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与公鸡(2)

“啊？？？你醒醒啊？”佩图赫摇了摇怀里的艾乐，但是她没有醒，只是蹭了蹭他的胸口。她那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披在肩上散发着女孩子特有的香气。五官端正，没有一丝缺陷，令人怀疑是古希腊匠人呕心沥血制造的大理石雕像有了血色，活了过来。鼻子呼岀的微弱气息带着她的体温，洒在佩图赫先生结实的肌肉上。 他轻轻把艾乐抱起来，然后平放在沙发上。艾乐身材苗条，不重，所以他没觉得费力。接着佩图赫从她家衣柜里找到了一条薄被子给她盖上。艾乐的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动不动，时不时发出可爱的鼾声。“哼……唔……” “你这个年龄段，你怎么睡得着觉？”艾乐微微张开嘴巴，在打呼噜，没有回答问题。 “好，闲着也是闲着，我要努（混）力（水）工（摸）作（鱼）了。”他取出纸笔，坐在艾乐边上写着一些艾乐现在肯定看不懂的话，比如反对帝国主义狗咬狗、与剥削抗争到底、普罗大众联合起来，净是些乱七八糟一般没法登上报纸或其他媒体的“反政府言论”。 除此之外他还构思了些关于青春恋爱、金融财经、娱乐八卦的文章的大框架。这些内容可比冰冷的政治斗争销路好。尚未被社会这所大学教育的年轻男女喜欢情情爱爱，什么你爱我我爱你之类的；在办公室吹空调的社畜喜欢看股票、楼市，明明他们自己根本买不起房，炒不起股；中年人们没事就喜欢边缝毛衣、嗑瓜子，边看大明星们的家事。至于政治……这代年轻人已经不在乎这个东西了。大家都认为吃饱喝足就够了，莫谈国事。佩图赫算是其中一个异类。他从小就崇拜世界各国历史上的大英雄与他们背后的人民，满脑子想着长大后也当个大英雄领导大家，或者抱着炸药包奉献生命。长大后他成了一个记者，也算是“文化宣传战线的战士”了吧。 “唔，抱抱……”艾乐的梦话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她在佩图赫做出反应前就起身抱住了他。纤细的手臂有些吃力地环住他的腰。他没办法，只好轻轻抱住艾乐。“这孩子把我当泰迪熊了？” 她抱得特别紧，过一会他才挣脱开。 “抱抱！！！”他又被抱住了。在艾乐彻底没力气后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孩子梦到什么东西了？紧抱着我不放。太奇怪了。他默默在纸上写下这段艾乐“梦游抱人”的行为。 A few moments later(经典转场) 佩图赫选择去厨房翻冰箱给小病人做晚饭。 “唔……哼……哈……啊……”艾乐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算是醒了。“哎呀，不小心在他怀里睡过去了……佩图赫先生去哪了？明明刚刚还在的。”她注意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被子。“对我这么贴心吗？真令人作呕呢，明明根本不用对我这样的。‘要小心着凉’我都能想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想通过这种方式增加我的好感？动机不纯，不过是挺暖和的。”看起来佩图赫先生给睡着了的她盖好被子后就离开了，艾乐自言自语，她估计他听不见。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走进了一片暗暗的地方，她害怕黑暗的环境，她摸索了一段时间后找到一个大型玩偶。她立马扑上去抱住玩偶，因为这样更有安全感，玩偶还试图挣扎。 “小姑娘你在说我的坏话吗？我可是全都听到了。”从厨房传来了佩图赫的声音，以及铁铲与锅的摩擦声，还有食物的香气。 “哎你没走啊？艾乐什么也没说，肯定是你没休息好听错了……嗯，对，你听错了，先生。”艾乐慢慢走到厨房。“佩图赫先生，现在几点了？” “现在都到下午五点了，你为什么大早上的也能睡着？你是猫头鹰吗？昼伏夜出？”佩图赫放下铲子，看着这个作息时间与常人相反的女孩。 “艾乐怕黑，会做噩梦，晚上不敢睡觉，白天很困。艾乐觉得佩图赫先生身上暖暖的，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话说回来，佩图赫先生在艾乐休息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扫视了一下厨房周围，发现自己帮不上忙就乖乖回沙发上躺着继续摸鱼。 “我怎么在你眼里成了嫌疑人了？”他无奈地笑了笑。“你还是吃完晚饭再审问我吧。”他把自己做的热腾腾的奶油蘑菇汤和香气扑鼻的培根意面端上餐桌。 “又是给我送早餐又是给我做饭……佩图赫先生，您这是图什么呢？我又没钱给你。”艾乐坐在带有花纹的木椅子上，小手握住调羹，准备吃东西。 “不图什么，你就当我闲着没事干呗。”他看着艾乐。 “唔姆,你不吃饭吗？"艾乐喝下一口热汤，温热的汤汁在口中与味蕾缠绵。“不吃，我不饿。” “？不行，你不吃也得吃。要是你加了什么奇怪的药品，不能只让我一个人中招。” 她突然停下来，一动不动，盯着佩图赫。“哎哎哎艾乐你给我打住，我是正人君子，不是什么变态。你如果想让我陪你吃饭，不要用这种弯弯绕绕的方式。”他早猜到了艾乐会这么说。 “好好好，正人君子先生，张嘴。”她用自己的调羹喂了佩图赫一口汤。“先生不会嫌弃我这个病人的口水吧？”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艾乐那柔软的金发。“不会。” “先生能不能以后多来陪陪艾乐？”艾乐并没有躲开，反而把自己的小木椅和娇小的身体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一点。“怎么，小艾乐改主意把我当好人了？我好感动啊。” “嗯。”她点了点头。“佩图赫先生，艾乐认为你是艾乐最好的朋友。”说着她用叉子把一大卷意大利面塞进了自己嘴里咀嚼，真香。“我们认识没多久，怎么一下子就成挚友了？你上午不还说我可疑吗？” “唔姆，这个嘛……”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她在想着应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