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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P】《有“蛋”观察!》爱情 短篇小说

2020-09-27 11:05 作者:灵鹘马尾鸢  | 我要投稿

有“蛋”观察!
We're Eggspecting!

画师Cat Scratch Paper

原作者:Jay Bear v2

原文地址: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429175/were-eggspecting

封面作者:Cat Scratch Paper

译者:星耀StarTwinkle

已授权

翻译许可:

简介:银溪和她的老公加鲁斯马上就要当爸爸妈妈了!每个人都为他们俩的蛋感到激动。

好吧……几乎每个人都感到激动。

背景介绍:Y6从友谊学院毕业后,他们(大多数)各奔东西,而有“蛋”观察!的故事就发生在他们毕业多年后的艾里斯山上。

画师spoosha

恐惧似鸟,入巢则安

银溪从来没有在如此幸福的氛围中醒来过。家里舒适的书房被改造成了甜蜜的小窝,她躺在一个用软干草,粉色羽毛和蓝色皮毛交织而成的巢上,百叶窗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加鲁斯的臂膀环抱着她,而他的喙在她的后脑勺上歇息,他的每次呼吸都会在她的脸颊上掀起涟漪。


她想通过挠痒的方式来弄醒他,但抑制住了这种冲动。她的丈夫今天需要休息,他度过了一个疲惫的夜晚,艾瑞斯山上估计没有比他更疲倦的骏鹰了。


好吧,她自己除外。


他们漂亮的新蛋依偎在她的怀抱中,散发着热量。米黄色的斑点缀在椭圆形的金色蛋壳上,宛如星系一样。那颗蛋有椰子那么大,但当她紧紧贴着它时,又会觉得它十分娇小。对了,还有它的气味!就像是刚刚烤熟的面包和黎明时的海风结合起来的味道。她对这颗蛋的爱意胜过世间万物。


好吧,除了她的丈夫之外的万物。想叫醒他的强烈欲望向她袭来,她把爪子伸到他的胸脯上,挠着他的叉骨,他的脚掌反射性地蹬了一下,然后开始朝她那边扭动。


“早上……好哇。”他打着哈欠,“我昨晚梦到你下了一颗蛋,真是太神奇了。”


“你的梦成真了!”


“梦还能成真的?”他嘟囔道,“下次我应该做一个加入闪电天马的梦。”


银溪笑着用肘轻推了他一下,接着他把她紧抱在怀里。


他们马上就要当爸爸妈妈了!不一会儿她抱着的蛋就会破壳,新生命就会诞生。一旦那个时刻来临,银溪就要当妈妈而加鲁斯就会是爸爸了,他们一家子会再次探索这个全新的世界。


脑中的幻想勾起了她儿时的回忆。她最早的记忆是她妈妈对着特拉玛尔的蛋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哼唱“我的小珍珠”。在他破壳后,银溪就认真担任起了姐姐的职责,保护他不受恶霸的欺凌,还有教他如何躲避风暴大王的巡逻队。现在轮到她和加鲁斯了,只不过他们不用再在水下担惊受怕了。


她感觉加鲁斯又要睡着了,于是她把背靠在他的身上,想再次弄醒他,“这难道不是很美妙的事吗?”她问道。


加鲁斯没有回答,相反,他把爪子搭在银溪的胳膊上,好像她就是连接他们那颗蛋的桥梁一样。他的爪子叠在银溪的爪子上,而银溪屏住呼吸,等待着进一步的肢体接触。


门把手响了,加鲁斯与银溪分开,走出了他们的小窝。


按照皇室标准来看,他们的套房在刚竣工的艾里斯山宫殿里算得上是最朴素的了。她听见她丈夫在客厅和门厅之间来回走了近半分钟,随后才打开了前门。他带回来了两位客人:赛琳娜医生,她是一个为皇室家族服务多年的内科医师,同时也是一位高雅的骏鹰,还有幸喙,他是一只灰褐色的独角兽雄驹。


“我们的准妈妈和她可爱的蛋今天情况怎么样呀?”赛琳娜医生进来后问道。


“好得不得了!”银溪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没有抱起蛋说,这是我生的!相反,她溜到了巢的边缘,好让赛琳娜医生在检查她时能有一点隐私。


