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差】《火煮酒》(第三回)
第三回 林中魂与堂上官,各执一词是非难辨
上回书说道,行秋重云二人前去拜会镇上龙神。龙神说那恶鬼贪财又要伤人,生前必定是山贼匪徒之流,所幸被官府捉拿后斩首,但今日又出来作恶!重云却发觉,这鬼魂生前,相较恶匪,却更似普通书生。他及时将杀阵改作困阵,将鬼困于阵中。二人欲问其生平遭遇。
“这不是玉,只是块白石头!”重云忙对那鬼道。
“……唉。”行秋不知叹的什么气,抬手便往重云头上一敲。重云抱住脑袋,带着些许的茫然神色朝他看了一眼,又看向那鬼。
二人结伴出游路上,重云常常这般同行秋道:“若是魂魄久久不散,或许是找不到黄泉路,要靠黑白无常或牛头马面去引;或是他生前有冤情未曾洗脱,须得靠我们方士一派去除这怨气。”
他平日里说这些事倒清明的很!就这档口,偏偏要钻到牛角尖里去——鬼魂的执念哪里是这玉,重云却要急着和他解释些“不是玉只是白石块”的道理作甚!
鬼魂被重云的纯阳体质耗去大半的气力,将身子低伏在地上发抖,口里一呼一吸倒急促的很,却发不出任何进出的气音,已然没有活人气息。每个动作都像是活人,他也以为自己活着,但是确确然死了,死透了!
“那可真是石头?”鬼魂缓过神,他抬起头,用手“抬”起一颗他的头颅来,问道。
“真是。我不曾骗人,更不会骗鬼。”重云伸手向腰侧,将那颗被掌门精心雕琢过的白石摘下,递到那鬼眼前,“你若不信,我就拿给你仔细瞧瞧?”
“不不……到底是旁人的东西,我不好去拿的。”鬼魂只是畏惧地看着重云,身子缩了一缩。
“我再叫他站远些可好?”行秋瞧出鬼魂的虚弱,便将石头从重云手上接过。重云则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再后,就要跌进草里去了。
“不必多看了……化作鬼后,我的头脑时常不明晰。旁人财物动不得,这点我是明了的,还望二位恕在下无礼。”鬼魂将被砍下的头放在颈上,双手则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将这颗头扶正。他向着二人行了一礼,头滚下来,他又得去捡,捡毕,再次放置于脖颈上,说,“抱歉教您二位少小爷受惊了,且接着去赶路罢。”
这位就是近日闹得村中不安生的鬼?竟然这般……温和。行秋疑惑不已,重云启了一双阴阳眼,这时才将双眼睁开。他向周遭望上一望,同行秋说,这附近确然没有其他的鬼了,龙神口中的匪徒正是这位。虽说死后他被执念影响过重,见人财物就有抢夺的意思,但本性并不坏,不算恶鬼。是那龙神只听了村民的说法,向二人夸大其词了。
“你且问他生前是哪里人,又为何到此地?”重云向行秋做着口型,“我方才使了清心咒,能叫他稍稍安定下来。既然他还有神智,那就化解他生前的执念,再引他下黄泉罢。我不杀他。”
行秋依言问了,鬼魂听罢行秋所问,便端坐着,慢慢同二人说起:
“我生前是这镇上人。父辈经商,家中殷实。但商人身份卑微,我便与同乡一道进京赶考。他考中,做了县太爷,而我,却没有获取任何功名。
“我不怨的,那经书常道,知足常乐。我读书,我知足的。随后我归乡,同家父一道去镇外,学做生意。瞧着在锅中翻炒好的一罐罐香茶变作白花花的银子,我才知,纵然我苦读多年圣贤书,以为我心中唯有读书路,其实我同世间寻常人家一般俗。我呀,戒不掉这爱财之心的。
“不料好景不长,不过次年,家父便在一次行商中出了事。他驾车行走山崖边,遇崖边落石,他连人带马同货车一起被砸下山崖,就连尸首也未曾找回。我匆匆赶回家后,事情已经传进家母耳中,她日日夜夜以泪洗面,终于卧病不起。只得靠我撑起这家。
“那年苛捐杂税奇高,我并无商家头脑,也不知家父之前是如何应付的。年年都有许多小贩做不成生意,我是那年的其中之一,不得不将家中财物一点点典当出去。可惜那年大旱,我也着实是个呆书生,家中田地生长不出好东西,将常年研墨握笔的手换上那锄头又有何用?日子依旧很苦。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怨,经书常道,人贵有志,财物都乃身外物也。
“再后来,我忽然被官府捉去。那些人说我有罪,也不给我辩解的机会。我原以为高堂上端坐的大人们都会明察秋毫,却在那大牢里,隐约地听到有人这般说道,‘县太爷为中饱私囊暗提粮价,又胡乱赋税,大发国难财,现在被怪皇上罪下来。但老爷早已上下打点清楚,老爷要他来替自己死。毕竟那当年的功名榜上,写的就是他的名字!’
