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长】退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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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预警
有琳嘉成分
“晚晚！你醒了！”
听到呼声，嘉然连忙跑进卧室，坐在床边的贝拉激动地握住向晚的手，躺在床上的向晚已经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自己。
“晚晚你醒啦……”嘉然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向晚的另一只手。向晚借力慢慢坐了起来。
“主人……呜……”突然的哭泣弄得二人有些慌乱，嘉然向前抱住向晚，温柔地摸摸她的后脑表示安慰。向晚把脸贴在嘉然的肩膀上，哭声被嘉然的身体阻隔。
“好啦～不哭不哭了～”
耐心地等向晚哭完并且确认她能够回答问题之后，嘉然问道：“晚晚，你还记得上午我们去做什么了吗？”
“放风筝。”向晚打手语。
“没错，那你还记得你看到什么了吗？”
“嗯……风筝、很多人、一个白发女人……”
“之后呢？”
“没记忆了。”
见到乃琳之后就没有记忆了吗？这个结果更加确定了嘉然的猜测。
“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我不知道……也许……认识。”
也许认识？果然，向晚和乃琳的关系不一般。
“晚晚再想想？你认识她吗？”
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了，向晚看看嘉然，看看贝拉，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和无奈，似乎又要哭出来了。
逼太紧了。嘉然马上意识到，连忙补充：“没事的，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如果晚晚没有不舒服的话那我们就回家了哦？”
将要出门的时候，贝拉拉住嘉然：“然然，你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八九不离十吧。”
“如果你哪天确定答案了，记得告诉我。”
嘉然对上贝拉的眼睛，看到了满满的信任。
“放心吧。走了。”
回到家里也只是下午四点多，嘉然想给向晚弄点吃的，但是向晚表示没有胃口，这时嘉然才发现向晚脸上笼罩的阴霾——她不开心，或者说她在担心。
嘉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突然的事情，但她知道她不能表现得慌张，如果连她也慌起来那向晚的情绪大概很难控制住了。所以她故作冷静地和向晚一起坐到沙发上，把向晚搂进怀里，把她的脸贴在脖颈。
因为乃琳而昏厥吗，那么乃琳也许就是向晚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诱发因素……而乃琳对向晚的眼神以及异样的表现，或许正说明她曾经对向晚做过什么……结合向晚扑朔迷离的身世……
有了，乃琳就是曾经抛弃向晚的人，至于是送进富人家的人还是丢弃她的富人家，还有待考量。
如果这个推论正确……乃琳约我明天见面的目的是什么呢……让我抛弃向晚？或者向晚身上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是丢弃向晚的隐情？
谜团似乎解开了，但又没有。
嘉然有些苦恼，下意识地把手放在向晚头上轻轻抚摸，怀里的向晚动了动，还是和平时一样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要是一直这么平淡就好了。
次日下午十二点五十分。
“你好，请问乃琳小姐在吗？”
“在的，您就是嘉然小姐吧？乃主任已经等您很久了。”
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入接待室，坐在杉木桌旁的乃琳已经泡好茶，静静等待着嘉然的到来。
“来得很准时呢，嘉然小姐。”
乃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抬起了嘴角表示自己的友好，嘉然努力与她对视，试图从眼睛中知道她真正的想法，然而乃琳刻意将情感隐藏，眼睛里有的只是令人看不透的深邃。
在乃琳对面坐下，嘉然直截了当地问道：“今天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乃琳轻笑，不紧不慢地给嘉然沏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这么着急想知道什么吗？可真让我伤心啊。”
她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丝严肃，语气轻松得似乎在和老朋友讲笑话一般。嘉然突然一股无名火燃了起来，为自己，也为向晚。
“抛弃向晚的人就是你吧。”
“向晚？……你居然还给那条狗取了个名字？”
“第一，她不是狗。第二，名字是她告诉我的，不是我取的。第三，不要转移话题。”
严肃、认真、冷静，乃琳第一次见到嘉然的另一面。
