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eR:Automata同人】11.9S:偏见下的倾听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了呐，2B。
将我的义体分解，把我的阵亡记录报告给指挥官。而且如果是这次的话，连我在系统外建立的非法服务器也会被发现吧。
到此为止了。
我所能相信的，只能是9S机体，那一条被文字所描述的“好奇”属性了。下一个我将从零开始，继续属于9S的调查。
我是这样希望着的。
但这也只是妄言吧。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在Bunker中有着“数据之鬼才”的能力之证，但叛逆的行为是决不允许的。
这是YoRHa的铁律。
维护它是你的职责所在，2B。所以就算被你杀死，也只是我自作自受。
我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与你的相遇。
与你度过的时间。
与你的，一个个终点。
但为什么，为什么……
胸口，会这样的痛呢？
干燥而灼热的气流大量的吸入了肺中，我剧烈的将肺部的呼吸维持液咳出。视野中是刺眼的阳光和飞扬的沙子，周身的疼痛感让我确认了存活的事实。
但仍有一丝不真实感，从脑后传来。
这份令人感动的，柔软。
“啊啊，活着真好……”
没错，这份丰盈感。
是2B的膝枕。
她有些慌张的说。
“这，这是辅助机的提案……说是可以让你快速的打起精神来，我才会同意的。既然醒了就快些起来吧，你的自我修复时间太长了。”
“哦哦，抱歉抱歉。”
尽管嘴上说着身体却没有给出及时的行动，啊啊腰怎么使不上力气呢，是核心肌群的搭线出了问题么……
被2B很轻松的拎了起来。
用拽领子的方式。
真是犯规的力气啊，二制式战斗型。
“还有这个，把它带好。”
2B把护目递了过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戴着护目。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2B看起来有些不一样，还以为是以前删掉的视觉美化MOD没有删干净。
“谢谢，你……”
等下。
难道我在修复系统的过程中一直处于没有护目的状态么？！这双眼睛一直暴露在2B的视线下……想想就觉得羞耻啊，明明被看到身体也无所谓的。
脸越发的烫了。
“我刚才，把战斗记录仪关上了……”2B突然说。
“明明我还什么都没有问。”
“不会留下对你不利的记录的，9S。你放心好了。”
“我担心的是别的事情啊……”
嗯，现在是任务中。
我努力地让思绪稳定下来。辅助机的战斗记录显示刚才的鲁莽行为让我们损失了大半的任务时间。现在地图上的路径点只剩下一个了。
拖2B的后腿了，我有些自责。
那里可以直接通向另外一个地区，记得是另外一片废墟都市。不过由于气候的原因，就连生物也很少见到就是了。
行走的过程中始终忘不掉脑后的触感。不，也许忘不掉的原因是因为已经下意识的备份了很多遍了。这样宝贵的机会可真是少见，平时近战担当的都是2B来着，受损最严重的却是远程支援的我……
我昏迷了很久呢。
2B正以我的最高时速跑在我的前面，我的视线从她飞起的裙底上离开。从衣服中露出的雪白后背上，那两把的太刀若隐若现，像是不甘于错失机会一般。
错失了将我处刑的机会。
是我的推测有误吗？
从2B在Bunker接到邮件开始她的样子就有些奇怪，总是走在前面的她一直跟在了后面。我本以为，她再一次收到了执刑指令这点是没错的了。
对于晕倒的我，温柔是不需要的。
在我拼命的修复系统想要快点醒来的同时，一直在祈祷着事实不要像自己想的那样，一切会在突然之间终止。
祈祷也的确得到了回应，2B的行动并没有像我想的一样。
把我，在那里，就那样杀掉。
一头雾水。
如果接到指令是真的话，这样做可不像你啊，2B。
巨大的风化山洞出现在了眼前。这片沙漠原本是片海洋，那些纵横着的高大山脉是海平面之下的大陆架。如果要是仔细考察的话，还能在上面找到珊瑚礁存在过的痕迹。
枯竭的石油管道从沙中探出，像这样的管道之前也见到了很多。
在这里的数目多得引人注意。
油井之类的地方吗？
“9S，警戒。”
“是——”
这里就是侦测到敌人反应的最后一个路径点了。
我更新了下任务数据。
“诶？奇怪诶。”
记录上显示之前已经有YoRHa部队到达过这里，而且漂亮地完成了对敌人的歼灭，换句话说，我和2B还是迟了一步。
我确认了下地图。
路径点并没有消失。
“难道是任务系统的问题么？2B，在你那里仍然有任务表示么？”
“嗯。”2B肯定道。
如果要是伏击的话，现在也应该已经出现了才对。难道是被2B背着大剑短刀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
不，唯独这个是不会的。
机械生命体是没有心的。
“是，是人造人哒——！”
“敌人哒！”
“准备进攻！”
在我踏上石油管道的瞬间，埋伏在四周的机械生命体拎着粗糙的武器破土而出。到头来还是会变成这样么，真是无聊的家伙们。
“快……快逃啊！”
“诶?”