与此同时,幸喙仔细地看着蛋。他是坎特洛特大学的知名狮鹫学家,也是加鲁斯他们特意请来艾里斯山的。当银溪和加鲁斯在考虑生孩子时,艾里斯山上没有任何骏鹰知道孩子能不能顺利出生,于是银溪就写信问了问幸喙。他立即回复说这是可行的,而且可能性还很大,尽管上回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从蛋壳着色,预估密度上推测,是一只典型的狮鹫,”幸喙咕哝着,“尽管个头上与骏鹰蛋更相似。”他用魔法召唤了一卷卷尺,在蛋的外围展开,然后把数据记录在笔记板上。“围长和骏鹰蛋相当。”卷尺竖着量起蛋,然后停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唔...”


“唔?”加鲁斯说,“这个‘唔’是代表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幸喙的卷尺消失了,“我只是注意到这颗蛋长度过大了而已。”


“这是不是意味着……”加鲁斯的嗓音中透露着一股苦恼的气息。


“噢,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赛琳娜医生插了句话,“许多妈妈第一次生出的蛋很有意思,但是,有时候一颗大蛋意味着里面有两个小家伙。”


“你是说我们要有一对双胞胎了?!”银溪乐出了花。


“这个时期还看不出来,”幸喙说道,“蛋壳的厚度,光线的影响可能会导致错误的结论。”


“等到他们破壳时我们就会知道了。”赛琳娜眨了眨眼。


检查结束后,加鲁斯送着两位客人回到前门,而银溪当然是继续和蛋待在一起。她想象他们的孩子——有可能是孩子们!——破壳而出,在他们的家里扑腾着翅膀。他们可以一起玩捉迷藏,就像以前她和特拉玛尔与父母玩的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以前当银溪作为捉的那一方时,她真的很入戏。呜~~~,我是邪恶的风暴女王,我要来抓你了!她会用她最邪恶的嗓音喊着:“你尽管跑吧,但你不可能躲得过我,你个小——”


她的幻想终止了,她该怎么称呼一个半骏鹰,半狮鹫的生物?


加鲁斯回到了他们的小窝,“好吧,那可还真是‘省心’啊,”他讽刺地说道。


“怎么了?”


“那只独角兽说得感觉就像是蛋出了什么问题似的。”他愁容满面,“‘长度过大,’说得

比我的尾羽还扯。”


“小傻傻,你又没有尾羽。”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再三检查了下她老公的后腿。没~有,他老公可爱的屁屁后边没有尾羽。“来吧,你这只大猫猫,帮我把蛋暖一下。”她拍了拍巢一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他犹豫了一下,也许幸喙的话还困扰着他,又或者是房间里闷热的氛围在作祟。总之,在加鲁斯动起来之前,门把手又响了一下,然后他就去开门了。银溪下一秒就听到了特拉玛尔的声音。


“准姨父来啦!”


“那我就是准爷爷咯,”她爸爸也加入了进来。不一会儿她的弟弟,妈妈和爸爸都进到了房间里与她拥抱,加鲁斯停留在门廊那里。如果他是想避免这场拥抱活动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银溪的爸爸在抱完她后,立马就把双臂伸向了加鲁斯。加鲁斯被拥抱挤得眼睛圆鼓鼓的,他对‘惊喜拥抱’的反应总是这样。


当她妈妈抱她时,银溪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我生了这个!”


“这个小家伙真可爱!”她妈妈和她分开,抚摸起了蛋,“我的小珍珠,我真是爱死它了。”


银溪激动地尖声叫了一下。


“官方信使们昨晚被派到其他地区去了,”她妈妈用官腔说道,“我们已经收到幻形灵王国和小马国的回复了,索拉克斯国王,塞拉斯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都为你们俩高兴。塞拉斯蒂娅本马会确保我们的消息准时抵达小马镇。”


所以他们马上就要收到沙坝的来信了!“那天星和诺沃阿姨呢?”他们几天前去幻形灵王国处理外交事务去了。


“天星公主明天就会回艾里斯山了。”尽管她妈妈保持着官腔,但她调皮地眨了下眼,“她会护送幻形灵一族的档案保管员助理过来。”


“是奥瑟蕾丝!”银溪欢呼,“奥瑟蕾丝要过来了!”


