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恋人父亲之夜
原文链接：https://note.com/nyalra2/n/nfcefb21e20a5
“啊哈，真的把他杀了耶”
白色洛丽塔服上付着的血迹，在月色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符时宜，但雪白的衣服和亮眼的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很漂亮。
隔着埋葬亲生父亲的铲子，她那副对我微笑着的表情，让我觉得是数年来最妖艳、最美丽的。
我，现在非常兴奋。心脏剧烈跳动，如同被铁球直击一般，大脑不断颤抖着，视野也变得模糊。从她的服装可以判断现在是冬天，但现在自己连觉得是冷还是热都不知道。只有不断流者的汗和残留在双手上鲜血的触感，让我保持着意识。
……她的父亲，是个很过分的男人。无论是暴力还是性，他都能漠然为之，无论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将她逼到了绝境。作为报应，被女儿处以“死”的惩罚或许是理所当然的。即便如此，我也没料到真的会实行。而且，我也是协助杀人的优秀共犯。说起来，好像是我把她父亲的尸体运到深山里来的。而全神贯注的我并没注意到。他的背上还残留着一丝暖意。那份生命的残渣。
“你不必在意，那种人被杀是理所当然的。”
就像上学路上的偶遇一般，她带着日常般的气氛笑了。在名为“杀人”的非日常生活中，反而变得冷静了吗?
“就算这样，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杀了他。”
“因为啊，正当地行使暴力的瞬间，会分泌最能带来快乐的物质哦，我觉得还是让判罪会比较轻的学生来做比较好。”
她继续说着，面不改色。
“大人们啊，不都喜欢在网络和新闻上使用正当的暴力吗?就连爸爸也会找个理由说我不好，然后打我。毕竟这么做能促进多巴胺的分泌的。”
混杂着血腥味的夜风吹动着她的裙子。插在地面上铲子的正下方，正埋着他父亲的尸体。
“我们，是永远都无法分开的共犯哦。”
头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每次看到眼前的景象，胸口就会作痛。相反，她却乐观得令人毛骨悚然，极其冷静地继续说着。
“比任何漂亮话都要坚固的羁绊。这样刺激的体验，今后可不会再有了。这会是一辈子的回忆哦。”
我们应该会就这样上新闻，一起被送到更生保护设施，几年后获释吧。即便如此，这个世界也不会原谅我们，于是两个人会一起过着逃离社会的生活……这种可能性并不低。如果是她的话，也有实现那个的活力。
“如果没有就这样杀了父亲，我们就会就这样一直过着平凡的一生哦，在这样的乡下上不聪明人的学校。就算努力学习去了大城市，顶多也只能过中下层的生活吧?初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们没有背负着成为什么人、成为大赢家的强大命运。”
在说理般的故事中夹杂“命运”这种奇怪的单词，很符合她的风格。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几年后就会分手了吧?普通的情侣不就是这样吗?无论多么热烈，都只是青春期的错觉，总有一天，当现实来临的时候，就会陡然分离。但是，正因为有了这样强烈的兴奋，我们才会永远思念着对方……太棒了啊。”
哗啦哗啦。她每次开口说话，都有一种与实际情况相反的甜蜜声音反复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你觉得，哪种更幸福呢?”
虽然能理解她的意思，但我并没有足以判断的冷静。不，即使在平常，也不可能回答这样的问题。头好疼。
“好痛……对不起，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但头就是很疼。”
疼痛难忍，我终于抱头蹲了下来。因而直视着地面，深处尸体的真实感变成尖锐的疼痛袭来。好痛，好痛。
看到恋人没出息的样子，她会怎么想呢?正当我紧张着的时候，从她口中蹦出来的词，实在是过于出乎预料。
——没关系的，因为这都是梦。
“诶...？”
猛然一惊的我抬起头，与被月光裹挟着的她四目相对。少女般又黑又大的眼睛。反射着四周蔓延的血色，微微泛红。
“毕竟，这种不现实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就算是梦，也太真实了吧……”
无法判断她是在开玩笑，还是遇到特殊情况才变得奇怪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那双圆亮的眼睛非常美。
“那大概是现实吧。”
“你，果然是在愚弄我吧?”
“我是认真的哦，只有你所希望的才会是真实。”
没错。她绝对不会对我说谎。因为我厌恶那些表面矫揉造作、充满谎言的大人。因为我恨她的父亲，恨到想杀了他。
“和我刻下一生都不会消失的回忆，成为永远的快乐……还是就这样过着随处可见的平凡的乡下学生情侣的日常生活。你想活在哪个未来?”
思绪已经无法追及。信息的洪流混浊了意识。黑暗中的风景渐渐扭曲，而只有她的身姿清晰可见。恐怕，我会就这样气绝倒下吧。然后，醒来的时候所在的地方会是……。
“晚安。醒来的时候，是要和我一起在陌生的设施里被大人们包围，还是像往常一样，和家人们一起躺在被窝里，迎接早晨呢?”
“啪”的一声，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你的幸福，是哪一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