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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2023-06-25 12:17 作者:云游的朗中  | 我要投稿

哪怕没有云层的削弱,最后一束自然光还是被同过去一样黑暗所吞没,我打开老旧的灯管,让他发出过时的人造光来参与到这与黑暗的对抗,让光明重回这如教室大的貌似整洁的医生办公室,略微发灰的白墙上零零散散的挂着科普医疗知识的图片,它们在这光芒下显得有些破损,我回到那张摆满了杂物的长桌,尽量轻柔地坐到那张早已产生磨损的椅子,以使它不发出杂声来打扰到对面的人,长桌之上显示着虚假的草原与蓝天,其透过我厚重的眼镜片扰乱着我的眼睛,我将双手重新放回键盘,使它发出的声音能与对面的写字声交相辉映。 “啊,终于解放啦!” 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以后,伴随着电脑关机的声音响起,我迅速将已经僵硬的双手与双臂离开因打时间过长而发热的键盘,好使它进入休息状态 “辛苦你了,那你快去摘下眼镜休息一下,清流,你盯着电脑太长时间了” 对面的写字声戛然而止,随后传来者清水般的声音,她是白衣依,和我因为师傅的原因在这里进行社会实践不一样,她从小就因为母亲的要求而在这里帮忙,正因为如此,她经常承担过多的,且本不应该她做的事,正如现在,她正在做着本应由她那内科主任的母亲所做的事 长时间的工作导致她那天然柔顺的黑曜石色长发已经略为的失去了光泽,甚至有几根白发伤人的立在那里,修长的双手沾有一定的笔色,并且还在不知疲惫的移动着,如水晶般的眼睛和洁白如玉瓷的脸上不可控制的露出一丝疲倦,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洗漱打扮一番… “话是这么说,我觉得你也应该休息一下,毕竟你在工作的时间比我还长” “没事,我还有一点就做完了,你先去休息吧” 她回我一个疲倦的微笑,这笑容使我心痛,算了,我不需要任何休息,我这么想着,从刚刚躺下的白沙发上爬起身,静静的坐到她的身边,帮她一起完成剩下的工作 她微微一笑,没有用更多语言来回应我,而我同样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从他手旁的文件拿走了一半,为她分担一半的负担 我们的工作实际上和医院实习的医生所做的事情是一样的,除了日常的杂物外,还有像写下医生口述的病历,并且录入到电脑中这种看似不需要太多专业知识的工作。对于老师们和父母来说,这种让学生进入各个工作单位进行帮忙,既可以体会到父母工作的不易,又能提前累积社会的知识的长期社会实践,是非常优秀,且为了孩子着想的制度,而对于某些人群来说,这种让学生长期在某一单位帮忙的制度,既可以获得免费的劳动力,又能表现出他们的包容,开明,透明,还能表现出他们的先进性和对待事物上的务实,当然,这些全都是“自愿”的,无论是参加的学生,还是提供场地的单位 截止到大约十点,我和白衣依终于做完了所有的事情,我们背起书包,一边用聊天来唤醒长期工作后的已经变得麻木的大脑,穿过内科特有的永不熄灯的走廊,这里虽然在晚上比白天安静,但依旧十分吵闹,医生的诊断声,护士奔跑的声,孩子的哭声与母亲的安慰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 “辛苦你们两个了,要不要吃水果糖?” “哟,清流小子,终于弄完了,真是辛苦你了,除了要弄精神科的,你还要帮我内科” “没事没事,毕竟上面突然派了个刺史下来检查,不光我们,甚至不光医院,估计全城都要搅的风生水起吧,你们有困难,离得又不远,我当然要帮忙” 我一边回应我一边回应温柔的女护士与开朗的男医生的忙里偷闲的亲切问候,一边抱怨事情来的突然,是的,没错,朝廷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突然派了个刺史来检查我们这个地区各个单位的情况,这可把大部分在平日里习惯拖延的各个在编单位与衙门给吓坏了,而这正包括我所在的这个区级医院 “不过真的要谢谢你,清流,除了作完自己负责的精神科的工作,还来帮助我们内科” “好了好了,你已经说了很多次,如果你真想减轻点负担,那就去找你妈,让她给你减少点工作量,她才是内科主任,你不是,你没必要替他承担太多的工作” 估计是受到了周围人的感染,白衣依又开始对我进行不知道第几次的道谢,这个在形象上是看似柔弱的少女经常替她的母亲承担大量的繁琐的枯燥无味的工作,而周围人似乎经常默认这一点,我不理解,但为了维持我与她的友谊,且不让周围人认为我是个朋友有难而不去帮助对方的人,所以我经常做完我所在的精神科的工作来帮助她,我很不理解为什么人们在这件事上十分的冷漠,不过考虑到这是他们自家的事情,我也不能过度插手太多,只能在口头上为她打抱不平,而这时候她永远都会说: “妈妈很忙,除了给病人治病,还要去开会和演讲,我作为女儿,自然要体会并分担她的辛苦才对” 真不知道她父母究竟是实行了什么样的教育,让自己的女儿对自己有如此的孝心,我在心里念叨着,一边生硬的转移话题,绕开这个容易陷入个人道德和家教问题的莫乌比斯之环 “是啊,不过你们究竟是怎么积压下那么多的病历,这至少是我们精神科的10倍和20倍。