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鹅】初恋 ( 8 )
关于蝇子酒背后的渊源，只有袁家人和孔家人知道，以至于酒的视频播放后，现场并没有引起骚动。
除宴会厅靠右的一间休息室内。
孔子空和袁一琦交叉而站，与丁晗呈三角形，气氛僵持着，无声的对峙。
丁晗一再重复解释：“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视频是怎么来的……”
她转头看向袁一琦，在寻求认同：“你也知道我最近都忙成啥样了，这种宴会上要播放的视频我哪有时间去选，当然是交给助理处理。”
袁一琦点头，并没看一脸焦灼的孔子空，淡淡开口：“事关那款酒，我很好奇，能不能把助理找过来，我想问她一些事情。”
丁晗抿唇，看向孔子空：“你也是这理由？”
要知道她方才被这俩‘绑架’到这小房间的时候都快吓死了，这两人光站一起就是比山村老尸还要诡异的事。
孔子空点头，丁晗叹了声：“行，我去问问，不过今天事都很多，可能没那么快。”
“好。”袁一琦应了。
丁晗余光瞅着依旧对峙的两人，迟疑着走出休息室。
服装面料行业的两巨头……揪着她……问一款酒？？
丁晗走后，袁一琦往后退了两步，倚靠着沙发靠背，双手环胸，双腿交叠而立，看他：“废话就不说了，孔总怎么想的？”
孔子空淡一掀唇，客客气气：“暂时还没什么想法。”
“那好。”袁一琦腰背挺直而立，慵懒状态不再，径自往门口方向迈步。
手才抚上古铜色的门把手，孔子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能不能请袁总离我妹妹远一点？”
“什么。”袁一琦抓上门把的指尖微微泛白，拧眉思索，难道被发现了？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刊登那篇报道，但请袁总了解一件事，孔家人都护短，尤其是牵扯到孔肖吟的事。”
袁一琦撑着门把转过身来，淡淡掀唇一笑：“这是……威胁？”
“不敢。”孔子空略一颔首。
狠话都放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袁一琦礼貌的回敬他：“也请孔总了解一件事，我如果有意，就不仅仅是一篇报道那么简单了。”
话落，门打开，袁一琦视线在宴会厅定了定，没扫及孔肖吟的身影，脚步往卫生间的方向迈开。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孔子空暗咬紧了牙。
不愧是袁一琦。
孔肖吟并不知道袁一琦会先去找丁晗，确认眼神后不久，她没再在宴会厅看见袁一琦，下意识就认为她去卫生间了。
想着袁一琦的古怪性子，想着她那反咬一口的‘你搞什么’，孔肖吟磨蹭再磨蹭。本着让袁一琦多呼吸呼吸卫生间‘新鲜’空气的原则，她许久才迈开脚步。
等她到了才发现，卫生间的隔间都是开着的。
没人在里头。
等久了？先走了？
因玩弄袁一琦而内疚的孔肖吟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她发消息：“到了，在哪。”
消息如石沉大海，悄无声息。
孔肖吟百无聊赖，只能在卫生间内踱步。从这头到那头总共需要迈28步，她走了几个来回，袁一琦依旧没到。
生气了？
孔肖吟停下脚步，眉毛拧成八字。
就算她让袁一琦在卫生间等那么久是她不对，可她不是也在卫生间等了那么久？怎么也扯平了吧。
门外传来悉索的脚步声，孔肖吟心一慌，忙装成往隔间迈步的模样，听见有人和她打招呼：“孔小姐也在？”不是袁一琦独属的清冷音。
孔肖吟回头，浅笑：“陈小姐……唔，是不是该称呼你为林夫人？”陈方晴，那个喜欢袁一琦却没追上的女人。
“没事，你随意就好。”
陈方晴对着镜子补妆，定了会儿，疑惑朝她看来：“孔小姐不是要用卫生间？”
她澄澈的视线让孔肖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尴尬。
她假装成上厕所的样子，却迟迟不进去，那她是在搞什么……难不成她是来厕所呼吸空气的不成？
孔肖吟绝不容许这种失态，她粲然一笑：“陈小姐这条丝巾是哪儿买的，真好看，看得我都失神了。”
