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隐》(二十四)
终年积雪不化的群山里,两个青衣的身影在不顾一切地狂奔,带起一片雪尘。不曾被生灵惊扰的雪境被踏破,紊乱的太虚充斥着四周,神圣的雪境开始有一丝不和谐的渲染。
“前面那个峰口。”摩柯说。
“前面……?”星尘猛地停下脚步,“等等!”
“怎么了?”
“我当初……下山游历的时候……来过这里。”星尘呆呆地说,金色的双眸凝视着前方的山峰。青涩少女时的回忆被唤醒,把她拉回那个天灾尚未泛滥的时代。
“你认得这里?”
“嗯。 ”星尘仍呆望着山顶,她点一点头,面无表情:“没有来过,但是见过。”
“当初我跟着一支离国的工匠队来过龙域。龙域的铁翎木木质天下无双,木材是工匠的命。他们是为木材来的,进龙域之后我们适度地深入了一段,然后开始向南方砍伐。”
“当时我很好奇,为什么不继续向北去砍伐那些更古老更优质的铁翎木呢。我找了一个晚上,爬出帐篷去问守夜的向导。”
“向导指着北方一座山头让我看。那座山头很诡异,在夜里发着红光,暗红的火光,看上去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他说,那是天地的初始和终焉,那里包容着一切。凡人是无从接近那种神圣的禁地的,从这里开始到那座山头的距离,就是人对天地的敬畏所在。”
“你认为那个山头就是这里?”
“抬头看。”
顺着星尘的喃喃自语,摩柯抬头看向峰顶。
“这怎么……”
他大吃一惊。方才还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山顶,此时映出暗红色的光,仿佛冲天的火光一般照亮整个天空。
“很神奇对吧?”星尘踏步上前,“冰天雪地里,似乎把一切燃尽的景象。更重要的是,哪怕就在山脚下,感受到的也是与别处无异的寒冷。”
“周围的太虚很安静。”摩柯说。
“就像被什么东西抚慰着一样,没有一丝躁动的气息。”星尘伸出右手,看着雪花飘落在手心,“如果太虚有人格,这里似乎就是他们的家一般。这种气息……”
“只在言和身上感受到过。”摩柯说,“所以那孩子什么来头?”
“你觉得呢?”
“我怎么会知道,你深山老林里把她抱回来,直接把她当天隐门的人养了。”
“猜不出就不用猜了。”她说,“至少,如果晓星就是导致这个环境的根源,那我们对抗炁的手段,不止有晓星。”
“还是把晓星带回去比较稳妥。”
“那自然。”
两个青衣的人开始前进,向着燃尽一切的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