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挽歌第一乐章:动荡伊始
好久没写点东西,也是因为最近对意大利历史文化之类的感兴趣,因此着手写下这篇荒芜挽歌。属于同人架空含一些历史和小诡异成份,以及一些轻小说成份,依旧是希望各位看官姥爷赏个脸品鉴品鉴。另外希望评论区友好交流,小学生文笔看个乐子也好,感兴趣点进来愿意静下心看完在下感激不尽~第二乐章尽快会更新,预计的话通俗点说是上中下三篇,也就是三个乐章,可能有个平均几万字下来吧。封面原图,侵权致歉。
“呃……哼……啊!”
“*叙拉古粗口*!狗东西不长眼睛?保护费交了吗?!连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还学tm大人摆摊?滚回家喝奶去吧!再让我们看见你在查理家族的地盘摆摊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呵——tui!”
查理家族人说说笑笑的走了,路过倒在一旁的少年时不解气的还补上几脚。
四周持观望态度的小贩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在叙拉古底层图个温饱的生意人,自然是不敢替少年出头。
“不会被打死了吧?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家伙在北边那块卡彭家族的地盘摆摊被卡彭家的少爷一枪毙了,连全家都被杀干净了!”
“唉~这孩子真惨……我去帮帮他吧。”
“人还没走远呢!你想死啊?替别人说话?还想帮他?被查理家族的人知道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脑袋开花!”
“看他们那样子…像是查理家族最底层狐假虎威的那群混混,甚至都称不上黑手党。”
“你这不废话?要真是查理家族的黑手党一枪那孩子的脑袋就开花了,你还指望只是简简单单的打一顿和威胁恐吓?”
我在地上躺了许久才缓过劲来,尝试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感缓缓起身。
我是个落魄的画家,在这片无序的混乱之地游荡…我的家族不能兼容秩序之上独到的艺术,因此我是被舍弃的孤狼。
我忍受着身上一阵阵的剧痛将被掀翻的摊位草草收拾好,没有去管地上碎裂的单片眼镜,听着四周小贩耳语的声音感到一阵厌恶。
“Cazzo!(妈的!)该死的查理家族…讲什么呢?!有本事去把查理家族灭了啊!在这里议论有什么用?!”少年大有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扫视一圈四周议论纷纷的人群。
人群看着正主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也没人愿意招惹一个被查理家族盯上的神经病,自觉没什么热闹可看很快便散去。
“嘶~那群混混下手真重……”
我草草地将受伤的地方找了处有水的地方清洗一下,回来坐着,平静地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现在是上午,人流量还可以。不时有人停留在我的摊前询问价格偶尔还能卖出去一两副。估计也不过是觉得有趣,买回去装饰用吧。
就在我百无聊赖,不时打着瞌睡,打算收摊去闲逛时,面前不远处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小先生贵安,我的名字是切利尼娜•德克萨斯。您的这副《鸢尾花》我觉得十分有趣,不知能否出售给我呢?”
切利尼娜•德克萨斯?德克萨斯家族的大小姐?
我的大脑和身体猛的一激灵回想起脑子里封尘已久的事情,就像锈迹斑斑的仪器再次运转,满是灰尘的盒子逐渐打开。
少年虽是个被家族抛弃的孩子,但毕竟在那里度过十年的光阴。他最为清楚的就是叙拉古十二家族那些所谓上流人士的宴会有多么无趣以及那些黑手党的各种情报。
我从下往上打量她一番,眼神紧紧盯着那副《鸢尾花》看起来对于这副画作她格外感兴趣。一身淡粉色的小裙子,显得有些可爱。我装作不经意地观察一番四周,看她的样子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德克萨斯家族居然没有派人手保护她?
“是这副吗?这位小姐。”我指了指身旁的这幅《鸢尾花》。
“是的,我想向您购买它。请问需要多少欧元?”