她妈妈继续叙述着其他地区的新闻,信使大概还没抵达巨龙之地,而一场在暮春时节袭来的暴风雪阻滞了前往牦牦斯坦的行程,所以要收到暗焰和约娜的信估计得等会了。


银溪没管这些,她周围都是她所爱之人,还有一些正在路上。这天将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没有什么会毁掉这美好的时刻。


***


下午的阳光照着他们的蛋,壳上显出了各类糖果,坚果以及橙子和南瓜形状的光斑,有时还能看见巧克力与加了牛奶和糖的咖啡。


特拉玛尔和银溪的父母一个小时前离开了,保证明天再来,只留下夫妻俩在屋内休息。银溪待在蛋的旁边,而加鲁斯则是在房间中央打盹,他现在醒了过来,尽管身子还没起来。他忧郁地摇着尾巴。


“他们也要成为皇室成员了,不是吗?”加鲁斯问道。


“你是说我们的孩子吗?当然啦,你个小笨笨,当你有个当女王的阿姨的时候,肯定会是这样的啦。”


加鲁斯的尾巴又摇动了一下,“当你妈妈提到诺沃女王和天星公主来访的时候,我才想起她们是你的亲戚,我是不是很傻?”


“你才不傻,我也经常忘记自己是皇室成员,你大概也和我一样健忘。”


他怔住了,和女王的侄女结婚也让他成了皇室的一份子,很明显他忘了这一点。“不过这会给我们的小家伙很大压力。皇家职责,成为所管辖领域的象征,领导一个国家……还有很多类似的事。”


“害,放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某只骏鹰把摄像机怼你脸上。”


“等等,他们还会做那种事?”


“没有的事,”她很快说道,“我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但是他们迟早有天会谈到狗仔队的问题的。几年前,一家八卦报社指派了几名摄影师密切跟踪皇室家庭的成员,一群跟着诺沃女王,还有两个跟踪天星公主,甚至还分配了一个来监视银溪的妈妈。在银溪和加鲁斯结婚前的某一天,银溪正和天星公主一起购物,结果有个跟踪天星的摄影师和她靠得太近了,银溪训斥了他一顿,他才飞走。当时她可自豪了,但是第二天她痛骂摄影师的模样就上了八卦报纸的头版。


那他们的孩子们又会受到何种待遇呢?她和加鲁斯的婚礼的消息最近已经传开了,当蛋孵化的时候,也肯定会有权威报刊来报道这事。在那之后,他们还能寻得安宁吗?报刊会放过这个一半是狮鹫一半是骏鹰(不管它叫什么)的孩子吗?


即使蛋在身旁,老公也只有几米远,银溪还是感到孤单。她拍了拍小窝的一处空位,“你想和我一起坐吗?这个小窝还挺舒服的。”“我打赌我看起来很可怕。”加鲁斯嘟囔道。凌乱的羽毛和一簇簇暗淡的皮毛垂在加鲁斯身上,“要想当这些皇家孩子的父亲,我得先洗个澡。”


“今天又不会有谁突然进来,”她说道,可是加鲁斯已经走出房间了。当门把手再次打开的时候,她极力想让她僵硬的腿动起来,那时,她的大脑被狗仔队来临的想法占据了。天星说他们有时候会乔装成送快递的或者是问路的游客。银溪想象着一大群骏鹰站在门的另一侧,一旦门露出条缝,他们的相机就会啪啪作响。


前门动了一下。“呃……你是挨家挨户做推销的吗?”


银溪的神经紧张起来。


“老兄,恭喜你呀!”门那边传来了沙坝的声音。“斯派克今早告诉我的,然后我就搭早班车离开了小马镇。我不知道是萍琪派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已经知道喜讯了,然后十分兴奋地做了这些杯糕。我该把它们放哪儿?”


