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炸卷]夕烧

2021-10-03 20:27 作者:鱼酒子  | 我要投稿

 

 

问连载卡文的时候脑袋在想什么

想写一些无脑短篇

娱乐圈向

北极cp人开始自我产粮

带壳飒溜达

勿上升,上升暗鲨

 

·雷打不动的he

 

 

-

 

圈内知名热搜体质华炸,每周总会在榜上看见一两次,最新的热搜话题是#炸演电影 卷唱主题曲#,cp粉高兴得像大过年,评论区清一色的期待两位老师再次合体。

 

两人是老搭档,炸出道八年以来两部电视剧七部电影,主题曲有三分之二都是卷唱的,观众和粉丝已经习惯在看其中一人的时候想到另外一人,没有谁觉得不对,也没有谁深究他们之间是否有过什么故事。

 

卷坐在车里倚着柔软的座椅,偏过头去瞧窗外的夕阳。金黄而颓靡,喝得烂醉一样涂抹在天际线上,也像打翻了浓稠的糖浆。他晚上有一个音乐盛典要参加,本月最后一个行程,唱完今天的两首歌,他就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了。

 

经纪人阿火知道他情绪不好,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差,卷只希望晚上化妆师能给他修饰得红润一点儿,让过场走得从容体面。

 

卷对炸的最后一幕印象停留在那个潮湿的雨夜,苍白的闪电割开光影将炸的轮廓照得锋利,也让他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的冰冷。——他们相爱七年无人知晓,分开时更是沉默至极,像在荒原上刮了一阵无疾而终的风。

 

卷并不懂太多复杂的感情,他只知道自己是认真的爱着,也是实打实的伤着。可能他们谁也不比谁痛得少,只不过结局最终是以分开画上句点。

 

热搜他看见了,但无暇去理会,他只是个唱歌的,电影本身没他的事,发不发微博表态都无伤大雅。也是好笑,分手了还在继续合作,但毕竟他们的感情无人知道,面对外界总得做戏不是?他们也的确是通过合作相识的,剪掉中间所有过程只留头和尾,剩出一个人尽皆知的关系,老搭档,没有任何问题。

 

化上妆,熬到盛典开始,撑着状态唱完两首摇滚,卷领了奖,无心在台下坐到活动结束,径直去了休息室。阿火特地没跟来,让他一个人静静,不想卷推开门后,看到了最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炸。

 

“……”卷关上门,什么话都不想问,嗓子疼得厉害,自顾自去倒水喝。

 

为什么不应该出现之前还加个最,因为炸此刻应该在他新电影发布会的现场,而不是在这个跨越了小半个城市的盛典活动休息室。他们以前也从未打扰过对方的行程,只在被同时邀请的活动中同框,互动的程度也恰到好处,衷肠、爱意在回家后煮沸蒸腾,卸下防备与伪装,把烈火烧进对方的骨骼,血液淌入对方的心脏。

 

卷的性格跟他的歌声一样,能够清澈温柔,也带着桀骜不驯。炸可谓领教此点第一人,不是用思维领教的,是用唇角结痂的伤口、用脊背的抓痕明白的。卷不经常哭,只有极度委屈或是弄得疼了才掉几滴眼泪,比人鱼的珍珠还要奢侈,不像自己身为演员,眼眶酸楚说来就来,也难怪被骂真假难辨,以假乱真。

 

炸站起身走到卷旁边,卷看了他一眼,闷闷的问:“干什么。”

 

炸拿走水杯,捧过他的后脑跟他接吻,携着薄荷味的劲风席卷口腔,吻得结实又认真,卷蓦地睁大眼睛,反应过来后伸出两手推他的肩:“有…有监控!”