像是要证明我们听到的不是幻觉一般，最远处的一个机械生命体颤抖着后退着，笨拙的摔在了地上，在接触到沙地的瞬间便以穿山甲一般的灵活钻回了地里。
他的同伴们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行为，盲目地向我和2B靠了过来。
交叠的刀刃将空气切裂。短暂的数秒后，最后的一个机械生命体短小的双膝跪在了地上，切痕整齐的上肢迎来了最后的爆炸。
果然，地图上的路径点并没有消失。
“啊，难道还要把那个家伙揪出来吗？”我有些泄气。
逃跑的机械生命体，没想到会这样棘手。
“附近无敌对反应。提案：已根据最后的侦测数据生成了新的路径点，是否采用。”辅助机报告道。
“嗯，拜托了。”
那个家伙逃向了更深的沙漠腹地。记录中的另外一座都市废墟，之前来到这里的YoRHa部队大概和我们遇到了一样的情况吧。要是能汇合就好了。
“POD，可以联系上其他的YoRHa部队么？”
“否认：附近无其他的黑匣子反应。”
“已经走了那么远了么？”
“否认：在数分钟前侦测到了YoRHa先行部队的黑匣子反应，但目前均已消失。推测：遭遇未知敌人。”
“没有发出求救信号么？啊，这里的电磁干扰太强了，收不到的吧……”
“肯定。”
“……谨慎地前进吧。任务是首要的。”2B说道。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
穿过风化的洞穴，被沙漠所吞噬大半的城市出现在了眼前。与其说是城市，也只是一层层钢筋混凝土所构成的文明遗物而已。
建筑中蕴藏着大量的信息。我习惯性地扫描着周围的事物。
“过去的人们是以‘家’的社会单位聚集在一起的呢，这里似乎就是典型的范例。每一个建筑的单元都是为共同生活所准备的。报告给Bunker吧，这似乎是社会中很重要的概念之一……”
“9S，那是什么？”
“啊，你是说秋千啊。这里应该是被称为‘公园’的地方，旧时代的人们会在这里暂时的拜托穴居生活的压力，秋千似乎是给幼年的人类个体所准备的玩具。看，就像这样。”
我学着资料里那些小孩子的样子，站在了其中一个的上面。
正准备前后摆动重心，秋千顶部的金属杆悲鸣着渐渐变形，轰然地倒下，碎得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啊哈哈哈。
人造人的重量对于为人类设计的秋千而言，的确是太苛刻了……
我轻轻地跳到一旁，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啊，2B！”
她早就走在了很前面的地方，根本没注意我刚才在做什么。
要是不感兴趣就说出来啊！
我尴尬地追了上去。
“咔啊啊啊——！”
刺耳的叫声从两侧高耸的断壁中传来，两个持刃的中型双足带着面具一跃而出。灰黄的颜料在面具黑色的金属板上画出一道道平行的横纹，红色的双瞳散发着杀意。
“不会让你们过去哒！人造人！”
“休想追上……我们的伙伴！”
一群不自量力的金属笨蛋。
2B脚步蹬动的节奏没有丝毫的减缓，径直的冲进了其中一个的怀中，回转身体将白色太刀插进了机械生命体的胸膛之中，在核心爆炸之前，有如莲花一般轻盈的跳离。
另外一台的刀刃从无法闪避的方向砍出，2B试图用刀格挡。
“自毁指令，写入。”
大量的数据流携带着我的意识备份骇入了那家伙的系统中，在攻破了攻击式防御陷阱后，我将自毁的指令输入了它的最终命令行。
意识脱离，它将刀径直地插进了自己的核心，随即爆炸成为破碎的铁皮和齿轮碎片。