所有的恐惧烟消云散,沙坝走了进来,后面拖着满满一车杯糕,听起来已经不堪重负了。然后他和加鲁斯走进了小窝,沙坝给了银溪一个拥抱,称赞了他们华美的蛋,加鲁斯往后退了退,面露喜色。


看见加鲁斯开心的样子,她的心都快化了。她都没意识到她是有多么怀恋他快乐的笑容。


***


蛋的气味随着时间发生变化,到了晚上,一股浓烈的矿石香气替换了原本的海风味,空气中萦绕着烤面包的芳香,醇香的气息渐渐变成了舒适的泥土味。她很是享受这味道。


加鲁斯躺在门旁的一块地毯上,脚掌一抽一抽的,舌头搭在喙边。他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绿色,萎靡不振。“啊,”他哀嚎道,银溪对他感到同情。沙坝给他们留下了整盒整盒新鲜的小马镇杯糕,并且说明天早上会来帮他们收拾残局。但就以银溪和加鲁斯所吃的数量来看,杯糕不会有太多剩下的了。


她翻过身去和加鲁斯对视,“这些杯糕真是好吃,是吧?”


“好吃死了。”


“你吃了多少?”


“很多……”


“很多?十个?还是二十个?”


“比那还多。”


“具体是多少?”


他思考了一会儿,“你觉得一只狮鹫在撑死前能吃下多少杯糕?”


她咯咯地笑起来,“对于一只普通的狮鹫,大概要一百个,但如果是你,那恐怕要……一千个!”


“太棒了,那么我一定吃了一千零一个杯糕,因为我觉得我要死了。”


“不——!”她喊道,胳膊朝着他的方向戏剧性地摆动。


“我最后能说的……只有……”他用戏剧化的粗嗓门说,“一句话……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低声吟道,尽管他们只是在演戏,但听到他这句话,银溪的心弦还是触动了一下。


“把我和杯糕……埋在一起……”他用嘶哑的声音说,“这样我就能……在来世……享用它们了!”最后,加鲁斯的四肢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噢,对不起亲爱的,骏鹰不办葬礼的。”她跳了起来,腿轻松滑到了蛋的周围,“那我等会就得把剩下的杯糕吃完,这样才能减轻我作为一个年轻寡妇的悲伤。你介不介意复活那么一小段时间来把杯糕打个包?”


加鲁斯站起身,发出了一阵呻吟。银溪的内心有一部分想让他忘了杯糕,来和他亲热一下。


“你干完事了就快点回来,这个小窝还是很适合你安息的。”


他似乎失神了,“这满满的都是既视感。还记得我们六个一起跑到旧城堡的事吗?”


“当然!沙坝去了小马镇,给我们带回来了一满车的美味杯糕!”


他开始往门的方向走,“我在想,如果我把孩子们带到那里玩怎么样?”他在走廊那里说道。


“你说去小马镇?那肯定要去!他们估计到秋天的时候就可以旅行了,那时的小马国肯定很美。再说了,这也能让我们的老教授见见他们。”


她听到加鲁斯在把盒子从客厅往厨房里搬。“我是说去城堡,我们可以看看他们是不是也像你一样痴迷那些楼梯。”


“嘿,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楼梯!而且,根据《楼梯简史》所写的,皇家姐妹城堡有着马国史上初版迅蹄样式的艾普容——斯伯兰达建筑。我是在对着一些有建筑学价值的东西出神,尽管我当时并不知情!”


“那本书是我用来逗你玩的,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不过她还是把那本书原封原的读完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把孩子们带到森林中间的一座废弃城堡里,要是帕克奇又出现了该怎么办?”


“这会使他们成长,”他嘲弄道。


“小傻瓜,要保证孩子的安全可不是件容易事。你还记得我们在婚礼上见到的玛兰格吗?”


只听见砰的一声,一个盒子掉到了地上。“她怎么了?”


