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新21局-梦魇（二）

陆慎说道：“无论怎样，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而且一家子都是凡人，我们能做的也有限。而且小子，师叔教你一个道理，要想保护别人，就得先学会保护自己。你现在在局里只是个新人，人微言轻，而且你入职时间不长，还总跑外勤，没在机关呆过。上面的1局里啊，很多人是很麻烦的，你一不留神，就成了人家的业绩了。自己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小孩真给你打电话了，你也先联系我啊。”

袁乾点点头，“好的师叔，我记住了，我刚才就是看孩子太可怜了，心想着他起码得有个倾述的渠道吧。”陆慎点点头，“心是好的，注意度就行，过犹不及。”袁乾和陆慎一路关于孩子的教育又聊了一会儿，然后陆慎送袁乾回了招待所，袁乾回到房间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打算补觉。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袁乾迷迷糊糊间又听到了电话铃声，他一下精神起来，一看手机来电，竟然是顾安的。袁乾接通电话，对面是顾安啜泣的声音，模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袁乾有点着急，又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很快对方就只有一片混乱的杂音了，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袁乾一看时间，自己睡了五六个小时的样子，立刻先给陆慎打电话，结果电话一直是忙音，无法接通。袁乾心想，时间紧急，顾家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了，人命要紧，自己还是先过去比较好，路上再给师叔打电话吧。想到这里，袁乾立刻收拾好，穿戴整齐，出门打车直奔顾家。

袁乾一路上不间断地给陆慎打电话，但是始终无法接通，直到到达顾家，陆慎的电话都没打通。袁乾心一横，自己先顶上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袁乾敲了敲顾家的门，是谭彤开的门，看到是袁乾，立刻问道：“陆大师呢？”袁乾解释说，暂时没联系上，但是先来看看怎么回事。

谭彤带着袁乾进门，顾以成也在里面，正抱着顾安，看到只有袁乾来，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袁乾先安抚了三人的情绪，然后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经过顾以成的讲解和谭彤的补充，袁乾慢慢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陆慎和袁乾走后不久，顾家的信号就变得诡异起来，对外联系谁也联系不上，但是奇怪的是，顾安的小电话还能用，但是只能顾安用。顾以成和谭彤用顾安的电话试图联系外面，都联系不上。于是只好让顾安打电话，正好袁乾留了电话，他们想着袁乾来陆慎也能来，就让顾安打了电话，没想到来的只是袁乾一个人。在此之前他们还尝试过逃离这里，但是只要离开家一段距离，他们就会陷入迷雾，失去意识，醒来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回到了家里，这也是为什么顾安给袁乾打电话时会哭的原因，孩子确实被吓到了。

顾以成此刻可能是因为袁乾在场，状态还算平静，但还是明显的心有余悸，他小声嘟囔着，“肯定是她，安然回来没那么简单的，可她到底要我干什么？”谭彤更是一脸紧张。但是袁乾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安然的鬼魂根本就不存在，那只是顾安的谎言而已。他看到了顾安紧张的眼神，他笑着回应了顾安，表示“没事的”。

顾以成把顾安交给谭彤，拉着袁乾到了一边，小声说道：“那个，袁先生啊，您能不能看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如果是我前妻的鬼魂纠缠不放，您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她消失啊？”袁乾有些诧异，顾以成不是一直对安然很愧疚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顾以成可能看出来了，他也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是对不起安然，可是我年年给她家里人不少钱，她当初生病我也扔进去不少钱。我是花心，但也算仁至义尽了吧，她再怎么也不该回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吧。”

袁乾明白了，顾以成对安然的各种怀念和愧疚只是表演罢了，逢场作戏而已。虽然不齿，但是袁乾还是答应了，毕竟他知道问题根本就不会是所谓的安然鬼魂。顾以成非常高兴，连连许诺事后的好处。袁乾没怎么听，他想的是如何解决这里的问题，没有信号这种情况自己最初就遇见过，当时和任萌去刘奶奶家，就因为养尸地的缘故没有任何信号。但是养尸地是多年风水形成，再加上地形限制，也不可能出现在市区里啊。

