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CUST recommend② ukiyojingu「少年少女是否正向前进——十年后的阳炎project与『连结』思想」 

「LOCUST recommend」，是由LOCUST编辑部员从外部寻找可以成为优秀批评文的作家的企划。本次是第2回更新，距离今年3月公开的第一回（れみどり『横滨采购纪行』评）已间隔很长的时间。

 

这一次，编辑部员北出栞与ukiyojingu（@ukiyojingu）hook up。在研究生院学习艺术和精神分析的同时，也发表一些使用VOCALOID的音乐作品在视频网站上也就是作为所谓的「VOCALOID P」进行活动。

▼ukiyojingu的niconico动画首页

https://www.nicovideo.jp/user/34921351

事实上，本稿虽然是以北出个人编辑制作的同人志「ferne」在同人志上刊登为方向进行的交流，但没有直接接触「世界系」这个同人志主题，在文章中提及了很多视频，考虑到互联网媒体可能更加适合，以及最重要的，作为探究通过互联网空间「群居性」的可能性的原稿，加上我们判断这和LOCUST媒体的亲和性非常高，故刊登于此。

 

从席卷2021年、对在流行语大赏中被选中的Ado「うっせぇわ」的著者的违和感开始，辩论的帷幕就此拉开。以及极易被不分青红皂白地统归为一的「VOCALOID文化」之中确实存在变化的复杂且微妙的部分，由此可见当今可能存在的连带关系是…加上脚注全文超过18000字的力作评论，敬请细细观看。

 

序言

少年少女，向着前方前进吧——这是被称为「自然の敵p」的「じん」在2012年发表的歌曲「チルドレンレコード（Children record）」的副歌所唱起的言语，让还是高中生的我知道了VOCALOID文化，给了我兴奋和希望。以这首歌曲为主题的「阳炎project」，是以8月15日为舞台以各种歌曲和其他媒体展开，而我是实时经历了它从出现到结束的一代。音乐·小说·漫画·动画各媒介上的故事都有些许不同，多首歌曲逐渐揭示的世界观以及直截了当的语言，给当时的我造成了强烈的冲击。在此之后的10年，对于仍然参与VOCALOID文化，制作音乐以及写作的我而言，阳炎project是给了我契机的无可替代的存在。

 

促使我把这些想法写下来的契机是在一个晚上的电视节目突然听到Ado唱的「うっせぇわ」。这首歌曲由唱见Ado和VOCALOID P syudou所创作，在2020年至2021年期间处于VOCALOID文化的最前沿的这首歌，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在阳炎project之后对Vocaloid文化的延伸。例如，在副歌中使人联想到「死」及「对他人的加害」的一幅具有冲击力的插画登场演出，以及将歌词融入视频的方法正是与阳炎project的视频共通的。且Ado本人，似乎也是迷恋于阳炎 Project的乐曲而加入了这种文化[1]。

 

然而，在认同两者之间的相似性的同时，我对把 「うっせぇわ」和阳炎project混为一谈感到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我觉得这不单纯仅仅是因为我是「阳炎project世代」，而对后发世代的代表曲「うっせぇわ」感到无法接受。

 

在认识到这些问题的同时，本文想从当代的角度，在阳炎project迎来第10次8月15日、开始有了新动作的这一年，从「连接」和「敌对」这两个概念出发，再次进行回顾。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将对比从零零年代到2010年代，再过渡到2020年代的过程中，以日本互联网为中心的意识形态以及代表其各个时代的VOCALOID歌曲进行综合评判。

 

零零年代的「连接」的思想和2010年代的「断开连接」的思想

「うっせぇわ」以对现代社会的规则和礼仪彻底反叛的歌词为特征。「ちっちゃい頃から優等生（从小就是个优等生）」的歌词中的登场人物，「気づいたら大人に（当他意识到时已经长大了）」，并对 「社会人じゃ当然のルール（对于社会人稀疏平常的规则）」说「うっせぇわ」。扬言「私は俗にいう天才です（我是对世俗而言的的天才）」的这首乐曲，可以说是在现代社会规则下，强调自己才是绝对规则，以及拒绝与他人分享自己的规则。「現代の代弁者は私（我是现代世界的声音）」，以及「一切合切凡庸なあなたじゃわからないかもね（也许作为一个完完全全平庸之辈的你来说应该没法理解吧）」。这首歌的歌词，在一个仿佛独成一体的自以为是的次元中展开，在当代从初高中学生乃至20多岁左右的人中获得了大量的追捧，但这首歌也因其内容被学校教育界和其他人视为问题歌曲[2]。

 

他们为什么要喊出「うっせぇわ」呢。在那里，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从所谓的零零年代意识形态中接管了的2010年代特有的「切断」的概念。

 

