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收容所（十八）伊？甸？
休伯利安收容所，一个披着崩坏外衣的独立故事
走出漆黑的联合国大厦，所长深吸一口阳光之下的空气，微凉，但有种劫后余生的清新与湿润，识之律者也早在一旁等候。
“哟，看你的样子，不太好受吧？”跨上车后，所长的表情一言难尽，不过确实，是休伯利安号救了自己。
“嗯，要不是休伯利安号，我估计现在就得当着全世界的面谢罪了。”识之律者也看的出来，他的脸色很差。
“不必谢我，救自己家的舰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本来是打算让布朗尼出面给那些不知死活的老头老太婆一些颜色瞧瞧，但回过头来一想，如果要当面跟他们对峙，还是有些风险，让普罗米修斯出马，既能威吓，也能不承担风险，再好不过了。”
所长皱了皱眉头，问到：“你们有考虑过如果他们不干，不相信普罗米修斯怎么办？”
识之律者一脸拽样地侧过头说到：“你以为我在这里是干什么的？我可是大名鼎鼎的识之律者，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的厉害，我能让他们一个个排队到厕所里去吃屎，你再怎么样都不会出事的。”
所长嘴角不断抽搐，说到：“啊...哈哈...谢谢你哈...”
识之律者大手一挥，哈哈道：“不用谢，咱俩谁跟谁啊？”
距离上次崩坏兽袭击仅仅过去了一周时间，这七天内再也没有任何与崩坏兽有关的东西出现，事件到目前为止仍旧扑朔迷离，而就在三日前，澳洲沙漠中的炎之律者也没了活动迹象。
“就这点来说，应该就是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了，莫裳墨（此人为侵蚀之律者，相关篇章为十三至十六章与第三卷预告）的律者核心回收后这个世界就没有其他的律者反应再出现，在澳洲的那个大火球也暂时停止了运动，不过每个大崩坏爆发前都有这样的寂静期，所以现在要做好准备，接下来，我们会以世界各处的收容所为据点开始派遣对崩坏部队，这最后三个月，就是我们防治的黄金时期，萝莎莉娅脱离花粉干扰后立刻动身前往澳洲。”
识之律者哼着小曲开着车前往所长住的酒店，街上鲜有人走动，奇点2病毒的影响因为特效药的存在而降低了不少，但还是有着足够强大的杀伤力，城区的人惜命惜金，不会冒着风险去和人接触，现在全纽约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休伯利安收容所纽约分部。
也正因此，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回到了酒店。
“现在的酒店产业还真是难啊。”所长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中的新闻，毕竟现在是高危时期，产业嘛，放一放没问题的。
突然，所长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没有备注，也不像是私人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塔里斯银行，经多方确认，您就是休伯利安收容所的掌事人没错吧？伊甸园集团前任董事长向您和贵收容所转让了合计54,119,009,600的资产，因本金额过于庞大，需要您来本银行办理手续，请在一个月内前来手续办理。”
本以为这是诈骗电话，但电话在结束后便挂断了，所长思考了一下，摸了摸额头，还是准备给伊甸打个电话，而就在此时
一则消息从所长眼前划过，所长赶紧划回那条信息：
伊甸园集团董事长宣布辞去职位，并将所有家产全数捐赠于休伯利安收容所
所长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一个电话打向伊甸，很快，电话另一头就传来了声响：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如此剧变，所长根本无心躺在酒店的床上，立马起身叫上识之律者驱车前往伊甸园集团大厦。
“不好意思，前董事长昨天递交的辞职信，今天上午公开媒体发布，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我们完全没有她的消息。”前台小姐见到休伯利安的所长时便知道了他的来意，几番交谈，才发现伊甸真的就像消失了一样，无论是集团还是她最爱的人，都了无音讯。
“那她的辞职信呢？能给我看看吗？”所长焦急地询问道。
“...嗯...不好意思，辞职信已经被碎纸机绞碎了，而且只有董事会的人看过辞职信，现在，恕我无能...”
