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录》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繁花落尽

随着龙见秋地深入，他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强大的气息，那黑树的体型就越大，而且越往深处，那些树就越高大。

“也就是说，树林最中央那棵，就是最强的。”龙见秋知道那天庭势大，自身实力必须过硬才能增加一些救回父亲的机会。

莫约有半个月的光景，龙见秋来到了森林的中央。可眼前的景色却让他楞在原地——在森林的中心，是一片方圆数十里的空地，而在空地的中央，一棵仅三米多高的白色玉树静静立在那里。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龙见秋有些着急，“不是黑色的玉树，而且还这么矮小，难道最里的那棵树的神格被别人继承了吗？”龙见秋沉吟了一会儿，决定先去看看那棵白色的玉树再做决定，“如果真的被别人继承了的话，我就去硬闯一百层。”

“繁花落尽。”那棵白色玉树上，不知是用了什么刻画上去的，这四个鲜红的字。

龙见秋想伸手触摸，在碰到这四个字时，突然地一阵恍惚——战马蹄声和雨声轰鸣，龙小天就坐在驾驶位上，射击着车窗外的“骑士”。

“爸……”龙见秋刚想提醒龙小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突然愣住了，然后……他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忘记他已经长大成人，忘记这不过是个幻境，他又变回当年那个坐在副驾上的那个听着暴风雨和枪声轰鸣，看着窗外的“骑士”和旁边的爸爸鏖战的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

白玉树前，一个俊朗的僧人忽地出现，同时出现的，有一套桌椅和茶具，原本凋零的玉树上，长出来朵朵红花。

那僧人注视着龙见秋，笑而不语。

……

龙见秋望着远处，那里火光升腾，是爸爸跟那个从天而降的“人”战斗的地方，突然感觉四周的黑暗在向他逼近，路旁的城堡也在生长，生长，生长得像天幕那样高大，再扭曲，扭曲，扭曲到他的身旁，缠住他的四肢、项颈，让他都喘不过气来。

……

“唉……还是不行吗？”玉树前，那个俊朗的僧人摇摇头，挥手就要施法送龙见秋离开，同时玉树上的繁花开始凋落，桌椅茶具也开始消失。

突然，他停下动作，只见龙见秋身体发出银白的光芒，下一刻，便睁开眼来。

龙见秋喘了几口气，看了看胸口处，他明白，是三叉戟唤醒了他。

“小施主倒是很有机缘。”一道声音从龙见秋身后传来，惊得他急忙转身，摆出战斗的状态来，却看见那僧人端坐于茶桌前，正在给他倒茶：“不嫌弃的话，可来尝尝看我的粗茶。”

“前辈，”龙见秋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连忙道：“我来是为了神格，还请前辈成全。”

“神格？”那僧人轻笑两声：“贫僧这里没有神格，只有故事，小施主要听吗？”

“故事？”龙见秋也知道自己不能强迫也强迫不了眼前的僧人：“好吧，我想听。”

僧人听罢点点头，缓缓开口，声音仿佛自数千年前飘来：“那是一个晚春，京城的花开始凋零了。”说着，他挥手施法，周遭的景色开始变幻，脚下的泥土变成了青砖长路，两边的是叫卖的小贩和行人，阁楼古色古香——这里是长安，而迎面走来的是一个俊朗的书生，面容与僧人有七分相似。

这时是晚春，长安城道两边的紫红色的花飘落下来，街道上是一地的落红，当真是繁花落尽。

“他的名字叫做陈光蕊，是当时风光无两的状元。我跟你说的故事，也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