嘉然刻意将神色表现得冷酷一些，试图以此向乃琳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只可惜她的小手段对于乃琳这种混迹职场多年的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没有确切的证据能支撑她的推断，她今天来应该就是想从我嘴里套话然后确定自己的判断。
很抱歉嘉然小姐，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甚至，可能过了今天，你就不会再在意你的狗狗了。
“这么严肃干什么……今天只是简单的闲谈呀。”
“我没那个闲心思和你闲谈，我只想知道向晚和你是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家的狗，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少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得差不多了，还请你不要再找说辞。”
“是吗？那还请问我和你家的狗能有什么故事呢？我还挺感兴趣的。”
“你，乃琳小姐，要么就是把她送到富人家里去赚钱的人贩子；要么就是喜新厌旧把她遗弃在路边的冷血动物。你把向晚当什么了？当赚钱的工具？还是吃掉肉之后就能随便丢掉的枣子？”
猜的倒是蛮准的，但是用词可不太好听啊。
“停停停，停一下，什么叫人贩子和冷血动物？嘉然小姐，我在您心中这么不堪吗？简直太令人难过了。”
嘉然不说话，只是持续地将审视的目光落在乃琳身上，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这时候选择沉默吗，不错的手段。
乃琳喝了口茶，说道：“好吧，既然你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那我也只好透露一点消息当作你对我审问的口供了。”
她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乃琳从小就知道，她是富人家的孩子，她有理由过比普通人更好的生活，于是她遵从自己本心选择了学艺术，以雕刻家的身份进入艺术家协会，最后凭借着出色的工作能力和一定的家庭原因在协会里担上重任，吸引了一大批她可以随意指使的拥趸，真正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乃琳的父母很喜欢宠物，于是她便对外宣称若有宠物送到她家被父母喜欢就将宠物留下并重金酬谢，于是每天都有无数的宠物被送到她家，每个人都渴求着那份“重金”。
但是乃琳的父母很挑剔，不管多么漂亮可爱的宠物最终会都被淘汰。直到那一天，乃琳发现家门口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超大的纸箱。一开始她以为是快递，可是上面没有任何标签。抱进屋里拆开，里面居然是个长着狗耳朵和狗尾巴的少女！乃琳很震惊，连忙叫父母来看，意外的是父母很喜欢这个少女，便把她当作别人送来的宠物留在了身边。于是乃琳随后便取消了这个活动，并且为不用支付酬金感到疑惑和窃喜。
可是奇怪的事情还在发生。
收养向晚没多久，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是乃琳小姐吗？”
“是的，你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那条金毛来历不一般，希望你不要与她再掺上任何关系，最好也别再养她，否则的话……”
电话被挂断，乃琳惊慌失措，只好在向父母解释之后把向晚关起来，重新开始了那个活动，并且在新的宠物被父母挑中后叫人把向晚丢出去。向晚被装进纸箱，像垃圾一样被随意遗弃在垃圾桶旁。卡车远离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又被抛弃了的她尽量探出头去看向后方的乃琳，却只能望见她不断退后的身影……
之后的流浪生活让向晚痛苦不堪，因为人类和动物都不待见她，她成为了不讨好的中间派，这对她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创伤。直到那个雨夜，她失落地回到那个被自己破开的纸箱里，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星星，以为生命即将结束。
可是另一颗星星靠近了这颗将要熄灭的星星，并且给予了她温暖的光芒。
“原来是这样吗……”
嘉然垂下眼帘，心里的愤怒被误解乃琳的愧疚掩盖，却并未看见乃琳轻蔑的一笑。
“我知道抛弃她不对，可是我也是无奈之举，如果继续养下去，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和我父母的安危能不能保证。”
“可是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她送去应该去的地方，对吧，可是你好好想想，她应该去的是什么地方，流浪狗收容站？她能算流浪狗吗？长得像人的流浪狗？估计会被抓去当实验用品吧。”
无懈可击，嘉然完全败在了乃琳面前。
“对不起，是我想太多，误解你了。”
嘉然站起身，向乃琳道了个歉。
“也不必这样，我知道嘉然小姐是很有爱心的人，能看到你为一条狗声张正义，我很欣赏。”
嘉然的手抠紧了袖口。
“乃琳小姐，请你务必叫她向晚，她不是狗。”
“啊还真是抱歉，我的错我的错。毕竟嘉然小姐给她取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呢。”
“名字不是我取的。”
“嗯？”乃琳挑了挑眉毛，“有点意思，我们可没有给这条……没给她起过名字。”
