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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小说】《独行男,任务是捡到认知障碍的妻子》(序章)

2021-03-27 20:50 作者:Hr-Endymion  | 我要投稿

新连载,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

特别鸣谢:Gats QQR 秦楚希 在写作中提供的帮助和鼓励!谢谢~

寂静肃杀的夜,往日漫天的星辰似乎也因这份过于肃杀的气氛隐匿于天际,零星的雪花自深暗的夜空撒落,落在男人的披肩上,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疾走着。呼啸的风声卷过了枯枝,也一并带去了皮靴踏在雪地上的嘎吱声。

 

男人只觉得后背发毛,这山郊野外断然是不会有什么人跟来,他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会招惹到他人,更不会被那些怪物般的赏金猎人盯上。可是他还是觉得背后冷冷的,不是寒冷,而是透彻骨髓的阴冷,就像是,有人用刀横在他的肩头——

 

「呃。」他立马收住脚,保持着滑稽的姿势呆立在原地,虽然这姿势很怪,但他却万万不能再稍作动弹,因为那一柄在黑夜中格外亮眼的刀刃,正直直地逼着他的咽喉。

 

他甚至都不敢吞咽口水,因为他怕喉咙的抽动会划上比这冬日更要寒冷的刀刃,于是他索性壮了壮胆子,对着黑影问道:「何人?」

 

「取你命的人。」那声音懒散,却又透出玩世不恭的戏谑。

 

「呵哈哈,先生说笑了,我与你无冤无仇,怎会惹得——」

 

「我们确实无冤无仇,不如说,我杀的人都和我无冤无仇。」

 

男人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从刚才的一番话他便知晓,面前这人要么是变态杀人狂,要么就是一个赏金猎人,而且......后者的概率更大。

 

「那先生,无冤无仇何必——」他试探着,同时皮靴稍稍向后挪动。

 

「我的委托人和你有仇,我可管不着,再有,如果你想稍微活的长一点儿,劝你别打歪心思,我这柄刀可比我还不长眼呐——哈欠——」

 

「唔。」男人咬了咬牙,「他出多少钱,我都可以出给你!」

 

「呵,有趣——」男人听见了刀入鞘的声音,很刺耳,足以说明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快刀。

 

「首先,你出的钱绝对没有委托人给的多,其次,就算你给的够多,我们这一行可是很守规矩的,签订了合约,可不能违约,否则代价我可承担不起,更何况,我可是比较有行业道德的。」声音的主人淡淡地笑了笑,仿佛刚才以生命为主题的沉重话题从来没有发生过,过了有一会儿,才煞有其事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不过,如果你老实把东西交给我,我可以考虑让你跑。」男人分辨出「跑」字上的落音很重,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顾虑不了太多,他从口袋里伸出手,向雪地中丢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装置,随后便撒腿就跑。

 

只不过,那跑步感是那么虚无,以至于他刚抬腿便摔倒在了地上。他奋力踢动双脚,可是它们却好像不是属于他身体的造物一样,那彻骨的刺痛感紧随着脊髓中的虚无感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痛苦地在雪地中哀嚎,但是除了呼啸的风声外,什么回应都没有。

 

「啧,这可不怪我,我说让你跑,可是没说让你怎么跑——不然,现在再试试?」声音的主人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男人因疼痛而扭曲的脸。

 

「哎,本来想放你走的,可是你不识抬举啊,」说着,他更用力地拍了两下,手上有些湿润,沾着汗水与泪水,「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拿这个东西骗我呐?」

 

他走向静静躺在一旁的闪光装置,用力将它踩得粉碎。

 

「跟踪器而已,谅他们也不敢来找我。」他轻蔑地冷哼一声。

 

「你......唔啊......到底是?」

 

「啊,算了,对将死之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的,咳咳!听好了!」他清了清嗓子,好像这样就能增添些许仪式感似的,「本大爷就是——赏金猎人兼职杀手,雷切尔。」

 

「你是?雷切尔?」

 

「好了,死吧。」

 

手起,刀落,那人便再无声息,只有腥臭的液体慢慢融浸着白雪,混合凝固成些许粉红色的东西。

 

雷切尔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血液的味道让他稍稍清醒了些,早知今晚任务目标就会出现,他就不会喝酒了,弄得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他从男人的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小匣子,握在手中,站起身,又伸手扶住额头。

 

「什么鬼,还赏金猎人兼职杀手,太傻了。」他自言自语着,将刀插进雪中洗去了血色后,便收归入鞘,斜挎在背后,转身正欲离开,却猛地站直了身子——他清楚地看见,面前的树下,有一个人影。