袁乾想了想，家宅的问题，还是找门神出来问问吧。他示意顾以成等人退后，自己心念一动，尉迟恭就出现了，吓了顾以成一家三口一大跳。袁乾连忙解释道，“这就是门神之一的尉迟恭，你们不用怕，这样，你们先找个房间进去休息，我跟门神到处看看，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尉迟恭的出现极大地鼓舞了顾以成和谭彤，他们连连点头，带着顾安去了他们的卧室。

尉迟恭彻底成型，看着袁乾，喘着粗气问道：“又怎么了？”袁乾说道：“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这间房子像是闹鬼，我想着门神正好帮屋主驱邪，就请您来看看。对了，为啥每次只有您出现啊，我其实每次都是按照门神的标准构想的，秦琼将军呢？”

尉迟恭哼了一声，“你当谁都像老子一样好说话，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秦叔宝勇力绝人、气镇三军，没有像样的对手他是不会出来的。再说了，你小子也太弱了点，我自己都发挥不出全力，要是他也来，咱们两三下就能把你的法力抽干。”袁乾汗颜，“好吧好吧，我还得努力，争取早日得到你们的认可。”

尉迟恭捋了把大胡子，咧开嘴笑道：“说是这么说，你遇到事了喊我出来帮忙，我也不会不帮你的。咱们虽然是门神，又有历史上的加成，法力广大。但是咱们也多受限于门神画像，现在家家户户都不贴门神了，咱们有时候也是有心无力。你小子能带着咱们到处走，也算功德一件。而且你第一次请我来的时候，还只能撑住一下，现在来看，还是有进步的。”

袁乾点点头，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尉迟恭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确实不是鬼魂干的，周遭的气氛很奇怪，仿佛咱们现在身处一个大阵之中，到处走走吧，如果是阵法，就一定有阵眼，找找看吧。”袁乾于是和尉迟恭楼上楼下，到处晃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

尉迟恭皱起了眉头，“嘿，怪事了嘿，难道说问题不在这栋楼里，去问问那一家三口。”袁乾于是又下楼，来到了卧室位置，敲了敲门，却没有反应，袁乾心说不好，用力把门撞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房间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袁乾立刻给顾安的手机打电话，却显示是空号。

袁乾一下子就麻了，如果说他看不到鬼，那么他一定觉得这是闹鬼了。可问题是他能看到鬼，还知道这事不是鬼干的，那么这就比有鬼还恐怖。袁乾很确信，顾家三口没有离开这栋房子，那么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号码怎么就成了空号，这一切都太离奇了。

尉迟恭也走了进来，发现了本来有人的房间现在空空如也的事实。“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吧，就这栋楼里是看不出什么了。”袁乾点点头，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幸运的是，袁乾还能离开这栋房子，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移动一定的距离后像顾以成的描述那样陷入迷雾。

袁乾给陆慎打了个电话，还是打不通，袁乾无奈，只好打车回到招待所，尉迟恭以附身的形式附在袁乾身上，在脑海中跟袁乾对话。“太他娘的不对劲了，我现在怎么觉得这个大阵还在啊。难不成你所在的这座城市都被阵法包围了？”袁乾却一愣，这个说法不无道理啊，现在这种干扰程度明显不正常，可能这种最荒诞的推论它就是事实呢？

到了招待所，袁乾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带好证件去17局找陆慎，或者颜予局长，得问明白当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才行啊。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袁乾一看，是陆慎的电话，赶快接通，“喂，师叔，你去哪了？我给你打了好久的电话，出大事了，现在一团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面的声音却很平静，“我刚接受完1局的审讯，你现在在哪？”袁乾有点懵，怎么还有1局的事啊，“我在招待所啊，合计去局里找你呢。”“不用过来了，你就在房间里待着，等1局的人过去找你吧，人家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袁乾彻底懵了，“不是，师叔，1局的人找我干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陆慎的话却让袁乾瞬间如堕冰窟，“你两天前接到顾安的电话，自己去了顾家，然后顾家三口就失踪了，我给你打了两天的电话，都打不通，这叫什么都没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