍塌，彻底淹没了天井。
“霍站——！”
马千里解开腰上的安全卡扣，踉跄地跑回坍塌的天井边，用手翻挖着顶上的碎石——他看着厂房熊熊燃烧的烈火，看着面前土崩瓦解的废墟，可就是看不见霍言。
浓烟扬起砂灰飞进他的嘴里，马千里从来不知道这样的味道会异常苦涩，苦得他泪流不止。赶来的罗杰箍住马千里的肩膀将他拉了回来，二人双双摔坐在地上。
“罗站！霍站还在底下！他没上来，他没上来！”
马千里抓着罗杰的手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他还没上来。”
刚接过孩子的晏蓝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她抬头看向无声痛哭的白晓琳眼眶瞬间发红，罗杰心底更是止不住泛起凉意，胡乱地抓起对讲：“霍言霍言，收到请回答！”
“滋滋——”
“霍言，收到请回答！听到没有，霍言！”
“滋滋——”
每一声呼叫都石沉大海，通讯频道刺耳的电流声像利刃一般划开心脏。李飞咬死牙关紧紧盯着罗杰手里的对讲，攥成拳头的手暴起青筋。
拜托了霍言，回答我们，回答我！
正当众人绝望之际，通讯频道里传来了低咳的声音。
“霍言……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