“那大概，是她的第一任主人给她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真是有趣……”
不对，那嘉然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难道这条狗会说话？
来不及追问，嘉然已经准备离开，乃琳连忙上前拉住，毕竟她今天请嘉然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有兴趣和我一起吃个晚饭吗？”
嘉然回头，正好撞上乃琳眼里溢出的爱意。
混迹职场的乃琳曾经也是无数人追求的对象，但是乃琳对他们都没有兴趣，她希望找到一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人。但她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嘉然，是个女孩子——水灵漂亮的眼、可爱圆润的脸……知道她会画画以后，更是引起艺术细胞的共鸣，更加坚定了对她的追求，殊不知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其实乃琳没有料到这一点，她以为单纯的嘉然应该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虽然她也预判了另一个可能，结果却是就算谈了也要抢过来。
乃琳是占有欲很强的人。
嘉然找不到理由拒绝，但是又想到在家里等着她回去的向晚，所以试着请求：“也不是不可以啦……我能把向晚带上吗？”
“不要，带一只狗做什么？”
乃琳眼里的不屑完全暴露，嘉然的脸色不好看了，意识到这点的乃琳连忙补充道：
“带上向晚倒是也可以！但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适合带宠物进去。”
“她是我的……”刚要为向晚摆正身份，嘉然就意识到在别人眼里也许向晚就是宠物，是不能被定义成自己的朋友的。况且餐厅这种地方人来人往，向晚这幅样子很难不成为关注的对象，一旦被发现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于是嘉然把向晚拜托给了贝拉，独自去赴乃琳的约。
“晚晚？吃这个吧，这可是我精心做的土豆炖牛肉！”
带着做好的饭菜来到嘉然家里的贝拉向失落的向晚极力推荐着自己“精心”做出来的晚饭，可是向晚吃不下，她已经一个下午没见到嘉然了，再加上嘉然不回来居然是因为要和那个女人去共进晚餐……她没心情吃东西。
“晚晚……不开心吗？”
抬头对上贝拉温暖的眼神，向晚的泪水止不住了，啪嗒啪嗒地掉在饭桌上。
“哎哎，怎么哭了……”
贝拉走到向晚身后轻轻搂住她，慢慢地拍她的后背。
很温暖，可是没有嘉然的怀抱温暖。
“怎么啦晚晚？”
“主人……是不是……不要我了？”
哭泣的向晚连手语也打得很慢。
“不会的啦，我相信然然不是那种人，她也许是因为之前答应过乃琳什么吧，我和乃琳不太熟所以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相处的。”
贝拉的安慰虽然和嘉然的安慰完全比不上，但是也聊胜于无了。
“谢谢……”
“不用啦，都是朋友嘛，朋友现在希望你做的是好好吃饭而不是东想西想哦。”
“嗯……”
向晚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了贝拉带来的晚餐。
而吃过饭的贝拉走到窗边，看着深邃的夜空出神。
然然，你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那天嘉然回来得很晚，开门的时候向晚立刻从卧室跑到她跟前，满心欢喜地抱住了以为很久没见实际上就几个小时的主人。出乎意料地她闻到了嘉然身上奇怪的味道——嘉然喝酒了。
“晚晚啊……这么久没见了，想我了吗？”
嘉然抱着向晚在浴缸里泡澡，眼神有些迷离。
明明不是第一次一起泡澡，向晚却突然地感到有些羞涩，那大概是来自嘉然侵略性极强的目光。
酒赋予嘉然的不只是口齿不清，还有勇气。
“晚晚很想念主人，很想很想。”
看到向晚的回答，嘉然笑了，在向晚脸上长久地覆下一个吻。
“老实说，晚晚……我真的很喜欢你。”
向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可是……我怎么向爸妈交代呢……啊，我找了个女朋友，而且还是带着狗耳朵和狗尾巴的女朋友？哼，真好笑。”
嘉然仰面躺在浴缸里，笑着摸了摸向晚的狗狗耳朵。向晚俯下身去贴着嘉然，听着她的心跳。
向晚不知道怎么回答嘉然，因为她不知道有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
“可是乃琳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她有钱、漂亮、优雅，怎么看我爸妈都会喜欢的……”
向晚不知道乃琳是谁，但是刚才在贝拉口中说出的名字在嘉然嘴里又说出来一次，导致她隐约觉得应该见过。
不会是那个白毛女人吧，那主人的意思是……
“主人是说……不想要晚晚了吗？”
向晚打手语的双手开始颤抖了。
“不是啦，别这么紧张啊晚晚。”
嘉然笑出了声，把双臂收紧环住怀里的人。
“不论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哦。”
有你在就心安，会勇敢，长大不再孤单。
向晚也笑得很开心。
可是向晚不知道，酒后的承诺不值一提。
雨又下起来了。
向晚趴在窗台上望着嘉然和乃琳一起撑伞远去的背影，眼泪像雨一样落下。