“我曾经在她父母值班的时候当过她的保姆,”银溪说道,“那时我们还躲在海马国。她对海藻严重过敏,可这东西在海底到处都是,所以我得异常小心。我必须再三检查我为她做的每一顿饭,确保来那里玩的客人没有携带任何含海藻的零食,去操场时得扯掉所有可能是海藻的东西。她的父母也给了我一些药,叮嘱我,要是她碰了海藻,就立马给她服用,但幸运的是我从来都没有机会用那些药。不过整个过程还是很惊险的!”


加鲁斯在厨房里停下了手中的活,“唔,”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道,“这倒是让我想起了狮鹫岩的某只狮鹫。”


“是吗?”


“是的。”厨房里传来了折硬纸板的声音,那是加鲁斯在扔空盒子。“我们那儿有个叫杰罗德的家伙,巨鹫杰罗德,他瘦得像根棍子,但比塞拉斯蒂娅公主还高,他让我们这些小家伙帮他跑腿。报酬开得不错,但一定要快点完成他的任务。以狮鹫的标准来看,在早上他的态度还算不错的了,但如果我花了太多时间,到了下午才回他那儿,他就会气得像是要把我撕成碎片似的,更糟的是,如果我在太阳落山之后才回来,他甚至都不会给我开门,报酬都不会给!我不理解他的行为,最后我干脆不接他的工作了,后来有只狮鹫和我讲了他的故事。”


折纸盒的噪声变成了一段段撕扯的声音。


“杰罗德患有关节松弛症,你应该知道一些骏鹰有可弯曲的关节吧?他也有一些。有时他会把他的前爪一直弯到腕部,以此炫耀。那确实很厉害,但其他的部位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他的后背非常虚弱,如果站立的时间超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弯成弓形。那就是他为什么在下午会十分暴躁的原因:他生活在痛苦之中。”


“太可怕了,”银溪说道,加鲁斯以前几乎没怎么谈论过狮鹫岩,但她希望他的故事已经说完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部分!”加鲁斯听起来很焦虑,他的声音变大了,语速也逐渐快了起来,“这病还会影响他的心脏瓣膜,把它整个翻过来,如果他想飞,心脏就会炸掉,在砸向地面之前就会死掉。那就是他要我们帮他做事的原因。”


硬纸板被倒进了垃圾桶里。噪音停下了,接着是一片寂静。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反复受到生活的折磨,一遍又一遍地把你击倒,而像飞行这类简单的事都能致你于死地。他真的需要帮助。”


他的爪子踏在客厅地板上,拉近了距离。


“但我没帮他。”


加鲁斯出现在门口。有那么一会儿,他脸上并没有一个准爸爸对妻儿的那种慈爱,而是那种如同狮鹫岩凌冽狂风般的愁容。


“亲爱的?”她小声说道。


他好像没听见她的话。


“亲爱的,”她再次说道,“加鲁斯。”


加鲁斯脸上的表情消失了,“抱歉,我刚才……只是在瞎说而已。”


“没事的,你过来一下。”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帮我暖一下我们的蛋,求你了。”


就在那一瞬间,愁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但马上又如闪电般消失了。


“我要到阳台上透透气,”他说道,然后小心地擦了擦他的眼睛,“把脑袋清醒清醒。”


***


薄暮下的月光洗去了蛋的金色外壳,将其转变成了璀璨的宝石。银溪被这闪闪发光的“宝藏”迷住了,她向蛋哼着歌,尽管赛琳娜医生说孩子们两周之后才会长出耳朵,但她仍觉得他们听得到这歌声。她将其抱在怀里,倍感宁静。


但她也不能一直这么抱着它。


“妈妈马上就回来,小珍珠。”她在走前许诺。


踏上阳台,潮湿的海风向她袭来。瓷砖的寒冷从爪子传到了蹄子,产生阵阵凉意。波涛的撞击声和远处和声之巅传来的风声奏成一首忧郁的夜曲,她看向围栏,靠在边缘的是一堵适合起飞与降落的矮墙,然后她又看向身边,加鲁斯坐在角落里,背靠着墙。


她给了加鲁斯一个甜甜的微笑,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但他的目光不在这边。


“你让我想起了一些事。”她说道。


加鲁斯开始把视线移向银溪,但他仍低着头,神情凝重。


“在你说完城堡那事之后,”她继续说道,“我想了想我们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她停顿了一会儿,想让他接话,但他什么都没说,所以她接上了自己的话。