 

炸笑了,眼尾狭长:“我又没做什么监控不能看的。”拇指摩挲着卷的下巴,突然用了力把人推到沙发上,欺身而上用阴影整个笼罩,赤色与墨色纠缠交融,紧接着是比刚才更胜一筹细腻深情的吻,吻到空气都被点燃,卷几乎要被迫动情。

 

他已经感觉到炸身下的炙热,但炸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唇分交换空气时炸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每一寸热度清清楚楚透过衣料渡进卷的感官,烫得他轻轻发颤,而心脏处传来的寒意却冻得他浑身发冷。他下意识环抱住炸,相恋七年的经验告诉他,炸在伤心。

 

“不觉得我是演的了?”炸在他耳边笑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听得卷的心也一并凉了。还没说话,双腿之间突然被炸用力顶了一下,道:“这个可没法演,这是真的,生理反应。”

 

卷恼羞成怒,这人有事不去做,存心来找他不痛快?炸多了解他,在他还未挣扎起身时就按住了他,一双凤眼眯着:“别跟我闹,否则我不介意在这办事儿。”

 

“我们已经分手了,华炸。”卷并不反抗,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说。

 

“分手是你说的,不是我。”若要说影帝把哪点贯彻的最为优秀,那一定是偷换概念,投机取巧。炸没有在开玩笑,他从来不是会开玩笑的性格,卷在他瞳孔中看见了一丝偏执,还有大片沉重浓厚的乌黑,漫无边际,怎么也化不开。

 

“卷老师,既然那么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就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炸的声音凉如薄荷,发涩的哑着,没有再亲他,起身将衣服理整齐离开。

 

久违的称呼让卷躺在沙发上愣了好半天,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满脸是泪。曾经疏离礼貌后来带着点亲昵的叫法,现在一路退到原点,提醒着他们已经陌路的身份。

 

卷忽然想起主题曲里其中一句歌词,“四季不再更迭,宇宙不再变迁,万物不再生长,你仍会爱我吗?”

 

仍会爱我吗?

 

炸走远的身影宛如黑色乌鸦哀悼着他们的爱情。

 

 

卷搬出了同居的房子,回到自己家,大致收拾了一番后开启植物人模式,躺在手机充电线长度范围的圈圈里吃喝玩睡,外卖到了才肯挪一下位置起身去拿。

 

睡了两天,卷扯下客厅那架波士顿三角落灰的绒布,开始练钢琴。买的时候欢天喜地,结果一年到头没几天能摸到,不是在跑行程就是在炸家里待着,还好室内没阳光,也不潮,钢琴没走音。

 

休息归休息,该做的事还得做,卷最近在准备新专辑,下午打算去录最后一首歌。时间是他自己选的,到了公司却好巧不巧看见了炸,正在会客室里笑着说话,身旁坐着一个白净的男孩,须,也是这次炸新电影的另一位主演。

 

屋内还有第三个人,卷走向电梯的时候探头看了看,发现是华帝娱乐总裁华壳。是哦,他差点忘了炸还有一个身份,华帝集团二公子,华壳的亲弟弟,直接在自家公司出道,认识他以后,毫不犹豫将他签进了华帝。

 

托炸的福,卷没怎么像其他艺人一样受过公司的气,想发歌就发,想上哪个节目就上,想开演唱会就开,只要合理范围内,一切随他心意。卷的合同签了十年,他比炸晚一年出道,算下来还有三年,虽然有自己的工作室,但说来说去也都是华帝的人,是否续约这个问题,他还没想好,何况还有那么长时间让他慢慢考虑。

 

须是新生代演员,实力不错,壳的意思是让炸多带带这个苗子,都是一个公司的人。炸应了,想起前几天的热搜,问壳什么时候给华立风开演唱会,卷的新歌一首接着一首,自从华立风跟了你之后,都不怎么营业了。

 

壳闻言笑了一声:“他也不需要我啊,主意大的很,我管不了。”

 

这头卷完全没想到会在录音室里遇见飒,卷发白T牛仔裤,正靠在墙边悠然的拨着吉他。飒算是乐坛前辈,也是他选秀时的导师,飒看见他很高兴:“小卷儿?你来这里录歌吗?”

