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醉心于教研，努力之下KPI见涨

     姜天的第一份工作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教研岗位。报到当天是一个周一，令人惊讶的是同时在那天办理入职的人数有四五十个人，感觉整个公司在一个扩张的阶段。七月的室外酷暑难挡，七月的室内空调凉风习习。姜天的收入大概是八千元每月左右，努力的话加上奖金应该月入过万，这样的收入让他身心觉得还算“舒爽”。签订劳动合同的时候，他看了看周围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觉得生活在活力四射的魔都非常开心。办理完入职，姜天去技术部领了一部台式机，去英语教研组报到。同事的伙伴大概有十人左右，副组长带着姜天一一认识了一下，其实以姜天的记忆里，哪里一下子记得住那么多人，但他善于社交且灵活有趣，知道这样的介绍只是初步打个照面。然后，副组长带他去见了英语教研组的组长：敖倩莹。其实在面试的时候，姜天就对这样一个美女主管印象深刻，画着精致的妆容，说话毫不拖泥带水，看着一个人的眼睛时自己的眼眸中闪着光且满是真诚的一个美女。入职当天中午，敖雪莹就给姜天布置了任务，那就是：“今天你要出两个微课视频，每个大概是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你到副组长那里去领各种资料包，有问题就问。效率啊，效率！我们这里非常重视效率。”“嗯，好的。”姜天点点头，效率意味着工作产出是时间之间的一种高性价比，因为姜天也不算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所以对于这样的要求从心底还是比较认同的。

     姜天被分配到的录制的大纲是人教版的高二的微课大纲。微课被分为了三种类型，例如同一篇课文“Great Scientist”会分为三个专题，分别是词汇、语法和翻译进行讲解。姜天之前也在其它互联网公司实习过，因此对于这样的一种对于微课的分类方式还是非常认同的。新人资料包里有绘声绘影的软件安装包，一些课程的demo，还有一些规章制度等等。姜天很快地安装了某剪辑软件，然后打开demo课开始看了起来。片头是由市场部精心制作的，会被放在每一节录屏课的开头，内容部分的PPT是小清新风，有着淡淡的朴素的美感。姜天其实以前录过课，但是他录课的机构是不需要老师来自己剪辑课程的，而他现在供职的W公司要求录课的教研老师来进行视频的剪辑。姜天用很快的速度开始在网络上查找起了资料，他本以为这样的课程的制作需要速录笔来处理一些文字内容，但实际上，大部分的课程制作依托的是网络现有资料。资料完备了以后，姜天开始做起了PPT，大概两三个小时不到，一个PPT就完成了。姜天一直对于有美感的图片有着天然的兴趣，再加上他真的喜欢英语，因此觉得可以做这样的录频微课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以词汇课为例，他了解到课程分为了Discussion, New Words, Exercises和Summary四个部分。在Discussion部分，会有对于课程的一个简短的介绍；在New Words部分，对于一些重点单词的详细讲解，在Exercises部分姜天会让学生做一些相关练习；最后的summary是一个小的总结，把整节课的内容要点做一个提纲挈领的总结即可。因为是第一次录课，姜天难免紧张，发现自己经常有录错的地方，一开始会反复按键进行重录，后来发现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于是就决定录错也继续录下去，反正有之后的剪辑。一切完毕，姜天把录好的视频拖入了剪辑软件，然后把片头也给拖入了剪辑软件，打算开动剪辑工作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剪辑，姜天总是找不准需要卡点的剪辑位置，看了看钟表，已经到下午六点了。姜天着急慌忙地去找到敖雪莹老师，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度：“敖老师，对不起，我到现在才录了一个视频，但是我不会剪辑。”本以为会有责备，这个时候，敖老师非常认真地说：“没关系，如果你不会的话我来教你。你明天只要交一个视频就好了，我们开例会的时候分析你的视频。”然后敖老师打开了自己的软件，把进度条放大，告诉姜天怎么在需要剪辑的地方进行卡位。其实剪辑的人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地方往往会有停顿，因此在剪辑的时候，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停顿之处，然后“咔嚓”一下，把错误的语音给剪掉，然后删除，就会有小小的成就感。就这样，到了下班时间，七点左右，视频已经剪辑完毕了。可这还不够，剪辑完毕的视频并没有被导出。      