要知道,我们整个周六周天都搭在了这件事上,就为了应付下个星期四所到来的检查” “因为我们有个坏习惯,和你们每三个月就制作一次不一样,我们总在一位病号出院以后再总体制作他的病历,到月底再输入到电脑中,因此,除了长期住院的我们会写阶段性病历,其他的一概都是最后再制作,而我们内科长期住院的又很少,所以…” “所以这次没想到要检查阶段性的,结果一检查发现,很多中期的病号的病历都没有写,而有一堆的病历没有输入到电脑” 我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眼镜摇头叹气,表示对这种行为的不认同 “是啊,所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又是十分感谢一类的,我们是朋友,不需要注意这些,对了,你知道吗?钱书香同学又被学校叫去参加什么知识竞赛去了,还被选为了这次接待刺史的学生代表,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成,毕竟这位派下来的刺史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欢形式主义和排场……”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教她这么做,但是在她又要开始无休止的道谢以前,我又一次十分强硬的扭转了话题,但是却忽视她眼中的一丝落寂 我和她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走到临近出口的急诊室前,虽然从急诊室里面照出的灯光照亮了昏暗的整个走廊,但是也同时反映出一大片的黑影,好像有很多人在里面,虽然急诊室平时就以整个医院最繁忙而出名,但在接近凌晨的晚上依旧围着几十号人还是十分罕见。 我停止与白衣依的闲聊,用具有非常明显破损的卫生纸擦了擦我那具有深黑色眼镜框高度近视镜镜片,同时放轻脚步,好使我能彻底的看清,听清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当我正打算如夜行侠一样靠近急诊室时,有人拽着我的后衣领子强硬的把我拉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清流?”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雨竹” 在那人放开手后,我用缓慢的转身与故意放慢加重的语速来表达我的抗议,并直勾勾的盯着这位从身高就可以看出比我年长的女性,雨竹是一名警员,一名刚刚毕业的警员,干练与严肃的警服套在她丰满的身体上,并没有显得庄重,而是让人觉得十分有魅惑性,参加工作只有两年的她就像她引以为傲的快剑一样,成为了特别行动组这个平日里没有什么事,但一旦有什么大的事件尤其是涉及其他机构的联合案件总有的这个组的组长。这位年轻有为的御姐式的人物这么晚的晚上不去保养她十分看重的皮肤,而在这里干什么? 我抱着心中的疑惑向她非常直接的发问,她也非常直接的回答我 “最近因为上面的刺史大人要过来,天天加班,今天好不容易在早下了班,却在回家的路上,发现几个聚众斗殴的,还有一个女生,所以我叫了几个同事把他们收拾起来,这不先送到你们急诊来做个治疗,给那些破了皮出了血的人包扎一下,再送去我们局里,唉,现在的学生,他们好像还是你们的学校” 在听到还有一个女生和他们好像还是我们学校这两句话,本就怯缩在我身后的白衣依,又不由自主得退后了一步,她的脸上出现了像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的表情,随后又用连带着震惊与不理解的表情看着我和雨竹 “嗯,怎么了?” “清,清流,你不觉得这种事很……不正常,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 “没啊,我觉得很正常” “那您……” “我也觉得很正常,小妹妹,这种事我见多了” 雨竹用和我一样的平静的声调说着,但这种同样能让人变得平静的声调,似乎没有完成它应达的使命,甚至加剧了对方的不安 可能大脑不理解这种事情为什么发生?也可能是太过疲劳,我看着又跌跌撞撞退后又几步的白衣依,虽然总觉得有点假,但为了以防她再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对话受到什么刺激,我决定带她离开 “好了,随便吧,这不重要,反正不是我们班的同学,那么我们走了,再见” 在加快语速说这句话的同时,我抓住白衣依的手腕,稳住她好像在略微发抖的身体,拉着她快步离开这个偶然事件所造成的偶然但不良的正常环境,只留下雨竹一个人站在依旧因急诊室的灯光照的发亮的楼梯口,她好像说了什么?但因为我一心想带白衣依离开,好让她那貌似产生很大起伏情绪稳定下来,所以我进行了选择性的忽视

