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 你好撩人 2
“小袁，你过来。”
沈梦瑶说话时，袁一琦正背对着她。
背影纤瘦，从肩到腰，背部露了一大片，皮肤光滑白皙。
如果不考虑场合，袁小姐现在的模样的确吸引人。
“怎么了？”袁一琦转过身，故意装傻。
她在等沈梦瑶爆发，等沈梦瑶忍无可忍，等沈梦瑶炒了她，这是袁一琦进入明瑞上班以后，最大的心愿。
“过来。”沈梦瑶又说一遍。
穿成这样上班，不知哪来的勇气走进公司大门。
沈梦瑶静静地看着她，昨天已经暗示过她注意着装，今天还这样，明显就是在跟自己抬杠。
袁一琦面带微笑，走到沈梦瑶面前。
等她走近时，沈梦瑶朝她伸出了手，袁一琦一瞬间还以为沈梦瑶想扇她。
可没想到……
沈梦瑶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解开她扎起的长发，松松软软的头发瞬间散开来，几乎垂到腰间。
袁一琦的头发很长，松散下来正好挡住背部。
头发一如她人一般漂亮。
沈梦瑶替她理了理头发，动作轻柔，“以后上班穿正式点，记住了吗？”
这……也叫“女魔头”？
袁一琦皱起眉，她不太喜欢陌生人碰她头发，可破天荒，她让沈梦瑶摸了她的头。
如果换个人，袁一琦大概已经甩脸子了，但她却不反感沈梦瑶。还是说，对于漂亮又有涵养的女人，容易宽容对待？
从昨天上班到现在，袁一琦一直有意在气沈梦瑶，她就没见沈总发过脾气。换句话说，她觉得沈梦瑶的脾气好到不像话。
沈梦瑶不是不会发脾气，只是她懂得看人，像袁一琦的性格，吃软不吃硬。
“你今天迟到了63分钟。”
袁一琦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好好看《员工手册》，我下午抽查。”
当她是小学生么？还抽查。“沈总，我是来学东西的，你就让我看这个？”
“态度不行，什么事都做不好。”
沈梦瑶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板有眼，这点，恰好和袁一琦相反。
袁一琦没有再被安排工位，行政部给她配了台MacBook，就在沈梦瑶眼皮底下上班，哪都别想去。
夏日的午后本来就容易犯困，袁一琦规规矩矩在办公室坐了半天，已经是极限，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
沈梦瑶见了，起身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后脑。
“干嘛啊……”袁一琦抱怨着直起身。
“都记好了？”
袁一琦望着她，不说话。
“等我十分钟，我回来检查。”
沈梦瑶终于走了。
袁一琦习惯自由，按张月铭的说法，性子有点野，天知道被人工监控有多难受。
沈梦瑶的话很少，每次只说关键。而对于不熟的人，袁一琦也无话可说，所以两个人一起坐在办公室，大部分时间安静得像一出默剧。
袁一琦起身伸伸懒腰，在办公室里溜达着。
这时候姚秘书马上紧张地提醒到，“沈总吩咐的，让你别出去，她马上回来。”
“知道了，你忙你的。”
这跟关禁闭有什么区别。
走到沈梦瑶的办公桌前，袁一琦在她的转椅上舒舒服服坐下，余光扫向桌面。
她是处女座吗？什么东西都摆得一丝不苟。
袁一琦顺手拿过一叠文件，无所事事地翻着，是份合同，已经签好的。
她迟疑了片刻，拿着合同走到碎纸机前，碎了。
看着合同一点一点被绞碎，袁一琦想，沈梦瑶还能忍她？
沈梦瑶半个小时以后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袁小姐正坐在她的座位上，睡觉。
沈梦瑶无奈，但比起昨天看不到人影，这也算是种进步。
“袁一琦。”沈梦瑶用指关节敲了敲办公桌。
“下班了吗？”这是袁一琦睁开眼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问你几个问题。”沈梦瑶用手撑在办公桌上，低头问袁一琦，“一个月累计迟到多少次，会被公司劝退？”
“不知道。”
“月度总结几号提交？”
“不知道。”
不管沈梦瑶问什么，袁小姐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也是，要是袁一琦乖乖听话，那就不叫袁一琦了。
袁一琦拿过那本《员工手册》，笑着朝沈梦瑶说，“我就不信你都知道。”
“你问。”
袁一琦还真问起来。
“部门每个月申购办公用品的时间是几号？”
“月底最后三天。”
