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化后番外4,烈焰的记忆
让我们书接上文
话说烈焰背着刚从山上打到的猎物,带着披风,拉下兜帽,向山下的一座村庄跋涉。数小时后烈焰站在村口,看见村口的石柱上赫然贴着一张通缉令,上面通缉的正是自己,照片画得甚是清晰,烈焰脸色阴沉,戴上了围在脖根处的面纱,小心翼翼走进村庄。
“呦,蒙面猎手,又来啦。”村中的一位兽人对着烈焰打招呼,烈焰轻点头以作回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入繁忙的集市中。挤入熙熙攘攘的兽群,烈焰走马观花地扫视道旁的商贩,很快一个卖丝绸的商贩吸引了他的兴趣。绕过三三两两的顾客,直面老板,他是一个瘦削但透露着精明气的老兽人,黑色的毛发已看不到光泽,爪子上有几道痕迹,皮肉从其中漏出。他正扯着沙哑的嗓子叫卖。看见烈焰向自己店铺走来,老兽人连忙迎接“客官您又来了,请问您这次想要怎么样的丝绸啊,这里应有尽有。”同时视线一直在猎物和烈焰脸上的面纱之间转换。烈焰经过精挑细选后选中一种薄如蝉翼、白色的丝绸,放下猎物,摘下面纱,抬头,发现老兽人正盯着自己。对着老兽人问:“我这个猎物可以换多少匹这种丝绸。”“客官好眼力,这是我小店的镇店之宝,价值不菲。您这个猎物只能换半匹。”烈焰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扛起猎物就要离去。长期的买卖让烈焰摸清了老兽人的性格。不出所料,老兽人赶紧双爪扯住烈焰肩上猎物垂下的尾巴,乞求道:“客官别走啊,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烈焰头也不回,“我要一匹。”老兽人松开一只爪,捋着下巴下干枯、僵硬的毛,一双浑浊的黄眼睛在烈焰身上游走,终于松口,烈焰放下猎物,同时老兽人取下丝绸,裁出2匹的丝绸,毕恭毕敬地递给烈焰,烈焰接过丝绸,戴上面纱,没说一句话转身消失在人群中,殊不知老兽人漏出一丝邪魅的笑,然后也在兽群中隐去了身形。
快步钻进密林,烈焰不时回头观察,他总觉得有兽跟踪自己,但一路上他未察觉一丝端倪,将这种想法甩出思虑加快速度,在丛林中到处穿梭,在树上飞跃、横穿河流、时而急转、时而回退,在丛林中七绕八拐了近1小时后烈焰终于站在家门口,此时他已风尘仆仆,但怀中的丝绸依旧洁白,身上的毛发倒伏,不停滴水。放下丝绸,用力甩甩身子,捡起丝绸,拍了拍上面的土,走入房内。
“怎么回来这么晚?”“交易时遇到了一丝小问题,但都被我解决了。”温抬起头,烈焰狼狈的样子令她甚是吃惊“你去干什么了,身上这么湿?”“嗯,天太热了我去河边游了一会泳,给你买了一匹丝绸,怎么样,高兴吗?”温抽了抽鼻子,不依不饶“你骗我,你身上有汗臭味,游泳绝不可能有这种味道,你最好老实交代。”“我说我说,我感觉有兽跟踪我,所以我就绕了一下远路,放心,我已经把他甩掉了。”温盯着烈焰,半信半疑但没继续追问烈焰也长舒一口气,开始着手做饭、熬药。不远处的一个树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褪去。
下午平淡地度过,夕阳西下,群鸟归巢,夕阳在鸟群的欢送声中依依不舍地藏于群山之后,一轮飞镜迫不及待地从另一边探出,驱赶着残存的光亮,夜幕降临,山间茅房内摇曳着烛火,那么明显,吸引了一群图谋不轨的兽人。为首的兽人老态龙钟,黑色的毛发隐入暮色中,时不时停下脚步,仔细分辨道路,身后跟着一群鬼鬼祟祟的兽人,他们全副披挂,披着乌黑的斗篷,腰间挂着兵器,如乌云般悄然无声地接近林中的茅房,兵器已然出鞘,闪着瘆兽寒光。茅房内烈焰和温正在讲着笑话,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接近。
嘭,小茅房单薄的墙被毫无征兆地踹开,一道黑影闪入房内,还没等烈焰和温反应过来,一把把利刃就架在脖子上,冒着阵阵寒气,为首的兽人命令下属将眼前二兽捆起来,然后抹下头上的兜帽,甩了甩漏出的红色的脑袋,烈焰惊呼:“大哥,怎么是您,您也来追杀我?”大哥微微一笑,捡起烈焰的刀鞘,重重砸在烈焰头上,顿时烈焰眼前一黑,昏倒在地,最后听到的声音是温的怒吼和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烈焰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到自己仰面朝天躺在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上,口干舌燥,尝试扭动身体,四肢传来剧痛让他瞬间清醒,剧烈扭动躯体,叮叮当当的铁链碰撞声刺痛着烈焰的耳朵,使他内心升起寒意,烈焰向四周看去,发现自己四肢被粗粗的铁链死死勒在一块木板车上,车身颠簸,烈焰感到后背被硌得生疼,尾巴已失去知觉,大哥和随从围在四周,马不停蹄地赶路。烈焰用力挣扎但一把寒光再次架到脖子上,烈焰怒视着大哥,眼中射出凶狠的光。“温呢?”