“难道这些家伙没有学习功能么？只会像这样自寻死路。”我嘲讽着将脚踩过了其中一个圆形的头颅。
“刚才，它提到了伙伴……”
“不过是随即生成的词汇而已，大概是从某些旧世界留下的热血漫画书中剽窃过来的吧。”
2B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进。尽管在刚刚进入这片建筑群的时候，注意力被周围遗落的大量旧时代痕迹所吸引了，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的进入战斗模式了。机械生命体的伏击说明了他们对当地很熟悉，而他们大都是集群行动的。
在担心先行部队吗，2B。
“要快些找到他们才行呢。但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是骄傲的YoRHa部队嘛，不会轻易的倒在这种地方啦……”
“嗯，说的也是。”
2B想了想，说。
“谢谢你，9S。”
诶？！
“我我我我没做什么值得道谢的事情啊？任务优先嘛，任务优先。”
她点了点头。
奔跑的时候依旧会将裙底轻易的露出。要不要提醒她呢，不然跑在后面的我也很为难的。
真的，我没说谎。
我绝对没有在享受这，属，属于我一个人的风景。我用我的这副护目起誓！
周围的建筑要比废墟都市密集的多，也可能是地基被腐蚀之后建筑倾倒才会有这样的印象。但倾斜着的楼房虽然看起来岌岌可危，周围能听到的却只有从风洞中呜呜吹过的漠风滚滚。
“啊啊，他们来了！！”
出现在前方的机械生命体一边后退着，一边聚拢到了一个埋在沙坡中的机械生命体身旁。看样子像是一个中型二足。所有人都带着一模一样的面具。
“妈妈！就是他们！”
“没错！他们一直追到了这里！”
“妈妈，妈妈！”
他们叫喊着。
我对这个名词有印象，尽管是YoRHa部队中不存在的概念，“妈妈”这个词仍然是旧时代人类社会中极为重要的概念之一。它意味着一切个体的孕育单元，一般来讲会受到所有社会内个体的尊敬。
“连这种概念都剽窃过来了么，真是可鄙的家伙们呐……”
“9S，站位调整。”
“哦哦，抱歉。”
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竟无意识地站到了2B的前面，手中紧握着黑之契约的黑色太刀，跃跃欲试。
明明远程压制的能力更强一些。我撤到了2B的身后，将武器换成了四〇式战术长枪，它能够自动的调用多余的魔素进行自我充能，顶端的等离子球在爆炸时作为标枪的威力不亚于大当量火箭弹。
小型机械生命体的呼唤得到了响应，沙中的疑似中型睁开了眼睛，眼中的绿光一闪而过，换做了敌意表示的红光。
它沉默地从沙中站起。
“好，大——！”
我叫了出来。
虽然体格上是远远不及超大型兵器的，这个约有二十米高的庞然大物仍然是超乎我的语气。它拥有着塔一样的巨大腹部，密布着压力管的双臂上安装着防御用钢板，末端的双手上密布着核聚变的痕迹。
“核爆拳套……”
这是之前在YoRHa中因为难于操控且过于危险而被舍弃的武器方案之一。拳头与打击面形成的单向压力在短时间内可以达到极高的数值，将特制的小装量核装料片引爆。理论上能够对大型兵器造成极为可观的伤害，却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数据由于保护不周，其设计方案在某次入侵中流出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测试出现的那些问题，对于机械生命体而言都是无所谓的。