陈方晴低唔了声，和她解释：“是袁一琦送的结婚礼物。”
又是袁一琦！
孔肖吟面上保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说话完全不带感情，只看得见嘴皮子在动：“哦，好看。”
恰好这时门被推开，袁一琦握着手机走进来，一看这场面愣了愣，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是陈方晴率先开口，语气熟稔：“多巧，才谈到你你就过来了。”
袁一琦一皱眉：“我？”
“可不是……”陈方晴嗔怪一声，掩嘴在笑：“刚才孔小姐直夸我这条丝巾好看呢，看得都失神了。”
袁一琦余光瞥了眼孔肖吟所在的方向，她已经关上隔间的门，她朝陈方晴颔首：“陈小姐喜欢就好。”
躲进厕所隔间的孔肖吟听着门外的对话，以手抚额，这都是什么鬼。
被陈方晴误会就算了，她还要被袁一琦误会。她可不想让袁一琦认为她觉得她们家丝巾有多好看。
孔肖吟愤愤许久，连隔间的门被人敲响都没察觉。
又是笃笃两声，还伴随着袁一琦刻意压低嗓子说的话：“是我。”
她伸手去给她开门，一股诡异感涌上她心头，她怎么觉得她们这样像偷情？
孔肖吟飞快将这念头抛在脑后，将袁一琦迎了进来。
厕所隔间狭小，袁一琦一进门，两人自觉对立而站，分得很开，互不看对方。
袁一琦低声道歉：“抱歉，让孔小姐久等了。”
讽刺吗？
孔肖吟勾唇笑笑：“不会。”
袁一琦稍诧异，她有看到她发消息过来的时间，孔肖吟在这儿等了挺久，她竟然不生气？
微妙的感觉萦上她心头，袁一琦凝眉开始说正事：“我仔细考虑过了，之前的办法欠妥当。为保证你小姑和我小叔的安全，这件事还是不要公开宣扬的好。毕竟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只是要促成两家合作，引出幕后黑手。”
孔肖吟也想过她用蝇子酒视频的原因，点头：“合作的事，我会努力说服我爸我妈，今天我哥也在，事半功倍。”
袁一琦想着孔子空对她的威胁，淡哂，这可不见得。孔家看孔肖吟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那就辛苦孔小姐了。”
“我有个疑惑。”孔肖吟小幅度的朝袁一琦的方向倾斜，明显有话要说，袁一琦会意，侧耳过去。
两人都没经验，这动作一时没控制好距离和力度，两人一下靠得太近，柔软的嘴唇蓦地碰上温热的耳垂。
仿佛被烙铁烫着了，两人迅速分开，急扭转过头，距离拉得比刚才还要远，几乎要紧贴在门上。
随即而来的细微喘息声惹人遐想。
还是袁一琦先开口，她眼神微敛，示意：“孔小姐就这么说吧，我能听见。”
“……嗯。”尴尬依旧萦绕在孔肖吟心头。
她竟然亲了袁一琦的耳垂。亲了……耳垂……天呐！
孔肖吟余光淡扫过袁一琦耳垂所在的位置，可疑的红晕点点泛起，她简直能羞愧到死。
她可千万别误会什么啊！
孔肖吟强迫她镇定下来：“既然不想公开宣扬，那我们完全可以在私底下采取手段，没必要在宴会上放视频……铤而走险。”
袁一琦似是为了证明这距离她能听得很清楚，答得很快：“我认为，这更具真实性。私底下传播难免会被错认为是威胁或勒索，那样达成合作所耗费的时间就太长了……”
“其次，”袁一琦补充：“我也想看看在座的除了我们两家人外，还有谁知道蝇子酒的故事。”
不了解袁致礼和孔颂吟的事，肯定只会把这当成是简单的酒视频。而但凡有点了解的人，眼神必定不一样。
“你看到了什么？”孔肖吟被她勾得紧张起来。
袁一琦淡瞥了她一眼，视线扫过她樱桃似的粉嫩唇瓣，她口红有些花了。她不自然摸摸耳垂，不会沾上去了吧？
孔肖吟看着她摸耳垂的动作，收敛了紧张又期待的视线。袁一琦这是又误会了什么？她以为她是因为她？
安静无声蔓延，双方都有些不自在，袁一琦许久才答：“确实有那么一个人，但我想……孔小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孔肖吟抬头看向她：“我们不是合作伙伴？”
袁一琦稍一斟酌，开口：“是李一鸣。”
她补充：“当然，孔小姐完全有怀疑我眼神的权利……但以我来看，我相信我没看错。”
她有为李一鸣辩解什么？