 

“立风老师。”卷也挺高兴,回道:“来录新专辑最后一首歌。”

 

卷并不知道飒和华帝总裁壳之间的关系,而且具体什么关系,当事人也没有挑的很明白。究竟是情人,还是恋人,还是看顺眼了彼此玩玩,飒自己也说不清。他不是华帝旗下的艺人,早年跟个狗公司到点解约,而后就自己发展,再没签公司。壳倒是问过他要不要来自己这里,飒拒绝了,说一个人自在。

 

“老师,今年有演唱会安排吗?”作为头号迷弟,卷眨巴着眼睛期待满满的问,飒笑了,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有,年底,在海口,你要来当嘉宾吗?”

 

“我可以吗?好啊!”卷星星眼,飒可从没请过人到演唱会上做嘉宾呢,这是何等荣幸。

 

 

卷的新专辑差不多也在年底发行,发完歌的第二天就跑到飒的演唱会去彩排。官宣嘉宾时粉丝狠狠吃惊,大呼梦幻联动,乐坛两顶流对碰,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两天。壳也是刚知道这事儿,心里笑华立风不主动跟他说,明明夜里多亲密的接触都做了,还像是要划分界线似的。壳懒得管他这些小动作,华立风在娱乐圈里尽情娱乐,他这个总裁还得认真工作呢。

 

而炸早就拿到了小易发来的行程,卷的助理。小易知道这俩人最近闹了点矛盾,也知道炸在乎卷,便像往常一样把卷的行程发给他。

 

当晚炸在家守着演唱会直播,等待卷上场。飒的表演他瞥了几眼,刘海剪短了些,露出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壳很爱这双眼睛,每每对视时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自己也是这样看向卷的,但也许是太过虔诚,让卷分不清他是真情流露还是职业使然,不敢纯粹的错信。

 

卷的世界太简单了,像个唯心主义,相对论在宇宙中失效,只有绝对的真诚和绝对的虚伪。当他无法分清真假时就会退出,换一个待得更轻松的地方。只是现在这个人成了炸,卷退出他们的关系,心仍然乱着,只好慢慢冷静,再慢慢回望。

 

炸也想如此简单,可惜他是演员,他在大银幕上塑造角色,却无法证明自己在生活中没有表演天赋。

 

他怎么说呢?卷怎么信呢?刻意解释的一切都像是在画蛇添足,越描越黑。雷雨交加的那天晚上,黑暗中卷为他脱去沾染酒精香烟的外套,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卷并非不能理解这样的应酬,只是觉得炸不用活的那么累,炸笑笑,搂住卷埋在他颈窝,说今天见了几个制片人,有男有女,说导演让他和女主角挨着坐,又说这是部苦情剧,他演的角色不告而别,阿卷可千万别代入我,我爱你。

 

卷听着他的话,眼睛有些空洞,半晌问:“你爱我么?”

 

如果爱,又为何去那欢乐场搅和爱恨情仇,栽培那精湛演技,满身伤痕的回家,让人忘了你本来的面貌。他当然不会把角色代入炸,他很清楚那不是他,但他已经看不见真实的炸在哪里。

 

炸愣了,松开抱住他的手臂,卷心中一紧,凑近去吻他,他偏头躲开了。

 

气氛在那一瞬间剑拔弩张,难堪的对峙着,摇摇欲坠的感情终于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碎成了渣,鲜血淋漓的刺穿心脏。

 

卷看着炸给了他一个凉薄的笑,闪电打来一道白光,怎么都破不开阴郁的墨色。

 

那一幕炸回想一次就心痛一次,卷眼里的受伤和强装镇定的冷静,衣摆下无措蜷起的双手,指尖还带着他外套上的香烟味。

 