在这里，以哲学家千葉雅也和精神分析学家松本卓也之间的对话为辅助线，我想把这个概念与零零年代到2010年代的文化随时间的推移而产生的变化一起思考[3]。首先，他们将零零年代描述为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而出现的「算法智能」占优势地位的时期。松本引用精神病学家宾斯万格(译注：瑞士医生，精神分析方法论：存在分析学的创始人)的论点「垂直方向」——设定与自身高度相近的问题意识并进行其主观的解决,或者说向着解决问题的决断方向——和「水平方向」——环顾世界各地拓宽视野，与邻居建立连接的方向——提出了这两个关于人类精神的轴[4],零零年代与后者绑在了一起。「水平方向」的存在与他人建立关系的方向性增强，同时另一方面「垂直方向」的存在个人志向减弱的零零年代，可以与「连接」这个词相提并论吧。另外，松本还将零零年代与阿斯伯格综合症一起进行了论述。过去精神分裂患者所特有的多种多样、个性鲜明的病理形态，在阿斯伯格综合症受到关注的零零年代后，已经转变为合乎逻辑(≈算法)可分析的病理形态[5]。

 

零零年代就是这样一个肯定算法智能的时期。然而，这样的价值观以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和福岛第二核电站事故发生为契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与零零年代的肯定算法的乐观文化论相比，这场灾难向我们展示了无法包含在该理论中的东西，并带来了2010年代算法和反算法，也就是「现实」并存的局面。这种2010年代中,「病者或非病者的人,都根据认知行为疗法之类的正念,或者自我启发【自我启发是，指依照本人的意愿将能力提高，目标是精神上的成长，为实现这一目标的训练等行为。（原文：自己啓発とは、本人の意思によって自分の能力を高めたり、精神的な成長を目指すことを指す言葉であり、そのための訓練等の行為をいいます。）】,使所有人接受了『将自己的能力逐一最大限度地去开发，活出自己』的命令」……换句话说，将所有病理(=个性)水平化的「心理健康的社会」，与此相配合，在避免过度偏离的同时，出现了适度指向垂直方向的「小疯狂」。另外，千葉在此次对谈中认为，将前者的倾向与不同的个性联系在一起的语言=媒介性已经消失，其被定位为「（根本意义上的）切断的时代」[6]。

 

正如在他们的讨论中，「算法」「数据库」以及「连接」等词语频繁出现，互联网被广泛参考。那么，我们就有必要再次将这种潮流的变化与互联网的发展进行一次对照。

 

互联网自1990年代以来，一直有着在全球范围内重新塑造世界的「梦想」。这正是继承了英国文学学者马歇尔·麦克卢汉所描述的「地球村」概念，[7]以及白南准的媒体艺术作品「早安，奥威尔先生」※（1984）所代表的媒介潜力。即使是在日本，1995年NTT国际通信中心（ICC）开幕的预热活动「InterCommunicationʼ95 "on the web"——互联网中的博物馆」随后开展，在当时还是新技术的互联网上有各种作品被创作出来[8]。当然，我们不可能单独去谈论90年代互联网文化的所有方面，但这些都是算法智能将人们横向连接起来的体现，是零零年代「连接」理念的先驱者。然而，这种「梦想」显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互联网成为社会基础设施的21世纪之后了。

※译注：这是白南准的第一个卫星广播计划，其通过卫星将美国电视台，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德国与韩国的广播电视台联系起来，并在全美电视上播放，使该计划立刻接触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2500万观众（原文：The event, which Paik saw as a rebuttal to George Orwell's dystopian vision of 1984, linked WNET TV in New York and the Centre Pompidou in Paris live via satellite, as well as hooking up with broadcasters in Germany and South Korea. It aired nationwide in the US on public television, and reached an audience of over 25 million viewers worldwide.）

 

 

继承了1990年代「梦想」的零零年代，一方面为Nico论坛上的学者、记者、亚文化批评家和政治家等开创性面孔创造了机会[9]，而标签则将许多Niconico动画用户连接起来[10]。这种「连接」的想法在作为2011年谷歌的宣传歌曲所被提供的VOCALOID 歌曲「Tell Your World」中得到了直接的体现。歌词「无数的点连成了线 响彻在遥远的彼方」和MV中的「葱」都与此对应[11]。

 

另外，采用了本乐曲的谷歌浏览器广告没有投稿在Niconico动画上，而是投稿在了YouTube，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连接」思想是以怎样的世界为目标的。正因为初音未来需要一个连接全世界网民的过程，所以不应在日本国内的视频网站Niconico动画上投稿，而应该在世界规模的YouTube上公开。零零年代正是用户之间通过算法「连接」的时代，而这也正是90年代的「梦想」变为现实的产物。

 

这种「连接」思想当然也影响了零零年代的亚文化批评，产生了新的论客。批评家宇野常寛在『零零年代的想象力』中提出了「决断主义」作为零零年代的新潮流，将其与以前的心理主义区别开来[12]。村上裕一在『互联网右翼化的日本』将这种宇野的讨论,心理主义是「你和我」的二者关系,决断主义「敌与我」的二者关系,这些与代表零年代的概念「世界系」重叠在一起。如果把两者关系构成故事世界的根本，丧失本来应该存在的社会这一中间项作为「世界系」的特征的话，执着于这种强烈的二者关系的宇野的决断主义也绝对无法超越世界系。他在批判世界系的同时也有自觉的意识，在『零零年代的想像力』最后提到了「通过导入第三项来扩展关系」。在克服这种二者关系中，「连接」思想是非常有用的。实际上，在2011年出版的『零零年代的想像力』文库版中追加的采访中，可以看出他对VOCALOID文化持肯定态度。[14]。