“有好多傻乎乎的事啊,就像那次无序用那些闹鬼的画来追我们,还有一次那个约娜很喜欢的老雄驹用铲子把我们从窗户里扔了出去。然后,第二学年的时候,我们听了——”


“星璇的讲座,”他补充道。


“我的天!”她激动地说道,“你知道他在我身上施了个禁言咒吧?然后每次我想说话,持续时间就会翻倍,在星光解除咒语之前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他对你们可没这么坏过。”


“不,他对我们是一样的待遇。”


“是的!就像你和约娜那次,她飞了起来而你——”


他用爪子戳了她一下,“你保证不会再谈这事的!”


银溪掩面而笑,她忍不住想起了加鲁斯蓬松的毛发和那对巨大的牛角。“但你当牦牛的时候抱起来好舒服。”


他们两个沉默了一会儿,在脑中回想一切有关他俩的事。银溪咯咯地笑了,加鲁斯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渐渐停下来后,加鲁斯说道:“好吧,好吧,我承认当一只牦牛没那么糟糕。”


“我不觉得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事是很糟糕的。”银溪开始朝他走过去,“而且我不仅仅指的是那些傻乎乎的事,还有和煦光流的那档子事。每当我想起我们是怎么阻止她的时候,只有两个东西让我印象深刻。一个就是你当时的勇气。”


他摇了摇头,尾巴顺服地盘在他的腿旁。虽然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反应,但也还说得过去。她成功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接下来的部分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一个就是我们胜利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更快更强更聪明,而是因为我们有着友谊的魔法——”


他突然的皱眉打断了银溪的话。


“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没什么。”


“那又是怎么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友谊的魔法曾经把我关在学校底下一个不断缩小的洞里,对吧?”


“噢,”她说道,想起了谐律之树给他们六个的考验。


“那晚真是我这辈子最可怕的时光,”他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


“我不记得你有被吓到。”她的思绪回到了那晚,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感受。“我记得你飞了进来,然后教我怎样直面恐惧,我还记得,自那之后,我就爱上了你。”


他的脸或许已经红了——黑夜下没办法辨识——但他脸上肯定挂着微笑。


她终于能告诉加鲁斯她来这里想说的话了:他会对生活中的巨变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实际上,这再正常不过了,但他们可是在友谊魔法的帮助下克服了许多比这困难得多的挑战。她只需要提醒他这点,然后她勇敢的老公就会回来了。


“有些时候,情况确实会变得很糟,但友谊的魔法也是很厉害的。它把我们聚在一起,帮助我们拯救小马国,而我知道它也会帮你克服恐惧——”


“我可没在怕什么。”


她无声地颤抖着,“但在你告诉我那只叫杰罗德的狮鹫的故事后,你就变得好奇怪。”


“我觉得我现在是感到很奇怪,”他说,“我这一整天都很奇怪。”


真的吗?他之前没有显露出异样……再想想,或许真有一点苗头。他对狗仔队的焦躁不安,还有那天早上和她到窝里边时的犹豫不决。全都是在赛琳娜医生和幸喙来访,在幸喙测量蛋之后发生的。


“你还在想那只独角兽说的话吗?就像赛琳娜医生说的,蛋大了一点不会有什么事的,也许还会是好事!”


“不是他说的话,不是那个。”他开始发抖,“每个生灵都对我们的蛋感到开心,赛琳娜,你的家人,沙坝,甚至公主们和索拉克斯国王都寄来了祝贺信。”


“那是因为他们都很喜欢我们的蛋!这不是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但唯二不对此感到兴奋的生灵就是幸喙和……”他退缩了。


“和谁?”


他没有回答,银溪脑中思绪万千。他说的还有可能是谁?他已经提到了赛琳娜医生,特拉玛尔,她的爸爸妈妈,沙坝,所有来信的生灵,幸喙,几乎所有生灵都提到了,除了她和……


“加鲁斯,”她缓缓地说道,“你爱我们的蛋吗?”