“迟到六十三分钟，扣多少钱？”袁一琦说着，连迟到扣工资都有一套公式，够变态的。
“半天基本工资。”
终于答错了，袁一琦算着，“迟到半小时以内，每十分钟扣十元；超过半小时，超过部分每十分钟扣二十元，未满十分钟的一律按十分钟计算。所以，迟到六十三分钟是扣九十元。沈总，你自己都不清楚，凭什么要求我背？”
耍小聪明，沈梦瑶笑了笑，“迟到超过一小时，直接按旷工半天处理，小字你没看清。”
袁一琦：“……”
“所以，今天你半天工资没了。”
“……”
沈梦瑶毕业第二年就进了明瑞，到现在也有八年了，她是从市场部商务BD做起的，到现在的位置，不知道爬了多少层，公司的基本情况，她了如指掌。
“就算你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既然来了，就是妥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是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袁一琦没回答沈梦瑶，而是从转椅上站起了身。如果她跟沈梦瑶之间没有上下级关系，她是佩服这个女人的。
“你好好想想。”
袁一琦的眼神并不友好，“少跟我讲道理。”
现在的袁一琦，就像一株仙人掌，浑身带刺，一碰就扎手。
“小姚，那份合同呢？”沈梦瑶很快就发现桌上少了一份文件，刚和客户签的合同，都没来得及扫描存档。“没在桌上吗？”姚秘书走了过来。
“没在，是不是你收走了？”
“记得没收啊，我找找。”
袁一琦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喝咖啡，解救一下昏昏欲睡的脑袋。
办公桌就那么点大，姚秘书找了好几遍，都快急出汗来了，她是刚调到沈梦瑶身边当秘书，早就听闻过“女魔头”的传闻。
一不小心，可能就饭碗不保。
据说沈总的上一任秘书，就是因为沈总不满意工作效率，被劝退了。
“这份合同对公司很重要。”
“嗯……”姚秘书仿佛听出了沈梦瑶的潜台词。
十分钟以后，还是无果。
“你仔细想想在哪，如果找不到，就换份工作吧。”沈梦瑶说着，却瞟了袁一琦一眼。
袁一琦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人狠话不多，总算知道沈总为什么外号“女魔头”了，倘若她不是关系户，沈梦瑶大概一分钟都忍不了她。
“沈总，我真的没拿，不是我弄丢的！”
“你的意思是我弄丢的？”
沈梦瑶一个云淡风轻的反问，快把小秘书吓出哭腔，“不是不是……我再找找……”
“你去人事部一趟。”
“……要做什么吗？”
“领你的离职申请表。”
“沈总……”
看小秘书要给自己背锅，袁一琦有点坐不下去了，她走到沈梦瑶面前，“你说办公桌上的那叠纸吗？我以为是废纸，扔碎纸机里了。”
姚秘书脸色都变了。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关她事。”
沈梦瑶不会这么轻易开掉一个人，这番话她是说给袁一琦听的，她就在等着袁一琦的承认。
离开办公室之前，沈梦瑶记得那份合同摆在桌上，才不到半小时就不翼而飞，秘书即便粗心也不至于这样，除非合同被其他人动过。而未经她的允许，一般人进不来她的办公室。
所以除了袁大小姐，没人会干这种无聊的事。
“没事了，你出去吧。”沈梦瑶平缓语气，对小秘书说道。
“嗯，谢谢沈总。”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她们俩。
沈梦瑶盯着她看，袁一琦竟被盯得有些不安。
“你可以把任性当个性，但你的任性连累到别人，那就叫差劲。”
“我承认是我做的，有问题吗？”
沈梦瑶扶了扶额，张董派安排这样一个人过来，不是让自己考验袁一琦，而是让袁一琦考验自己。
“你知不知道毁了那份合同，可能会黄了一单生意，会有多少同事拿不到提成？对你来说，不过是少买一个包，但对大部分人来说，那是他们加班加点挣来的血汗钱，是要养家糊口的。你以为简简单单的一句承认，就够了吗？”
她说话时的语气还是平静如水，但却不怒自威。说完，沈梦瑶在心里自嘲着，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袁一琦怎么会理解这些。
袁一琦不语。
“员工试用期表现不佳的，我可以直接辞退。”
这本来是袁一琦求之不得的一句话，可沈梦瑶此时说起时，她并没那么开心，袁一琦故作轻松地说到，“好啊，那我明天不用来了，省得给你……”
袁一琦的话未说完，没想到沈梦瑶却说：“但你是个例外。”