好像过了很久,卷垂下眼眸,说,“分手吧。”

 

炸平静的看着他收拾了东西离开,半晌冲自己扬起一个嘲讽的轻笑,轻到连唇角都感受不到弧度。他太清楚自己不可能同意分手,不可能放卷离开,他的性格不允许,习惯不允许,赤裸的真心不允许,占有欲更不允许。

 

像他们无数个错开奔波的行程一样,卷只是去出差,去工作,等到他们双双空闲,迟早会再碰面的,只不过地点不是这个共同的家。

 

他的心脏扎根生长着一株带刺的玫瑰,盘根错节的缠着他汲取养分,用鲜血换取更瑰丽的色彩。玫瑰不知道的是,只要他活着,就会无止境的用心血灌溉,用柔软包裹那些尖锐,一生缠绕,永不分开。

 

雷雨夜过后是日复一日的晴天,再没落下一滴雨水,从盛夏到入冬,距离盛典活动在休息室见到卷,已经又过了两个月。

 

十二月份,真冷啊。炸往沙发里缩了缩,裹紧身上的毛毯,能包住两个人的毯子此刻显得无比宽大。炸无绪的盯着电视屏幕,一会儿就能看到卷了,希望卷能在他睡着前上场。

 

 

卷画着火星妆,头发编了几条小辫子,垂在耳侧还挺有范儿。他会和飒合唱两首歌,一首摇滚,一首情歌,后者是卷新写的,特地没收录在专辑,也只打算唱这么一次。

 

飒倒是理解他的做法,有感而发罢了,谁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两人写完编曲和声,记住自己那部分词,算是合作曲同台首唱,就当演唱会惊喜。

 

当飒结束一首摇滚,蹦蹦跳跳的请卷出场,全场都沸腾了,观看直播人数极速上涨,炸家里那么优越的网速都差点被卡出去。另一边壳收到助理的提醒,打开投屏看直播,拿着钢笔的手抵在下巴上,好奇卷和华立风会唱什么歌。

 

华立风穿着火红的衬衫,像团燃烧跃动的火焰,被灯光追着跑。壳想到他在自己床上的模样,全身都泛着深浅不一的红,尤其是眼尾和嘴巴,像展翅欲飞的凤凰,像引人犯罪的禁果,在他的蹂躏下折翼,在他的齿间任凭采撷。

 

华立风很够劲,无论歌还是人,都会催发你病态的囚禁欲,看他在束缚中撞得头破血流。他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下清晰可见蓝紫色的血管,很适合被当成食物,贪婪的吸取,再渡进他口中让他咽下自己血液的味道。

 

飒好像很清楚自己的诱惑力,总是在壳为他着迷时发出笑音,或者类似笑的声音,有时会惹人不满,招来更凶狠的进犯,有时会迎来温柔,在唇心摩挲着落下一个吻,总之看壳的心情。

 

壳知道自己很爱华立风,他从没有这样深沉的爱过任何人,只是他清楚,自己不能驯服他。他本就是一阵四处点火的风,本就该自由放纵的活着,若成了他手下的困兽,华立风就死了。

 

但他还是自私的占有着他,让他自由,也让他眼里只有自己一人。

 

飒和卷叠加buff的摇滚直接炸了馆子,宛如大型蹦迪现场,看得人热血沸腾。一曲毕,卷下台去换衣服,飒坐在地上晃着脚丫跟歌迷唠嗑,吃了什么,胖了几斤,谁是宝贝,不嫁莫要调戏。直到卷一身洁白的走上舞台,飒才理理衣服站起来,敛了笑意回到舞台中央。

 

这首歌他们都有想唱给对方听的人,能否领会是聆听者的默契,他们要做的只有表达。前奏一起就与之前的画风大相径庭,众人屏了呼吸,有人颇有预感的准备好了纸巾,直觉一会儿会哭得稀里哗啦。

 