 

没想到还有人啊。雷切尔在内心痛骂着自己愚蠢的行为,若自己没有喝酒,就不会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了,任务目标估计早就死掉了,怎会像这样让其他赏金猎人看见他的行踪?他暗暗记下,应该控制酒精的摄入,尤其是在接受悬赏期间。

 

雷切尔之所以不想与其他赏金猎人碰面,是因为多个赏金猎人为了同一个悬赏撞到一起,必然会发生因争夺目标而产生的流血事件,人性最难揣测,平日里在酒馆谈笑风生的大家,转眼就会变成敌人,甚至是失去生命。

 

所以雷切尔一直都有几个处事原则——其一是不伤害女人和小孩子,其二便是绝对不接没有把握领先于他人的悬赏。

 

很不幸的是,今晚他就打破了自己的一条原则,仅仅是因为一时的欢愉。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真是我的幸运日。」雷切尔转过身,向着那人影走去。

 

雷切尔每向前迈一步,内心的困惑就愈深一层,他渐渐看清了那个人影的轮廓,个子不高,大概有一米六几的样子,身上披着破布似的斗篷,像是行于深夜中的幽鬼。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在他强大的威压下,还能如此保持不动,不是实力与他相当,就是脑子坏掉了。可是他并不记得有哪个赏金猎人与他实力相当还这样打扮。

 

不论怎么处事都要以稳妥为准,所以在两人间隔大概十米左右的位置,雷切尔停住了脚步,问道:「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保你不死,只要你现在转身离开。」

 

可是那身影没有回复,只是微微抬起头,露出了斗篷下的琥珀色的眼瞳。

 

杀气,不好!雷切尔连忙伸手抽刀,可是眼前的人影不知怎的消失了。

 

好快!雷切尔连忙回身,抬起胳膊挡住了那人的攻击,只是一瞬,匕首已经无限逼近他的鼻尖。他胳膊发力,抵开了那人紧握短匕的手,同时挥拳,划破空气,卷着簌簌的声音对那人挥去,那人来不及躲闪,只好用胳膊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

 

雷切尔的力量是很蛮横的,以至于那人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再度握起匕首,两人保持住紧绷的状态对峙着。

 

虽然看不清那人斗篷下的脸,不过雷切尔知道那人的内心已经慌乱了,只要再接下他的几波攻击,雷切尔就能摸清他的套路,所谓防守是最好的进攻,其道理就在于此。

 

「你是斗不过我的,奉劝你一句,你要是想离开,现在可以走。我也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雷切尔再次重复着,他知道对方是不可能离开的,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为对方动摇的内心再加一把火罢了。

 

那人啐了一口,用力地在地上踢起一团雪雾,隐匿了自己的位置。

 

雷切尔叉开双腿,两拳交织在身前,他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拔刀,只得见招拆招。可谁知,那人竟是从他的双腿下划过,在他的小腿腹部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刀口,可雷切尔只是淡然一笑,他已经完全摸清了对手的套路,未等刺痛感传来,他便预料到对手会在他后方偏右的位置将匕首刺向他的颈部。

 

果然,他迅速转身,左手死死的握住对手的手腕,他没想到,对方的皮肤竟是出人意料的柔软,不过他也没有时间考虑太多,因为不知何时那人的另一只手中也出现了一柄短匕,此时正向他刺来,他从连忙用右手再度抵挡住,同时左手反转,将那人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

 

防止对方从腿部攻击,雷切尔先发制人,绊倒了对方,顺势坐在对方的身上,趁对手松懈的空当,他已经以绝对的优势,死死的压制住了对方,仅剩的一只匕首被他夺在自己的手中。

 

「抱歉。」

 

猛然间,雷切尔瞳孔收缩,想要收住力量,可是铁器得到了血液的指引,一路畅通无阻,直直刺了下去。

 

「唔,呃。」一声分明属于女性的呻吟声闯进了雷切尔的耳朵,他忽然间明白过来为何对方手腕上的皮肤是那么柔软,而且,他刚刚隐约看见——

 

雷切尔扯下那碍眼的斗篷,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女,女孩子?」不仅如此,那头上一对儿尖尖的亮灰色兽耳,也说明着少女的双重身份——狼族少女。

 

伤口太深,太过疼痛,痛得少女似乎失去了意识,急促的喘息着,殷红的血液浸染了她的衣裳,不仅如此,血蛇正蜿蜒着身体,在她身下的雪上渐渐扩散开。

 