当一个人长期依赖的人或物,突然不见了,哪怕是短暂的消失,也会导致你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错误,过去我并不怎么相信这句话,但是实践出真知,现在我却不得不相信这句话…… 迟到了!!! 当我站在那是已经老旧到掉漆的黄木门面前时,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纵使我尝试将自行车等到蹬如汽车马达一般,但还是无法消除因为睡过头发晚起的这个先制条件所造成的影响…… 我缓慢推开早已掉漆的那扇老旧木门,顶着同学们的目光进入了这十分嘈杂但还是镶嵌着星星点点读书声的教室,教室里没有老师,看来这就是明明是早自习而说闲话占主流留的原因了,我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今天我运气真好,班主任不在,不会因为迟到而挨骂了,我随即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发现我的同桌 任雨,我的发小兼同桌,很不负责任的讲,我的迟到实际上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这位平时叫我起床以让我带她上学的美人并没有履行约定俗成的契约,虽然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并且她为了防止我迟到也做出了十分的努力,但我还是极其不负责任的想把一部分责任推给她来逃避我个人能力下降的事实,唉,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 现在的她正将胳膊当做枕头,趴在桌子上睡觉,虽然现在是早自习,而且没有老师看班,但这名几乎所有老师都公认的好学生,在理论上本应学习的时间休息还是很罕见的事情 虽然已接近春末夏初,但我依旧害怕她用如此没有防备的姿势趴在桌子上睡觉导致着凉,可能是我的动作不够轻柔,正当我打算把我的秋季校服盖在她身上以便给她再加一层增加保暖时,她却醒了 “你迟到了” 当我把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时,她慢慢的抬起头,用朦胧的眼神看着,同时用朦朦胧胧的语气对我说 “我觉得比起学习时间睡觉,这正常多了” 虽然我尝试插科打混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惜并未奏效 “我给你订的闹钟呢” “他们为了完成任务,光荣的献出了他们的一切” “但你还是迟到了” “……我并没有说他们的任务完成” 听到这句话,仁雨终于完全的抬起了头朦朦胧胧的眼神也变得清澈起来,声音也从刚刚云雾般的感觉变得如明镜般清澈 “一共是10个闹钟” “他们全部壮烈牺牲了” “清流……” “好了好了,虽然连10个闹钟都没把我叫醒,但这也代表我睡得很沉,睡眠质量很好,这至少比平常熬夜强” “唉…也是,下次注意” 任雨用一种近乎放弃但带有一丝欣慰的语气说,看来比起我迟到这个错误,她更高兴的是我睡眠质量变好了 “不过,壮烈牺牲什么意思,你把他们搞坏了?” 唉,她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给我准备的闹钟,是她作为行商的父母所留下的库存,虽然只是剩余的商品,但那也代表着她的一片心意,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掩盖我把她的心意弄坏的事实,只得实话实说 “是…它们响的时候我拍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都不响了,但同时也不动了…我很抱歉” “没事,只是一些过时的产品,下午放学我回去看看还能修好吗,你不用在意” 任雨的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味,但这总感觉让我增加了负罪感,她永远都是这样的善良,就像古代的大家闺秀,从不无故的怪罪别人,并且十分善解人意,也正因如此,在她这如古代圣人般的形象面前,有时候我总感觉自己抬不起头 当我准备继续同她解释并表示自己的悔忆时,她的下一句话却使我又缓过神了 “对了,你得去找班主任了” “为什么?” “班主任说了,如果有学生迟到的话,需要马上去她的办公室” “…” 虽然平时任雨展现在世人面前,正是刚才的大家闺秀形象,但作为她的发小,我知道,有时她并不像她那乌黑锃亮的马尾辫一样表里如一,虽然大部分时候想古代大家闺秀纯真善良,但这其实是十分片面的,她实际上是将古代大家闺的秀温文尔雅和现代人特有的气质十分完美的结合起来,这才形成了她在同学们眼中表面上看亭亭玉立如大家闺秀,但实际上又具有现代女性善于接受新事物,自尊自爱与独立自主的气质,当然这也代表着……她有时也会做出一些…含有一些小脾气的事 我从刚坐下没多久的木头凳子上起来,看着她那张露出小恶魔般微笑的脸,我很喜欢她笑,只要看着她的笑容,我的心情也能高兴起来,我可以为保护她的笑容付出一切,但现在她的笑容真让我高兴不起来,甚至我有点希望它没有发生过……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延长我的迟到时间,让我受更重的惩罚,才在这里和我聊天的…” 其实我没有真正的生气 ,因为我已经非常,习惯她的这种行为,但是为了让她觉得自己计划得逞,我还是将自己的双手握拳到硬的不能再硬,同时脸上做出十分愤怒的表情,努力的将我因愤怒而变得凶恶的眼神,透过厚重的眼镜片传达给她 “没有啊,主要是想和你聊聊天,问问你为什么迟到,连带着清醒一下我睡过去大脑,好让它能够更好的进行接下来的学习,至于你刚才所说的,那只是附带效果” “…唉,是么…” 我扶额叹气,用一种十分无语的语气吐槽,真不愧是好学生… “所以说,你现在应该去班主任那里报道,否则你将要受的惩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重” “好啊,那我最后再说几句,第一如果你还想睡的话,我希望你能坐着睡,虽然那样比较难,但我觉得至少比趴在桌子上要好,毕竟那样会使腰椎受伤,如果你执意要趴在桌子上,那我希望你能把我的校服褂垫在下面,毕竟比起十分僵硬且有写破损的木桌,垫上我的校服褂会柔软不少” 说完这些,我不顾形象冲出教室,向教师办公室奔去,毕竟正如仁雨所说,如果我再不去班主任办公室报到,我将要受的惩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重 我穿行在以白色瓷砖铺成的走廊,虽然经过千人踩,万人踏,但是值日生们辛勤的劳作并没有使他们显得过于破旧,只有而一两块瓷砖上所表现出的裂痕才能体现出他们其实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与其相对的是墙两边新上的各班级的班级日志,这些体现了只有学生才能体会到的充满了阳光快乐的班级日志与充满年代感的白色瓷砖交相辉映,给人一种既平和又上进的感觉,这总显得我在这里奔跑很不合时宜 “行了,我不管你了,你走吧!” 我刚刚跑到走廊的拐角处,就听见班主任这么大吼了一声,它比我的跑步声更强烈的打破了这种平和又上进的氛围,随后从走廊尽头走出了一名少女,她穿着和我一样的制式校服,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不屑,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脸上贴着明晃晃的创可贴,以及虽然肉眼不怎么可见,但还是很明显的包扎痕迹,我定睛一看,发现她是昨天晚上出现在我话题中的钱书香同学,真奇怪,平日里一副标准的优良学生形象的她怎么如今像一个不良 她经过我的身边时,我赶忙让开道路,他像无视我一样经过我的身边,虽然她迅速的行动使我们两个处于同一平面的时间不过一秒,但以她为中心所散发出的气氛,却以十分强烈的形式传达给我,那是一种孤独,愤怒的气氛,就好像在说…你们谁都不理解我 我推开老师办公室那扇与教室不同的崭新的铁门,看见自己那年轻貌美的班主任正一脸生气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虽然挂在墙上的规章制度明文规定教师上班时间不能动手机,但有时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种缓解心情的好方式 “班主任您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 “清流,交给你个任务,从现在起你去给我盯着钱书香,监视她,别让她惹事” 我本以为她会迅速的因为我迟到而对我教育我,却没成想来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您受什么刺激了,要知道您自己可是道德老师,现在您让一个男学生去监视一个女学生,道德老师不讲道德了?”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这个姑娘她去打架斗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朝廷又派了个刺史下来检查,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学校的学生闹出这样的事情,那还得了,要知道她是个好学生,准毕业生,还是这次接待这个所谓的刺史的学生代表之一,我真不知道这个原本十分优秀的模范学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班主任愤怒的感情通过这一联穿的咆哮得以宣泄出去,我真庆幸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不然班主任为了树立一个优良形象所作出的努力立刻就会全都泡汤 “好了好了,您消消气” 我将它泡着绿茶的透明玻璃茶杯递给她,寄希望于这种性凉的东西能给她消消火 她以丝毫不像女性的动作豪饮一口,甚至几片茶叶都进入了她的嘴中,放下茶杯,将进入口中的茶叶连同茶水咽下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这才冷静过来 “替我监视钱书香,你到底干不干” “我是真没想到您冷静过来后,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我以为那只是您的气话”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人类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今天你迟到了,作为惩罚,你去把我们政治课本上法律的那一单元给抄一遍吧” “不是老师,您找人要干这件事,也得找个女生去干吧,现在全社会都是阴盛阳衰…你找个…” “干,还是抄” “您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所以说,你到底干不干” 她露出今天早上任雨最后给我的那个令我高兴不起来的笑容一样的表情,唉,看来今天这位道德老师是真的不想讲道德了 “好吧,作为学生我有义务服从老师的指示,不是吗” 离开办公室,我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我在我的大脑内思考班主任教给我的信息,我们这位本来是优秀学生的钱书香同学在昨天晚上同伙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跟另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打了架,并且还被一名刚下班的警员给逮住了,送进了卫城司这个本地区最高的执法单位,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雨竹跟我说的事,看来很可能指的就是一件事 我回到那个依然喧闹的班里,发现我的校服褂正板板正正的摆在桌子上,看来任雨最后还是使用了它,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将它穿上 “喂,你又迟到了吗,这次班主任给了你什么样的惩罚?写检讨还是罚站?” 回到班里,刚坐到位子上没多久,就有人带着愉悦的心情对我兴师问罪,这位跑来兴师问罪的同学是班里的纪律委员江陈梦,大眼睛,长眉毛,略微有点偏瓜子脸的脸型,脑袋后面后面是两股灵动的亮黑发辫,每当我犯错时她总是第一个发现,甚至要监视着我把惩罚完成,有些时候我总感觉她很针对我,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管这个干嘛” “我是纪律委员,如果你犯了错,我有义务看着你完成惩罚” “又不是光我一个人犯了错,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 这…这” 我看着这位故意来发难,但却又语塞的纪律委员,看来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反击,看着她语塞又有点脸红的样子,真有意思 虽然很有意思,但考虑到她在班里还是比较有名望的一个人,女子面薄,我决定转移话题。 “对了,你父亲是卫城司的司长吧?” “嗯,怎么了?现在知道害怕了吗” 她刚才的窘态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骄傲的模样 “没什么啦,我就是问他最近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嗯,不好的东西…最近这两天学生打架斗殴之类的” “没有,最近因为朝廷的刺史要来,都忙得很,他作为司长应该没时间处理这些小事,不过…” 她欲言又止,目光望向某个地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钱书香同学正走进教室,和在走廊的侧身经过不同,这一次我能更加细致的看着她,却发现平时那副完全遵守校纪校规的打扮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披肩的长发被剪短了一大截,衣冠打扮也没有平日里那样整齐,甚至校服褂还被系在腰间,我带着震惊的表情,转过头去看着江城梦,她对我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对我说 “昨天晚上与雨竹姐带着她和其他几个像小混混的人来过我们司…对了,今天早上她好像还被班主任叫去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件事,随后又转过头去望着钱书香,平日里经常和她聊天的女生现在都对她避而不及,但她好像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拿出课本准备学习,看来形象的改变并没有影响她作为好学生的习惯 “嗯,你看着她干什么呢” 任雨的声音从耳边飘过,看来她回来了,我赶忙坐好,转过头去向她解释道 “没什么,有点事,对了,今天晚上我可能很晚回去,不用给我留饭了” 任雨好像要对我的言行做出疑问,但是伴随着任课老师踏着上课铃进入教室,我们不得不停止讨论,开始一天的学习 第一节语文课是一位有着三十年教龄的老教师讲授,这位在我们学校仅剩下的老教师之一,从初一就开始就是教授我们的语文,温和却不失去活跃是她的课堂的主旋律,这位经历过人生起起落落的老教师,用她一贯的温柔声音讲述着每一篇课文,所谓我在文学上的引路人,或许是出于对她的尊敬,也或许是她的课堂实在让人着迷,我停下大脑刚刚正在进行的梳理工作,一心一意听着课 