 

「不连接」的2010年代意识形态和「うっせぇわ」

10年后的2021年，在20世纪90年代梦想的「连接」的思想，以及在零几年想象和创造的「连接」，在面对算法智能的「断开」到乐观的情况下，已经基本消退。在这种背景下，2010年代的初音未来改变了方向，它不再连接世界各地的用户，而是逐渐唱出了「初音未来」本身和「听众（=制作者VOCALOID P）」之间的联系。

 

这样的她的变化在震灾的第二年公开的supercell的「ODDS&ENDS」中很快体现了出来。以「无用之物」的意思为标题的本乐曲的歌词，一贯是由初音未来作为对VOCALOID P的信息而创作的。这是一首在2007年登场的「VOCALOID P（制作人）」这个词的「制作人」这一点上再次引起关注的歌曲，并不是将初音未来作为「连接」听众和创作者之间的东西，而是再次提示了其他的关系性。但是，其手法比2007年当时更加讲究了。本曲不仅仅是歌词，在乐曲和影像的两个方面都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尝试。

 

初音未来在这首歌中的歌声融入了特有的「呼吸」声，用的是真实的人声[15]。除了这样的「呼吸」，如果去看一下他所投稿的音乐mv，你会发现画面的中心是四个人类与小玩具般的机器人一起表演，而初音未来并不是唯一的主角。这些创造身体上·物理上亲近感的方法，是早期的VOCALOID歌曲中明显缺乏的东西。通过这样具有独创性的手法，这首歌表现的并不是作为用户之间无尽「连接」媒介的初音未来，而是「初音未来」和「听众=VOCALOID P」之间的蜜月般的二者关系。曾一度象征着零零年代的「连接」思想的初音未来陷入了情绪低潮，甚至在放弃的同时称自己为「无用之物」，但就算如此仅仅是为了听众，再一次唱起了歌。

 

初音未来方向的改变——或者说回归到它最初的方向——这一点在「魔法未来2020」的主题曲，由ピノキオピー创作的「愛されなくても君がいる」等众多乐曲中仍然可以零星地看出[16]。这首歌的标题可以解读为「即使不被（大家所）爱，我还有你（听众=VOCALOID P）」，是从VOCALOID文化中名为「连接」的梦的终焉发现的，这应该算是初音未来在2010年代的一个新方向[17]。

 

像这样拘泥于二者关系的2010年代的初音未来的乐曲，很讽刺地符合宇野在前述『零零年代的想象力』中的批判对象吧。在过去VOCALOID文化被寄予了超越决断主义的希望，但从现在的初音未来已经终结于某种世界系的二者关系这一点来看，就可以发现，果然当初的梦想已经被放弃了。放弃了「连接」，像世界系一样仅仅歌唱「你和我」关系的2020年代的初音未来。像这样的思想潮流，我们就在这里将其假定为「不连接也不敌对」吧。

 

因此，「连接」的思想随着2010年代的到来渐渐地衰退了。然而，2010年代在另一方面，也是一个对更强大的算法需求越来越大的时代。值得注意的是，带来对「连接」思想巨大的转折点的东日本大地震，以现今不可或缺的交流工具LINE为首，催生了以非常多的SNS为中心的社会[18]。在灾难发生后的混乱中，面对未经证实就在SNS上流通的大量的信息，我们把信息的处理交给了算法。像这样依托算法的情况，正如互联网观察家伊莱·帕里泽在「过滤气泡」中所批判的那样，其对剥离了用户的主体性将其囚禁在算法中[19]。占据他主张根基的用户的均一化和水平化，正是能和前文「心理健康型社会」。一个由算法向「为你推荐」诱导的社会，作为零零年代「连接」思想过度进化的一种表现形式，在2010年代出现了。

 

一边剥夺思想判断能力一边将用户诱导到「为你推荐」的「心理健康社会」，就是所谓的将病理进行均一的处理。唱着「うっせぇわ」的年轻人们的样子，可以说是适度地指向垂直方向的「小疯狂」的抵抗。像这样的回应，就如同「うっせぇわ」的歌词「現代の代弁者は私」中不是「私たち」（我们）而是「私」（我）这一点一样，是个人主义。这与宾斯万格的人类精神矩阵一样，平等重视构建与他人关系的「水平方向」和相对位置关系的「垂直方向」也是一致的。

 

如上所述，关于在「うっせぇわ」中看到的拒绝通过算法连接的个人主义思想，与前文的「不连接不敌对」思想相对，在这里我们试着将其称为「不连接的敌对」思想。

 

国内互联网文化的闭锁性与「场所」的逻辑——「连接但敌对」思想

 