“是他窃了我的功名,还要我替他做刀下的亡魂!我的母亲因无人照料,最终也走了。这教我如何不恨?我在刑场上朝刽子手大喊,我死后,定要向他复仇,我要报我的母亲、我的性命、与我那功名之仇!那走狗却哈哈大笑三声,道,死后鬼魂皆为虚幻,你若能在死后能将这白练染红,我便相信你会去害老爷!
“我念着这句‘染红白练’,将白练上染满了血色,就连一丝白色的杂质也无。从那时起,我的头脑便开始混乱,我要做甚么?我要将白练染红!可这念想是不已经完成了么,我又在执着些什么?我成了恶鬼,执念至深,只是见到白色也倍感愤怒。但问起为何要将白练染红?这其中的缘故,我却是一点也记不起来。
“我死后,不过次年,他就靠着民脂民膏再次买官,以本名重新回任。同年里,许多人在河边看到龙神舒展腰肢。那龙还呼风唤雨,降下福泽,救了干旱的镇子。他风风光光坐车出游巡视,县民皆称是他是从我这恶人手里救民于水火的好官,他对民有恩,那龙神是见他才肯到来。但这不明是非的龙神也来的太晚,我自认平生不曾伤天害理,可我等平民急需及时雨时,他又为何不肯帮我?
“我想不通,便浑浑噩噩地走,清醒时,已徘徊在这镇边。我想向那龙神讨一个说法,也想向那县太爷要一个说法!你们一人一神清清白白风风光光,那我又是甚么东西?我却进不去镇,偶然看见旁人的财物还要发疯般地上前抢夺,这哪里还是我……”
亡魂说着,又哭泣起来。
“这也未免太过歹毒……人死会追求生前唯一的执念。他生前的执念是复仇,现在被人为干扰作染白练,那他复仇的执念就会大打折扣,染红白练后,也无力去过多地去报复了。这恶人的准备真是充足。”重云愤愤然道。
“可你怎样证实你是茶镇人?虽说龙神的传说对上了,但这‘镇子’分明叫茶村,你说你生前是‘外出贩茶’的,这茶村却是自己种茶的,你没寻错地方?”行秋却道。
鬼魂不由得一愣。重云开口替它辩解,“错不了,鬼死后会被困在亡处,除非他的遗愿是归乡。行秋,我们曾走过许多路。不知你是否记得,那古战场和行刑处的十字街口,甚至暴虐的将军攻下的城池外墙边沿,都会让人觉得周身阴冷?只因亡魂极难散去,须得求人前来作法,将魂魄尽数驱回故里才行。”
“原来如此,他与店家称呼你我‘少小爷’的习惯倒是独特。但他的执念是向顶替他的官家复仇,这可难办,你我二人只是寻常百姓家。民告官本就不易,我们又只能替他上告,那人怕是早早打点好了,若是进到璃月港还没有清明的父母官……”行秋将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原来是台下的阿败!他皱起眉头,干咳一声。说书先生小心地瞧着这位爷的面色,知道阿败身份的听众也都小心起来。说书先生知道这声干咳的意思,这阿败到底是个不愿听奉承的,毕竟当下坐在茶馆里的,“身居璃月港的清明父母官”,除了他阿败,还能有谁呢?嘿呀,这下可真是把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周围人是大气不敢出,唯独坐在他身旁的小姑娘,偏要大逆不道地转头过去,上下打量她面色不佳的爹爹,大度地将自己手边的一碟子甜点心都推了过去。
“不打紧,他吃些就会好的。”小丫头说着,眼睛却不看阿败,只是紧盯着那碟儿甜点心。这点小心思教周围望向这边的人都呵呵笑起来,气氛顿时缓和下不少。阿败也伸手取了一块糕,放进口中嚼着,又喝上一口茶。
“果真你喜欢这家的糕,一碟儿糕就要放上好些糖,可不又甜又腻的,小立。”阿败叹着气,唤那小姑娘的乳名。