巡查未果，现在没有了伊甸，在伊甸园集团中所长和一个外人没什么区别，想要面见董事会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好吧，感谢你的耐心。”
所长看了眼手机历史通话，转身离开伊甸园，这些巨额财富来的莫名其妙，全球总共五百套房产，数不清的珠宝首饰，还有上亿的现金，这些财富在这个节骨眼下让所长心生不安，伊甸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些东西回到自己手中，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消失在了世界上，所长察觉到了不安
崩坏兽...伊甸...未知的身份...
“您拨打的用户不便通话，请按1留言.。”
“我知道你在，布朗尼，你也一定知道了我要问你什么，别装死。”
“你觉得她的消失和崩坏降临有关系？”
“...”
“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名叫伊甸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她甚至可能不是人类，在我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查到一个名为‘AAE’的网络账号，这个账号套了九层马甲将共计五百四十一亿的财产分三次转让给了你，她像是知道我们的存在一样，这九层马甲的其中两层名字分别叫‘Yae kasumi’和‘Murata himeko’，她一定不简单，而且扒开这些马甲根本没什么难度，她根本没想过要藏起来。”
“那么，她在哪里。”
布朗尼深吸一口气，看着神州中原地带，说到：“她在休伯利安号藏匿的那座山里。”
“我马上回来，办理财产的手续就交给你了，在找到伊甸之前所有财产都不能动一分一毫。”
“没必要这么麻烦，休伯利安号已经对你现在的躯体进行扫描过了，找个位置，最好是空地，不是空地也行，总之站在原地别动。”布朗尼调试着一些参数，随口说道。
“那我到底是找位置还是不找位”
不等所长说完，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突然间，自己就像是看见了整个世界一般，一个由数字构成的地球，所有信息都随之融为一体，有机物，无机物，固体，液体，实体，气体，都变成了可以被同时观测到的公式，就像果壳中的宇宙一样，仿佛自己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一员，而是远在维度之外的观测者，不过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三秒，所长就被拉回了现实。
“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看着所长神游的样子，布朗尼站在一旁，就像看一个从偏远部落来到文明世界的野人一样。
“这...虽然我不太了解这方面，但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疯子’愿意倾家荡产的乘坐数次，去查询这些看起来十分深奥的东西。”所长确实被震撼到了，以至于在一瞬间忘掉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它们倾家荡产也体验不到一次的，这个项目在我的本征世界可是耗费了数百年和不计其数的金额都没能完成的，这一趟下来，恐怕不是数字能够表现的价值了。”她自豪的看着这台巨大的装置，将生命与世界的参数相似度调整至90%，并且以完整的侵蚀之律者核心为媒介打通两者互相转化的隧道，真正做到了将生命化为数字在任意地点传送至装置所在地
“这可比维持微型虫洞的隧道要难多了。”
“嗯，虽然听不懂，但真的很酷，所以，伊甸在哪里？”
休伯利安号上方，高耸的断崖边，悠扬的音乐回荡在无人的山间
“我想解开这腰带好久了”
“我想藏匿起来”
“那愤怒的声音仍在诅咒我”
“被拒绝的蝴蝶...拒绝...但...愉快....”