如果说演员能蛊惑人的是神态,那么歌手就是嗓音。刚才还金属感极强的声线一瞬间低哑婉转,清澈空灵,像是用了十成十的深情,浸泡在哀伤与苦楚里,漫过整个心室。

 

卷眼下的红痕已经洗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冰蓝色弧线,镶嵌着冷白碎钻,像条浩瀚没有边际的银河。如果有人看不清,会误以为那些钻石是卷的眼泪,挂在眼角欲坠不坠,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哀鸣淹没在声声浪潮之中,尾音轻得像叹息又似呜咽,卷和飒眉头紧皱,双眼低垂,颤抖的鸦睫宛如受伤的蝶翼,宣告声嘶力竭的都已落幕,只剩下死寂一般的平静。

 

炸隔着屏幕,在卷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在歌声里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他以为卷会哭,但是没有,唱完后也只是眼眶微红,不足以凝结成一滴泪。

 

情绪收放自如是歌手的必备技能,伴奏结束后,卷又笑了起来,调侃自己脸上的银河是水星妆,为了这首歌特意画的,祝大家玩得开心,然后蹦蹦跳跳下台了。

 

他十二月份的工作仍然很多,五个品牌活动要跑,大大小小的节日营销,还要准备跨年晚会。阿火有点儿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卷摆摆手说习惯了,反正飞机上也能补觉,别让他早起就成。

 

 

几天后飒的演唱会圆满落幕,意犹未尽的说明年再聚,和乐队一起鞠了个躬,缓缓走下舞台。他订的是连夜回北京的机票,飒接过助理买来的手抓饼,上了车一边吃一边往机场赶。

 

飒跟壳汇报了落地时间,如果他不忙,应该会去接他,如果他没来,打个的回家就是。他才不会自作多情的跑到壳那儿去,谁知道他一天天在忙什么呢。

 

壳是没去接他,但安排了车去机场,飒一出来就被带上了车,在助理小烟的注视下飞速离去,活像拐卖人口。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烟心里骂了壳总无数句,喜欢她家大明星就对他好点啊,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过夜,弄得像包养一样,立风才不需要这个。

 

司机直接把飒送到了公司,飒无语了一会儿,裹紧围巾朝大楼走去,一路坐电梯到二十七楼,轻轻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壳倚在落地窗边出神,闻声回过头,晃了晃杯里的红酒,说:“来了。”

 

飒朝他笑:“壳总这么晚还不睡?”

 

“等你呢。”壳将酒仰头饮尽,走过去拍拍他的腰:“去洗澡。”

 

飒想把这个蛋壳脑袋敲开,他就差没把累字写脸上,还要折腾他。横竖拒绝也不会有效,他更不想矫情,蹬了马丁靴光脚走向浴室,开灯关门,很快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慢吞吞的冲了个热水澡,飒擦干净身子,裹了个浴袍走出去,壳已经坐在床边等他了。室内仅亮着床头一盏橙暖的灯,飒努力打起精神回想调情的步骤,还没俯下身子就被拽进对方怀里相拥,滚烫的呼吸深深浅浅打在耳畔。

 

飒几乎是马上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又不知道怎么了,伸手拍拍他宽阔的肩,犹豫道:“心情不好?”

 

壳用脑袋蹭了蹭他,抬起头看他的眼睛:“你的直播我有看,怎么和卷唱了一首情歌?”

 

飒耸耸肩:“想唱就唱咯,哪有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没有那么细腻的感情。”壳吻上他的下巴,在那颗痣上摩挲,弄得飒心痒痒。“别玩了…不做吗?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磨蹭。”

 

壳停了吻,手指在他脸上捏了捏:“怎么,觉得我只是图你身子?”