“可不止我一个喜欢甜口……不,不对,爹爹不许同我的糕说它坏话!”小姑娘立刻反驳,她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万一它难过起来,可就不甜了!”
周遭人又是一阵乐。人爱闲话,都笑这丫头居然能被阿败宠到如此无礼,不知她的母亲究竟是个什么人物?闲言碎语中,说书人却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趁此机会将醒木一拍,替阿败解围道,“行秋还未将口中言语道尽,身后却又是一声咳嗽……”
来的人是位官老爷模样打扮的,肥头大耳,尽显富态,面上正罩着个青面獠牙的护具。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带刀护卫,一位人高马大,玄色长剑悬在腰间,眼睛锐利好似鹰!另一位含着胸,又佝偻着脊背,眼神里却透露出十足的精明。他们打量这两个少年,就像是三只鹰盯着两只小兔子。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您说这荒郊野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行,这该如何是好?
“不用上告了,我乃县太爷。方才听你两个叫嚷说这里有鬼,究竟是个什么事件?与我说来听。我为官清明,自会替你审理。”那青面獠牙的官老爷率先开了口。
行秋心里一惊,他偷偷向身旁一瞧,那鬼魂却已经消失不见。原来是重云望着那两名侍卫中的一个,面色一沉,早就暗中捏了手势作障眼法,凡胎肉眼是瞧不见的这魂魄的。
“可是大人,那鬼神一事,平常百姓是不太好管的。若是随意出手,只怕会影响您的前程,甚至对您的子孙后代均无利处……”重云说着,走上道路。他恭恭敬敬地向那官员行一礼,随即挨了包括行秋在内的四记眼刀。
他们瞪我就罢了,可你也瞪我作甚?重云是好生无辜。你行秋方才质疑那鬼时还有个咄咄逼人的态度,却听我一解释就立刻变了性子,见到官员就要急着为他上告了?
行秋不多看他,自己将手端起,规规整整向三人行上一礼,“大人,方才不过是有魂魄敢于质疑您的品行罢了,我等怎敢信他这一小人信口雌黄?大人定是为民除害而来的,连鬼神事也要亲自操劳,怎么不是清白的好官呢。”
“这是自然。他生前就叫我头疼,死后作恶更甚!”那官没料到行秋会这般接话,他也顺着行秋的意思说下去,“只可惜我来迟,叫它给跑了!倘若我早来一步,定不会让你们这两个孩子受惊。”
“您知道此处游荡的劫匪是谁吗?”行秋一双琥珀眸清清亮亮,他站到重云身前,将早就用过一遍的说辞又拿了出来,“我听闻此处有鬼,所以恳求这位小道带我行走一路。方才走到这里,看周遭阴森,便将身上一块玉佩赠予他,只求自己平安无事。不料这小子是个绣花枕头,没什么技艺。那鬼突然出现要抢这玉,还得靠您来才吓走它。”
“可这不是我的佩么……”重云不明所以地小声嘀咕。
“你以为给你了便是你的?”行秋揪着他的衣服正色道,顺手将那石佩拿到自己手中,“当然是谁能护我出去才给谁的。你最初倒大言不惭地说定会护我无事,当心那恶鬼又出来,头一个就把你吞了。”
方才行秋早就看个清楚,自己提到“有您来才吓跑这鬼”,这官下意识瞧了那个身形矮小的护卫,这“护卫”的真实身份,大约是个江湖神棍,白练计策恐怕也是他的意思。而自己不过对个“玉”字咬重了音,这官就面露贪婪神色,青天白日下,此地唯一要用面具对容貌进行遮遮掩掩的贪心人,除了鬼魂口中的那官,还能有谁?
