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唐毒）嫂子他过分美丽（十）

“你的实力不俗，若是再过十年，老朽未必困得住你，”族老将曲竹衿绑起来，道，“可惜，你还是年幼。”

“同是嫡系，你们为何一定要杀唐云潜，捧唐临锋？”曲竹衿试图挣脱绳索，转移着话题。

“是唐鸱糊涂！从唐云潜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对唐门的规矩不满，他看不惯嫡系对寻常人的打压，身为唐门门主，居然试图与改变联姻的依附关系！”

“好在，临锋跟我们的心是在一处的。”

曲竹衿从未如此清晰地看清过这个唐门。

以唐临锋与唐云潜作为划分，在唐鸱的推动下，唐门的新旧权势对立，面对着更迭。

所以唐鸱会说，权势更迭就是会死人的，唐临锋、唐云潜，亦或是他自己。

那么，早已看清一切的唐鸱，又为自己选择了什么样的结局？

“这么多年的慢性毒，而今毒入骨髓，他难逃一死。”那老者似乎看懂了曲竹衿的疑惑，“你也算做了件好事，劝得巫恨月与唐鸱和离，否则唐鸱死后，巫恨月又不知道是便宜了唐门哪个。”

这就是联姻的悲哀。

这一刻，曲竹衿才恍然，祭司眼中那难掩的哀伤，非是巫恨月的所托非人，而是对结局早已知晓的难过。

或许在更久以前，唐鸱已然决定了自己的结局，他同意和离，说他不会也不能接巫恨月回家，因为他从未设想的未来里，他不该活着。

……

“父亲见我，并无意外。”唐临锋端着药碗而来。

“这便是你的选择，”唐鸱的语气依旧听不出起伏，愈加令唐临锋感到火大。

“事到如今，父亲还是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真是令人生厌。”唐临锋将药碗放在桌案上，“父亲老了，还是乖乖吃药的好。”

“什么时候起了心思？”唐鸱咳嗽了几声，问道。

“或许一直都有呢，我们的冷漠本就一脉相承，”唐临锋看向唐鸱，“你看好唐云潜和竹衿，但我不会让我手中的权势溜走，只要你死了，我继位，一切尘埃落定，谁也奈何不得！”

“你不会赢。”唐鸱的眼神冷漠，哪怕如今毒发，蚀骨之痛，他依旧淡然自若。

谁也不知道这间房中发生什么，只是发现时，唐临锋已然没了生息，死于唐鸱之手。

他到底是不希望这弑兄的名头再落于唐云潜身上，让巫恨月与次子间生了隔阂。

“父亲，您没事吧？”唐云潜到时，唐鸱正靠在窗边，手边还放着药碗。阳光透过窗落在他身上，却又好像深陷在黑暗里。

“唐临锋意图弑父，嫁祸兄弟，现已伏诛。即日起，唐临锋不再是唐门少主，次子唐云潜为唐门下任继承人。”

唐云潜看着唐鸱，他们之间又好像隔着些什么。

“云潜，我曾与你说过，若有朝一日终为私情所困，望你以大局为重，”唐鸱端起了药碗，有些生硬地朝他挤出一个笑来，“往后，唐门便交给你了。”

本就活不长的人，饮下毒药，彻底将唐临锋的罪名坐实。

死者不可超越，罪孽不可宽恕，此后，唐临锋永不会美化，死者要为活人让路。

“父亲！”

唐云潜扶住唐鸱，只在对方的嘴唇开合间隐隐听得他说：

“别救我。”

原来唐鸱当初那句大局为重，非是要他放下儿女私情，而是为了今日赴死。

他早知那毒无可解，也不愿再拖下去，便为自己选好了结局。

此后，罪名之下，遗志之后，再无人质疑他的云潜继承人的资格，唐门也将迎来他的新生。

五毒·祭司殿

“按照唐门的规矩，少主争夺中失败的人，是不能成为继承人的。”祭司给年幼的弟子们讲着唐门的事情，“唯有一种情况例外。”

“前人除名，门主遗志，以命而搏，他便是日后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