如同上述的「Tell Your World」，零零年代的全球化思想中包含了一个通过算法「连接」的思想。这个与前文提到的2010年代的两个思想——「不连接不敌对」与「不连接的敌对」——相比，它应该被称为「连接且不敌对」思想。在世界范围内建立共同体这一点上拥有在某种意义上超越二者关系的「连接且不敌对」思想，正如到这里为止看到的那样，至少在国内由于震灾以失败告终。

 

然而，如果零零年代的一切都由「连接且不敌对」的意识形态主导的话，应该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1990年代，由美国向世界扩散的互联网为源头，出现了一种以1996年的「互联网空间独立宣言」为代表被称为「西海岸思想」的无政府主义，个人主义思想的支撑[20]。然而，在日本以FC为首的电脑技术诞生于思想之前，且80年代以前赛博朋克的印象被先输入，再加上受到互联网以前在御宅族文化的杂志上的交流（使用笔名进行二次创作的投稿文化）的影响的原因，其作为御宅族文化的据点发展了起来[21]。这样的90年代的国内互联网文化，作为与以「地球村」为代表的「连接且不敌对」思想一起的另一个思想，名为「匿名性」的系统形成了。

 

作为「匿名性」时的具体例子，果然应该参考互联网揭示板「2ch」（现：5ch）吧。2ch除了上述杂志由来的匿名性之外,还有线程流程方式的所有用户平等对待的设计是其特征。揭示板按「哲学」和「笔记本电脑」等话题制作,在各自的帖子上由用户进行交流。每个线程通过用户写入,在揭示板首页上显示链接,虽然其他帖子会随着更新被刷到靠下的位置,但也能通过新的回复再次显示在顶部。因此,随着人气帖子不断显示在顶部的同时,没有人气的帖子被淘汰,形成了用户流动移动的系统。信息社会学者濱野智史在参考对2ch管理人ひろゆき的采访时,指出它旨在避免形成固定化的社区,并表示「成员自由组成参与」。意思是「流程」[22]。通过这种设计思想和匿名性，2ch能够让参加的所有用户平等地使用。

 

用户利用这一设计理念，形成了他们自己的互联网文化。这是通过濱野所谓的「复制粘贴」建立起来的，他指出这与「流动」一样是2ch的一个特点。「复制粘贴」的典型例子包括使用原始AA（ASCII艺术）创建的角色「モナー」，以及在2ch内专门使用的「kwsk」（「詳しく（详细说说）」的缩写）和「イッテヨシ（「死ね（去死）」的间接表达）」，它们仅限于在2ch内部使用。毕竟是在内部使用，匿名用户作为名为「2ちゃんねらー」的巨大角色为了协作而产生的信赖财（社会关系资本）[23]。用户之间通过这种「复制粘贴」的团结是非常强大的，这一点从2005年出现的株式会社エイベックス对2ch代表性人物「モナー」的商标问题可以看出，它有一种彻底拒绝被第三方私有化的性质[24]。

 

这种国内互联网文化所拥有的封闭性，使得人们很容易跨过平常应该记住的社会伦理的抵抗感，创造出易于进行诽谤中伤的环境。如2002年通过怀疑日韩世界杯不公正裁判的大量「仇韩」帖子[25]，本应和上述的「连接」思想对立，可以说是负面的。通过2ch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发挥着作为「不好的场所」的机能[26]。

 

这种零零年代的文化体现了「连接但敌对」的思想，与2010年代初音未来歌曲中能看到的「不连接且不敌对」思想也好，与「うっせぇわ」中能看到的「不连接的敌对」也好都不同。支持2ch的用户们为了成为名为「2ちゃんねらー」的集合的存在而团结行动正是所谓的「连接但敌对」的思想，与「连接且不敌对」思想形成对照的，零零年代的另一面思想。

 

 被称为目隐团的「居所」

在「连接但敌对」思想中，产生了无数匿名和反伦理的「复制粘贴」们。它们既不是像「うっせぇわ」那样的「不连接的敌对」，也不是像「Tell Your World」那样的「连接且不敌对」。那么，在VOCALOID文化中，这些「连接但敌对」的思想以何种形式表现出来。作为对这一问题的回答，作者想探讨一下阳炎project。

 

 

阳炎project是按照几条时间线建构的，虽然主角【シンタロー】的视角基本上是最核心的，但不仅每首歌曲和续集小说的时间线都有变化，而且每首乐曲、小说、漫画和动画的发布顺序也不同。由于这个原因，本文不按照乐曲顺序或是小说、漫画、动画的发售顺序而是以故事上的时序作为中心，将各媒体、不同展开的阳炎project中的共同点进行整理，对故事进行解说（以下将与每个故事有重大关系的歌曲在每句话的末尾列出，关键点放在括号中进行明示）。

 