“死了。”烈焰如遭晴天霹雳,身体立刻瘫软下来,泪水倒灌入干涩、火辣辣的喉咙,“死了,母亲死了。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大哥没有回答,支开随从,四周只回荡着烈焰的悲吼和铁链碰撞的声音,忽然大哥高举利剑,烈焰闭上眼睛,期待在天国与母亲相遇,心中暗想:“我现在启程还追得上母亲吗?”大哥用力斩下,但烈焰所预想的不同,没有疼痛,烈焰笑了,也许死亡并不痛苦,他开始期待黑色视线中可能出现的黑白无常。黑白无常没等到,却等到了一击重击,烈焰当场疼得从木板上坐起,察觉到束缚他手脚的铁链已被斩断。就在烈焰愣神之际,一个水壶怼到烈焰脸前,顺着水壶的方向看去,只见大哥沐浴在阳光之中,笑得那么和蔼。
蓦然,烈焰意识到什么,拍掉水壶,提起大哥的衣领,呲着獠牙,恶狠狠地质问:“温呢,她在哪里?”“她死了。”烈焰攥得更紧了“谁干的?”“我干的。”烈焰看着大哥平静的表情,如火上浇油,怒吼一声给了大哥脸上结结实实的一拳,大哥毫不躲闪任由烈焰的铁拳雨点般落下。烈焰揪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哥,如刀般尖锐的牙齿在他面前咬得咯咯作响。“温在哪里?”“死了。”“埋在哪里?”“就扔在你们的茅房附近。”“怎么去?”“沿着来时的路,我做了标记。”说罢大哥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烈焰从大哥身上搜出两个水壶、一包干粮、一张地图、一个罗盘和一封信。烈焰拔下大哥的衣服穿上,收拾好东西,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头也不回地插入密林之中。
过了几天,烈焰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中,口袋中装着几封信,那是大哥给他留下的线索而他已经全部读过,信中的话语无不震撼着烈焰的心灵,他知道大哥并不想抓自己,只是迫于父亲的权威不得不带领一帮打手四处搜查,而且父亲为了监督他,安插了一个眼线,所以大哥不得不做出一些伤天害理之事。烈焰在茅房四周寻找,很快他就发现了一间很隐蔽的树屋,顺着树干爬上树屋,看见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兽人,“妈。”烈焰哽咽了,躺在床上的温听到呼唤,睁眼看去,眼眶中瞬间充斥泪水“孩子,你回来了。”“嗯,回来了。”只是一瞬间两只泪兽就相拥在一起,互相诉说分别之苦和重聚之喜。树屋内阳光溜走,夕阳西下。
“你哥呢?”烈焰沉默了,温看着烈焰,忽然抓住烈焰的肩膀用力摇晃“你哥呢,火心呢,他在哪?在哪!你说话啊!说话啊!他在哪!在哪!?”“死了。”“谁,谁干的?”“我。”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彻寂静的山野,“你杀了火心,你知道谁建的这间树屋吗,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吗?这都是火心的功劳,你知道吗!”烈焰长跪在温面前,任温泄愤。“是我疏忽了,是我没有考虑周到。”烈焰不断重复,但这道歉对温的怒火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慢慢的温的拳头软了下来,然后瘫倒在烈焰怀中……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群鸟和鸣,烈焰端着药,轻轻摇醒虚弱的温“妈,该吃药了。”“一边去,不想吃。”“可医生说你现在身体极度虚弱,不喝药可能挺不过去。”温注视烈焰许久,最终将苦涩的药一口吞下。烈焰看着坐在床上气呼呼的温,又扫视了树屋内破烂不堪的家具,最终开口;“温,我想加入暗夜组织的探险队,这样我就能够补贴家用了。”“随便你,没有你我也能照顾好我自己。”烈焰一步三回头,消失在门口,温喃喃道:“小心啊,一定要活着回来。”
烈焰在树林中飞驰电掣,转眼间就来到了昨日与暗夜约定的地方。这里躺着一个小石潭,四面竹树环合,烈焰用爪子轻轻沾水,对照着琉璃般的水面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皮毛。忽然烈焰一旁的竹林抖动,不一会就钻出了三个身影,正是暗夜、叶麟和林沐,看见烈焰已在这里等候,暗夜难掩喜悦,“看来你己经准备好加入我们了,走吧,我们进城去报备。”见烈焰不为所动,暗夜继续说:“你母亲我们自会安排人手照顾,你不必担心。”同时向一旁的叶麟示意。叶麟心领神会,扔过去一套行装,“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这可是我亲自挑选的,赶紧穿上,时间不等兽啊。”烈焰默默穿上衣服,跟着暗夜他们向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