 

“不是吗?”飒反问。

 

壳闻言微微眯起眼睛,飒脖子一缩,挤进他怀里不动了。

 

半晌壳轻轻叹了口气,道:“让你满意真的很难。”

 

飒愣了一下,感受到他温暖的掌心从上到下抚摸着自己脆弱修长的脊骨,一遍遍的,不厌其烦。飒蜷得更紧了些,不敢打断这奢侈温柔,脑海一片空白,半晌发觉有液体滴落在被褥上,模糊的染湿了一小片。壳搂着他,一只手抚上他后脑:“怎么了,别哭。”

 

其实很难能听见华立风唱情歌,虽然这么多年翻唱过的作品不少,但都是流于表面只够当下记忆深刻的程度,极少有机会让他愿意真情流露。卷写的这首歌并没有太多高昂呐喊,但壳就是看出了华立风的声嘶力竭,痛到把时间冻结,把宇宙刺穿。

 

他想华立风应该也是爱着他的,不然何必为情所困,何故难以启齿,一点也不洒脱。

 

“别哭了,跟个小猫似的。”壳亲亲他脸颊,抱着人躺下,扯过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睡觉吧。”

 

飒的确累了,眼泪还盛在眼角,窝进他怀里轻蹭两下,缓缓合上眼睛。

 

 

炸一直到过年都没有什么活动安排,除了等待提前拍好的杂志和代言陆续放出,基本就是在家选选剧本。炸从来不无缝进组,早年还上上综艺,现在基本非必要不参加,一部电视剧撑一年。炸粉疯狂着急,说自家哥哥而立之年大好时光却越发佛系,炸对此想说,虽然他的职业是演员,但他对塑造时代经典角色没有任何兴趣,何况卷都离开他了,他更没心情管这些东西。

 

说真的,他想退圈了,安安心心在幕后支持卷的歌唱事业,比什么都幸福。

 

大年初一《鸦杀》上映,电影院里人挤人,赶着抢购新年首场。炸参演的作品票房自然是不用说,感慨故事情节的同时人们也认识了须这个新人演员,眼睁睁目睹心爱之人因为喜欢的人远去哭得撕心裂肺,又无可奈何,将爱而不得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大呼惋惜。

 

“我求求你爱她。”须抓住炸的手臂,泪眼朦胧中换来对方一帧淡漠而凉薄的表情,提着公文包上了飞机,没有回头。

 

观众无处上升演员,一来炸单身,二来炸的演技让人无法想起这是炸。某种意义上,他已经做到了演员的极致,塑造了无数个独立经典的角色,这也是实力与流量的本质区别,角色与本人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众人见是他,又好似不是他,由于炸很少分享生活,所以也无人知晓真正的他是何模样。

 

这样看来,卷大概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唯一与他知根知底的人。

 

电影尾声时响起了主题曲,卷演唱的《三千》:「鸦雀三千终杀尽,换君酣欢再一晚。」

 

「四季更迭,宇宙变迁,万物生长,你仍会爱我吗?」

 

「若四季不再更迭,宇宙不再变迁,万物不再生长,你仍会爱我吗?」

 

听到音乐时观众已然哭得稀里哗啦,有网友说新年第一天把一年的份儿都哭完了。微博上出现了奇异现象,那就是炒起了炸卷cp,说炸的影视剧,缺了卷就不完整,再好看也差点什么。除了唯粉坚守阵地,妈粉爸粉颜粉cp粉纷纷出动,一本正经安排起自家孩子的终身大事。

 

七年之痒?我呸,不存在的,这是七年相守,不离不弃。

 

当事人之一——炸十分苦涩,要是宣布七年相守是真的,怕是大眼软件得炸。他不想要这样的关注热度,好好的生活平白多上一堆喋喋不休的八卦,对卷不公平,对事业也不公平。毕竟平心而论,一个人的本身实力并不能说明在人际关系上,会交际,和因为优秀主动吸引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失去了利益价值便一无所有,而有的人退出名利场后,依然被人尊重。

 