根据时序将故事进行整理的时候，最久远的事件是目隐团登场很久之前，美杜莎【アザミ】和少年【ツキヒコ】的相遇。被描绘成所谓生命之前的神的アザミ，在感叹人类生命有限的同时遇到了一个叫ツキヒコ的少年，获得了人性，生下了一个叫【シオン】的女儿，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アザミ看着在生活中逐渐老去的ツキヒコ，开始对他的死亡感到恐惧，为了应对这种不安，她受到一条「目が冴える蛇」的教唆，创造了一个「永无止境的世界（一个不断重复同一天的世界）」即「阳炎日」。アザミ原本打算在那里过上两人约定好的平静生活，但不久之前家人遭到了村民们的迫害和袭击，使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会让家人遭受不幸，于是独自禁闭到了阳炎日（「シニガミレコード」）。

 

剩下的女儿シオン与アザミ一样和人类结合，与名为【マリー】的女儿安静地生活在森林之中。然而，在某个8月15日出到森林外的マリー被人类袭击，シオン和マリー都迎来了死亡。アザミ在阳炎日里看着死去的2人，对阳炎日发出了「将死于8月15日的生命卷入」的指示，在这个指示下2人被卷入阳炎日，见到了アザミ。シオン和アザミ将支配包含阳炎日在内的所有蛇的能力「目を合体させる蛇」托付给了マリー，并将其作为生命的替代品送回了现实世界（「群青レイン」），将管理蛇的能力传授给マリー而无法被管理的阳炎日，在此之后持续拉入死于8月15日的生命。无法自我管理蛇的能力的マリー独自一人居住了数十年的时间（「空想フォレスト」）。

 

 

就这样，由蛇建造的「永无止境的世界」在シンタロー他们父母的世代就有了联系，引起了【ケンジロウ】和【アヤカ】的关注。在高中当教师的【ケンジロウ】，是榎本貴音（后来的目隐团成员【エネ】）和九ノ瀬遥（也是【コノハ】）的前班主任，是后面提到的【モモ】的现班主任，是目隐团初始成员【キド】、【カノ】、【セト】的义父，同时也是目隐团初代团长【アヤノ】的亲生父亲，更是后文提到的【ヒヨリ】（ヒヨリ是アヤカ的亲生妹妹）的姐夫，是与登场人物几乎都有联系的重要人物。他和妻子アヤカ在共同研究与「蛇」有关的能力的途中，遭遇了山体滑坡双双死亡。满足阳炎日的条件就和シオン与マリー的情况一样，其中一人带着蛇的能力回到了现实世界，但此时ケンジロウ抓住了前文所提的「目が冴える蛇」。在事实上被「目が冴える蛇」支配的他，为了救出在阳炎日里的妻子持续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凶行（「デットアンドシーク」），一方面他利用貴音创造了被「目を醒す蛇」附身的「エネ」（「ベットフォンアクター」），而另一方面他又利用遥创造了被「目を覚ます蛇」附身的「コノハ」。注意到这些凶行的アヤノ，从高中教学楼楼顶一跃而下自杀以自行接触阳炎日，试图阻止父亲的行为（「アヤノの幸福理論」）。

 

 

然而，她的尝试也以陷入「目が冴えた蛇」的阴谋而失败告终[27]。キド、セト、セノ三人也从ケンジロウ的身边离开，开始在アヤノ命名的「目隐团」下建造了的藏身之处（在作品中被称为「秘密基地」），开始在那里/生活。在此期间セト找到了マリー并把她带出了森林（「少年ブレイヴ」），而キド则带来了シンタロー的妹妹，被「目を奪う蛇」附生的モモ（「如月アテンション」）。

 

 

这里终于到了主人公シンタロー，这也是故事展开的最基本的时间线（在小说、漫画和动画中，故事从シンタロー和エネ的视角开始）。アヤノ以前的同级生シンタロー以她自杀为契机，过着数年的家里蹲生活（「透明アンサー」）。在此期间，以电子形式存在的エネ从网上到来（「エネの電脳紀行」），她的恶作剧破坏了他房间里的电脑设备，为了去购买替代品而去了趟家电量贩店。在去的家电量贩店里被卷入恐怖分子集团制造的事件的他在那之中第一次见到了目隐团，在エネ半强迫的手段下，二人加入（「メカクシコード」）。

 

目隐团主要成员的9人中最后加入的是，名为【ヒビヤ】的小学生和コノハ。在乡下居住的少年ヒビヤ恋上同班同学ヒヨリ的时候，被她任命为拎包的，访问了都市。在ヒヨリ的姐夫ケンジロウ的诱导下ヒヨリ寄住在了他居住的家（=キド、カノ、セト居住的家），与コノハ相遇后，ヒヨリ、ヒビヤ和コノハ3人开始一起行动，但由于「目が冴える蛇」ケンジロウ的阴谋ヒヨリ和ヒビヤ以被卡车碾轧的样子接触到了阳炎日（「カゲロウディズ」）。一同被卷进阳炎日里的コノハ仅仅只是旁观着这一切（「コノハの世界事情」），最终获得「目を凝らす蛇」能力的ヒビヤ和コノハ回到了现实，为了拯救被留下来的ヒヨリ与目隐团汇合。就这样集结起来的目隐团成员9人，以阻止持续做出凶行的ケンジロウ＝「目が冴える蛇」的目的，以及救出被留在阳炎日里的アヤノ和ヒヨリ为目标，开始了活动。

 