“……”
“张董既然把你交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我会对你负责。”这才是沈梦瑶想说的话，“驯服”这样一个祸害，挺有挑战性的，她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
“张董既然把你交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我会对你负责。”
这是沈梦瑶的风格，答应的事情就会尽力做好，否则，一开始就不会答应。
“你不嫌麻烦吗？”袁一琦并不想成为她的“例外”，沈梦瑶直接开除她，对她们俩来说，是最轻松的解决办法。
沈梦瑶紧盯着袁一琦，没有半点让步，“这是我的原则。”
她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这一回，都遇上了难缠的对手。
“从现在开始…”见袁一琦转身，沈梦瑶牵住她的手腕，“乖乖待在我身边，上班时间，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
袁一琦低头，看着沈梦瑶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
你是我的人，乖乖待在我身边，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什么关系。
“沈总……”袁一琦的脸上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她轻轻挣开沈梦瑶的手，一步步靠近，她们之间，就像昨天在拥挤的电梯里时那般亲密。袁一琦伸手撑在办公桌上，恰好把沈梦瑶圈着，很暧昧的姿势，袁一琦注视着她的眼眸，偏头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女人？”
此刻袁一琦贴在沈梦瑶身上，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喜欢女人…在沈梦瑶这里，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心里难免会起波澜，但沈梦瑶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依然直视着袁一琦的眼睛，脸上看不出喜怒。
“你说话可真让人误会，我还以为你看上我了。”袁一琦心血来潮，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调戏美女。
沈梦瑶默默推开她，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她有情绪吗？袁一琦抱着胳膊盯着沈梦瑶，她好像不会慌张，不会生气，也不会高兴。袁一琦琢磨着，得亏她小叔是个gay，要是娶了沈小姐，那得多闷。
晚九点，袁一琦回到袁家，偶尔她也会回去，看看她弟。
“你给我站住！”袁应忠见袁一琦进屋，确是视若无睹的模样，吼了一声。
袁一琦瞟了一眼客厅里坐的那三人，也没打招呼，自顾自上楼去了。
中年男人是她父亲，稍显年轻的女人是她继母曾雅兰，还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袁柔。
不过，袁一琦从未承认过她们和自己的关系，即便同在一个家庭，很多事情都泾渭分明，就像在两个世界。这些年，她早已习惯这样。
袁一琦走到二楼，左边第一个房间，她轻轻敲了门。
袁昂听到敲门声，摘掉耳机，从书桌旁起身，桌上正放着册翻开习题集。
“姐！”袁昂一拉开门，喜不自禁，“你终于回来了！”
“给你的礼物。”袁一琦笑着把手提袋递给他，袁昂是她亲弟弟，两人从小闹大的，感情自然好，母亲去世以后，更是如此。
袁昂把袁一琦拉进房间，迫不及待拆了礼物，限量版跑鞋，她姐的眼光果然没得挑。
“喜欢不？”
“你送的我当然喜欢。”
袁一琦看他书桌上还放着书，“快高三了，学习很累吧？”
“还行，大家都一样就不觉得累了。”
她伸手去摸袁昂的头，才发现她弟已经长这么高了，跟他说话都要抬头。
袁一琦笑着说，“你现在多高啊，前年见你还又瘦又小，跟个小鸡仔似的。”
“快一米九了，姐，你都多久没回来看我了。”袁昂说着，脸上的笑意也掩不住神情的落寞，他又试探着问，“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袁一琦摇摇头，“不走了。”