“80欧元。”
我对黑手党家族实在没什么好感,更何况是德克萨斯家族的贵族小姐。也因此将价格抬高,试图宰她一顿,想必贵族小姐只要随意存下一些零花钱就能买的起这副画作。
“啊…我很抱歉今天出门带的欧元不够购买这副画作……可我真的十分喜爱它,您能否优惠一些呢?”她的神色有些遗憾,可依旧耐心的向我询问是否可以优惠一些。
“我觉得您可以向您的护卫索取一些钱财,想必他们不会介意您的索取。”
“可是小先生,我今天是自己出门游玩,并没有带护卫。”
没带护卫?自己出门玩?德克萨斯家族的族长心可真大……不如…把她绑架去勒索德克萨斯家族?可是…德克萨斯家族就我现在的实力不敢招惹啊……
我的神色阴晴不定。
她以为我在拿不定主意便主动开口。
“不如小先生…您随我去家里拿钱?”
黑手党家族…说不定有去无回…那群大人虚伪、敷衍、贪婪、荒淫无度、喜怒无常……我极为厌恶那些“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会去听。”“你只是个孩子,管什么大人的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以及随意评判他人,随意用其他人进行攀比,背后嚼舌根八卦等等诸如此类的可笑而又自私语句。
大人总是虚伪的,就像……街但上匆匆走过的那些单调而又冷漠的色调一样:极致的黑与灰。
看她神色不似作假,我轻叹一声。
“不必了,我从您的眼中能看见欣赏。您一定是一位热爱艺术的小姐,带着这副画回去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点,还是这个小摊,麻烦小姐您带好80欧元来这里即可。”
“啊…您如此信任我?”她一副诧异的样子。
用人性考验一个人定是必输的局面。接下来的话术至关重要,以孩子的纯洁心灵为基础,即使有私心的孩子这一番话也有效。
“我只是单纯的相信热爱艺术的人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另外黑手党家族的人想必最注重诚信,您的父亲应该教导过您。”
“小先生…十分感谢您的信任。您将会收获切利尼娜•德克萨斯的友谊。”
“如果小姐能够如约而至,您也会得到德里安的尊重与友谊。”
一阵好闻的香味随她远去,隐入人群。我并不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只是她像极画中走出的贵族女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倒是让我发现那华贵的金黄色十分耀眼。
我厌恶叙拉古的家族,痛恨曾经生活过的家族。唯独从她身上嗅到一股“有趣”的味道。
“贵客”离开,我也没什么兴趣待在原地。收起摊子打算去别处闲逛,以往在莫里蒂家族除去礼仪培训就是家教束缚,如今倒是自由自在一些。
“好单调的颜色啊~”我低声呢喃着什么。
街上的行人透过我那只红瞳呈现出一种单调的灰色。
我在人群中穿梭,人群并没有什么特别能够引起我注意的“颜色”。至于我这只红瞳何时开始看见人们的“颜色”,是在我被抛弃,在叙拉古过着如卑微求生的虫子一般游荡的那段日子里……

“别跑!*叙拉古粗口*”
“十分感谢您的施舍!”
嘴上朝着身后喊着腿上的脚步却一点没慢下来,他在人群中来回穿过,不时撞到人说上一两句“对不起”。
只是为了活着罢了,苟延残喘去翻那些别人不要的垃圾又能怎样?
少年夺路而逃,脏兮兮的样子人群也没有什么人会愿意靠近他。
“啊!”他摔倒在地上,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粮食洒落一地,也不知是谁伸出脚将他绊倒让他没有成功逃离。
从身后追上来的厨子含怒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叙拉古粗口*!谁让你拿老子的东西了!就算是剩饭剩菜老子给你才是你的!”