 

这样的故事在在多首乐曲的歌词等来进行展开，构成了阳炎project这个宏大的故事（此外，大致按照这样的顺序，构造出跨媒体的8月15日的「循环」）。这样看这个故事，就可以知道，阳炎project是围绕着「目が冴える蛇」=ケンジロウ和被「蛇」附身的目隐团之间的冲突而构建的吧。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ケンジロウ作为养父、生父、姐夫和班主任，在各个场合对于目隐团成员而言都是权威的象征。目隐团在秘密基地集结，试图阻止「目が冴える蛇」＝ケンジロウ的野心的样子，都可以看作是对于像是班主任或是父亲这样明显权威的象征，经过团结之后的抵抗。这样的构图，连带着持续发生对抗权威和伦理的运动，和作为集合体的「2ちゃんねらー」在某些地方很像。2ch上的揭示板是对于目隐团的「秘密基地」，构建这样一个据点与权威战斗的样子，这就是零零年代的「连接但敌对」的思想的体现吧。

 

这样的阳炎project的「不好的场所」的性质，超越了在各种媒体中展开的故事世界，对现实也造成了影响。当时成为问题的「阳炎厨」的存在，就是这样的象征。随着阳炎project的人气逐渐上升，在视频网站和揭示板上，嘲笑「〇〇project」=「抄袭阳炎project」，或者对仅仅穿着兜帽衫的角色主张「抄袭阳炎project」，发生了对画穿兜帽衫角色的人进行诽谤中伤等事件[28]。

 

为了超越「永无止境的世界」

目隐团所创造的秘密基地，是零零年代网络文化做出的「不好的场所」，同时也是以「连接但敌对」为目的的据点。这样的project的登场正好与「连接且不敌对」思想代表的「Tell Your World」同时登场，已经能令人感受到超越偶然的巨大意义。

 

然而，在2011年，零零年代的影响还很强地留存着，身为可以开始看见些许「不连接」的思想的2010年代展开的阳炎project的故事，笔者认为，存在一种到那时为止的零零年代「不好的场所」的想象力——逆反权力，以及对抗（「向着前方」）的想象力，而我们绝不会完全被这种想象力所支配，而要在某种意义上超越零零年代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由目隐团究竟在「敌对」着什么这一问题揭晓。

 

确实，阳炎project里有ケンジロウ＝「目が冴える蛇」这样一个明确的敌人始终挡在前面，但是，若是将他这个人视作敌人的话，我们就会把阳炎project里真正的敌人给忽视掉。名为アザミ的拥有永久生命美杜莎与人类坠入爱河，由于惋惜与那短暂生命的离别而创造而成，这才是阳炎日=永无止境的世界最开始的形成。换句话说，「阳炎project」中所有故事的根源是每个人物内心的悲伤和恐惧（事实上，目隐团的成员，由于被附身了「蛇」的能力，或多或少都抱有着一些劣等感和生存困难）。若目隐团的最终目的，是切断由アザミ的悲叹所引发的连锁反应，走到阳炎日外面的话，阻止这一切的东西，才是他们真正面对的敌人。

 

在这里，我想回顾一下ケンジロウ自己也是抱着由于意外的事故自己爱的妻子先自己走一步的悲伤的人物。以此为参考，最终目隐团应该「敌对」的是，在悲伤面前屈服，超越自己不是吗。而这，正是因为与同伴们在「秘密基地」里「连接」而达成的。通过这种团结来跨越恐惧的精神上的成长是由匿名的少年少女——低低地戴着兜帽衫的兜帽，「目隐」——为主体的这一点，正是支撑着阳炎project的「成长」的表象。与「Tell Your World」不同的是，这种「连接」的方向并非「治愈」或是「快乐」，而是作为对抗困难的「力量」被提出。然后，告诉着我们像这样匿名的「连接」，才是打破阳炎日=「永无止境的世界」的密钥。

 

名为东日本大地震的空前灾难的发生，故此，2011年，一边是「Tell Your World」在YouTube上被公开,另一边是阳炎project在Niconico上启动，两者被视作零零年代文化的终焉与向着2010年代久远地新转折点。随后在2010年代的VOCALOID文化中，出现了以「愛されなくても君がいる」为代表的仅仅描写初音未来与听众之间关系的乐曲，再然后出现了「うっせぇわ」。在这十年间，曾经是少年少女的我已经不是高中生，也不是大学生了。主要以中小学生为中心获得支持的阳炎project的观众中的大部分，现在已经是大学生，或是社会人了吧。若是被推向「少年少女正向前行」的我们，在如今放弃了连接，一部分被囚禁在和Miku的二者关系中，另一部分对着「对于社会人稀疏平常的规则」叫喊着「うっせぇわ」，那就真的太讽刺了。

 

 