“真是麻烦呐……”
“9S，不要接近那个大家伙。交给我就好了。”
“不不不我可以通过骇入很快的解决它的，虽然需要多次操作就是了……”
“骇入禁止。”
我一时语塞。因为她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多次骇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单次骇入就会将自己的数据也暴露给对方，那之后的攻击将很难闪避。
要是被那个砸到的话……
“我会掩护你的，周围的小家伙交给我好了。”
“拜托你了。”
话毕，黑衣的2B拖着两米长的白之约定，迅雷一般的接近了被小型双足所围绕着的巨大机械生命体。它并没有闪躲，而是将身体放平，下端的转轮炮口伸了出来。
“2B！小心！”
我接连不断的将自爆指令输入了正在接近她的小型二足中，她却视倾泻而来的密集的等离子弹群为无物，灵巧的身法翩跹在弹道的缝隙之中。明明每个离子球都有着几千度的高温，只要是接触到就是难以修复的伤口。
射击停止了，2B成功的从中突破。
我松了口气。
周围的小型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转轮炮口被收了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洞洞的炮口。这是记录中没有的攻击模式。2B见势不妙也转身回避，看来还是很谨慎的。
短暂的沉默。
“呱啊——！”
复数的声音响起。
是，婴儿的啼哭。
拖拽着大量的机油，一个个崭新的小型二足从巨大机械生命体的腹腔中喷出，稳稳的落在地上，眼中闪过红色的凶光。
数量约是刚才的两倍。
“难道，刚才的那些也是……”
这样一来没完没了啊。
巨大个体将身体从地上撑起。
声音中蕴含着怒火。
“竟敢杀掉我的孩子呢，人造人……无法原谅，无法原谅！”
它将巨大的右臂举过头顶，达到了两倍于身高的距离，陨石一般的坠落。2B将跳到了一侧的车辆残骸上，用力蹬离，铝合金的结构被扭曲，2B跃到了空中。
她之前的落脚点被蛮行的拳套命中。
聚变发生了。
剧烈的爆炸与强光同时发生。但冲击波携带着沙尘很快的将一切吞噬。百米之外的我被震飞，狠狠地摔到了一侧的墙壁上，体内大概有几处维生管裂开了。真是麻烦。
不，比起这个。
“2B！你还好么！”
信号很模糊，通讯器中传来的只有大量的噪音。我毫不犹豫地将频道切换成了之前的那个，尽管这是我记忆健在的铁证。
管不了那么多了。
“听得到么？2B？”
“……技能，钢索。”
“诶？”
魔素钢索的发生声从频道中传来，随后是长刃的破空声。我听到白之约定深深的插入了金属表面，剧烈的爆炸接二连三。
尘沙散去。
2B将刀从巨大个体的残骸上拔出，凛凛地沿着后背从它的头上走下。
还是这么能干啊，2B。
“啊啊——动不了了，动不了了！妈妈！！”
“妈妈！！妈妈！！”
周围的小型双足像是没有看到我和2B一般，一摇一摆地拖动着笨拙的身体，向巨大个体残骸聚拢了过来。
“妈妈……妈妈！！”
它们围成了一圈，短小的双臂在沉默的躯干上反复地敲打着。
连悲伤都要模仿么？
生成了名为愤怒的感情。
2B将武器换成了小型剑的白之契约，走向了剩余的机械生命体。
“9S，清除。”
我点了点头，将作为骇入端口的右手举起，对准了其中一个圆滚滚的头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