他华帝娱乐二公子的身份摆在这,如果官宣,指不定会有什么难听的话,他都能在脑袋里模拟出来。

 

看电影的人在大年初一流光了一整年的眼泪,而演电影的人只是站在寒风中,想着爱人曾经说的话,不能在过年时哭,所以仅兀自微红了眼眶,让氤氲雾气缓慢蒸发。

 

天知道他一刻也不想等,他想和卷坦荡的相恋又相爱,然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家人。

 

于是炸拿出手机,给卷发了一条短信:

 

“我想你了。”

 

 

卷看到信息时刚醒,凌晨三点半,习惯性摁亮屏幕看时间,瞥见了横在中间的那四个字。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几个月以来他并没有太多分手的实感,两人因为职业关系聚少离多,只有闭关和过年期间可以腻在一起,否则也不会七年都没人发现端倪。他忽然不明白这样低调好还是不好,刚在一起那会儿两人都刚出道没多久,怕多生是非便没公开,然后一晃眼就是这么多年,只因从未质疑过对方的真情实感,所以也不在乎是否公开。

 

感情本就只是两个人的事,他们身为公众人物,才有宣布私人生活一说。如果他们就这样不了了之的分开,等同于什么都没发生,全当七年没有过对方;可如果他们没有分开,终有一天会被发现,他们需要承认,需要公开。

 

卷注定要因为炸的短信失眠了,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给他回过去三个字:“我在家。”

 

约莫过了四十多分钟,卷翻来覆去还没睡着,突然听得一阵敲门声,力度不大,因为夜里寂静,他才保证自己没有听错。

 

明明有门铃啊,卷心里想着,会是炸来吗?踩着拖鞋悄无声息的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看,果不其然,穿着一身黑的炸站在门口,险些没能看清。

 

卷打开门,还没后退就被炸猛的扑过来抱住,身上透着寒气,低声在他耳边呢喃:“卷……我们好久没见了。”

 

炸好像哭了,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卷从没有在屏幕之外见到他哭,一时间不知所措,任凭他搂着抱着,将满身嶙峋的脆弱尽数释放。

 

“四点多了…你怎么会来?”是刚醒,还是根本没睡?

 

炸将大门关上阻隔了越进越多的冷空气,拉着卷进屋,脱掉围巾外套,抱着人上了床。被窝里还带着卷的体温,炸嗅了熟悉的气息,搂紧怀里的卷,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想你了。”

 

卷握住他的手,说:“阿炸,对不起…”

 

炸堵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手掌按在卷的腰窝轻轻摩挲,好半天分开,低声问:“睡不睡?”

 

卷眨巴眨巴眼睛,小小声道:“…睡,困。”

 

炸没再有动作,将他拥进怀里,二人一夜好眠。

 

 

网友看见官宣的消息时直接看到了明晃晃的戒指和红本本,差点怀疑自己穿越。炸的配文很简单:[恋爱已经有段时间,确认是携手相伴一生的人。]句号后边艾特了卷,加了一个红色爱心。卷很快转发,什么话也没说,发了个耶的手势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预想中的攻击和塌房现象,好像所有人都一直在等今天一样,评论区满满的祝福。炸和卷喜出望外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向全世界宣布彼此是自己爱人的感觉真好。至于在之后的采访中被问到相爱时间具体有多久,收到回答“七年”时,又让粉丝狠狠吃惊了一把,那就是后话了。

 

飒看着手机界面上幸福洋溢的内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壳了解这个消息了没,这货不上网,有什么事都是助理告知,其他一概不知。娱乐公司的老板对娱乐新闻是一点儿不关心,这点就很奇葩,飒开始怀疑他在酒吧邂逅自己那晚说的巧合是真的。当时他蓄谋已久,私人行程,一家媒体不敢偷拍的酒吧,离华帝公司十几公里,正好遛弯溜到这儿,这是多大的几率?他当时就以为壳总漂洋过海来潜他,但看这人身材不错长得也好,发生点什么也算赚了。