少年找准机会一把抱住男人的大腿,见男人一愣止住拳腿,随即一副虔诚的模样跪在地上向男人微微叩首。
“咳咳…非常抱歉……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尊贵的先生…这次就请您大发慈悲…大发慈悲宽恕我的罪恶吧……”
嫌恶、愤怒、嘲笑、侮辱……少年透过左眼看见男人的“颜色”鲜红如火。
“喂喂喂…你这小鬼……”
少年在惊恐之下再次抱住男人的腿,装作害怕的模样挤出几滴眼泪,抱着男人的腿死死不放手。
“呋……我明白了,放开我……赶紧离开,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这个颜色…是虚荣吗……)
少年离开巷子,往自己“家”跑去。
哪来的家啊,不过是个纸箱子。
勉勉强强的安身之所,后来遇见保罗先生,少年才有个像样一些的住所,不用天天去翻垃圾堆。平时闲暇也会帮保罗先生干干活。
“那种日子真是一眼望不到头啊~还以为要一辈子那样下去…”
少年晃荡许久,找到一处公园坐着发呆。
“你不觉得这里是一处奈落的深渊吗?”
“我不觉得。”
“为什么?”
“因为至少有个能生存的地方比漂泊一生好上许多,更何况我可以专心弄自己的画作。”
“您还是没变……”
“什么?”
“不,没事。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
被保罗先生选择的少年觉得至少这种生活不算很坏,那处小隔间也是能寄托他一切的地方。这样的日子虽说没法精进却也有个盼头,也因此一直生活至今。
夕阳西下,黄昏的余晖与桥边的流水交相辉映。
“真美啊~金黄色呢~”

There was a crooked man,and he walked a crooked mile,
He found a crooked sixpence against a crooked stile;
He bought a crooked cat,which caught a crooked mouse,
And they all lived together in a little crooked house.
(一个扭曲的男人,走了一哩扭曲的路。
手拿扭曲的六便士,踏上扭曲的台阶,
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猫儿抓着歪歪扭扭的老鼠。
他们一起住歪歪扭扭的小屋。)

少年听闻耳熟能详的童谣抬起头,不由觉得有些有趣。朗朗上口的童谣在他耳边由近及远,他随着旋律哼唱起来。
夜幕降临,空中挂着点点繁星,他清楚今夜又是个不眠之夜。那家酒吧依旧很吵,他宁愿等到后半夜再回去,至少这里安静的环境能让他感到一丝惬意。如果可以,他更想睡在这里,但酒吧的小隔间埋藏他太多东西。
“我愿向慈悲的神明祷告可以有永远安稳的生活…不过,只是一种奢望吧?”少年站起身离开公园,回去所谓的“家”。
混乱无序的国度,只有这种远离硝烟的地方才有幸收获一丝安稳。
在少年离开的背影后,有两道虚幻的身影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到我面前时再让他想起一切吧。”
“不,他会崩溃。这依旧会导致结局走向灭亡。”
“你应该清楚保罗是怎样的人,他不会将真相告知他。”
“正因为知道,后来我才会走向灭亡。”
“等他逃离之后,让安德森送一封匿名信给他。”
“这样路线会不会太偏离原本?”
“不会,匿名信告知真相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我希望可以成为永恒。”
“没有什么永恒不变,我们只能保证这一代的永恒,您应该看开点。”
“说的也是…经历能够洗刷稚嫩,混沌才是这片土地上永世不变的真理。”
“我相信这次一定可以改变,愿家族永世不衰。”
Gesù misericordioso, perdona i suoi peccati
(慈悲的耶稣,愿你宽恕他的罪孽)

“嘿~德里安先生要来一杯吗?”
“不必,希望您(性)生活愉快。”
我回到酒吧,在人群中穿梭,躲进酒吧最深处的小隔间里。我关上门,这小隔间不隔音,能听清外面喧闹的“鬼哭狼嚎”。听着隔间外半夜酒吧的喧闹,我不由感到一阵烦躁。
“唉~真是一群虚荣的人呐~”那些人的情感颜色在昏暗的酒吧内格外显眼,不过也仅仅只有我一人能看见罢了。
我的家族抛弃我时是十岁那年,幸得那位傻子妓女出卖身体养育我的一切开支。若不是那傻子妓女…我连画都没机会去卖,兴趣也无法保留。
如今已过去两年,现在的我是个刚刚满十二周岁的孩子。好巧不巧,这片红灯区的唯一酒吧[绯红],这位年纪大的老板有点势力,我也因此度过两年还算过得去的安稳日子。
“保罗先生,那小子是不是又出去卖画了?真搞不懂他发的什么疯病,那么几副烂画在叙拉古值几个钱?竟天天起早贪黑去卖,拖着一堆垃圾来回奔波赚的几个破钱还不如给您打工。听说他还是被莫里蒂家族抛弃的族长小儿子?嘿!没听过哪个在叙拉古的家族小儿子被家族抛弃的!”
