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俊共赏】勋章(15)
角色CP向,李飞×霍言,警消双强!
李飞前脚刚走,霍言就扭头和罗杰告假说要先回去,罗杰见他面有倦色,一边暗叹着自家站的吉祥物终究被那大灰狼勾走了魂,一边又担心他劳神费力没养好伤,赶紧挥手赶人。
大家伙儿都去参加篝火晚会了,一时半会儿没人回来,整片营地静悄悄的,霍言俯身钻进仓库走到最里的位置,紧邻的物资登记处的帐篷上挂着一盏灯,他借着那一缕透气窗折进来的光亮,看清了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那是几粒用密封袋装裹的白色药片,药片的大小和形状同普通的维生素C片别无二致,粉末粘黏在里层的塑料膜上,随着晃动一点点地滑落到边角。
——借着夜色和拥抱的遮掩,李飞抓住霍言的手顺势将这东西塞进他的掌心,又在他的手背上轻点了几下,霍言当即便猜到手里的东西就是李飞来平溪的重要原因。
月色被云沉进暮夜里,压抑的黑暗挟着刺骨的风渗进帐里,被李飞温热的手心也一点点散了温度,霍言出神地坐在地上,手指抵着封条的尖口摩挲,很快就被戳红了一小片,他并没有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就是安不下心。
也不知待了多久,零碎的脚步和轻声话语惊醒了霍言,他沉下呼吸,小心的将密封袋叠好装进内侧袋里,拍拍身上的灰土起身就往外走,可这时,熟悉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彻整片营地,连同外面的脚步声也急促起来!
“发生火情,请立刻出警!”
男人摸着长出青茬的下巴懒懒地打着哈欠,手底下的打印机嗡嗡作响,转到一半突然哑了声,他见怪不怪的哐哐拍了几下,打印机这才重新运作起来,慢吞吞地吐出几张满是墨水味的纸。
“都去灾区支援帮忙了,就留了我一个,您再着急也别把我当哪吒使唤呀,我又没三头六臂的。”
他嘟囔着拿过新出炉的报告走向最内角的办公桌,翻飞的衣领露出夹在胸口上的工作牌,李飞看到了上面的名字——物证鉴定科,陈源。
“芬太尼、氯胺酮,还有少量的麻黄碱以及一些其他成分,各种buff叠满了呀。”陈源把鼠标点的啪啪响,“剂量控制得还挺精准,起码一时半会儿是吃不死人的,单看这些成分,镇痛止疼的效果应该不错,就是容易上瘾。”
马雯眉尾一挑:“这东西还真能当药?”
“就算真是药那也有三分毒,你们知道红处方吗?”呼出的鼻息从口罩的夹条渗出到镜片上,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陈源摘下眼镜擦拭,一字一顿地说,“医院开具麻醉药品和第一类精神药品处方的印刷用纸是淡红色的,业内俗称‘红处方’。当年不是还因为这个出过事嘛,医生和毒贩合谋,利用癌症晚期的病人,在没有开具处方权的前提下,多次违规开出超剂量的管制药物,进行贩卖。”
“盐酸二氢埃托啡?”那个案子挺轰动的,李飞记得那两个逃走的毒贩到现在都还没抓到。
“被严格监管的药品都能当做毒品贩卖,何况你们送来的这个药,就好比是三无的红处方。”陈源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份报告递给他们,“喏,那个叫马大富的体检报告,雯姐你催着要,我昨晚熬大夜赶的工,毒物分析的结果还没出来,不过这几项也差不多能看出问题了。”
李飞搓捻着纸张边角,他直接略过冗长繁杂的前页翻到最后的汇总——成分超标,尿检呈阳性。
一个患病需常年吃药的人,竟被检查出吸毒阳性反应。
宋杨抽了一口大气,还没等他发作就被马雯按住肩头,紧接着他就看到陈源的桌子“咚”的一声,凌乱堆叠在一角的文件册子摇摇晃晃地摔了一地。
半瘫在椅子里的陈源看着被拍扁在桌上的报告,小心蹭着脚默默坐直,他眨了眨眼冷不丁冒出一句:“小周说,那个朱弘得已经醒了。”
“正好。”李飞舔了下后槽牙,“找那孙子去。”
朱弘得身量不高,又许是年少时经常干农活习惯性佝偻着背,看上去总比常人矮上一头,如今这一遭祸,可把他折腾得不轻,本就不多的头发被剃了干净,大半个脑袋被纱布包得结结实实,还可怜兮兮地裹了一只耳朵,整个人形如枯槁缩在病床里,感觉被子要是再重些还真能把他压死了。
他醒来有段时间了,先头来了两拨民警,都是来问工厂爆炸起火的事情,丝毫未提及里面的东西,尤其是在听说仓库被烧光后,朱弘得悬着的心彻底安稳地落回肚子,于是便开始哼唧唧地插科打诨,想着就算查出他故意纵火判他个罪,他还能上下打点打点把自己摘出去。
谁承想悠哉安稳的日子还不过两天,迎来了个活阎王。
“东山禁毒大队,李飞。”李飞拖来椅子“凶神恶煞”地掏出警官证往朱弘得床尾的小桌上一拍,也不他跟废话,直接进入主题,“说吧,那些药到底哪来的?”
