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对知识的疑惑说起——为什么我们对知识感到无力
关于知识的问题,这里我不得不再次重申一下,关于知识在这个时代的一场巨大阴谋,即为什么无产得以无产,资产得以资产。在我们这个号称平等自由的世界里,在我们这个号称社会的国家里,我们一直声称知识是自由的,它一直在那里,等着我们前去探取。我们当然知道知识是自由的,试问谁不是天生就具有探求未知的天性,谁不知道知识从古自今是属于具有探求其内容的人类,因为每个人都天然的具有阅读理解知识的能力,更是因为身处社会之中,这个能力为每个人所共有,那么为什么在今天,知识变成了某种被束之高阁的东西,而且人们天然认为,只有身处高阁中的人得以阅览,或是只能由他们来阅览。对于大众而言,对于劳作的无产阶级而言,比起知识,这里似乎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忙碌,需要去关照,我们对于知识,总是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似乎是在揭示某种真理,不是我们不为,我们是真的不能。
所谓不能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是我们真的没有阅读知识的脑力吗,是我们没有承接知识的身体机能吗,还是我们在被迫接受这样一出戏剧,不是我们无法通过知识来获得某种智性解放,进而获得劳作的解放,生存的解放,而是知识当被这个时代成为知识时,就已经被符号系统玷污了其真理的自由的所有光辉,它变成了一个验证自我存在的工具,变成了掌握某种不为人知秘境的手段,它以它最普通最有知最值得被扬弃的运转形式得以维持于语言中,却不得不被语言的气氛敲打为最具有光辉的最遥远的最应被推崇的存在,它成为了维持它自身的机器,而不得不死于过去,我们这里的知识,正如亿万光年前的,如今闪烁于天空的漫天繁星,它们不得不以陈旧而证明自身,而这种证明,其背后指向的是它们熠熠闪烁的余晖下,那永殆不止的死亡。
用这样一种诗意的例子,往往也体现着其失败,我们不得不去质问这样一件事情,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不能?为什么是我不会?为什么是我无能?为什么不是我不无能?这一切背后的答案究竟以何,我们无法相信这个世界对于答案是沉默的,正如我们无法相信自身的沉默,世界尚不是以沉默不语以世界的,而我们以沉默同样是无法生存的,所以这里已经有了回答,因为自从知识产生以来,人们并没有变得更加愚蠢,但也没有更加聪明,回望过往的历史,一切伟大的发明与发现无不验证着,不同时代下的我们关于如何突破自己的时代的勇敢与智慧,并无两样,这里往往显现了真谛,即人类伟大的知识往往承接的是伟大的劳动,然而在我们这个时代,无知才意味着劳动,它仿佛在告诉我们,无论那些被束之高阁的知识是多么的华丽精美,多么的自圆其说无懈可击,然而知识仅仅在劳动中,我们更要去追问一个问题,被束之高阁的知识就无法以普遍性获得自身吗,劳动中的知识在我们这个时代是真正的知识吗?或者说,我们是否有意逃避某种奉为至宝的东西,是因为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所有人不愿承认的事实,即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扮演那样一种上乘的角色,而是那上乘的角色正是因其被另一部分并不上乘而以上乘,我们不得不承认,不是因为我们是下乘的所以下乘,而是这里有一部份人因某种偶然而成为了上乘,而且不得不一直成为上乘,否则就会死的状态,因为这样一种状态,我们为了这样一群任性的我们的同胞,我们不得不放弃闪烁着真理的解放的知识,甘愿扮演着服务于这样一群人的角色,我们以他们享获的知识,体验的快乐为筹码,试问哪位无产阶级不天然的知道,这并不属于我们,因为我们无法也作为做梦的成员,在人类中我们担任的,是醒着的造梦者,我们仅仅作为这场幻梦的核心也最不起眼的一部份,我们是阳光,空气,和水,我们是天然生产有序具体和真实的来源,我们让幻梦变得逐渐真实,尽管它只是一场幻梦,但它是人类的幻梦,我们不得不承认有一群人正在做梦,他们沉醉着,久久不愿醒来,然而有一群人正在做梦,人类正是这样一种笨拙而伟大的存在,因为愿意让另外的人类做着美梦,他们不仅不能做那个仅仅也在伸展着懒腰的人,那个生产了艺术金景观的间隔,而是选择作为那个醒着的,驱赶着野兽,遮蔽着雷雨的人,他们让阳光撒到那些人的皮肤上,在他们的耳边沉沉呓语,如同母亲的痴爱,如同臂弯里摇晃的睡曲,我们要承认这个物质充盈的伟大时代,正如我们承认一无所有的劳动者,我们承认造就了这个伟大幻梦的正是他们,而在这整个无意识人类主体中,我们要说比起幻梦更为真实的,是幻梦的缔造者,我们不得不承认,婴儿酣睡时的梦是被遗忘而没有任何意义的,梦境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母亲瘦弱的臂膀,殷殷期切的劳动使婴儿的一切睡梦有了意义,这个意义是母亲眼里的梦,那永远醒着的,冷酷而现实的,没有任何落脚之地但是充满着搏杀而炽热的,母亲的梦,正是母亲,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最尊严的,往往是最幼稚的,最知识的,往往是禁锢着知识的。是的,在这个时代,无知而劳作的人,正如哄睡孩子的母亲,最有知的人,正如孩子天真的断言着仓皇陌生的自我,而母亲本能的守护孩童的这份天真的幻梦,母亲不得已成为母亲,在她还未成为母亲之前,仅仅因为这份脆弱的天真,她不得不使自己成为更为天真而失去了天真的机会的人,她不得不放弃精美的词汇,精巧的做派,而仅仅以孩童的语言,孩童的姿态,使得孩童天真的享有自己一整片童年的幻梦,那种幻梦来自于那些沉默的真相,那些比知识更为揭示这个世界真理的真相,那就是,进入这个世界。
然而无论是坚强的母亲,还是天真的孩童,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依旧是人类的一整场美梦,人类社会中也并不只有艰苦劳作的母亲,幼稚天真的孩童,我们的时代中,孩童不应当只是作为无力的孩童,母亲也不应当仅仅作为疲惫不堪的母亲,我们认为那些弱小脆弱的一部份,和那坚强劳作的一部份,不应被永恒的冠以正统的母与子的单向度角色,或许应该有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母亲与孩子的角色,这是我给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