     天色渐晚，此时进度条慢慢前进，姜天等待着视频可以被完全导出。可是没多久，不知为何，整台电脑突然“砰”地一下，软件自动闪退，姜天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此时，还有两位英语组的同事也还在公司，姜天开始着急慌忙地请教：“这个怎么办？居然突然崩掉了？”此时，王小虎马上来帮姜天看他这里出现的状况，“估计是软件不太好。”姜天感到很无奈：“那我可以明天不上交这个课件吗？”王小虎忙劝道：“不行，当然不行啦。你明天必须要上交这个课件的，我们会在会议上点评你做的课件。对了，你要记住，到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会提意见，你听着就好，不用反驳，知道了吗？”姜天立马get到了同事的友好叮咛，“好的，我知道了。可是现在这个视频咋办呢？”姜天有点无辜地问道。王小虎回答道：“不怎么办，回家继续弄就好了。姜天觉得自己挺惨的，心情有点糟糕，但还是赶紧拷了PPT和各种软件，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回家了。

     八九点钟的上海街头灯光璀璨，很多写字楼里亮着灯光，无处不昭显着这座美丽城市每个人的努力。姜天作为上海人，感觉得到在这座城，汇聚了全国的各路精英，大家都来到这里施展自己的才华。姜天会想，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吗？有才华的人吗？值得信赖的人吗？值得雇佣的人吗？恍恍惚惚中，姜天得到了很多问题的答案，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慢慢地接近自己的梦想。到家已经九点，姜天马上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继续剪辑相关网课，慢慢地等待导出。一边工作的他一边顺便去洗了个澡，然后洗完澡回来发现：“哈哈，网课已经剪辑完毕，只是导出还需要一点时间。啦啦啦啦啦~”姜天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他开开心心地等待视频导出，此时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昭显时间已至十一点。姜天迅速准备好第二天上班要用的各种物件，然后用U盘拷出了网课视频，准备第二天开会大家来评判自己的视频。

