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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童话 Main Theme#2 贵客盈门（1） 

城南  关隘  天色微明

一高一矮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混迹在熙熙攘攘的出城人群中，缓慢地向前挪动着。

 

“唔，这样简陋的伪装真的不会被发现吗？如果被发现的话……”

“不会的。”

少年握紧了女孩的手，转过头，压低声音说：

“待会经过检察站的时候，你不要出声，相信我……哎哎哎！”

 

地上的一块石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少年的叮嘱，他及时松开了女孩的手，却再难避免身体失去平衡。但就在他即将狼狈地摔倒在地之前，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宽阔大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您没事吧，先生？”

 

男子的衣着金碧辉煌，留着一头金色的短发，鼻梁上松松垮垮地架着副镜片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墨镜，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的双眼;一顶宽檐平顶的黑色丝绸礼帽随意地扣在他的头顶，与胸前的豹纹领带格格不入，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违和感。

 

少年认出眼前这个男子就是排在他们身前等待出城的人，强行忍住了移开视线的冲动，但还没等他开口道谢，男子已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哎呀，小事小事，不用谢！您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外乡人吧？不知您在这座美丽的小城里逗留的这段时光过得如何？要我说，这里阳光虽然毒了点，但也没必要裹得这么严实吧？您看看，您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幸好遇到了我这样的好心人……哎，相逢即是缘，我也是生意人，这次到这座小城办一些小买卖，这是我的名片，您收好！有什么日常需要都可以找我，我以我的名字担保价格公道，物美价廉，种类齐全，应有尽有……哎，真不好意思，我这人一碰到知心朋友总是开口就忘了时间，您多见谅！那么……瞧我这记性！二位朋友怎么称呼？”

 

少年无语地接过烫金名片，上面赫然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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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是用花体写的，配上考究的压印工艺和厚实的铜板纸打底，感觉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少女将计划书放入衣服内衬，双手紧紧攥住了有并蒂莲纹式的金属对扇，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

衣着白袍的老人却毫不在意地掏出一块形式古朴的黄铜怀表，旁若无人地给它上了两圈发条。

“咔嗒……咔嗒……”

伴随着轻微的齿轮摩擦声，一尘不染的玻璃表面之下，细长的铜制秒针开始诡异地倒转。

 

“你做了什么？”

“别紧张，孩子。”老人的语气平静而温和，“靠近点吧，孩子，”

“不要辜负了这来之不易的可供我们交谈的宝贵时光。”

 

“哼，有话快说！”

老人小心翼翼地收起怀表，然后清了清嗓子。

 

“孩子，‘腐败’冕下在启动教堂内置的灭火系统时，也呼叫了离此地最近的三支R.R.中队，你插翅难逃。”

“与你何干？让开！”

少女咬住了嘴唇，左手若无其事地背到身后，长袖中的一束银芒已经蓄势待发。

老者只是微笑着。

“主是仁慈的，身为主意志的追随者，我无法见死不救。”

“孩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但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会明白，没有什么计划是完美无缺的。就如我的到来，的确超出了你的预料，不是吗？”

“我再说一遍，让开！”

 

老人顺从地退到了一旁，让开了身后的大门。

“大厅前台中央的地砖是活动的，正下方有一个气密阀门，向左拧半圈可以打开一条直通市郊的秘密通道……”

“选择权在你，孩子。”

少女的眼中出现了一抹迟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还没有窒息而死？”

老人的笑容如春风和煦。

“……”

“你……为什么要帮我？”

 

老人没有回应。

花白的胡须微颤，手中的十字架越发光可鉴人，他无言地做了一个祈祷礼，佝偻的身形随即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冰冷的电子音再一次响起。

15   14   13  ……

少女咬了咬牙，一抹决然之色在她的眼中浮现——

她已做出选择。

 

 

 

北部教区—圣星幕大教堂 大主教司务厅

“咚咚咚——”

“请进。”

四名身着主教教袍的男女缓步走进大主教司务厅。

 

大厅靠墙一侧的一把高背椅上，一名半边脸庞已完全枯败的灰发男子正全神贯注地批阅着什么。虽然天色已明，但司务厅的窗帘却紧紧拉着，唯有男子身前的一盏台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请坐，还是说，你们喜欢站着？”

四人一动不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男子。

“好吧，那我们换一个问题：”

“‘司魅人’还活着吗？”

 

领头的一名棕发男子冷冷地回答道：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冕下。”

 

“哦——”坐在高背椅上的男子放下笔，十指交叉，身体前倾，

“这么说，你们真是来杀我的？”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三个人是不是太少了点？”

 

仅在一瞬。

体态丰腴的女性手中的刀锋已没入棕发男子的后腰。

血光四溅。

他闷声倒下，眼中尚余惊愕。

男子无所谓地耸耸肩。

“好吧，只剩两个了。”

 

黄铜精雕的鸦头手杖轻叩地砖，三名装束统一的男女自黑暗中应声而出。他把桌上三张墨迹未干的委任状推向桌子的另一头，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地靠在了天鹅绒的椅背上。

“别放弃，你们离成功就差一点点了哦！我和‘司魅人’打赌的时候，可是在你们身上下的注……”

“至于‘亵渎者’——”

“很可惜，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无法见证你们的落幕了。”

“那么，既然各位选手都已入场。女士们先生们，我——大主教奥卡索很荣幸地在此宣布——”

“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