雷切尔只觉得浑身脱力,以至于站起身时险些绊倒。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倒了什么霉,人生两大原则不攻而破,接了悬赏却被别人撞上不谈,最离谱的是他竟没发现对方是个女孩子,还把她伤的这么——

 

「啧,伤口。」雷切尔迅速蹲下身子,撩开少女的衣裳,看着匕首插向得位置。

 

「左侧髂前上棘到脐连线中外三分之一......正好是阑尾的位置,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稍稍放松的舒了口气,这个位置除了疼痛感异常强烈外,短时间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伤害了她,他还是要为她做些包扎,虽然伤口仍在,但是至少能让他的内心有片刻的安宁。

 

雷切尔扶了扶额头,「真是自作自受。」

 

「喂?还醒着么?」

 

他看见少女微微昂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应该还保存着一丝意识,不过也离弥散不远了。他赶忙将自己的外衣撕开,一条长带叠成方形,拿起一旁雪地里的匕首对着中心开了口子,套住少女腹部伤口上的匕首柄,另外两条长带在其上进行了加压包扎。

 

「唔,唔。」她喉咙中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忍忍就好了,千万别睡去。」雷切尔戳了戳她的脸颊,少女缓缓睁开失焦的双眸,愣愣地盯着雷切尔,微弱地点了两下头。

 

雷切尔估摸着这样包扎好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做过的事情都做过了,这样做也是他所能最大限度的补救措施了,至少如果她死在这里,也和他没有太多的关系了。

 

雷切尔正欲站起身,那少女却迷迷糊糊地呜咽着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

 

「什么?」

 

「......爸爸?」少女轻柔的呓语携带着哭腔,直击雷切尔的心灵。

 

「爸爸?」雷切尔凝滞在了原地,记忆在脑海中不停的翻涌。

 

他忆起,火海中,那个女人张开双臂,将他死死地护在身后......火蛇卷起的热浪呼啸着将一切吞噬,却无法将她从他的身上剥离。

 

「雷切尔,活下去,带着......」

 

「不要,不要!!!」

 

火焰灼烧着她的肌肤,她却始终未动分毫,直至那场暴风雨将一切平息殆尽......

 

「妈妈......走了,爸爸,不要走......」

 

「十四年,十四年了......」

 

雷切尔回过神,发现少女琥珀色的眼眸变得湿润,两行清流滑落在她稍显凌乱的发间。

 

「不要走......」

 

雷切尔咬了咬牙,在心里痛骂自己傻瓜,再次俯下身子,握住她向他伸出的手。

 

「乖,不走。」

 

「真的吗?」

 

「嗯,不走。」

 

「......冷。」

 

「唉。」雷切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咱们回家。」

 

「家?」少女的嘴角微微翘起,「瑞萩,有家了。」

 

「嗯,有家了。」雷切尔的内心又是一阵动摇,彻底下定了将她带回家的决心,「少说些话哦,不然就回不去家了。」

 

「嗯。」

 

雷切尔将剩下的外衣盖在少女身上,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本以为她会很抗拒,没想到竟然像猫一样安静,还眨着眼睛愣愣地盯着他,不过雷切尔转念一想,就是想抗拒,应该没有那个力气了吧,他苦笑着。

 

「喂,不能睡着哦?」

 

「......嗯。」

 

「睡着了我可就叫不醒你了。」

 

「嗯......」

 

「一直盯着我看,我说你能闭眼之后才能闭眼。」

 

「嗯。」

 

虽说闭眼之后应该也没什么事情,不过让她保持清醒总归是好事。她那傻乎乎的表情配上她那可爱的容颜,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他想开口,却又憋了回去。

 

他似乎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出他对她说「笑一个」的时候,她那可爱的笑容是什么样子了。

 

沉浸在思绪中没多久,雷切尔便感受到胸前不大不小的力度,低头望去才发现原来是少女将头抵在了他的胸前。

 

「喂,不能睡哦,就快到了。」城市的灯光已经愈发的显眼。

 

「......嗯。」

 

这个伤口恢复完全,至少要一两个月,那个时候在让她离开吧?盯着怀里的少女,他以察觉不到的微弱力度点了点头,又抬起头望向前方。

 

......

 

「不能睡。」

 

「嗯。」

 

......

 

「快到了哦,别闭眼。」

 

「嗯......」

 

如此单调又有趣的对话就这么持续了一路,让本应肃杀消沉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明朗活泼起来。

 

家里多了一个人,接下来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吧?

 

大概?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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