孔肖吟觉得她语气冲得简直莫名其妙，生硬答：“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去核查。”
“辛苦孔小姐了。”
两人又就事情的相关细节进行商讨，一旦察觉门外有人就自觉不出声，眼神错乱着不知看向何处时就低头，再或是用手机打字交流。
艰苦条件下竟也开成了会。
孔肖吟长叹一口气，以手比了电话的手势在耳边晃悠：“有事联系。”
孔肖吟转身去开门，咔哒一声，门才开一条缝隙就被袁一琦以单手按住。她倾身上前，一下子靠得极近，这动作像是她把她圈在怀里。
孔肖吟心砰砰直跳，下意识要抗拒挣脱，听她话响在她耳边：“你口红花了。”
“……谢谢。”孔肖吟顾不上窘迫，飞快答。
她适时松开按门的手，门缝变大，孔肖吟拉开门快速走了出去。经过镜子时下意识瞥了眼，果然花了。
来不及补妆，孔肖吟直接抽了张纸蘸水边擦边往外走。
她唇本身就是淡淡的粉色，唇纹极浅，就算不擦口红看着也没多大的问题。
袁一琦看着落荒而逃的孔肖吟，无奈耸了耸肩。她又没做什么，她反应有必要这么……女人？
到宴会厅时孔肖吟特意端了杯酒，浅抿了几口，被滋润后的唇瓣看起来粉嘟嘟的，水润透亮，仿佛镀上了一层水光。
孔子空领她到李一鸣身边，故作责怪：“去哪儿了？一鸣都找你好久了。”
孔肖吟抿唇歉疚笑了声。
恰好这时袁一琦从她身后走过，孔肖吟察觉孔子空视线落在袁一琦身上，不着痕迹拿手肘杵了杵他。面前这人可是有嫌疑的李一鸣，她得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孔子空盯着袁一琦看的理由在回家路上才得到解答。
彼时孔肖吟累极了，正瘫在后座座椅上无聊望着窗外，恍惚中察觉孔子空盯着她看。
她拿脚踢踢他：“怎么了？”
“你口红怎么没了？”
孔肖吟心一虚，微微坐正了些：“喝掉了吧，刚才我喝了不少酒，忘了补妆。”
“可我看袁一琦那口红颜色和你下午摆弄的那支一样啊。”他狐疑看来。
孔肖吟彻底坐正了，严肃看着他，匪夷所思的表情：“你怀疑我亲了她？”
“嗯。”孔子空答得郑重其事。
孔肖吟觉得这简直不像他，可心虚感让她没空想太多，嘴巴像是机关枪在扫射，飞快解释：“暂不提下午那只口红已经被我摔断，早扔进垃圾桶了……”
“你难道就不允许袁一琦和我买了同款？你有本事把那口红的颜色给我买断啊，省得以后有人和我用同款口红你就要怀疑我亲了她！”
“这么大反应干嘛？”孔子空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柔声宽抚，又淡嗤了声：“逗你玩呢，谁让你瘫得跟条死狗似的。”
“……哦。”孔肖吟又蔫下来。
孔子空本以为关于蝇子酒视频一事要很久才能得到回复，可没曾想，路上他就接到了丁晗的电话。
孔肖吟眼巴巴凑上前跟着听电话。
“孔总，关于视频一事我已经问过助理了。关于那酒，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孔子空耐着性子询问：“能不能说得再详细点？”
丁晗和袁一琦对视一眼，答：“助理称视频中原本是没有这一段的，本想直接掐掉，奈何现场气氛不错，生掐反而会引起恐慌，这才选择将整段视频放完。”
见孔子空沉默不语，丁晗补充：“当时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关于蝇子酒制作工艺方面的讯息，我也无能为力。”
孔子空罔顾他先前为追究这视频找过酒制作工艺方面的借口，只问：“也就是说，视频是有人有意要播放？”
丁晗一顿，不明白他怎么追究起这视频来，却也认真答他：“也可以这么理解。”
孔子空头顶仿佛疑云遍布，拨散不开：“冒昧问一声，宴会上播放的视频都有谁擅自能更改？”
丁晗彻底被问懵，眼神觑向袁一琦，她仗义接过电话，帮她解围：“我是袁一琦。”
独属于袁一琦的清冷音响起，仿佛能瞬间灼伤孔肖吟的耳朵，她耳尖儿颤了颤，稍稍离远了些。
“孔总有什么想问的？”
孔子空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得到袁一琦简短的回应：“我了解过了，真相就如孔总心中所想。”