“大概吧…人各有志,我早就不问叙拉古那些破事,这里也不过是给他一个安生之地而已。”
“哈!在我看来那孩子就是个神经病,领养他的那个妓女还是个傻子。傻子和疯子凑一块儿去咯!”轻浮男子略有些肥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周起哄的人群听说这等奇事笑的越发大声。
“砰!”
全场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打断深夜的狂欢。
“她好歹是我的员工,即使是个傻子也不是你这种垃圾能笑的。要么道歉,要么滚蛋。”保罗将枪口对准男人,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让我向你的傻子妓女道歉?!你这老东西*叙拉古粗口*想跟罗西家族宣战?”
情妇和妓女们在老板那声枪响之后早就四散而逃,轻浮男人身旁几个手下也掏出枪和老板对峙着。
“你大可以试试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撕下你们罗西家族几块肉。”
“列奥纳多•罗西先生,我们跟那群下水道盖子(巡警队)定下的规矩…您看……?”男子的一位手下在他的耳边一阵低语。
“哼!这次放你一马,我倒要看看你这老东西能不能承受的起罗西家族的怒火!我们走!”男人重重将2500欧元随手拍在吧台上,深深与保罗先生对视一眼,随后让一众人收起武器,走在最前面领着一众手下头目离开酒吧。
“……”
保罗平静望着一众罗西家族手下离去的背影,他最为清楚黑手党的准则和规矩。毕竟,他也曾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希望您能活下去……”
他深深凝视着隔间门,久久未曾回神。
这一场喧嚣过后,酒吧内,曲终人散。随着保罗先生将酒吧店门锁上的那一声动静结束,夜已归于寂静。我睡在吧台后的小隔间里回想起外面方才的动静久久不能回神。
“罗西家族吗…似乎是和萨卢佐、德克萨斯、莫里蒂、贝洛内、罗塞蒂、西西里、卡彭、甘比诺、查理家族等十二个齐名的家族……如果我能创立自己的家族那就拿最弱的罗西家族开刀吧。”
我简单思考一番叙拉古现在的局势便睡下了,毕竟是个孩子,不过是随意想想,也就是根据酒客之间闲聊听见的情报,毕竟这小隔间不隔音。
后半夜似乎下起雨,隐隐约约听见一阵一阵的雷声,又似乎听见打砸的声音…有些吵,便起床随手拿起一旁勉强可以称得上武器的水果刀,打开一丝缝隙查看外面的动静……

“嘀嗒——嘀嗒——哗啦啦——”
“下雨了?叙拉古的雨,好久没下了吧…上一次,还是在少爷小的时候。”
保罗的眼中闪过一抹回忆的神色,开着车来到一处收费站。
“辛苦——呃!”“砰砰砰!”
保罗刚下车向保安亭走去,还没问候完,一阵隐藏在黑夜雷雨中突兀的枪声,致使他的生命悄无声息地逝去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之上。
他双眼圆睁,“嘭!”的一声闷响很快便被暴雨掩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又好像带着一抹遗憾,隐隐有一种解脱又好似带着释怀。落在一旁的是他常年戴着有些褪色的绅士帽,暴雨冲刷着他的身体,身下殷红的血液与地上的雨水组合在一起,演奏出他死亡挽歌的音符。而保安亭下渗出的血水似乎印证这场暗杀的结局。
人影离去。暴雨中,独留一辆车,一摊血,一具闭不上眼的尸体。
那双闭不上的双眼直愣愣地注视着空中,似乎想看见他忠于一生的男人。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将残酷地真相说出口,或许,他本就想带着真相死在这里。只是不清楚,他死前的那一刻,想到的究竟是那个男人还是那位少爷呢……
生命的脆弱与逝去在这一刻一览无遗。
黑夜掩盖死亡的真相,他安详的睡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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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老东西店里值钱的古董抢走!明天派人来接管这个酒吧。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我们罗西家族的产业!”