正因如此，迎来10周年的阳炎project以重新启动的形式发表了「チルドレンレコード」的新录版，再次唱出「少年少女，向着前方」，应该具有很大的意义。在2013年发表的专辑『メカクシティレコード』中，じん将乐曲「サマータイムレコード」定为阳炎project的结尾曲，一度宣布了秘密基地的终结。尽管如此，在2021新的「チルドレンレコード」发表，并在歌曲的开头使用了「少年少女，向着前方」的乐句，向「切断」的同时放弃连接的我们再一次展示了「连接」的重要性，给予了我们直面困难打破世界的无法想象的力量。10年前曾带给我们强烈刺激的力量，在对于已经不能说是少年少女的我们而言，又能给予什么呢。

 

【註】

 

[1] 「悲观且不自信，我讨厌这样的自己」18岁的歌手Ado在涉谷的幻影中看到「うっせぇわ」的那一天（文春オンライン）：https://bunshun.jp/articles/-/45341

 

[2]当「うっせぇわ」流行之际，主要从监护人那里收到了很多「在教育上是不是不好」的不安，同时也产生了感到对歌词的共感兴性羞耻等问题。[参考：关谷秀子「因为『うっせぇわ』的歌词的错女儿叛逆？——孩子们从家庭受到的影响是」（Yahoo!ニュース 個人）

https://news.yahoo.co.jp/byline/sekiyahideko/20210318-00227436]

 

[3] 千葉雅也·松本卓也「对地位精神分析的人类——心理健康时代的〈生活〉」〔收录于『atプラス』30号（太田出版、2016年）〕

 

[4] 关于宾斯万格，请参考以下的论文。松本卓也「面向水平线方向上的精神病理学」〔收录于『atプラス』30号（太田出版、2016年）〕

 

[5] 千葉雅也·松本卓也、前面所提到的刊物，13P。

 

[6] 关于千葉所指的「切断」的更多信息，请参见他的主要著作『不要动得太厉害——吉尔·德勒兹与「切断」的哲学』（河出書房新社、2013年）

 

[7] 由媒体学者马歇尔·麦克卢汉推广的术语。麦克卢汉认为，随着电子媒体的出现将至今为止媒体时间的障碍和空间的界限被消除，使我们能够进行地球规模的对话和生活。从这意义上说，整个地球变成一个村一事被他称为「地球村」。

 

[8] 在本次展览中展出的江藤康一郎的《RealPanopticon》（1995），以网络上人类的行动可视化为目的，是可以一览用户访问服务器样子的作品。本作品在作为服务器管理者的江渡管理控制用户的表现这一点上体现了互联网负面的一面，同时也体现了互联网上用户相互交叉，相互冲突这一面。

 

[9] 大澤聡・さやわか・東浩紀「日记的时代——批评与互联网的交叉点」〔收录于『ゲンロン4』「はてなダイアリーの時代——批評とネットの交差点」（ゲンロン、2016年）〕

 

[10] 濱崎雅弘・武田英明・西村拓一「视频分享网站上大规模协调的创造活动的创造互联网分析——以Niconico动画上初音未来视频社区作为对象」〔收录于『人工知能学会論文誌』25巻1号（人工知能学会、2010年）〕

 

[11] 「葱」是初音未来的N个衍生内容，于初音未来发布一周后投稿的视频（「【動画】VOCALOID2初音ミクに「Ievan Polkka」を歌わせてみた」https://www.nicovideo.jp/watch/sm982882）首次出现。这个「葱」是在海外互联网揭示板4chan上制作的「ロイツマ·ガール」【芬兰民谣「伊万波尔卡」的一部分与日本的电视动画角色组合而成的动画的视频的总称】的二次创作的内容，Niconico动画上的用户参照本视频进行进一步创作而认识到其存在。到现在开发初音未来的Crypton·Future·Media株式会社提供的内容里也用到了「葱」。关于伴随着视频的N次创作「葱」的认知扩大请参考前面提到的濱崎・武田・西村的论文

 

[12] 宇野常寛、『零零年代的想象力』（早川書房、2008年／文庫版2011年）【如果对『零零年代的想象力』有兴趣的话可以看b站up主@屋顶现视研 的翻译】

 

[13] 村上裕一『互联网化的日本――暴走的共感和互联网世界的「新中间大众」』

『ネトウヨ化する日本――暴走する共感とネット世代の「新中間大衆」』（KADOKAWA、2014年）

 

 

[14]宇野，前面提到的刊物，p.432-434。

 

 

[15] 另外，加入呼吸声的是，后来通过由ryo提供的乐曲出道的歌手Tia（2012年和じん一起发布的CD「ODDS&ENDS/Sky of Beginning」的staff表中有记录）。

 

[16] 又及，今年10月举办的「魔法未来2021」的主题曲是由cosMo@暴走P创作的乐曲「初音天地開闢神話」（https://nico.ms/sm39209934）。本乐曲加入了在2007年流行的初音未来过剩的高速乐句，这样的乐曲被采用为主题曲流向在某种意义上，被认为是暗示着VOCALOID文化要回归到2007年。

 

