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工具

那是多少亿年前的事情了？

最后一次大规模次元震后，连着36个时空中幸存的，只剩这九个旅法师而已。

虽然在这场浩劫前，彼此都是拥有相当自负的人物，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不得不收起傲气，通力合作，因为除了自己和八个伙伴外，这个荒芜的世界已经没有别的什么可以依靠了。

奇迹一般，九个旅法师活了下来。灾后的重建工作，进行的相当顺利。大家根据自己的特长，进行了有效率的分工。被次元震毁灭的部分的恢复，新时空的创建。生命的繁衍，万物的法则，秩序的订立……所幸智慧达到一定程度的生物们，有了一定历史经验的积攒后，都一一总结出适合自己世界发展的办法，并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进行着。而造物主们，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放手去休息了。

九个造物主已经完全不再插手各个时空的事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在一些发展较快的世界，已经出现了相当值得欣慰的文明，他们中的无神论者已经证明了所谓造物主和神明都是不存在的。旅法师们也很高兴会这样。曾经被称为神的年代里，人们的依赖心理相当强烈，这样也就有更多的事情要照顾。现在好很多了，那些人们终于可以自顾自了。于是九个旅法师相互约定，今后只躲在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小时空里自娱自乐，可以观察别的时空的情况以资娱乐，但永远不准插手别的时空的任何事情，任由它们自己发展。

看上去是个不错的约定，安逸而又闲暇，可是，也许秩序这东西之所以被订立，就是为了被破坏吧。不久后，大家就在为数不少的时空，发现了只有以旅法师的力量才可能造成的恶性干涉。

一而再，再而三，九人彼此猜疑，荒芜时期建立的脆弱信任，崩溃了。

最后，大家的矛头一致指向九人中最强的一人，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嫌疑最大，虽然他一再申辩，可是反而越抹越黑，最后，几乎所有人都确信了他是真凶。

事情真正的导火索是在那一天，不止是外界的时空，就连九名旅法师自己居住的时空都出现了可怖的破坏。强者们再也无法容忍这种危险的背叛，终于，在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内斗后，具有嫌疑的旅法师，被他的八个同伴封印了起来。

即使如此，剩余的八人并没有轻易相互信任，他们对于封印后的事也作了分工，一个人保管钥匙，六个人分别保管让钥匙生效的6个道具，也就是被后世称作“魂玉”的东西。最后一个人什么也没有，因为她是被封印的旅法师的恋人，当初正是她，忍着心痛，完成了最后一道封印。她说，虽然喜欢他的心一直没有变，可是他作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之所以大家会留下封印的钥匙，都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的缘故，其实并没有人真的想打开那道门。

讽刺的是，就在大家心目中的“罪魁祸首”被封印后不久，时空中再次出现了崩坏，八个人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作为解封道具的六块魂玉，也全都被卷进象限虚空，散落在不知名的时空里，这个时候大家发现，自己先前的判断可能错了。

经过八人认真持久的分析，终于发现连这次的崩坏在内，包括之前认为所有的人为破坏，就是被归罪到被封印的那个旅法师头上的那些，其实全都是因为大家在时空设计中一个细小的疏漏引起的天灾。大家很快修补了这个细小而又致命的漏洞，既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可是，解封道具已经散落四方，被他们冤枉的那位同伴，也许永远都将无法离开那个封印了。

这时，出乎大家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的恋人，竟然怀孕了……孩子很快出生了，母亲也承认了，是那个人的孩子。大家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赎罪的办法，争着对那个孩子好，极力把自己的能耐都传给那个孩子，仿佛这样就可以减少一些内疚一般。

经历了几个万年后，那孩子已经成长为优秀的旅法师，不但超过了所有的八人，甚至比起当年自己的父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次次询问自己父亲的下落，却总被大家支吾搪塞的孩子，渐渐产生了怀疑。终于，那一天到来了，这个最强的旅法师凭一己之力得知了真相，他发誓，要向那八个人复仇。

复仇的前奏就相当暴烈，整个小时空被爆成了一团灼眼的火花，其中一个旅法师当场被炸死，活着的七人也终于明白了，孩子是要报仇了。当初他们曾在内心的角落担心过，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会变成事实。

七个旅法师连彼此联络的机会都没有，就匆匆的从时空裂隙逃到了不同的地方。而那孩子，则下定决心，要在剩余的生命中跑遍各个时空，揪出他们，一一干掉，这几乎成了他唯一的生存目的。

那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为了照顾他，八名旅法师决定都不离开他的身边，可是时空间还有很多遗漏的瑕疵需要处理，于是他们合力制作了一个具有相当强度的工具，让它巡游在时空间，定期检测它发回的数据，并对它发布相关指令。除了修补工作外，大家还期望它在游历过程中可以找到那六块魂玉，以解开那个该死的封印。不过实际情况并不顺利。工具经历了很久，才发现了魂玉之一“乐灵”，并将它封印在自己体内。

那之后不久，便发生了报仇事件，控制工具的仪器也在爆炸中毁灭。长期没有接受到指令的工具自动转为失控状态，以自己的意志在各时空中，漫无目的地游移。

“说到这里，你明白了么？”凌霄问我。

“啊……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工具……是这个意思吧。”我说道。

“不……你只是其中一个主配件，你，飞尼，还有那魔法乐器，合起来才是那个工具。”

“哦……你的故事很有趣。”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故事……你不相信？”凌霄瞪着我。

“无所谓吧，即使是真的，我也已经脱离你们的控制了，是不是呢？”我盯着她看。

“我真是造出了失败的作品……”凌霄喃喃着，“但这个性，我喜欢。”

“总之呢……”凌霄继续说道，“目前我找到的同伴只有小幻和小优两人……其余4个旅法师，完全没有消息，也许躲在哪里，也许已经被那孩子杀了……”

“那找我有什么事？”我问道，“让我去对付那孩子？我是你们制造的话，你们都对付不了，我更不可能吧。”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你们不是找齐了魂玉么？那直接把他爹放出来不就好了……？”

“我也这么想……”凌霄叹了口气。“可是事情总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啊……”

“什么意思？”

“我打开那扇门了……那扇被我们封印了很久的门……可是……”

“难道里面的人已经死了？”我问道。

“不……里面……”凌霄神情严肃的说道，“里面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