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姆诺斯（9）
第四章（第二部分）
凯伦港的上空被炙热的雷声震得支离破碎。从远处看去，只能看到城市被爆炸的闪光勾勒出的轮廓剪影。
西庇阿想立刻赶去凯伦港，和他的战斗兄弟卢鲁斯还有普莱克索一起并肩作战。但这并不是他在这场战争中的命运。相反，他正蹲在坚硬的土地上慢慢融化的雪泥上，使用一副望远镜凝视着远方。
“侦查的情况如何，士官兄弟？”拉戈问道，他努力让自己全副武装的身体紧紧的贴着陡崖上的平地。
动力甲太过于笨重，并不适合执行侦察这种需要隐秘的任务，还是更适合正面与敌人交战。但因为没有第十连侦察兵的协助，所以“雷霆”小队成为了此次战役的临时侦察兵。
“我看到的只有成群的敌人。”西庇阿嘟囔道，他把望远镜递给拉戈好让他也能看个清楚。士官注意到，拉戈之前受的伤恢复得很好。他很顺利地转动身体接过了西庇阿递来的望远镜。
“即使不用望远镜，从这也能看到敌人很宽的防御阵线。”奥尔图斯使用他枪上的瞄准器观察后补充道。尽管极限战士们距离敌人还有好几公里远，但奥尔图斯却能看到保护着装配有高斯歼灭炮的高斯巨石碑的数量可观的敌军。奥尔图斯在靶场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进行训练，让他练就了鹰一般的好眼力。他无与伦比的瞄准能力，让他手中的任何武器都可以成为一把弹无虚发的狙击步枪。
“一发现敌人的领袖，你就开枪干掉它。”西庇阿说到。此次的侦察任务是评估敌人抵抗的强弱程度。但在他们从所在的陡崖上撤下来前，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找到指挥这支大军的太空死灵首领。帝国军务部的那些知晓太空死灵威胁的战略家们认为，冷酷无情的太空死灵战士的所有行为都必须依照一系列的“协议”进行，它们与帝国奴工的唯一区别就是它们的逻辑引擎要先进得多罢了。所以只要干掉发号施令的主脑，剩下的没有自主思考的士兵就会变成一群乱作一团的无头苍蝇。这样一来击败它们就是易如反掌了。而且还大大增加了全面“阶段性撤退”的可能性。但是，由于目前还没有足够的与太空死灵的战斗数据和记录，无法得出任何关于太空死灵的弱点的确切结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理论。
狄格里斯和西庇阿都非常认可有关太空死灵弱点的这个推论，所以西庇阿带领着他的侦察小队去寻找保卫火炮阵的部队的首领。但他们不太走运，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找到。
拉戈收起望远镜问道：“我们如何攻下敌人的火炮阵地？”
“在这干看着肯定不行。”西庇阿的思绪被拉戈的话语拉回到了现在。敌人一圈又一圈的圆形防御阵型将正中心的重炮包得严严实实，但他想起有一条直通敌军火炮阵地的山路，可一路上遍布着之前交战过的太空死灵构造体和身形要大得多的太空死灵精英单位，甚至还有如幽灵般神出鬼没的敌人在路上巡逻。当如同幽灵的敌人缓缓出现并再次凭空消失时，正在巡逻的太空死灵士兵和那些精英单位会立刻停下脚步，像一尊金属的雕像一般一言不发的警戒四周。
西庇阿觉得如果“协议”命令它们一直站着，就算整个银河燃烧殆尽，宇宙本身彻底消亡它们也会不为所动的一直站下去。太空死灵跟他以往对战过的敌人完全不一样，兽人会互相争吵打斗，泰伦异形会发出各种嘶吼，大群的邪教叛徒会癫狂的大喊大叫。但这些无魂的机器人从始至终都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尽管像西庇阿作为一个星际战士有进行过屏蔽自己感情的训练，但还是让他从心底里感到非常的不安。
“或许我们可以进行一次声东击西的攻击，把看守重炮的敌人引过来，让斯特拉波和伊克西翁趁机去破坏重炮。”
西庇阿对拉戈摇了摇头：“敌人的数量太多了，而且它们肯定不会主动的前来与我们交战。这是一支防御部队，它们接收到的“协议”肯定是命令它们在所在位置进行严防死守。”
西庇阿和太空死灵交手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他深知太空死灵那冰冷毫无人性的战斗风格和它们如同逻辑引擎般严谨的战术，让它们绝不会被哄骗和诱导。只能通过某种特定且直接的强硬手段迫使太空死灵改变它们的战斗程序。不管如何，极限战士们要想攻下塔纳托斯山，必须要先攻下这个火炮阵地。如果杀死太空死灵领袖是解决问题的关键，那么“雷霆”小队此次的任务必定是漫长与艰巨的。
“你觉得我们能否从那里到达敌人的阵地？”西庇阿眯起眼睛，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可以俯瞰整个敌军火炮阵地的岬角。
拉戈重新举起望远镜，放大画面仔细观察起来。看了一会后，他皱起了眉头：“完全行不通。”
“没有任何能到达火炮阵地的路线？”
“我们如果有炮艇和速攻艇就行。”拉戈回答道。