“至于这鬼的身份嘛,还得请大人您给他这初入江湖的小子说道说道。”行秋转身,向那官道,“再同他一道走下去,只怕我性命难保咯。”
“哼……”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后,官员从鼻子里闷出一口气来,“这鬼生前是个穷书生,口里没一句真话,天天说东家偷了自家一只母鸡,西家又抢了自家三亩田地,闹得四处上告,告这个来又告那个去。不过是被我审了,就说我当初考试之时便抢了他的官职,闹得乡邻不愿相助。最后大旱那年,他四处偷人财物,偷盗太多,被我砍了。”
这一人一鬼,真是各说各有理!二人的说辞似乎都很牢靠,一时找不出问题。重云心道不妙,这下该信谁的说辞。莫非只能听行秋的,一层层上告,只能祈求更有能力的父母官肯接这桩鬼神案?
“这般说辞和那断角龙神的说法可不一致呀。”行秋对手中石佩道,“龙神,龙神,您刚刚也听到他的说法了,不知您如何看?大人您不妨再好好想想?他的龙角是断了,但那不过是龙王对他的考验。若他能及时醒悟,他的一双龙角还能再接上,上天去过更好的日子呢!”
龙神何时说的这话?重云讶异不已。
诓他罢了!行秋对重云眨眨眼。判断不出,就瞧谁先沉不住气!你可别露馅了。
行秋的话音未落,那两名侍卫立刻要伸手去夺这石佩。不料行秋反应更快,说时迟那时快,他一转身,随即把石佩抛回重云怀里。那两名向他靠近的护卫,一位却立即横刀架上行秋的颈,另一位则伸手向重云讨要这玉佩。
侍卫握紧了刀,重云握紧了手中石佩,官员面色沉着攥紧了手,双方立场,这叫一个瞬息万变!最终还是官员那方率先沉不住这气,心里没鬼,怎会怕?但他重云知道此事真相又有何用?行秋还在对方手里……行秋勉强向他笑笑,不动声色地向他打了个手势。
“我起初以为这龙神不过是个贪财蠢物,要我为他修建庙宇,传出美谈,他只用坐享其成,我好利用他的名声!但他现在却连我也要算计,把我当做龙角的垫石?”那官员气急败坏地嚷着,“你倒是去上告!我与这龙神连在一根稻草上,人与神生而平等,定然同罪!任谁也脱不去干系!”
架住行秋的侍卫闻言却将长刀紧了紧,刀锋在少年的颈子上割出伤口来,鲜血顺着刀面流淌、滴落,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触了一触。重云瞧见血,一时慌神,连忙要将石佩送出。
“他那面具……”行秋心想。趁所有人都瞧着那佩,行秋将手指灵巧地一转,随即一柄水刃削去这官员的面具。触了血的鬼魂瞧见仇人,登时发了狂,嘶吼着便冲上来,用他长长的指甲撕扯着仇人的脸。护卫护主,一心只顾着那官员,二人立即松开行秋去帮主子,却看不见也打不着这害人的魂魄,一位只能挥刀乱砍,另一位刚要摸出朱砂来画符,就听到行秋在身后喊:
“你们是对坏人也能忠心耿耿,我们可要先逃了。我身边这位可是天衡子弟,他都除不去的鬼若是发起狂来,吞掉你们几个岂不是轻而易举?”