所长看着伊甸坐在一块犹如榻榻米的石头上，背对着自己，高音直钻人心，愉快之后，良久再未开口。
“老实说，我知道这是蝴蝶夫人，但我没有哪怕一次真正听完过，看完过。”
她微微侧头，棕色的长发依然遮掩着她的脸。
“伊甸，也是时候了，跟我聊聊吧。”所长靠在一棵树旁，仰视着仍未转身的伊甸。
“从高中到现在，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好好聊过一次属于未来的哲学吧？”她的声音和平时别无二致，但就是看不见她的脸，或者说，一直以来，所长都未曾看清她的“脸”。
“哲学这个概念太广泛了，难道你想和我说说生命的意义吗？”
此时的伊甸才转过头来，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和，还是那么治愈人心，但在今时，在所长眼中，这笑容却是恰恰相反，她的脸依旧是那么美，美的让人心生畏惧。
“生命的意义就是存在本身，这点我们不需要有任何的探讨，我现在想说的是，你认为人，真的值得你们去拯救吗？”
所长还未参悟她想诉说的概念，但哲学的意义不就是在脱离事实的概念下去理解一个正常逻辑下无法理解的事情吗：“值不值得也得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人需要被拯救，为什么我会去选择拯救人，哪怕是为了我自己的心安，我有这样的能力，不做点什么我一定会谴责我自己，就像电车难题一样，我一定会选择救下那五个人，哪怕我要亲手杀掉那一个人，既然做和不做都会让自己的良心遭受谴责，那我为什么不选择救人，而是选择不杀人呢。”
“看起来你对你自身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啊，你是休伯利安的所长，同样也是休伯利安的舰长，你认为你有能力拯救他人，那就一定要去做点什么，那么，这世界上的每个人呢，那些真正需要保护的人，那些被法律抛弃的人，那些真正需要正义的本质降临的人，那些需要被匡扶的弱小之人，你都有能力，身为舰长，你一定能实现那些必要之恶，一切只要加以管制，就能长久，但管制会剥夺自由意志，失去自由，换来无限的存续，这还是在救人吗？”伊甸的表情仍然是那么的平静，所长的心中也开始有些毛骨悚然，她柔和的眉目之下是对生命的无视，仿佛看破一切的天外之神，无情到令人又憎又怕。
“...”所长沉默了，伊甸想要探讨的和自己能理解的根本不在一个维度，相比之下，电车难题是如此的简陋，文明是自由意志被约束的体现，是兽化为人的根本，但人毕竟还是兽，约束会导致反扑，破开精神的枷锁，就像一个装满水的塑料袋被火灼烧一样，完全的控制势必会导致火焰的加剧，而烧破塑料袋后等待火焰的并不是愈加剧烈的火势，而是浇灭火苗的冷水，可如果不选择完全控制自由意志，那么人便生来不平等，欺凌，僭越，甚至逾纪，违法，那些光鲜亮丽的世界永远不会出现在全世界，就像从侧方射向地面的光芒一样，凹凸不平的地面势必会诞生光芒背后的阴影，而碍于纪律，那些阴影难以反抗光明，最后阴影中出现了更大的阴影，那些更大的阴影则会继续育成更多的阴影。
“那么，人，值得被拯救吗？”
抬头间，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所长的胸膛，而所长则是一脸错愕地看着举着燧发枪的伊甸，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洞穿了所长的胸膛，一阵颤抖，所长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那深邃的金眸，散发着盈盈光辉，隐隐约约地听见一句
“等你醒来，我相信你会有所见解，到时候，再来跟我聊吧。”
这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隐藏在四周的女武神们都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了，包括阿波尼亚在内所有人都无法动弹一丝一毫，直到所长中枪倒下...
乒！！！
月下初拥的巨斧在瞬息之间以全力劈向伊甸面门，而伊甸则是轻描淡写地用往事的华章挡下，爱莉希雅第一时间冲出来抱起倒在血泊中的所长，一个眼神给向八重霞，八重霞示意越快越好后她便立即跃往休伯利安号的方向，阿波尼亚的双眼，手背，眉边晶片在一瞬间化为血红色，而在企图通过精神层面摧毁伊甸的过程中却遭到了一股不明力量的阻拦，无论倾注多少精神力都无法破开那金黄的结界。
面对几位女武神的全力攻击，伊甸显得游刃有余，轻描淡写，轻轻一弹就将月下初拥甩出数米远，阿波尼亚则是被精神力反噬，暂时失去了进攻能力，其他人更是不敢贸然进攻，虽然现在伊甸并未展现出任何主动攻击的意图，但轻举妄动必然会导致难以接受的结果，她的强大非同小可，甚至强过她们联手。
“樱，我并无恶意，当然，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我确实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他不会死的。”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伊甸没有任何的战意，她只是在稍作反击，月下与阿波尼亚就毫无招架之力。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此举一出，你就是在与休伯利安号为敌。”八重霞咬紧后槽牙，手持樱吹雪，指向伊甸道。
“来日再评断吧，我觉得比起我，你们更该去看看他，顺便替我带句话给他，伊甸，会彻底抹除爱丽丝，而我，将用鲜血浇灌他的心神，冷却他灼热的内心。”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