不会的，主人说过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这个理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向晚拿来当作麻醉自己的药了。
从那一天起，向晚发现嘉然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并且每次回来时总是由乃琳送到家门口，把大的小的各种包装递给她，然后优雅地转身离去。虽然嘉然总是会给自己带些好玩的好吃的回来，可是向晚真正渴望的是每时每刻都和嘉然待在一起。
她好几次都想问问嘉然出去干什么了，可是嘉然毕竟是主人，自己没有质问主人的道理，所以也只好作罢，转而通过更多的贴贴来安慰自己并且表达心里的不满意。
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用，嘉然还是会抱歉地把她轻轻推开，之后打开门出去。
为什么不能带上我……
向晚望着关上的家门暗自伤心。
嘉然好像被什么东西迷惑了。
她虽然还是和之前一样对奢侈品没什么兴趣，可是每当乃琳不断将各类昂贵的小玩意送给她时，心里的喜悦还是莫名冒出。
她在怀疑自己对乃琳的感情。
乃琳是很细心的人，遇到人多的时候会牵住嘉然的手，会在嘉然挑选衣服的时候耐心等待并且给出自己的建议，会记住嘉然的口味并且给她买些她喜欢的小零食。她的从未被别人见到过的真心全部给了嘉然。
嘉然不是铁石心肠，自从误会解开，她也没有再对乃琳起过负面情绪。原本她是想和乃琳这种能无情抛弃向晚的女人保持距离的，可是她终究还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乃琳的殷勤一次次落空，只好应承下来，最后变得习以为常。
但是乃琳的目的，就是诱导她慢慢忘记向晚，而且嘉然似乎已经走入了圈套。
日子一天天过去，嘉然和乃琳交往转眼就一个月了，在嘉然心里乃琳还只是一个要好的朋友，但是在乃琳看来嘉然俨然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女朋友，还是会一直宠着的那种。
原本这种关系还会僵持很久，但是它意外的被引爆了。
导火索是嘉然妈妈的一通电话。
“哎呀，妈……没有在谈啦……”
正吃着晚饭，嘉然突然躲到角落里打电话去了，虽然声音很小，可是乃琳特地选了一个清静的地方，所以还是能听见嘉然说的话。
嘉然妈妈来催她谈恋爱了吗？
哼，有点意思，这就让你知道你女儿的女朋友是谁。
乃琳不想再等下去了。
嘉然的手机被突然抽走，她惊慌地抬头看，却被乃琳一只手臂牢牢控制住。
“喂，嘉然妈妈，我是嘉然的女朋友乃琳。”
什么？！嘉然惊讶地瞪大眼睛，立马就要开口否认，却被乃琳捂住了嘴。
“哎……对对，嗯我就是嘉然的女朋友，啊我叫乃琳，阿姨好阿姨好……哦我在那个艺术家协会工作……对对就是那个……”
“啊是我不让嘉然说的，嗯因为她还没决定好……嗯嗯没事的我愿意等她……让她来说吗？好的。”
电话被递到嘴边，妈妈惊喜的话语从里面传出，乃琳给了嘉然一个wink.
你不想让母亲失望，对吧。
“……小然，乃琳说的是真的吗？”
那就不要说些令人不高兴的话哦。
嘉然迟迟说不出话来。
“小然？小然？没信号了吗……”
“啊那个！妈……”
乃琳鼓励的目光持续地在她身上停留。
“是的……”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嘉然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乃琳笑得很释怀，电话那边的母亲也很高兴。
嘉然笑得有点牵强。
似乎这样就好，是吗，一切的想法都退后吧，你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应该让他们高兴。
嘉然第一次说那么违心的话，虽然她并不反感乃琳，可是她心里原本装的不是她。
那原本的她，在哪呢？
晚晚……嘉然环顾四周，没有看到。
像是猛然惊醒，已经多久没有带向晚出门了，多久没有和她放风筝了？
最近作画的主角也已经改变了，随手翻翻，全是画乃琳的作品，向晚呢？已经找不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嘉然有点想哭。
那天晚上嘉然又喝多了，一杯接一杯，不知道乃琳说了什么，自己又倒满了一杯酒。
之后没有记忆了，但她还记得嘴唇上压下来的温度，还记得那种脸和脸贴在一起的感觉。
乃琳的女朋友……好吧，那就是吧。
无所谓，酒是最好的麻醉。
“咚咚咚。”
向晚打开门，预想中的主人没有出现，却是乃琳抱着已经醉过去的嘉然出现在门口，乃琳看了看向晚，只是走进了家里把嘉然放在床上。
“好好休息，宝贝，明天再来看你。”
乃琳自顾自地对睡着的嘉然说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躲在门口偷看的向晚。
她在嘉然唇上落下一吻。
为什么？！主人不是说那里是只有情侣才能碰的地方吗？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这么随便地吻主人的嘴唇？
她呆滞地看着乃琳给嘉然掖好被子，转身离开。
到门口，乃琳回头看了向晚一眼，还是那样的轻蔑和不屑。
“告诉你吧，你的主人，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以后做事情聪明点，别惹我发火，懂了吗？”
乃琳走了，连门也没关，细碎的雨声从门外漏进来。
女朋友……主人……是她的女朋友？
向晚像是疯了一样冲进雨幕里。
