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故事(2)

“安娜，起床吃早饭了。”说着安娜妈妈走进了她的卧室，帮她穿好衣服。 “爸，今天你要讲什么故事？”在吃完早餐后，安娜妈妈开始做各种家务活，而安娜坐在父亲腿上，准备听他讲故事。 “众所周知，恶魔统治了人类三个纪元。”父亲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自己的父亲是怎么讲给自己听的。“安娜，你知道这三个纪元是怎么划分的吗？” “当然是人类划分的。”安娜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了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你只回答了这是谁划分的，没有回答怎么划分。” “那爸你知道？”“我当然知道，第一纪元的人类是恶魔的奴隶，是它们的财产，根本没有人格尊严。恶魔可以随意打骂人类，命令人类。而且人类不可以有任何迟疑和反抗，必须顺从恶魔。否则就会受到极其残忍的刑罚。人类为了争取提高社会地位和生活水平奋起反抗。在一次又一次或失败或成功的起义后，我们迎来了第二纪元。” “那第二纪元呢？大家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吧？”安娜歪头望着父亲，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恶魔以前具体是怎么统治人类的，那些读书人从来不会提起这些往事。读书人只会告诉安娜恶魔很坏很坏。 “日子是好过了一些。第二纪元的人类不再是某个恶魔的私人财产。恶魔不再拥有某个人类的所有权。它们转而开始持有土地。通过收地租的方式体面的赚钱。”安娜的父亲捋着安娜棕黑色的长发，慢慢回忆这些上古时代发生的事。 “那为什么会有第三纪元和现在的第四纪元？是不是第三纪元也没有这么美好？”安娜享受来自父亲的爱抚，眯着眼睛。而父亲点了点头。 “随着人类对于魔法的理解和运用不断加深，生产力不断提高，人类所拥有的技艺和工具反而不值钱了。恶魔控制了魔法的使用。举个例子，使用魔法批量制弓直接让制作弓箭的匠人失业了。他们不得不扔掉旧的工具，学习新的技巧，然后替恶魔的荣华富贵拼命工作。这就是第三纪元。但是恶魔也在自掘坟墓。试想一下，本来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人们为了生计来到魔法工厂，拥有统一的纪律和共同的目标。会发生什么？” “骑士团出场了！”安娜睁开眼睛，兴奋地几乎叫了出来。 “是的，骑士团推翻了恶魔的统治。我们迎接了第四纪元。今天我们先讲到这里。”父亲抱起安娜，把她带到院子里。 “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自己走路！”安娜虽然表面上在排斥父亲的拥抱，但内心其实挺乐的。 “好好好，安娜已经是大姑娘了，开始嫌弃老父亲了。”父亲把安娜轻轻放到草地上，然后递给她昨天亚当叔叔送给她的木剑。自己则从地上捡起一条比较直的树枝。 “今天谁先发起进攻？”安娜试探性地问，并且已经摆好了防守架势。 “安娜，你一直想要成为一名骑士对吧？”“那是自然。”安娜成功挡下了父亲的攻击。 “那你知道对于一个骑士而言，什么东西最重要？”安娜的父亲开始后退，准备下一次进攻。 “强大的体魄？过人的智慧？显赫的身份？优良的装备？”父亲摇了摇头，挥动树枝砍向安娜。“这些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哦……我知道了！最重要的是，一个骑士要为承受巨大的苦难与责任做好准备，才能拥有强大的能力和权力。”安娜勉强挡下父亲的连续进攻，并作了一个自己满意的回答。 “还有呢？”接着父亲再度发起进攻。 “骑士必须记住自己是在为何而战，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骑士必须忠于并保护某个东西。”安娜奋力一击，用木剑弹开了树枝。 “一个好回答。”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安娜选择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休息，她喘着粗气。她在树下深呼吸以调整心跳。柔和的阳光正在抚摸她的脸颊。 “安娜，吃午饭了。”妈妈做的餐食从来不会让安娜和父亲失望。 “好，我马上就来。”每当安娜中午坐到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坐的位置上时，父亲总会教安娜一些知识，或者和安娜辩论一些问题。 “今天又要和女儿讨论什么问题？”安娜妈妈不仅是辩论的观众，还是裁判。她负责在情况失控之前打圆场。 “安娜，我问你一个问题。在你心里，什么事物是最强大的？”父女两人的用餐速度是母亲餐艺的副产品。“你们两个吃慢点，又不会有人和你们抢。” “那当然是战无不胜的骑士团了。”安娜举起一只小巧玲珑的玻璃杯，喝下几口甘甜的水，清理布满食物残渣的口腔，接下来才开始说话。 “为什么呢？”父亲总是这样质疑安娜。不过与其说是质疑，不如说是在宣传自己的那一套理论。“因为骑士团击败了可怕的恶魔，时至今日，大家依然需要骑士团的保护。” “骑士团的铁甲和武器是谁制造的？他们吃的粮食是谁给予的？他们穿的衣服鞋子是谁做出来的？他们受伤的时候是谁提供草药和绷带？他们向谁征兵？他们被谁埋葬？” “额……普罗大众？”安娜扶着开始冒冷汗的额头看向妈妈。但妈妈只是在边上看着，面带微笑。于是她只能极不自信地挤出一个答案。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谁最强大了吗？” “人民？”安娜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直到父亲脸上出现满意的笑容。“是啊，哪怕是战无不胜的骑士团，在离开人民后也什么都不是。” “好啦好啦，今天就到此为止。下午是你的自由活动时间。”父亲搂着母亲回主卧休息，在他关上门前，只留下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