 

过后两人谁也不提彼此到底是什么关系,成年人的世界总有一种闭口不言的默契,在朦胧中进行,点破即是结束。但就在他开完演唱会连夜飞回北京的那天晚上,飒觉得他们之间似乎点破了许多东西,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微小变化上发生了倾斜,小心维系着天秤的平衡。

 

总之小卷儿找到了他的幸福,他这个导师还是非常开心的,于是飒把壳丢到脑后,高高兴兴开始磕cp。

 

而某个总裁,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犹豫不决,逮着炸取经,先是被自家弟弟嫌弃,然后站在小区底下捏着两枚戒指思考打直球成功的可能性。思来想去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按响了华立风家的门铃,在门打开后上去就抱住人亲,拉过他的手,将攥在掌心的银戒套上那修长的无名指。

 

“这个给你,你愿意吗?”壳捧着他的手放在灯光底下,话音刚落又埋首抱着人亲,飒愣了好几秒,看见壳的指关节上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很漂亮。

 

“不愿意也得愿意,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

 

飒抱着壳,听他在自己颈窝边上传来的闷闷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太难得了,大总裁也会害羞啊?

 

难得见壳露出少年一般孩子气的清纯模样,飒起了逗弄的心思,戴着银戒的手在他脊背上摩挲,压低了声音道:“这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没拿到剧本啊~有报酬吗?”

 

壳眉梢一挑,掰过华立风的脸狠狠亲下去,一路把他往卧室里推:“报酬就是我,你看好吗?”还没回话又听见他说:“三个小时,满意吗?”

 

华立风顿时怂得像只猫,扒紧自己的衣服讨好的蹭壳:“我错了。”

 

“晚了。”壳总才不理他,有勇气点火就要有觉悟灭火。

 

起落之间戒指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壳好好惩罚了一番这个嘚瑟的家伙,最后还是没舍得让他太累,细密的吻落下,每一瞬都盛满深情,飒迷迷糊糊抱着他,呢喃的说:“我愿意。”

 

第二天睡醒之后飒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拉过正在做早饭的壳合了张影,把壳推回厨房,去客厅找了个光线好的位置给左手来了张特写,然后登上微博,宣布了名草有主的消息。

 

华立风V:[给大家看一眼,这是我爱人~不要问他是谁,总之我们要结婚啦!](小心心)

 

现在微博应该改名叫土拨鼠聚集地,万能的网友凭借非凡的记忆力和优秀的冲浪本能扒出了跟飒脑袋贴脑袋的帅哥身份,华帝娱乐总裁华壳,此消息顿时让媒体来了个紧急刹车,这位可不兴瞎写,丢饭碗就是眨眨眼的事。

 

风向很快变成了激动讨论乐坛两个实力王者的对象竟是亲兄弟,网友泪目帅哥总是内部消化,同时又兴奋的开始抠糖,企图用狗粮代替一日三餐,早日实现体重下百。

 

 

卷吃着牛排看手机,刷到这条新闻的时候一脸震惊,登上微博在飒的评论区发了张表情包“震撼我卷”,随后对炸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你哥和华立风谈恋爱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

 

炸无辜,看见新闻也吃了一惊:“华壳从来没跟我说他们是在谈恋爱啊,我以为只是玩玩呢。”

 

下手够快的,昨天百年难遇的给他打了个语音通话,说问他个事儿,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到自家老哥眉头紧皱的样子,语无伦次了好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该怎么确定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

 

炸冷漠,想着就华壳那德行,脑子里直接否定了所有方案,甩给他三个字:“打直球。”

 

卷嚼着牛排,看了看爆掉的热搜,全是关于他们四个的,网友塞了满嘴的瓜,已经快吃不过来了,寻思着这年过得真是轰轰烈烈。

 

 

 

 

 

end

 

 

[炸卷]夕烧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