     姜天所在的公司实行的是弹性工作制，也就是说上班时间可以有半个小时的浮动变化空间，九点一刻到九点三刻到公司均可，干满八小时就算出勤。在那以后，姜天到公司的时间一般都是九点半左右。十点钟英语教研组召开会议，当日的主题就是：评价姜天“同学”在前一天录制的网课。主管敖倩莹打开了姜天的网课，大家一起开始看了起来。姜天因为在大学里就有过相应的网课录制经验，所以录课对他来说不算是一件全然的新鲜事儿。英语组一共十位伙伴儿，开始一个一个点评。“我觉得课程的内容前面的介绍部分还可以更加丰富一些”；“语音语调很不错，图片可以设一些效果，应该那样看上去更匹配一点”…大家七嘴八舌地给了很多意见，姜天一一记了下来，也期待自己可以在以后的录课过程中有所改进。主管也宣布了一些录课的标准，比如一节15到20分钟的高中英语微课，微弱的卡顿是不得超过3处的；老师在录课的时候应尽量避免口音等等。姜天拿出本子和笔，不仅仅记在本子上，更是记在心里。会议结束以后，姜天就开始“沉迷于”找资料、做PPT、录课、剪课这样的一种工作流程当中。姜天属于那种做事情效率还比较高的类型，在做PPT这件事情上，手速非常快。每天在大家完成一天的工作之后，都需要在一张表格当中填入当天完成的PPT，或者是视频的数量。姜天因为做的是高中视频课，课程时长会比小学和初中的视频课时长要长，因此他的速度看上去并不是最快的，一般一天做5个左右的PPT，然后第二天来进行录制，一口气录制和剪辑那5个视频。“快一点，再快一点”，也许是因为同类和指标的压力，姜天脑中总会这样想着，然后对自己这样鞭策道。很快，所有人教版的小初高的视频课都完成了录制，姜天莫名有些失落，因为他还挺喜欢录课这件事情的，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微课录制结束以后，公司给了教研部门新的任务：产出各版本教材的配套讲义。在公司管理层面，老板和总监主要看中讲义产出中的两个指标：其一为使用率；其二是速度。姜天所在的公司有着上万名全兼职教师，他们可以选择使用教研部研发制作的讲义，也可以自行上传讲义来进行使用。姜天所在的英语组是一个战斗力很强的集体，除了主管敖雪莹外，很多同事都有着不错的审美，其中最容易被记住的就是“松鼠哥”张杰。之所以叫他“松鼠哥”是因为他做讲义的数量是最多的，多到在近百人的教研部里KPI排名总是第一。“松鼠哥”的讲义之所以能数量如此之多，本质上得益于他对于金钱的渴望。“松鼠哥”会一直加班，每天在公司加班到晚上十点左右，周末也不给自己放松，来到公司进行加班。公司的奖金制度是计算教研老师的讲义产出量的，在讲义产出变多的情况下，每份讲义可以拿到的钱也可以有相应的倍数的增加，以此来激励老师努力工作。KPI第一的同事可以得到“三只松鼠”的零食奖励，“松鼠哥”的称号因此而生。姜天看到“松鼠哥”那么努力，也知道他偶尔会在月底冲刺的时候用别的老师的讲义来“凑数”，但心里对于这样一位同事也是非常敬佩的。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向自己的同事学习。10月开始，姜天也做好了天天加班的打算，开启了天天加班的模式。姜天的妈妈非常爱姜天，每天都会花很多时间来做可口的饭菜让姜天大快朵颐，只要一想到姜天在那里开心地吃着妈妈做的菜，姜妈妈就会异常满足。因此，当姜天决定每天加班的时候，姜妈妈会开车来给姜天送爱心便当。晚上，有很多外地的组内小伙伴也会留下来加班，大家往往是找公司附近的某个地方来吃顿饭让自己不至于饿肚子，而姜天会用微信和妈妈联系好，兴冲冲地来到办公楼下面，在寒风中稍做停留，等待妈妈一小会儿。拿到妈妈送来的爱心便当，姜天的妈妈想象自己的儿子一口一口吞咽下自己满满的爱意，就会觉得特别有价值感。而姜天，拎着便当盒来到办公室，打开便当盒开始咀嚼那精心烹制的美味，就会觉得一天的劳累特别值得。在姜天的不断努力下，自己十月份的KPI也排到了部门前三的位置，用某种统计方式甚至可以和“松鼠哥”骑虎相当。教研部门安排了一种对于老师特殊的奖励方式，就是KPI排名前十的老师，可以和总监以及公司联合创始人一起去东方明珠楼上吃豪华自助。吃饭当晚，老板带着松鼠哥给大家一起敬酒，相互寒暄。姜天自告奋勇地来到老板的桌前，也算是发自内心地对老板说了句：“谢谢您对我的雇佣。”总监忙不迭地在旁边说：“不至于不至于。”姜天心里一阵温暖，但他自己清楚，有人雇佣毕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然后毫无畏色地对老板说：“老板，我干了，您随意。”老板感觉很蒙圈，但是面对来敬酒的同事，总不见得不待见，于是也客套地说道：“嗯嗯，我也干了”，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推杯换盏里、觥筹交错间，姜天望着夜上海灯光璀璨，他总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让一个尽显才华，好好施展自己的最好舞台。确实，有什么比一份让自己感到充实快乐，而且还有成长空间的工作更值得让人去珍惜的呢？更何况，那一个月，自己收到了银行打来的工资，有一万四千多，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姜天感到非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