“那就好！”袁昂犹豫了一会儿，弯腰抱住了袁一琦，他快18岁了，以前总觉得这样不像个爷们，但是他唯一惦记的人就是他姐，袁一琦六年都没怎么回家，把他一个人扔这个家里，袁昂有种说不出的孤单，“你在的时候，我才感觉这儿像个家。”
听到这句话时，袁一琦的心被揪了一把。
“小昂，她们没欺负你吧？”袁一琦特指的曾雅兰和袁柔，在她母亲去世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袁应忠就再婚娶了曾雅兰，姓曾的是小三上位，袁柔是袁应忠的私生女。
也就是说，她母亲几十年的婚姻生涯，每天都在承受父亲的背叛，至死都不知道这点。袁一琦想，母亲定然不会原谅袁应忠，她也不会原谅。
“我一个大男人，谁敢欺负我。”袁昂搂了搂袁一琦的肩膀，“我现在长高了，可以保护你了。”
“乖啊~~~”袁一琦踮脚摸摸袁昂的头，就跟小时候一样。
“我听他们商量…打算卖了这栋房子。”
“凭什么？袁应忠答应了？！”袁一琦一向对她爸的姓名直言不讳，这栋房子是她母亲留下来的，当年也是她母亲亲手设计，只不过母亲走后，房产过户到了袁应忠名下。
“还没有，只是商量……”
“我去找他……”
“姐，你好好说啊。”袁昂拉不住袁一琦，他怕他姐跟他爸又起争执。
袁一琦刚想去找袁应忠，袁应忠就走了过来，“你跟我来趟书房！”
袁昂想跟着过去，却被袁应忠一声给吼了回去。
书房里，被一片低气压所笼罩。
“你在公司的那些破事，我听说了，你能不能别在外面丢我这张老脸？”从沈梦瑶那，袁应忠能了解到袁一琦的情况。
“这栋房子不能卖。”袁一琦更关心这个问题。
袁应忠一拳砸在书桌上，连玻璃杯里的茶水都震了出来，“我现在跟你说上班的事！”
“我不想去上班，对你那些破生意也不敢兴趣。”
“你是我袁应忠的女儿，就必须感兴趣。你能不能向小柔学学，你要是有她一半懂事，我也不用操心你。”
这是袁一琦的雷区。
咣！一阵清脆的声响。书桌上的茶杯被摔在地上，玻璃渣混着水，弄得满地都是。
“袁应忠，这些年你眼里只有那个贱女人和贱种，有过我和我弟吗？！”袁一琦冷笑，“我求求你别再操心我了，我一个人过很好，倒是回到这里，就觉得恶心。”
“你……这是要气死我！”
啪的一声，袁一琦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
“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让我不管你？有本事你别再问我要一分钱！”袁应忠吼道，“一无用处的东西，你不是想要回这栋房子吗？只要你在明瑞老老实实工作半年，不丢我的老脸，这栋房子我过户到你名下。”
这几年，袁一琦的心玩散了，袁应忠就是想收收她的心，半年时间，多少可以改变她一点吧。
袁一琦这次回国，确实是想要回这栋房子，这是她母亲的心血。“你说的，从今天开始，我不要你一分钱，只要我继续去上班，半年后，这房子归我名下。”
“只要你做得到。”
“我还要再加个条件。”
“什么？”
“你和那两个贱人都从这里滚出去。”
“你……”袁应忠一股怒气涌上心口，他扬起手又给了袁一琦一记耳光。
两次打在同一个地方，火辣辣的，可袁一琦面不改色。这栋房子，她要定了。
袁昂听到书房的争吵声，忙跑了过来。
“爸，你干嘛！”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袁应忠又打了他姐。
袁应忠脸色气得煞白，“不打不长记性。”
“姐你没事吧？”袁昂挡在袁一琦面前，她白皙的脸上指印分明，袁昂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袁应忠，眼底满是怒气。
每次回家，少不得大吵一架。
如果不是因为这儿是她母亲住过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袁昂，袁一琦不想踏进这里一步。
回到房间，袁昂关上门，看着袁一琦脸上泛红的指印，心疼，“我去拿冰袋给你敷敷。”
“嗯……”
凉凉的冰袋敷在脸上，火辣的感觉慢慢消退，还有些疼，但舒服多了。
“最近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爸脾气不好，你别惹他。”袁昂一边给袁一琦冷敷，一边说道，他对经营公司并不了解，也就是听说了这么两句。
“他脾气什么时候好过。”看着袁昂手里的冰袋，袁一琦想换个话题，“还记得么，我们小时候可能打架了。”