一旁的孔肖吟听着袁一琦严肃正经地扯谎，微微脸红。又怕被孔子空看穿，挪着身子远离他。
她默默嘀咕，这明明就是袁一琦一手策划的骗局，她硬能装成局外人的角色来忽悠他哥。虽说最终目的是为了促成合作，但她总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挂断电话后，车内气氛胶凝了片刻。
孔肖吟本着‘袁一琦演技好，她也不能输’的原则，在孔子空耳旁敲起了边鼓。
她问：“视频到底怎么回事啊。”
孔子空严肃看她一眼，面露疑色：“视频是有人有意要放给我们看的，至于对方是敌是友，目前还不清楚。只不过我在想，他想尽办法透露小姑的信息给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孔肖吟故意将话说得像是她在无理取闹：“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小姑是不是还活着。”
“消音你不明白。”孔子空为难看向她：“这么多年，爸爸一直在寻找小姑的下落，却一直都找不到，这意味着什么……”
孔肖吟打断他：“难道我们要放弃吗？”
孔子空坚定摇头：“不，不会。”
他太明白了，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们孔家人都不会放弃。哪怕只是稍微站在孔颂吟的角度想想就能明白，被家人放弃，是太残忍的一件事。
“我回去和爸爸商量这件事。”孔子空补充。
孔肖吟慎之又慎，恍若思考挣扎了许久，才迟缓问起：“那我们要和袁家人合作吗？”
孔子空摸着她的脑袋，眼神澄澈到叫人不敢直视，宽抚她的情绪：“如果我说是呢。”
孔肖吟垂下头，闷闷应了声：“……嗯。”她真没想到她骗她哥竟然会有心理负担。
孔子空被她这霜打茄子模样逗笑，勉励她：“……还不一定，今天我看袁一琦话里似乎没合作的意思。”
孔肖吟抬起头，一副‘她敢’的暴躁表情，问了声：“你什么时候还和她说话了？”明明他俩全程无交流。
“就你去拿果酒的时候，我去向丁晗了解蝇子酒的情况，恰好碰着袁一琦了。”
孔肖吟仔细一思索，缓过神来。整个人仿佛瞬间被火烧着了，燥得不行。
看样子袁一琦当时不仅没早到，她还迟到。那她当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害得她因玩弄她而愧疚良久。
孔肖吟左思右想咽不下这口气，愤愤给‘老板’敲了条短信过去。
“你真是好样的！”
此时袁一琦正和丁晗讨论今晚上发生的事，讨论接近尾声，她蓦地就收到孔肖吟发来的短信。
她抓着手机，愣了愣，将手机握在掌心摩挲，眉心微蹙。她这话什么意思？
丁晗见她走神，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事。”袁一琦淡定回应，凝神看她：“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
丁晗微微抗议：“不说了，反正酒会当时大致的情况你也了解，根本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再说也说不出什么花样来。”话毕，她拖着椅子凑近她，一脸八卦：“不过我直到现在都好奇一件事。”
“嗯？”袁一琦漫不经心地回她。
“你和孔肖吟穿那衣服怎么回事？”
“……巧合罢了。”袁一琦指腹摩挲着手机外壁，淡抿下唇，不愿多言。
“那这巧合也太巧了点。”丁晗揶揄一笑，“我还以为你俩在一起了呢。”
“怎么可能。”袁一琦声音突然变大，仿佛在刻意加重这件事的荒唐程度。
丁晗意有所指：“谁叫你们当初传出那样的绯闻，今天还穿上情侣装来挑衅众人眼球……我敢保证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袁一琦觑她一眼，无可奈何道：“都太闲了。”
丁晗拿肩膀撞撞她肩膀：“话说你还是那么讨厌孔肖吟吗？”
“怎么讲。”
“我看她好像还挺在乎你的，今晚我就看她眼神一直在找你来着。”
“……你看错了。”袁一琦拨弄着指甲，否决得很快。
