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彼之糟妻》(十)

蓝湛跟着魏婴一起骑马来到一片草原之后,魏婴拉着蓝湛一同下马,之后便用手遮住了蓝湛的眼睛,领着他往前走。
“湛儿,睁开吧!”魏婴放下遮在蓝湛眼睛上的手。
他们站在陡崖上,底下是一片花海,蓝湛有些吃惊 ,火红的花儿惊艳了眼睛,边塞为何会有如此盛美的景色。
魏婴拉着蓝湛坐下“湛儿,这些都是彼岸花。”魏婴轻抱住蓝湛“湛儿,你知道吗?彼岸花一般都生长在江南一带潮湿阴暗之处。”
“那为何此处有这么大一片花海?”蓝湛看着眼下的火红的花儿,眼底倒映出的却是一整片血泊。
“是啊,为什么呢?”魏婴似是自言自语道,喃喃了几句,他翻身,躺下,将头枕在蓝湛腿上。
“这儿有这么一个传说”魏婴看着彼岸花海缓缓闭上眼睛。
“相传,魏国还未成立之时,匈奴蛮横嚣张,中原人手无兵刃,饱受欺凌。”魏婴顿了顿接着道:
“有一民族将士,团结本族人士,手持矛盾,与匈奴进行了长达一年的血战。胜利之时,那位民族将士却也倒下了,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魏婴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蓝湛道“将士的妻子悲伤难忍,在这边疆野蛮之地种下一株彼岸花,相继而去。”
魏婴移开视线,看着陡崖下的彼岸花海接着道“而后魏国建立,匈奴却越发嚣张,中原战士与之的血战数不胜数,渐渐的,那些战士们的血汇集在一起,滋养出了一片彼岸花。”
“花儿娇艳欲滴,呈明艳的红色。”魏婴起身,走到崖边,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崖底的花儿。
蓝湛也起身,从身后抱住了魏婴“用血滋养出来的花儿又怎会不鲜艳呢?”魏婴及轻地说道,似是说给自己听的,及轻及轻,却还是被蓝湛听到了。
魏婴的身子细微地颤了一下,蓝湛知道,他也许,哭了。那民族将士正是魏长泽,战王魏婴之父。而他的妻子正是魏婴之母,藏色散人。
蓝湛抱紧了魏婴,他知道魏婴担心什么“夫君”蓝湛轻声唤了魏婴。
“嗯,我在。”魏婴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没有回头,他怕,怕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被蓝湛看见,明明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放不下来。
蓝湛拉着魏婴的手,迫使他转过身来,轻轻吻去魏婴眼角的泪,他抱住了魏婴“夫君,你还有我,我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
魏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眼里的泪断线了一般流了下来,他靠在蓝湛肩上“湛儿,边疆,我定是要守护的,但是你千万不能出事!”
蓝湛轻轻拍着魏婴的背,也许在别人眼里15岁就与匈奴大战得胜的战王魏婴是一个阴冷嗜血,不近人情的阎王,他杀人无数,手上沾满了鲜血。
可是谁又知道年仅5岁的他就失去了父母,谁又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俊郎刚毅的少年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泣。
大概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这个浑身都是刺的男人才会卸下防备,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
而他蓝湛,有幸成为了那个能让他卸下防备全心全意信任的人。
说到底,魏婴又何尝不是他的救赎?两个同样命运的人碰到了一起,便格外惺惺相惜。
蓝湛擦去魏婴脸上的泪,和他一同躺在草地上“夫君,就这样,把你交给我,把你的心交给我。”
魏婴抱住蓝湛,轻轻蹭了蹭他,像个孩子般的说道“湛哥哥,抱抱。”
蓝湛轻笑,回抱住他,“来,哥哥抱抱”却也是真心的高兴,真希望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看到魏婴这一面的人。
而那些享受着用血换来的安逸却不知珍惜的人,他定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