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羡羡的恋爱回忆录 12 我和我娘【小说】

　　我把墨染的生平详事录当成了消遣的话本来看，看到他丧母的那里，难免也跟着有些沮丧。我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更是郁郁寡欢。我这该死的体弱之症，总是在我心情不好时找上门来，这一次我又不负众望地病倒了。

　　许是病倒时想起了母亲，这一次她终于也出现在我的梦魇中。

　　她依旧是那副狰狞的笑脸，像个青面獠牙的妖怪。她端着一盘香甜的蜜饯，一颗一颗往我嘴里塞。一边塞一边说：“好吃吗？多吃点！”我害怕的不敢不从，流着泪努力地咀嚼吞咽。但是我嘴里塞了太多，最后还是吐了出来。

　　母亲看着我不停的呕吐，却笑呵呵地说：“怎么不吃了？不甜吗？”然后她又一颗一颗往自己的嘴里塞。直到把一整盘蜜饯全都吃光，她才放下了盘子。

　　那天晚上，母亲第一次亲手给我穿上了新衣服，第一次给我梳头，第一次在父王不在时温柔的抱了我。她把我抱上她的床，让我躺在她身边。

　　她说：“阿羡，你不该出生的，我也不该活着。”

　　这是母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醒过来时觉得浑身汗津津的，十分难受。我转了转头看向床边。坐在那里的不是程一，也不是阿离，而是顾清江，我的专属太医。他看我醒过来，用面巾给我擦了擦汗说：

　　“殿下是不是被梦魇住了？一直在说不要不要的。”

　　我忽然有些羞赧，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因为五岁时的梦害怕，好像挺没出息。于是我故作坦荡地说：

　　“没什么，梦到了过世的亲人，有些难过。”

　　顾清江这人看似温和，其实为人十分冷淡，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在意。所以他也不会继续追问我，是哪个亲人。我喜欢他这样疏离冷淡的性格，他还可以继续做我的太医。

　　顾清江给我诊完脉叹了口气说：

　　“哎，殿下这病症积年已久，我给您治了一年，也没见起色。实在惭愧。”

　　“这也不能怪你。从小到大，多少大夫看过都没办法，我已经习惯了。”我安慰他说。

　　其实五岁之前我还是个普通的健康的孩子，甚至因为从小就疏于照看，比普通的孩子还要更强壮些。大概上天也知道我病了也不会有人照顾，所以她从来都不会让我生病。

　　我自出生以来，就同母亲住在云梦王宫的冷宫里。宫门长期被从外面锁起来，我们不能随便离开那里。

　　说那里是冷宫，其实也不能算是。因为父王偶尔也会来看我们。我那时最喜欢父王过来，因为只有父王来时，母亲才会给我换上干净的漂亮衣服，温柔地抱着我，亲手喂我糖果蜜饯。那时候的父王、母亲和我，就好像是真正的一家人。那是我五岁前最幸福是时光。

　　但是父王不在的时候，母亲就会对我很冷淡。我的衣着饮食，她全都不上心。任我穿成乞丐的样子，故意腌臜地在她眼前晃，她也懒得看我一眼。所以那时候我总是想不明白，母亲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可即使母亲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我也仍然很喜欢她，并希望她也可以一直喜欢我。那天晚上，母亲把我抱到她的床上睡，我以为我终于等来了母亲的喜爱，然而那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母亲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涨成了两倍大，父王看到后在院子里吐了好久。我觉得父王对母亲的爱，大概就是在那时消失的，连同对我的爱一起。

　　当然，这些都是我事后听别人说起的。因为那时，我也正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