“很遗憾这些载具都还在瓦林复仇号上。”奥尔图斯补充道。由于还没有破坏掉太空死灵的火炮，不仅凯伦港收到了持续不断的火炮轰炸，极限战士的先头部队无法收到任何空中支援，安塔洛.克诺洛斯的坦克也无法投放到战场上。
“您的命令是什么？士官兄弟。”拉戈打破了令人不安的沉默，问道。
西庇阿脸上的表情因为沮丧变得很可怕。“我们回撤到营地，稍作休整再深入敌区。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能越过敌人守军不和它们发生正面冲突的方法的。
广阔贫瘠的冰原上一阵又一阵裹挟着雪花的狂风，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西庇阿发现大智库正伫立在这寒风中看着远处，全然不顾连上的冰霜。西庇阿过了几秒后意识到，大智库此刻正在冥想，他立刻恭敬而且安静地候在了一旁。
“我们无法对塔纳托斯山的敌军发起进攻，我们还没有找到敌军的领袖。”狄格里斯背对着西庇阿直接开口说道。
面对大智库的先见之明，西庇阿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多余：“对我使用读心术就这么轻而易举吗？”
狄格里斯擦去脸上的冰霜，转过身看着他：“看你脸上的情绪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等我们回到奥特拉玛，我得好好练习一下，一定要喜怒不形于色才行。”
“我很欣赏你的乐观，沃拉纳斯兄弟。你就这么确信此次战役我们能够取胜？”
西庇阿尽可能的鼓起勇气让自己可以直面大智库锐利的目光，他不确定，大智库此刻是不是正用灵能审视他的内心。“我绝非这么认为，这些东西和我们之前交战过的敌人完全不同。我坚信，这场战役若要取胜必将困难重重。”
狄格里斯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他突然身体不稳，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向前倒了下去。“大师！”西庇阿赶忙上前扶住大智库。大智库此时正抓着自己的头痛苦的呻吟着。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西庇阿注意到狄格里斯的双眼正不断外溢着一道道闪电状的灵能电弧。他的动力装甲因为外溢的灵能力量而变得滚烫，缭绕的雾气从陶钢装甲的缝隙中蒸腾而出。大智库抓着自己的立场杖，努力地想站起来将这股折磨自己的邪恶能量引出体外。
尽管有着陶钢护手的保护，西庇阿的手还是被滚烫的盔甲烫到冒烟，尽管疼痛难忍但他依旧紧紧的抓着狄格里斯。
“大师！”西庇阿咬紧牙关大声喊道。其他的极限战士们正在有序的进行撤退，并没有发觉这场途如此来的意外。
就在西庇阿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折磨狄格里斯的邪恶力量开始缓缓的消散了。几秒钟后那股力量就被彻底驱散了，大智库不用别人帮忙自己站了起来。
“敌人知道我们的位置了。”他喘着粗气说道。一缕烟雾从他的嘴里逸出，融入了冰冷的空气中。“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它们也全都知道了。”
西庇阿看了看离他们非常遥远的敌人。“所以它们会如何应对？”
狄格里斯看着西庇阿的双眼，他从士官的眼神中看到了明显的不安。“它们什么也不会去做。”
西庇阿皱着眉：“您说什么？”
“因为它们坚信我们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我们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狄格里斯舔了舔嘴唇，在他抓住西庇阿肩膀的时候，西庇阿担心大智库会再次倒下。“我触碰到了它们的内心，古老，深不可测。它们认为这个世界是它们的。它们要拿回这个世界的所有权，消灭星球的所有人，消灭我们。达姆诺斯注定会被毁灭。”
“您……您可以和它们进行交流？”
“它们其中的一个，一个位于统治阶层的，和我进行了交流。它称自己为先驱。但我还看了别的东西，一个关于未来的片段。”狄格里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攥紧拳头努力的回忆着。“黑暗的阴影笼罩住了我的视野，这就像是在雾中探花……我无法看清真相，兄弟。但另一个它们的同类……”大智库紧锁起眉头，思索起它的称呼。“虚空使者，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您这对未来的一瞥，看到了有关我们的何种预兆？”西庇阿问道。
狄格里斯的声音就如同于预言一般令人生畏“噩兆，兄弟。噩兆笼罩着我们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