他退缩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话,可能是,‘我不知道’,但也可能是,‘我不爱它’。


眼泪烧灼着她的脸颊,“他们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的孩子了,爸爸必须得爱他的孩子。”


“那么……”他哽咽了,“那么或许我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爸爸。”


她觉得他说错了话:他轻率地对他的家庭,他的职责,还有他的爱,做出了否定。她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然后她想起了特拉玛尔,想起她是如何看着他逐渐成长的,她想起了表姐天星和诺沃阿姨,想起了她是如何学着平衡皇室职责与家庭事务的,她想起了她和玛兰格待在一起的时光,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沉甸甸的职责压在她的双肩。她意识到,她的家庭就是一张爱的巨网,而这张网承载着她的一生。


但是,加鲁斯在狮鹫岩一直都是形单影只的。他是个孤儿,不懂得无条件的爱,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当一名父亲。直到他成为她的丈夫之前,他不曾拥有过家庭。


但他现在是她的丈夫了,一切都变了。


她跳了起来,胳膊与翅膀一齐上阵,把他紧紧抱住,然后又把自己的喙埋在他毛茸茸的后颈上。“幸运的是,我知道谁能教你!”


“那会是——”


她没让他把话说完,而是拉着他站了起来,“世界上最棒的一对父母,就住在艾里斯山上,并且他们明天就会过来!”


“他们……怎么过来……?”


“他们马上就要当爷爷奶奶了,”她说道,然后拉着他的爪子,一跑一跳地进入了客厅,“而且他们要看望他们的女儿,还有那颗即将变成他们外孙的蛋……”


“噢。”


“还有他们很喜欢的女婿!”


他跌跌撞撞的,但银溪努力让他不滑倒。他的眼里放着光。


“刚开始可能会不习惯,”当他们进入走廊的时候,她说道,“因为你是从零开始的,我知道这可能会对你很不友好,你会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连一些基本的东西都会让你发愣,就像我第一次见到楼梯一样!所以我保证我会帮你,一步步从简单的事做起,今晚,你要做的只有给蛋保温。”


他们到了小窝,然后银溪松开了她的爪子。他看看里面,再看看她,然后又往里看了看。不管她是有多想冲进去,将他一把拉过来,她都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是他的抉择。也许这个抉择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如果他选择今晚就进去,那么他就能一遍又一遍地继续直到这个行为变为常态,就像是为她所做的那样。


加鲁斯走走停停,一直挪到了窝边。他仔细看着蛋,然后用最为轻微的步伐爬到了蛋的旁边。他把后腿移了过去,这样他的脚掌就能放在蛋的后边,而他的前半身可以在不碰到蛋的情况下围成一个半圆。


他转过头看了看银溪,而银溪则是在点头鼓励着他。他转过去面对着蛋,然后,他轻微地碰了一下它。


“你别说,它还真漂亮。”他说道。


在那个时刻,加鲁斯比他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帅气。


她轻轻地飞了进来,和他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她的蹄子抵着他的脚掌,爪子与加鲁斯的前爪紧紧相握。“我就知道你能行。”


“呃,这还挺轻松的,”他似笑非笑地说着,尽管他颤抖的声音已经向她透露了实情,“我觉得我能应付更难的挑战了。”


她对他挑起了眉毛,“哦,是吗?那来个字谜如何:我们要怎么称呼一半是骏鹰,一半是狮鹫的生物?”


加鲁斯沉思了一会儿,“好吧,骏鹰和狮鹫里都带‘鸟’这个部首,是吧?”


“最后一个字都有猛禽类生物的含义,所以将这两个词结合起来就很容易了。”


她皱了皱眉,骏鹰?狮鹫?


加鲁斯清了清嗓子,“那他们就叫‘骏狮鹰’——”


她突然有了个点子,“鹰鹫!”


“啥?”


“鹰鹫!”她用头蹭了蹭她老公的爪子,说道,“我们就叫他们鹰鹫!”


“听起来不错。”他的喙与银溪的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笑声,“那他们就会是我们的鹰鹫咯。”


END


画师bling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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