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府春秋（七）阿紫的婚事（中）

当天夜里，古宁派了一个信得过的下人偷偷地打开了西厢房的门放出阿紫，紫儿便趁机溜到了古宁房中。 古宁对紫儿有些愧疚，他不敢看紫儿。 “公子，你的阿紫就要被嫁出去了，你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吗？”阿紫问古宁道。 “阿紫！我父母决心要把你嫁出去，我有什么办法？我毕竟是他们的儿子，我是不能违背他们的决定的。母亲说你是娼妇，会克夫，不让你和我在一起。况且向妈妈提议要把你嫁出去的是月娥姐姐！她是正妻，是古家的少奶奶。” “宁哥哥！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想再受折磨了！阿紫永远都是宁哥哥的阿紫！我绝不能让其他人得到我的身子！”阿紫哽咽着说道。 “阿紫，你这话从何说起？我还想让你陪着我呢！” “那……我们去上海！那是个自由之都！到了那里就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了！”阿紫没有办法，只能把自己最后的办法说了出来。 古宁暗自叹道：我的紫儿姐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等到母亲和我妥协了，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又是哪个贱货要教唆我的儿子私奔啊？”王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见阿紫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古宁房里，她勃然大怒，“来人啊，把这个还妄图魅惑宁儿的狐狸精给我扒光了，绑起来。也让她也知道知道什么叫羞耻，我要让这个不守规矩的女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阿紫在众人面前被扒光了衣服，她被人拖到走廊上，绑在了一根冰冷的柱子上，阿紫洁白的的肌肤在月光下透出一阵阵寒光，她怒视着王夫人。 “宁儿平时待你不薄！他还认你做她妹妹。你不知图报，却想攀高枝儿。我本想饶了你，想不到你却要教唆我的宁儿和你私奔！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啊！……”王夫人站在阿紫的面前骂，仆人则用鞭子抽打着阿紫。 一盆盆冷水浇在阿紫身上，鞭子一次次打在阿紫的身上，阿紫凄惨的叫声从门外传来。古宁心如刀绞。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古宁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一个成熟的计划正在古宁的心中酝酿。 “阿紫终于能找到一个好人家了。月娥来服侍相公来了！”月娥满心欢喜地前来服侍古宁，“相公不必担心阿紫，在过一段日子她就要嫁到别人家去过好日子去了。” 此时古宁早已有了主意，他偷偷在水里下了慢药，让月娥喝了下去。 半夜，月娥躺在古宁身边，睡得死死的。古宁偷偷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简单收拾了包袱，临走时他还不忘用绳索捆住了月娥，替她盖好被子。古宁背着一个包袱就向阿紫被绑的地方走来。 “公子！是阿紫对不起你，连累了公子！”阿紫被冻得瑟瑟发抖，她看见古宁走来，羞愧地低下了头。“公子！你杀了我吧！阿紫求你了！……阿紫会记得公子的好的！” “阿紫！你是我的红颜知己！你为了和我在一起，吃了这么多苦头！我今晚若是不带你远走高飞，就是对不起你！”古宁看着阿紫，坚定地说道，“走，我们到上海去！” 古宁用刀砍开了阿紫的绳索，递给她一块干毛巾，让她擦干身子，穿好衣服，随后便拉着阿紫急偷偷地走后门跑，却又被王夫人抓住了…… 古宁从梦中惊醒，原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酒也醒了大半，她看了看，躺在自己身旁的不是阿紫，而是月娥。见月娥睡得死死的，古宁这才放心，已是深夜，古府上下一片寂静。 古宁偷偷爬出被窝，在准备妥当后，下意识地去到走廊，阿紫并不在那里。他又悄悄来到阿紫房里。阿紫穿着崭新的红衣红裤，她穿着白色蕾丝袜，和一双红色绣花鞋坐在八仙桌用手帕抹着眼泪，红头绳系在阿紫头发上。阿紫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见古宁终于来了，慌忙收起匕首放入包袱里，抓起包袱快步跑过去抱住了他。 “宁哥哥，你终于来了，我们离开这里……去上海！” 古宁有些犹豫，他害怕会被王夫人抓住。 古宁推开了紫儿，在房中踱步，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宁哥哥，你不必担心，为了我们的事，我存了不少钱！足够我们去上海了。只要我们离开了四川，就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了！我们今晚就走！”阿紫走过去，一把抓住古宁的手。 “可是……紫儿……我离家出走……妈妈……还有月娥姐姐……她们会担心我们的！”古宁还是有些犹豫，他毕竟还只是个乖孩子。 “夫人拆散我们的时候有顾及过你我的感受吗？”阿紫给了古宁一巴掌。 阿紫不等古宁说完，抓起收拾好的包袱，拉着古宁来到后院，在阿紫的催促下，古宁和阿紫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夜半，阿紫拉着古宁来到锦江边，准备天明就赶往重庆。他们找到了一个坐在江边独自烤火的船夫，船夫收了船钱，暂且让他们在自己家里过夜。 万籁俱寂，船夫在隔壁睡着了。 “谢谢你！紫儿！你在我的梦里给我指明了方向！也谢谢你帮做决定。多亏有了你，我才能感到这样的轻松！”古宁说着，把自己的梦境告诉阿紫。 “紫儿哪有你说的这么娇弱！宁哥哥你净瞎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夫人强要拆散我们，我们就一起徇死！我杨万紫非宁哥哥不嫁……” 古宁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庆幸阿紫和他的私奔暂时成功了。尽管古宁这么爱阿紫，但古宁从小就怕死。若是阿紫选择殉情，古宁一定会让阿紫失望的，那样只会让阿紫在阴间苦等。 “宁哥哥，为了紫儿你甘愿放弃那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我父亲也能这样做，我母亲也不会吃这么多苦。”紫儿紧紧抱住了古宁，“……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小家庭尽一份力的……等我们在上海安顿下来，成了亲，有了我们的孩子，夫人她们就不好说什么了。” 古宁想要亲吻紫儿，却被紫儿推开了，她像是有话要说。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你是我的先生！我是你的夫人！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你要为我们这个家做点什么了！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丢下我！”紫儿变得严肃起来。 “谨遵夫人教诲！”古宁一口答应了下来。 紫儿这才放心，她亲手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第一粒扣子，闭上了眼睛，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古宁感受到了什么，他解开了紫儿衣服上剩下的扣子。静谧的夜色中，月光洒在船头。对于古宁和阿紫来说，今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