“记得啊，老有人欺负我，总是你帮我出头，因为这个你还去学了空手道。”
“有一回我们鼻青脸肿地回家……”
“那次老妈气到头顶冒烟。”
说到母亲时，两个人的笑容都僵硬了。
“老妈让我们坐一排，拿着冰袋给我们一人敷一阵，一边敷还……”说着，袁一琦突然停了下来，眼泪默默往下流，她很少哭，除非想到她母亲。
袁昂见她这样，帮她擦了擦眼泪，“你回来了，我们搬出去住好了，省的心烦。”
“凭什么我们搬出去，要搬也是他们搬，这栋房子是妈留下来的。”袁一琦咬咬唇，“小昂，我会把房子要回来的。”
“姐……”
十点，袁一琦侧卧在床上，睡不着觉。
看着床头柜旁摆着的相框，里面的照片已泛黄，那时她才十岁，她母亲第一次带她去看海。
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妈，我好想你。”
第二天，上班。
“让一下让一下，再挤挤。”
8点55分，袁一琦飞速挤进电梯，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还有五分钟再打不上卡就算迟到，试用期员工月累计迟到次数超过5次，直接辞退，托沈总的福，袁一琦记得很清楚。
电梯几乎每到一层就停一下，到了三十层的时候，袁一琦直接出了电梯，走楼梯。
好在袁小姐运动细胞惊人，一口气就爬了六楼，气喘吁吁地把手指放在打卡机上。
滴！打卡成功。
生死时速，8点59分，时间刚刚好。
副总经理办公室。
沈梦瑶今天正准备联系客户，补签合同，幸好是合作过好几年的老客户，对公司信得过，否则发生这样的事情，单子早就飞了。
这时，有人直接冲进了办公室，没有敲门。
沈梦瑶抬头一看，竟然是袁一琦，两人面面相觑。
有点意外，沈梦瑶更意外的是，袁一琦今天穿得挺像那么回事，毕竟沈梦瑶今天都做好了袁小姐穿透视装来的心理准备。
袁一琦走进办公室时，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可还是喘个不停。
沈梦瑶看了看她，又抬着手腕看了看手表，刚好九点整。
袁一琦就站在原地看着沈梦瑶，也不说话，本来还想说一句“早”，但今天心情不怎么好。
沈梦瑶看她双颊泛红，额角还冒着汗，必然是跑过来的。她起身给袁一琦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袁一琦不接，而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
沈梦瑶把水杯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瞧着袁一琦淡淡说道，“今天表现不错。休息一下，九点半跟我去开会。”
“开会？”
沈梦瑶言简意赅，“我走到哪，你跟到哪。”
袁一琦不应声。
一琦，沈梦瑶转身，名字倒是取得很应景。
九点三十分。
沈梦瑶才一会儿没盯着，这家伙又趴在办公桌上睡下了。
“开会了。”沈梦瑶亲自去叫她。
袁一琦昨晚翻来覆去三点多才睡，早上不到七点起床，这会儿撑不下去。
“嗯……”袁一琦哼了哼，换了个边继续趴着。
“袁一琦。”沈梦瑶推了推她的肩。
“别叫我……”
沈梦瑶没叫她了，拽着她的手腕，直接使劲把人从座椅上拖下来。
袁一琦惊醒，被沈梦瑶拉着走，“哎，疼……”
蛮不讲理的女人。
周三是开周计划进度会议，各部门汇报本周工作的完成进度，及时反馈情况。
会议开了半个小时，袁一琦就睡了半个小时。
等会议厅其他人都散了以后，沈梦瑶转身看向身旁的人，这么聒噪的环境，还能睡着。
昨天袁应忠联系了沈梦瑶，说了袁一琦的基本情况，还拜托沈总一定要好好管教。
不说话的袁一琦，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挺让人省心的。沈梦瑶看着袁一琦的脸，脑海里突然冒出昨天袁一琦搂着她，问的那句话：你是不是喜欢女人？
这时，袁一琦缓缓睁开眼，发现沈梦瑶正盯着她看，她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你看我干嘛？”
沈梦瑶回了神，不急不缓地说着，“上班睡觉，罚款两百。”
“……”袁一琦无语，索性死不承认，“我没睡。”
她说过不会再要袁应忠一分钱，现在就指望着这点薪水过日子了。
“下不为例。”沈梦瑶饶了她这一次，“觉得跟着我很无聊？”
袁一琦不知道她潜台词想表达什么。
“我给你安排点有趣的事情做。”
袁一琦有种不祥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