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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目光开始延伸

2021-07-19 16:40 作者:是无暇哟  | 我要投稿

"Who are you?"

"I am the doctor."

"Doctor who?"

                                             ————《神秘博士》

  每次醒来看见窗台上鱼缸里的金鱼时我就会又一次会想起乌有先生是一个怎样的怪人。养育是我自己的主意。他上岛的第一天在舰船上逛到很晚,而我恰好也工作到很晚。这似乎已经变成了我的习惯。我不是很喜欢睡觉。每次睡着前我闭上双眼,周围的一切变成黑暗,然后我的意识渐渐离我远去。最要命的事情出现了:我知道自己会睡着,但我怀着无比的恐惧在期待那一刻来临。我就是希望捕捉到那一刻。但我知道自己又会像弱智一样,被睡眠之魔迷惑,不知不觉地失去意识,然后睁眼,便到了次日。所以那晚在回寝室的路上偶遇乌有先生时,我很高兴地和他走了一截路。他真的很怪,看着各种新奇事物,嘴里低声念叨:“怪哉怪哉。。”然后就要起卦。当我们走到我寝室门口时,我与他道别,他眼角瞥到了我桌上的鱼缸,皱眉疑问:“金鱼怎么能放那个位置呢?”我来了兴趣,请他入室。他向四周望了望,轻轻拍着手中折扇,嘴中念念有词,旁若无人。随后便将鱼缸摆到了窗台上,告辞了。我送他到门外,看着他继续在岛上转悠。后来一次行动失败,一家名为“约翰老妈”的公司袭击了我们。从哥伦比亚撤退回来后,里面的金鱼便死了一条,白花花的肚皮朝着泰拉毒辣的日光。他看了看,让我尽快把鱼的数量补上。

  当天夕来找我提交报告时,我把此事告诉了夕。她说是这条鱼替我挡了一次灾。

  乌有已经离开了,但我知道走廊上并不冷清。

  “凯尔希让你盯着他的吗?”我扶着门框,目光仍然望着乌有离开的方向。一股暗红的冷气来到我身后。

  “第一天上岛就四处瞎逛,凯尔希医生让红先注意他几天。红不能让罗德岛冒险,更不能让博士冒险。”

  她总是能从意想不到的阴影中出现。说到挡灾,就不得不说到她了。看着红继续跟了上去的背影,一种极其致命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这种感觉叫做愧疚。每次出任务时,凯尔希总叫红陪着我,护我安全。而我也确实将她利用到了极致。浮士德的紫箭贯穿过她的肉体,霜星的冰块冻结过她的血液。我不敢想象她身上的伤疤有多少。但是我该为此事忏悔吗?这是否是我的罪行?在战斗与办公之余,我很害怕看见干员们真实的生活,看着她们在岛上日常愉快的生活,更害怕她们靠近我,与我互动。

  我害怕的是自己终有一天在战场上意识到她们是会哭会笑的,活生生的人,从而害怕做出任何决断。

  我很少跟干员同吃同住,因为我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失去她们,消耗掉她们,看着她们可爱动人的脸庞被战争的炮火炸得血肉模糊。军事理论告诉我,当我与敌人能使用的全部手段相符时,剩下的就是我与地方领袖意志力的比拼。激励着我前进的动机与干员们的性命哪一个更重要。傻子都知道,在战争中露出仁慈是愚蠢的行为。在慢慢接过部分罗德岛领导权的这段时间里我逐渐认识到,团队领袖是要靠着牺牲自己来统领众人的。我深知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为了目标总得牺牲部分人的利益。在现实中是没有迂回的余地的。那我既然要选择牺牲哪一部分人,我的良心一定要我自己也承担相应的责问。我也曾带着这个问题来到牢房的栏杆前与塔露拉对峙。但她似乎完全没有类似的困惑,甚至还很惊讶我竟然抱着这样巨大的心理疾病战胜了她。

  “对于领导者,这绝对是顽疾。”她的眼里似乎什么也没有了,她的怒火终于蒸干了她。

  她说得没错,这样的心思似乎只在那种多愁上的傻瓜身上。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被深深伤害,充满愤怒,敢想敢做的普通人,即使牺牲所有人也在所不惜。那具雪林中的人棍以及堆满尸体的仓库构成了她整个人。透过她,我只能看到这些。正因为她只是是一介凡人,她有何罪?

  我躺上床,想起了目前罗德岛的正式领导人,以及很难说出对她的情感。

  阿米娅。

  她是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为数不多与我的过去相连接的藕丝之一。令我震惊的是,她还那么小。感觉好像什么事都无条件地支持我,信任着我。她知道我的一部分过去,但她的态度和凯尔希,w不同。后两人对我似乎还有不小的怨恨。似乎这一切也都与一个名叫特蕾西娅的女人有关。与我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居然一点也记不得了吗?我试图撬开大脑坚硬的头盖骨,却发现里面只有一艘在粉红的迷雾中颠簸的方舟,阿米娅就像是灯塔在闪烁着。但就在闪烁的神经单元间潜藏的塞壬也依旧为这趟征途添上凶险。

  睡意渐渐袭来,心理的恐惧便开始在我黑暗的床下滋生,像是极地的冰山,我甚至能够听见它生长的嘎吱声以及透过棉絮的寒气。阿米娅的脸庞消逝而去,随即替代她的是另一个和我过去息息相关的女人。

  凯尔希。

  她认识我的时间比所有人都要长,所以如果她说她无所不知,我相信。但她也曾坦白,她确实知道不少事,但当年巴别塔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她也无法得知事物的全貌。

  “你是我唯一的谜题。”这是她对我说的原话。

  我也能够看出她身上的复杂情绪,对我的情绪。这使我更加好奇我当年到底做了什么。特蕾西娅,本是一个存在于我记忆中一个鲜活的人物,但现在对于我来说,她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串字符。我很难受,一个本应该被我铭记的人物,一个曾经与我一起造就了现在局势的人物,现在竟然被我所遗忘。我需要他人来界定我的位置,我的形象,但我又排斥所谓的巴别塔恶灵这一层外衣。一个人没有了记忆,是否就相当于失去了自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这个问题相当执着。我想起当时了凯尔希的话语,她说她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她认为我也许是甩掉了一个包袱,也许这是一个机会,让我的行为重新界定自己。就在这胡思乱想中,我睡着了。每一次用这样的方法来克服对睡眠的恐惧都很有效。

  我想,这也许是一个转折。也许泰拉大陆的苦难是轮回的,而前面的每一次都以为我太执着于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而导致了失败。也许我忘掉自己,正是可以大但尝试各种计划的时候。但这个世界的悲剧性,自己手下必将牺牲牺牲的那些熟悉面孔。她们就像碎骨,米莎,梅菲斯特一样惨死,而且也许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处。但这不是我无所作为的原因,我亲眼目睹过战场,并为自己手下的干员感到骄傲。她们愿意为紧握武器自己的信念殉道,因追随我而赴死。我不明所以地来到这个世界,从石棺中醒来。阿米娅的手小得像是棋子,她牵着我,告诉我战争的秩序在一夜间就要被打破了。我看着手中的棋子变回了阿米娅的手,我知道我还能继续不回头地走下去。强大的对手们啊,我要向你们致以敬意,因为我体内的激情与斗争的血脉终于在沉寂三年后被重新点燃,那是压过一切的欲望,那是碾碎敌人意志的欲望,那是过去与现在的我在同时操纵战场。这样的快感已经完全撕破了死亡那潮湿发臭的渔网。

  于是我的目光开始延伸,看见了泰拉大陆无边的黑暗与苦难,

  并为此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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