朱弘得下意识往后一缩,别在手背上的针歪了几分,回了点血,又被药水推挤进血管里,他装傻地笑笑:“什么药啊……”
李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盒丢到桌板上,边角略有烧毁的痕迹还留着焦味,一点点散进朱弘得黏湿的鼻腔里,他像是见鬼似的蹬着腿往床头缩,后背撞到床栏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很意外吗?没烧干净。”李飞探身逼近,眼底泛着冰,“我告诉你,这东西在火灾现场至少搜出了一箱子——你说,要是韩沛知道你没办成事,你的下场会如何?”
朱弘得剧烈得一哆嗦,牙齿打颤的声音混着粗劣的喘息从喉咙里泄出来,他瞳孔微散地看着李飞,像是没听清似的挤出一句:“什……什么?”
“韩沛。”李飞审视地盯着他,“你不认识他吗?可我们是因为他,才找到你的呀。”
朱弘得猛地僵住,脸上的血色彻底褪了干净,他囫囵地吞咽了几口,多日的装疯卖傻在李飞面前摔了个稀碎,重新拼凑出一个不堪的来龙去脉。
“……我也算是吃了头家的红利发了财,可在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儿,做生意做到最后只能吃老本,尤其是现在年轻点的小子都往外面跑……我也想过搬到城里,可这样一来,我之前投资的全都得打水漂……”
“前些年举行了企业交流会,那时候我机缘巧合认识了韩总,得了他的青眼……化肥赚不了钱,还是韩总给我指了条路,说咱们这儿老人多,多是有病有患的,卖药能赚钱,他手里有一批特效药,什么病都能治。”
“最开始给了我一点,白盒装的,什么字都没有,我也问过这药的名字和生产,他只告诉我还没上市,我也信了,试着私底下卖了几盒出去,反响还不错——像隔壁马头村有个肝癌的,天天痛得鬼哭狼嚎,吃了那药倒也舒服不疼了。”
马雯忍不住打断他:“售卖药物需要资质和授权,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后来才知道的。”朱弘得一下一下地扣着指甲,“当时卖药被村书记给看着了,他读过书比我有文化,说我这药来历不明不能卖——我当时鬼迷心窍,走了些门路做了个假登记,又重新印了包装,可没多久,就听说村书记出车祸死了。”
他畏畏缩缩地哽了一下:“是韩总的人做的,他说有疑心的人会坏事,留不得,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他让我卖的根本就是假药。”
宋杨压着火咬牙切齿地说:“你都知道是假药了你还卖!”
“我已经上了贼船了我没办法啊,我怕我的下场也和村书记一样,那时候我闺女刚出生,我老婆身体不好,她们不能没有我啊!”
“行了别嚎了!”李飞听他哭叫听得头疼,一脚踹在床挡上,喝道,“你倒油烧厂房又是怎么回事?”
朱弘得吸着鼻涕泡,捏着袖子抹了把脸:“地震前我又进购了一批,全堆在仓库里……韩总怕救援队搜救时发现那些药,就让我想办法全部销毁掉。”
李飞狠狠一皱眉:“他是怎么联系上你的?”
“信号刚恢复一点我就接到他的电话了,可那药也是我花了钱买的,我舍不得,而且我真的不想再干这缺德事了,就心存侥幸假装信号不好躲了起来,我想等你们也走了,我就把剩下的药卖完,然后拿着钱带老婆孩子远走高飞,谁知道,韩总亲自找上门了。”
想来韩沛就是为了这事儿特意跑到平溪——宋杨没好气地敲着笔头:“你和他什么时候?在哪儿碰的面?”
“就烧厂房那天,南京医疗队的帐篷里。”朱弘得一想到这儿就越发委屈,撇着嘴抽抽了两下,“我知道韩总很早就到了,我在村口见到过他的车子,他还带了一堆人,我躲了几天实在没地方藏了,想着去救援队或者医疗队待几天,要真打起来,有医生和消防员在还能帮我拦一下,谁知道那天救援队全部出去了,我就被他逮到了。”
“他用我老婆孩子威胁我,我只好听他的话,从管道爬到仓库点了火……”
那些重病的人不断地治疗吃药,甚至花光自己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积蓄买所谓的“特效药”,他们渴望活下去,可到头来,一捧土一骨灰全部埋葬在利益之下,甚至到死他们都不知道,自始至终吃的都是毒。
可眼前这个利欲熏心的家伙儿,不仅毫无悔过,死到临头还想着赚黑心钱,但也是这家伙,因为心疼花钱购进的药,才在纵火时没狠下心浇完油,流淌火先烧了那间化肥的仓库……
李飞拳头攥得死紧,眼睛泛着血丝,还没等他暴起,守在门外的周星抓着手机撞门闯了进来。
“不好了!运送证物的车子在县大道上爆炸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