“真的。”丁晗笃定答：“特别是她被她哥逼着去和那李一鸣说话的时候，你从她身后走过，我看她还挺不自在的，像是怕被你看见什么。”
袁一琦极想结束这话题，只道：“不可能。她不想做的事，孔家不可能逼她。”
丁晗竟像是被她说服了，兀自点头：“你说的也是，那大概真是我看错了。”毕竟孔家宠孔肖吟是出了名的。
不知为何，丁晗不再与她唱反调，她心中竟腾起几分不自在，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在意。
孔肖吟会看她送陈方晴的那条丝巾看愣神本身就很奇怪，那条丝巾并不特别，除了价钱外可以说是毫无可取之处。她是真的看愣神了还是因为……那是她送的？
袁一琦摒弃这念头，不想将时间用于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可思绪却总被这些小事烦忧着。
她抓着手机问丁晗：“如果一个人对你说‘你真是好样的’，那她是什么意思？”
丁晗一脸惊异的看着她，似在诧异袁一琦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咽了口唾沫答：“不就是夸奖的意思？”
果然，简单的1加1数学问题若是放在卷尾，总会让学生怀疑这题是不是老师设下的陷阱。这种小儿科的问题由程双来问，她竟有点不敢答。
“如果话后面还加了个感叹号呢。”
袁一琦的追问让丁晗重视起这个看起来很白痴的问题：“感叹号主要用在句末，用来表示一种强烈的感情……她大概是想表达‘你特别棒’的意思吧。”
“哦。”袁一琦眉眼淡淡跳过了这话题。
大概是孔肖吟觉得她这事办得不错吧，毕竟她各种可能的情况都考虑到了。不过，这难道不是常规操作？她做事一向如此，谨慎又细心，至于上次的报道……意外而已。
一回到孔家，孔子空就马不停蹄往楼上书房走，孔肖吟跟在他后头，步子迈得小些，几乎要跟不上。
孔子空停下脚步看她：“你跟来干什么？”
“我也要去。”孔肖吟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他前面，兀自往书房的方向走：“这种事情你别想瞒着我。”她思衬，要是谈话内容有所跑偏，她还能佯装无意把话柄往合作上拐。
孔子空无奈，抬脚跟了上去。
敲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并排坐在孔颂勤书桌前，倒将准备会议材料的孔颂勤吓了一跳。
他好笑看来：“怎么了？”这兄妹俩同时严肃坐在他面前的场面可不多见。
孔子空先开口：“爸，我们有小姑的消息了。”
一句话让孔颂勤收敛了神色，他听孔子空将整件事说完，默了几秒：“你们怎么想的。”
“消音，你说说看。”孔颂勤点她名字。他以往有意不让孔肖吟牵扯到这些事，可看她在这件事上如此主动，他莫名想知道她的意思。
被点到名的孔肖吟愣了愣，语气不自觉放软，像是在请求他：“我想知道姑姑是不是还活着。”
孔颂勤心一颤，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只答：“我知道了。”
“爸，我们要和袁家合作吗？”孔子空问，孔肖吟扭头看着他。
“嗯？”
“如果仅凭我们的力量不能找到的话……”孔子空慎重道，一旁的孔肖吟跟着点头：“只要能找到姑姑就好，其他我不在乎。”
孔颂勤眼神环顾过这两人，给出答案：“酒会上的事我会让人去核实。至于合作的事，我需要再考虑考虑。”
眼看话说得差不多，孔子空拉了拉孔肖吟的胳膊示意她走，孔肖吟不愿，临走前又重述了句：“虽然我也很讨厌袁一琦，但我觉得姑姑更重要。”
孔颂勤冲她点头，宽慰她：“我知道。”
孔肖吟从书房出来就心事重重，她完全不知道她爸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她以为她能起很大的作用，可实际她竟无法左右什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洗漱完躺在床上，孔肖吟拿起被她搁置的手机，发现竟有一条来自老板的未接短信。
她点开查看。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