“是!”身后两人回应着领头人。
“……”我一边观察着他们的颜色,一边思考着如何逃离这个酒吧。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了,要逃只有今晚,既然他们敢这么说,想必保罗已经遭遇不测。
“只有一把水果刀吗…看这样子早晚会搜到吧台里面这个小隔间……”
我在主动出击和防守反击进退两难,他们三人一个往后方走去,一个往吧台走来,另一个在门口望风。我只能静静地观察眼前的男人越过吧台,坐在保罗的位置上翻找着柜子。
我打定主意趁着一人绕到后方去查看库存,一人门口望风,先把面前这个人杀死作出人还活着的假象引门口望风的过来,能够如此最好,做出动静引他过来也是一种选择。
我打开门,后方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幸好后方翻找物品的声音够大掩盖住我开门的声音。我的脚步在天然掩护下背对着我的黑手党并无察觉,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毕竟这种事情真的会死人,更何况我还是个孩子,力气不一定能比得过大人。
趁着门口望风那名黑手党走向后方,酒吧的灯光设施没开。我几乎是和脚步声同时,出手将坐在椅子上翻箱倒柜的黑手党一把将其拽倒,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对着他的脖颈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狠狠划过三刀。随后死死地用浑身力气禁锢他的身体,不让他的求生欲挣扎着乱动造成响动,空出来拿刀的那只手在慌乱之间又狠狠在黑暗中对着大概位置划上几刀。
我也不清楚有没有割破颈动脉,对于我来说是第一次杀人,在这种黑暗的高压环境之下,一方面看不清楚,另一方面只能摸索着割喉又害怕被另外两个人发现。也因此,尽量保证一个人必死的情况下,只有多来几下才能让我安心并且保证目标死亡。他们可都人手一把枪,我可没有小刀弹子弹的本事。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这名黑手党在我怀中抽搐大概十几秒左右便不再动弹,应该是死透了。我躺在这具尸体身下,平复着内心。
在黑暗中我的触觉神经格外灵敏,血腥味很重,手上似乎沾染一些这名黑手党的血液。紧张刺激之余,我竟然感觉格外兴奋。我并不清楚鲁珀族有没有见血会兴奋的特性,或许我比较特殊,不仅仅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感,更有一种想去啃食这具尸体的冲动。不,或许不应该是啃食的冲动,更像是想将这具尸体的血肉解剖的冲动。明明大脑清醒着告诉自己不可以,身体却不听使唤,像极一个变态疯子。
“嘻嘻嘻~”少年低声怪笑着,一声雷鸣过后,夜幕被一道惊雷划破,眼睛瞪大浑圆,裂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是一张扭曲疯狂的笑脸。
“是死亡啊……白色…像白玉一样洁白!啊~让我看看肚子里面有没有宝石~”
少年一刀捅进尸体的腹部,向右边一拉。
少年明明十分清醒自己偏偏就像着了魔一样。
一抹微弱地蓝色妖异光芒闪过,我的疯狂减弱许多。如果他们发现我在吧台后将他们的同伙解剖,运气好一些被吓跑,运气差一些被二人当场击毙。毕竟是黑手党,我觉得很可能我会被击毙。
虽说动作很多,也不过是几十秒前后的事情。
“*叙拉古粗口*!西索你声音tm小点!咱们过来秘密接管酒吧,别tm大半夜把下水道盖子引来!”
听着后方传来的声音,我迅速将尸体放在椅子上,从他身上搜出枪拿在手上随时准备掏枪扣下扳机。我躲在尸体身后,用背后支撑着尸体,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忽然发觉自己情绪之中有种病态的爽感。
“喂,索杰西!找到什么好东西没?搞快点,西索那个家伙慢吞吞的。”
我仔细听着脚步声停在左侧不远处,估算一下距离。听着上方传来的声音,推测大概靠在墙壁上。
“我这里……有把82年的水果刀你要不要尝尝!”