但是如此聚精会神的学习状态,也最多持续到第一节课下课,第二节课是外语课,虽然我所在的学校还是有几个外国留学生,并且洋人在本地区有时也能碰到1~2个,但有鉴于实际上各个国家之间的联系并没有那么深厚,而外语相对其他课而言并不是很重要,因此我的脑袋开始走了神,直到现在 “下面请代理监察委员长讲话,大家欢迎” 我的从上第2节课一直到现在那活跃且不务正业的思绪被这段十分公式化的语句给打断,估计是监察委员这四个字触动了我的神经,也可能是我的大脑被强制性的进行休整总之,我那从第二节课上课开始就不断产生各种奇怪想法的大脑终于将精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监察委员会,全称校级监察委员会,这个无论是设立还是历史都颇具传奇,甚至有些革命色彩的直属于市级监察机构的校级学生组织,是我们这个地区的特色,虽然这群带红底黑字臂章的监察委员们据说有很强大的能力,但大多数学生和老师平常只在两件事见到他们的出现,一是每天上学放学会有检察委员会安保科的学生陪着学生会的人站岗,第二个便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上一个星期本校违规先生干部零人,学生干部三人,建议宣传内容不变,还是以迎接朝廷特派刺史来我校参观为主,以上,我的讲话完毕” 随着代理监察委员长那冷清且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声音念完后,我顺着人流离开操场,大脑却依旧在想有关于监察委员会的事 大部分人目前所知监察委员会的最大的权利有两点,一是通过遍布全校的摄像头看着老师和学生们,尤其是那些具有一定权力的人,如果有学生干部违反纪律,安保科的同学们会以最快速度将他们绳之以法,第二则是学校的舆论,确切的说是舆论的导向,虽然只是建议宣传,但考虑到宣传部已经从学生会移交给了监察委员会,并且监察委员们有权利审批学生之间流通的校报,这还是具有一定的作用,虽然成年人们总会对这个看起来权力有些过大的学生组织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和要求,但这些优秀的学生监察委员们总是能以不输于正规人员的漂亮成绩来回击他们,甚至高中部的监察委员会获得了更大的权力,不过这些目前都与我无关,我所在意的,是那可以查询全校摄像头的权利。 虽然我伴随着人流走出了操场,但并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回到教室,反而前往这个学校年龄最大的综合楼。星期一第二节课的晨会过后,会有一段时间比较长的课间,为了合理利用这段时间,我一般都会前往位于综合楼的文学社,我那文学社社员身份是在初三时期被语文老师强行安上的,虽然高中部和初中部的社团是合在一起,但文学社当时除了一位初四的学姐以外没有其他人,因此为了阻止我校传统社团的没落,语文老师就把我这个经常在教室里看书而不和怎么其他人交流的学生扔到了这个地方 走进文学社那间由老旧办公室改进过来的小小社团活动室,夏天羽学姐正坐在一个木头凳子上和人聊天,她那长长的麻花辫在她背后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可爱的圆脸和头上百合花色的发带,再加上略显娇小的身材,显得她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无视她正在做的动作和所说的话 她的长辫子之所以摇晃是她因为正一晃一晃的坐在那一个老旧的木头凳子上,使她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而她那樱桃小嘴正在发出去男人的音量 “不对,这里不行!” “行什么行,您先坐好行吗” 看到自己已经当了快一年高中生的学姐正在以如此不雅的姿势和行为和别人交谈,我实在看不下去,只得在进门的第一刻起就以下犯上,指责她的行为 “啊,清流你来了,你快看看这个地方” 学姐用欢快的声音迎接我不敬的态度,我只得走到她的面前,拿起她面前桌上的那打钉起来的A4纸,并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戏剧社的剧本,请你们来看看” “然后我们敬爱的学姐就就开始大声的提出自己的意见?” “是…” 刚刚正在和我聊天,现在回答我问题的是属于戏剧社的李雪月同学,这位经常出演女主角的美人有着干练的短发和高挑的身材,在我眼中她的外貌十分完美,甜美的声音和清澈的眼神,甚至对于她来说更像是锦上添花 “这是要干什么,你们从哪弄的剧本” “因为学校要迎接那位刺史大人,所以上级领导让我们排练一出剧,然后因为我们戏剧社具有首先演原创剧本的传统,所以…” 优先选择表演本校所原创的剧目,是我校戏剧社不知道好还是坏的传统,而与之相对的,是我们文学社经常需要承担编写剧本的传统,不,不单单是剧本,从散文,小说,到诗歌,歌词,剧本,开幕词,演讲稿等等,几乎都由文学社这个自从创社以来社员经常只有两人的小社团承担,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在李雪月同学尚未说完时,突然又闯进来一个人。 “还有在欢迎会上要唱的歌的歌词,我也希望你们能修改一下” 就在我们对话的途中,又有人打开那扇好像准备要掉漆的铁门走了进来,此人身高略微矮我一点,有并不是很长的披肩发型,她的形象就像她所体现出的那副如音乐家的气质一样充满活力,孟瑶,音乐社团的重要成员,擅长唱青春靓丽的歌曲,据说擅长到十分悲伤的歌时也会让人感觉到有一股青春靓丽的味,真不知道夸奖她的才能实在太过出众,还是在批评她不能收放自如 我扶额叹气,摇了摇脑袋,结果她所递来的A4纸 “我的老天,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状况” “状况就是我们现在需要同时负责音乐社和戏剧社的委托了,清流” “学姐,你能不能不用这种十分轻松的语气说呀……” “怎么不可以,剧本和歌词都有现成的,只需要适当的修改即可,很轻松吧” 学姐依旧没有改变她那轻松的语气,但同样的我感觉我的头疼了起来… “剧本都能让你大声叫出,‘不对,这里不行!’ 我可不觉得是个好剧本,我再问一遍,这剧本哪来的?” “我们老师从戏剧社的杂物室里翻出来的…” “临时抱佛脚弄出来的?这么古早的东西你们真能拿出来,歌词呢” “我们找电脑AI生成的” “好,歌词过,我们现在来看剧本” “喂,清流,人家都找上我们了,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连看都不看就给过吧” 学姐像炸毛的猫一样提出抗议,而我则将只瞟了一眼的歌词递给她 “请您自己看看,我觉得至少在用词上没多大问题” 学姐接过印有歌词的A4纸,用十分认真的表情与态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歌词,最后点了点头 “嗯,除了有些词用的我所想的那么优美以外,至少很充实,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至少能用” “我就说吧,来,您再看看这个” 我将手中的剧本又递了过去,她却没有接,转过身背着我,气鼓鼓的说 “我刚才看了有很多问题,有些地方描写不到位,有些语句太过生硬,甚至还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我是来请假的,不是来干活的,这个请您自己想办法” “啊,清流你要干嘛” “最近这段时间我有些事不能来了,这些东西请您自己一个人忙活吧” “慢着,你怎么忍心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好孤单的,再说,我们文学社的传统不是你改一遍稿,我改二遍吗” 学姐显然是着急了,甚至说出了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我摆摆手,并没有因为她的急切而发生一丝动摇 “这件事很重要,学姐,请给我一点个人自由” “怎么这样,呜呜呜,明明只剩下几十天了,你让我一个人干这么多,你好狠心” 啊,啊,真麻烦,学姐拿出假哭来对付我了,虽然以前我经常上这招的当,但现在可不一样,那是初三甚至是初四上学期的事情,现在我长大了 “今天星期一,还有星期三星期四,一直到下个星期的星期天,时间还来得及” “嘤嘤嘤,关爱空巢夏天羽,人人有责” 唉,老套的招数,老套的语句,她休想让我上当。 “嘤嘤嘤,经常受自己照顾的学弟现在不要学姐了,嘤嘤嘤” 嗯?看来换新词,不过这也不可能让我屈服,我这一次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做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嘤嘤嘤,啊,我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一有时间肯定会过来帮忙的,您别再哭了,行吗”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定…我最终还是屈服了,哪怕学姐自始至终从没掉过一滴眼,但这个十分假的声音还是令我难受,唉,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我看着学姐那表面破涕为笑,实际上这是阴谋得逞的笑容,叹了一口气,晃晃脑袋,从她的手中接过去剧本 “我会复印一份带回去的,不过别指望我太早出成果” “嗯,我会很期待的” 学姐的声音显得非常高兴,但是想想她这高兴却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感到哭笑不得 “所以说这次来的刺史是谁呀,距离战争结束还不过20年,我们就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欢迎一位刺史的到来,一般刺史没这么张扬吧” 看到我和学姐两人之间的话题终于结束,自从进入文学社活动室只说过一句话的梦瑶用她那音乐生特有的嗓音抢答道 “那人好像是我们学校以前的毕业生,通过我校的监察委员会进入御史台的,我记得叫…钱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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