乃琳很不满意嘉然把自己的邀请推掉。
“乃琳，这次真的不能来，向晚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一条狗而已，不见了自己又会跑回来的，着什么急？”
嘉然没说话，猛地把电话挂了。
该死。乃琳懊悔得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个称呼还是没改过来，没想到她那么在乎。
已经整整一天了，向晚失踪。
嘉然打着伞，茫然地站在街边，雨点落在伞上，声音有点吵。
还能去哪呢，嘉然把向晚能去的地方全找了一遍，甚至发动贝拉一起来找，可是都没有结果，连嗓子都喊哑了。
嘉然的脑子里太乱了。
乃琳的殷勤，对向晚的冷落，莫名其妙地成为乃琳女朋友，向晚的失踪。太多太多，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快回来吧，晚晚……”
像是有什么召唤一样，她向公园走去。
向晚躲在滑梯旁，漠然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雨水已经打湿她的全身，她却感觉不到冷。
女朋友……主人……白毛女人的女朋友……
冷落……孤独……想念……难过……
“晚晚。”
雨幕里响起轻微的呼唤，主人在走来。
“回家吧。”
雨伞朝自己倾斜，自己身上不断落下的雨滴停了，嘉然的肩头湿了一大片。
“呜呜……”
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从脸上滑落。
“真是，哭什么呀。”
嘉然蹲下，温柔地擦去向晚脸上的水滴。
小小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主人……晚晚喜欢你……晚晚非常非常喜欢你……”
“可是主人已经……是白毛女人的女朋友了……晚晚不能……再喜欢你了……”
嘉然咬紧了嘴唇，泪水从侧脸滑过。
嘉然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小然？乃琳说的是真的吗？……”
“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哦……”
“是的……”
“我？我当然是带着青梅竹马逍遥快活了，金钱权力算什么，爱情才最重要。”
“不论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哦。”
嘉然哭出了声。
“对不起晚晚……”
有雷在空中炸开。
风筝断线了。
不用道歉，也不用抉择了，
我会主动退后，然后自动变朋友。
没了我，也许你会过得更好。
向晚的新主人是贝拉。
嘉然和乃琳一起把向晚送到贝拉家里时，贝拉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假笑着祝福她们幸福，转身关上门，抱着向晚流泪。
“然然……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啊……”
向晚看着她，抬手把她的眼泪擦去。
“晚晚没事的。”
贝拉哭得更猛了。
嘉然本来想把向晚留在身边，可是乃琳很坚决地表示不同意，从嘉然对那个夜晚的讲述，她就已经知道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既然这样，就绝对不能让这个影响到自己和嘉然的感情。
毕竟，向晚只是一条狗。
在之后与乃琳父母的交谈中，嘉然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没有什么警告电话，乃琳单纯是因为对向晚的害怕才把她丢弃的。
自从向晚进了乃琳家里，大大小小的倒霉事就不断发生在她身上，一会儿是车开到半路突然出故障导致自己错过了一次极其重要的会议，一会儿是乃琳的父亲突然从楼梯上摔下进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被搞得心情大坏的乃琳把仇恨的目光投向什么也不知道的向晚，并且在和父母交流过之后把她用纸箱装着遗弃在了路边。
没有被逼无奈，只有无情抛弃。
嘉然那天对乃琳发了很大的火，并且表示要去找向晚。乃琳着急了，一把把嘉然拉进房间摁在床上，警告她说：“你进了我乃琳家就是我乃琳的人，要懂规矩，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嘉然哭得梨花带雨。
不过，失了信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呢。
那之后嘉然再也没见过向晚，而服从于命运成为乃琳的女人。
并不是因为绝情寡义，而是在她和乃琳结婚后没多久，向晚永远地失踪了。
那天贝拉突然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向晚不见了，当嘉然急急忙忙赶过去时，贝拉等在门口，并且告诉她向晚给她留了话。
“晚晚说什么？”
“晚晚说，她从来没对你有过抱怨，她希望你没了她也能过的很好，就这样。”
“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我为什么要拦住她。”贝拉回答的坚决。
嘉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去之后从画室里找出那张向晚的速写。
优雅、端庄，你其实也是这样一个人呢。
嘉然凄惨一笑，把画撕的粉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