对方完全没想到尸体后藏着个人,刚将枪口举起来对准我,便被水果刀一刀刺入咽喉。我甚至还狠狠拧几下刀柄试图扎的更深一些。我直接将他扑倒死死捂住他的嘴,将水果刀拔出来又刺进去反复几下,终于让他没了生息。
也幸亏是黑暗中躲在尸体后偷袭,如果被他反应过来我至少也要挂彩。
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声响动以及酒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黑暗的酒吧中格外清晰,只怕后面那最后一位黑手党也有了戒心。
我迅速夺走他拿在手上的枪,从尸体咽喉处拔出水果刀随意抹了两下揣进怀里。
我跳入吧台后一只手抓着尸体当盾牌一只手拿着枪环顾四周。
窗外的雷声轰鸣雨声哗哗作响,所幸酒吧的隔音效果不错,窗外的声音对酒吧内部并没有多少影响。
“踏——踏——踏——”
这一阵脚步声如同死神在寻找将死之人,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杀死他,活下去。)
“轰隆——”
随着一声炸雷,照亮这片历经暴雨冲刷的土地,也照亮酒吧内的一幕:
男人持枪正对着少年,少年一手举着“盾牌”,枪也对准男人。
二人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几乎同时开火。
“砰!!!”
在枝头上盘旋的乌鸦群貌似受到惊吓,引得一群向着远处飞翔……
“嘭!”沉闷的一声。
子弹带走男人的体温。
“呃……哈——哈——”
少年活了下来。
少年望着腹部鲜血汩汩地流出,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扯过尸体的衣服当作绷带扎紧止血,没有去管手上被水果刀划伤很深的伤口。
他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感站起身,捡起已死之人地上掉落的枪,带着三把枪一把水果刀一瘸一拐地将店里的酒瓶全部打碎。整个酒吧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酒味,少年从尸体身上搜出三盒打开的香烟,收走三个打火机以及一些欧元。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酒吧,站在暴风骤雨中,隆隆作响的雷声照亮他那略显稚嫩的脸。
他,第一次杀人。
他颤颤巍巍为自己点上一根烟,叼在嘴里吸上一口,在一阵咳嗽声中,甩手丢入雨中。
又低头沉默片刻,为自己点上一根,他没有咳嗽。
少年将打火机向身后的酒吧随手一丢,就好比随手丢垃圾在地上的路人一样。
“蹭!”的一声,一场漫天大火便烧了起来。
火光照亮整片街道,少年只是伫立在原地自雨中凝望着。
“仁慈的父…愿你宽恕我的罪孽。”
少年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夹着烟,戴着从尸体旁拾起的绅士帽平静地凝望着火焰。似乎想从中看见些什么,那双红蓝异瞳深邃又空洞。直到远处的长鸣警笛声传来,才匆匆离去,隐入被火焰刺破的黑夜里。
雨中那道瘦弱的身影一瘸一拐消失在道路尽头,雨越下越大,身后冲天的熊熊火焰吞噬殆尽酒吧内的一切……透过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隐隐能听清灵魂的哀嚎,而少年的那些画作也在其中化为灰烬。
整个街道喧闹起来,宛如白昼。
“呵~真是个疯子~”
“当年你也那么疯过。”
“也许吧,至少我现在爱着家人。在那份痛苦未曾赋予我改变之前,我自以为是个善良的人。”
“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进去了,我不想看见化为过往云烟的东西。现在也依旧化为灰烬,这样就好……”
“那件事是我的责任……”
“不,您没有责任。是我太软弱…”
那两道虚幻的身影只是在虚空中坐下,平静地注视着那场大火。
仅仅只是眼神深邃地望着…望着…
“这场火来自地狱。点燃叙拉古黑夜里无尽轮回的挽歌,焚烧动荡荒芜的原罪,燃尽逐渐消亡的幻想……”
Il velo della sublimità ipocrita è abbassato, e l'anima solitaria va lontano in un'altra terra
(虚伪的崇高拉下帷幕,孤独的灵魂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