三人听说“天衡”,皆是一愣,随即便向着三处不同的方向奔去。忠心?财富?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拿了!
“等等!”重云想叫住那鬼,但他身上正架着行秋的一条手臂,一时无法追赶,“你若是杀了他,身上的命债只会增多,对你后世转生可并无益处。就当是为你自己,还请饶恕他!”
鬼魂置若惘闻,继续追赶。行秋用袖口压住脖颈处的伤口,草草止血,他立即将手臂从重云肩膀上放下道:“小伤不足挂齿。不必管我,你且追他去。”
“好,但你要当心,他若不是碰了你的血,也不能这般有气力,怕是精魄被借去了大半。”重云重新将那石佩塞进行秋手里,“我不保证此地有无其他魂魄,这石佩有辟邪挡灾之用,你拿着。”
话毕,他向着恶鬼方向奔去。
原本写好的吹捧阿败的话本被临时否掉,说书先生只得硬着头皮一路说下去,这下又说到个让人两难的点:那些客人向来爱听些一报还一报的复仇戏码,自然是鬼魂将仇人淹死在河里最妙。可阿败嘱咐过,这重云到底是个为了降妖除魔而油盐不进的认死理人物,断然不会眼见鬼魂害人却袖手旁观。他思量一阵,最后径直将扇子一打,直接唱出那句,“欲知后事如何”。他下回就不说这后续,直接说些其他故事罢!
说罢今天的书,说书先生挨桌向人讨来铜板。阿败并不急着走,他喝着茶,看小立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块糕,正腮帮子鼓鼓地嚼着。
“今天的戏,您可满意?”说书先生最后去问他道。
“不错,恶人自有恶人磨。倒是我打断你了,还请你原谅。”阿败说着,也摸出些铜板交予说书先生。待那丫头将糕饼吃干净,他这才起身向门外走去,那姑娘也乖乖地跟上他,将小手塞进他的手里。
数日后,有货郎自外地来。茶楼老板于货郎处购得茶具数套,说书先生和他攀谈起来。这货郎自述是追随阿败的升迁的脚步来的,对阿败的为官为人是赞不绝口,后续又提起自己的家乡——茶镇。
说书先生点点头,随即吃了一惊:原来这程姓布衣冤死之事,竟是阿败初任时审理的第一案!而他身边带着的丫头,就是那程姓小子的亲生女儿程小立?
这可真是叫人纳闷,阿败又要他宣扬自己的功绩,又不让他点名道姓地夸自个儿,这璃月港之大,除非故事传到更高一等的官老爷或皇上耳朵里,否则,谁能知晓那些他在地方做的事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Tips:
“血飞白练”剧情出自元代关汉卿的《感天动地窦娥冤》。
小立为什么不和阿败姓,也不自称程氏?答:原神里只有云堇、钟离、胡桃、卯师傅、申鹤有璃月姓。行秋和重云不知道姓什么,在第一章中交代的二人分别是“字行秋”与“名重云”,统一没姓比较齐整。
其他疑问:本文背景属唐朝架空,存在商人僧人地位低等设定。行秋重云二人会用些自身属性的小把戏但没有神之眼,虽然这里不说“老天保佑”而是统一说“岩王爷在上”,但不存在魔神。
剧透时间:
引子里被火烧的宅子就是飞云商会,行秋因为有重云送他的玉佩侥幸逃过一劫,他做官是为了上告到皇帝那里为自家平反,但后续发现璃月港上层蛇鼠一窝。所以最后做了女帝并为飞云商会平反的是 凝光。正剧里重云生死未卜,以行秋向湖面倾酒三杯为结局。如果吃不得刀我有空会写一个璃月六小只一起吃饭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