[17] 关于前「连接」思想的消亡问题，可以参照祝贺初音未来10周年而被投稿的ハチ的「砂の惑星」（https://www.nicovideo.jp/watch/sm31606995）和wowaka的「アンノウン·マザーグース」（https://www.nicovideo.jp/watch/sm31791630）。已经以「米津玄师」和「ヒトリエ」在音乐界有名的两位VOCALOID P的在投稿给周围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一时间活跃了气氛，但二者提供的歌词都是悲观的。「砂の惑星」中的歌词和画面出现了许多来自VOCALOID歌曲的元素，整首歌曲是以VOCALOID十周年为背景创作的，但正如歌词「今後千年草も生えない砂の惑星（今后千年也不会的长草的砂之惑星）」所说，这首歌悲观地讲述了目前的场景状况。这里指出的砂の惑星不用说是对VOCALOID文化的隐喻，他甚至将它称为「立ち入り禁止の札で満ちた（满是禁止进入的牌子）」。另一方面，wowaka的「アンノウン·マザーグース」则遵循他一贯坚持的视觉格式的同时，可以说是将初音未来的故事和他自己的故事混合起来的样子制作而成的。正如在「テノヒラ」和「プリズムキューブ」等歌曲中看到的那样，他有时不时在歌词中填入负面的词语的倾向，这种语言的使用在这首歌中也可以看到。「繰り返す使いまわしの歌にまた耳をふさいだ（重复循环使用的歌再次闭塞了耳朵）」，是对被称为做出所谓「ボカロっぽさ」的本人wowaka自身的样式被重复使用的批判，抑或是也有对VOCALOID文化中N次创作的用户之间将创作连锁下去的批判吧。获得名利场的·他们的这样的信息，也可以看见在一个理想结束后对VOCALOID文化的告别。

 

[18] 「LINE是如何诞生的」（東洋経済オンライン）
https://toyokeizai.net/articles/-/18011

 

 

[19]伊莱·帕里泽／井口耕三（訳）『过滤气泡――互联网所隐藏的事』『フィルターバブル――インターネットが隠していること』（早川書房、2012年／文庫版2016年）

 

[20]针对1996年在美国成立的规制互联网的「通信品位法」，ジョン・ペリー・バーロウ起草的斗争宣言。

 

[21]参考ばるぼら・さやわか『我们的互联网史』『僕たちのインターネット史』（亜紀書房、2017年）以及木澤佐登志『暗网地下——逃脱社会秩序的互联网暗部的居民』『ダークウェブ・アンダーグラウンド——社会秩序を逸脱するネット暗部の住人たち』（イースト・プレス、2019年）。

 

[22] 濱野智史『架构的生态系统——信息环境是怎么设计的』『アーキテクチャの生態系——情報環境はいかに設計されてきたか』（NTT出版、2008年／2015年）

 

[23] 濱野、前面所提到的刊物、P106頁。

 

[24] 摩尔多瓦艺术家O-Zone发布的歌曲「恋のマイヤヒ」（原标题：「Dragostea Din Tei」）和使用该歌曲的Flash视频在2004年左右成为潮流，次年株式会社エイベックス集团将AA命名为 「のまネコ」并试图注册该商标的行为导致2ch上发生了包含死亡威胁的巨大事件。最终，该商标未被注册。

 

[25] 2002年日本和韩国的世界杯期间，一些对韩国的反应和媒体报道不满的用户发表了一系列仇恨和反朝日的帖子。

 

[26] 虽然「坏地方」这个概念在今天被专门地使用，但这原来是美术评论家椹木野衣的表达（椹木野衣『日本・現代・美術』新潮社、1998年）。在同一本书里椹木在援用90年代的村上隆和中ザワヒデキ的同时，指出他们是来自无底虚无主义的模仿。

 

[27]「目が冴える蛇」的目的是让所有的蛇出现在现实世界并管理，这就是得到能力从阳炎日中返回的人们的死赋予意义。「目を冴えた蛇」作为「蛇」本能的性质为了实现ケンジロウ的愿望而行动，但在另一方面本作中有说明被「蛇」附身的人的愿望被实现的话就没有意义了。「目が冴える蛇」就是这样为了让自身存续下去对抗「蛇」的本能，做出「（本能地）要实现ケンジロウ的愿望，但无法实现」这个状况。为了达到目的，「目が冴える蛇」将アヤノ囚禁在阳炎日里，制造出愿望无法实现的状况，然后尝试打破这种情况=以实现ケンジロウ愿望的名义使用制造出「目が合体する蛇」的阳炎日的能力，为了将现实世界本身成为「永无止境的世界」（为了再一次实现ケンジロウ的愿望将世界重来）而暗中活跃。

 

[28] 虽说这些问题并未被外部媒体积极报道，但在另一方面Niconico动画上留存有许多评论，从中可以看出过去的骚乱。VOCALOID P的ほぼ日P投稿的「【結月ゆかり】パーカー着たキャラはどう考えてもカゲプロのパクリ」 （https://nico.ms/sm21440508）可以作为当时在Niconico动画上被视为问题的阳炎厨是怎么样的视频化的产物参考。

 原文链接：https://note.com/locust/n/n0510aa00b100

已获得LOCUST编辑部以及作者ukiyojingu的翻译授权。

翻译：桜野秋葉

校正：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