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和小猫奴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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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里岁月静好，小杜站没站样的靠着接待站的台子和坐在里面嗑瓜子的小薇聊天。

顾一野忽然来了，着急上火的样子。

 

“小杜，小杜！”顾一野没到跟前就开始嚷嚷。

 

小杜一回头乐了，“野哥？你怎么啦，这一头汗？”

 

“快跟我去看看李老爷子！”顾一野冲到小杜面前。

 

“啊？我，我不行，上次瞎猫碰上……呸呸呸，就是运气好，这次真不行，真不行！”小杜大受惊吓，直摆手。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但是得有一阵子才能到！救人要紧！” 顾一野不由分说拉了小杜就往外拖。

 

“别别别，啊啊啊啊……！……顾医生！对对对，我们现在有顾医生呀！”小杜急中生智一拍头，“野野野哥，你你你你，等等，我去找他！”小杜语无伦次拼命挣脱后撒腿就跑。

 

 

一顿鸡飞狗跳，但是从顾魏严肃的小跑过来开始就变得有条不紊、专业高效。

老人出现脑梗的前兆，已经开始肢体抽动和意识障碍，顾魏立刻进行急救处理。救护车赶到时，老人的病情并无恶化还算稳定。

 

望着疾驰而去的救护车，顾一野松了口气，“谢谢你啊，顾医生，救了大命了！”

 

顾魏望着满头抹汗的顾一野，“这位老人没有子女吗？”

 

“有啊，都在城里工作。我已经通知他们了，现在都直接赶去医院了。”顾一野解释，“是李老爷子不肯去城里住，其实村里的老人都不肯去城里。”

 

顾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顾医生，你真是太厉害了，太帅了！你教教我吧！”小杜两眼放光的挨过来，双手抱拳，“师父！偶像！”

 

“把学过的医学书都背下来。”

 

小杜立刻苦了脸：“……是！”

 

 

久违的紧张作业，虽然短暂但似乎打通了点什么。

傍晚，下班的顾魏终于注意到前方的光，他停下车。

天边的云彩映着夕阳浓重的光，在红色、橙红色、金色间流转挥散，赏心悦目。

余晖对天空不吝啬，对大地也一视同仁。开阔的视野里可以见识万物被铺满薄薄的光粒子。那是太阳对蓝星一日份的留恋，如露如雪，一拂便会闪烁消落，露出昏沉的暮色本色。

夕阳落下，顾魏立在暗淡的天地间。单一的色彩，广大的空间，心境宁静而畅快。

 

 

村子里的犯罪率一直为零，这里小几十户居民几乎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人家。

民警顾一野的职责更多的是守护村子里的老人们，随叫随到、尽心尽力。

 

顾一野一回家便呼唤他的心灵小棉袄。

坚果应声而出。顾一野一把将坚果捞起搂在怀里，蹭了蹭它圆乎乎的脑袋。

小猫咪是有些直觉在身上的，作为高贵的治愈之王，此刻正是散发魅力的时刻。

它乖巧的贴着顾一野的胸膛，暖绒绒的温度与体感奇妙的纾解人类紧绷的神经。

 

“还好有这个新来的顾医生。”自言自语的顾一野陷在温暖柔软的沙发里，和小猫依偎在一起，“有他在，以后我们能安心很多。”

顾一野搂着小猫沉默下来，双目渐渐失神的望向空气中的某个点。

 

突然被捂住的胸口，布满皱纹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张开的嘴却艰难的吐不出声音……

扑面而来的惊慌恐惧，手足无措，颤抖的声音向电话里呼救的童音……

焦虑无措的等待，好像失聪又好像听到的都是忙音，眼睁睁望着慢慢瘫软的身子，幼小的双手无力托起……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穿透耳膜，一个激灵，画面如同劣质幻灯片忽明忽暗，白衣医务人员，纷杂的手脚，透明的管子，闪烁的信号……

一切越来越模糊，心痛却越来越清晰……

直到最后头顶传来那句惋惜遗憾的结语：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所有声音画面嘎然而止。

 

也许只是十几秒，也许已经过了几十分钟。

整洁空荡的客厅里，顾一野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坚果懒懒的扭了扭身子，将爪子上的粉色小肉垫按在顾一野的脸上，顾一野眨了眨眼。

小猫撑开身子，伸长四肢，惬意的仰在他的怀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它得意的想，有它在，一切都是棉花糖，都是毛茸茸，都是又甜又软。

 

顾一野用额头抵着小猫的毛脑袋将紧皱的眉头蹭平，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好像明白甜心小猫咪棉花糖般的心意，低头亲了亲坚果的胖脸蛋，嘴角终于被甜出一枚浅浅的小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