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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想世界】刀

2022-01-13 16:27 作者:元牧丘  | 我要投稿

楔    子

       传说,上古时期,尘世间战乱不止,因刀剑而伤亡者不可胜数,虽有人间圣人施以教化制止,但是效果不显。直到有一天,有一位仙人从天而降,在周游尘世,遍览人间之后,对于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人因为刀剑而去世,深感伤痛,因此以其无上神力告诫诸灵:“尔等虽托名异姓,所居者不同,然灵魂教化皆成之于天,血肉骨骸皆受之余地,本为至亲,何至征伐?凡伤亡者百,伤于刀兵者甚于九十,幼童不教之于礼,予刀剑以自保;良妻不名之于贤,闻噬人而见世……吾每见刀剑,必临于血,刀剑之祸,几以成灾。见之闻之,痛之哀之。故自今之后,此世断不可再言刀剑,以消此祸。”当时还正在彼此争斗的众人,听到这位仙人的教诲和谕令,纷纷对自己的的行为感到深刻忏悔,更有自觉罪恶深重者,竟自裁以谢罪。从此人间再无刀兵之祸,而人们为了表达对这位仙人的尊敬,皆隐讳其姓名,只称之为“圣母。”而刀剑自被禁止之后,人们认为锋芒之物都应该隐匿在私密处,于是将武器通称之为“秘锋”

一、求刀

      “呼。”齐率昭长呼出一口气,他握了握自己的手,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又活动了一下肩膀,慢慢的从打坐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站起来用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水钟,发觉自己这次闭关才过去了仅仅七天。齐率昭有些迷茫。虽然每次闭关都能多少带来一点实力上的增长,但是这点增长对于他现在这个境界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可有可无了。他现在只想快速的破镜,只有跨入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不逾矩之中,他才能心安下来,可是那层窗户纸迟迟没有被打破,而他每次闭关的时间却越来越短。他拿起面前桌子上的功法,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书的书脊,他觉得他现在迟迟不能破境,似乎是他自身还少了些什么。

     齐率昭原名元牧丘,他的父亲元清鼎因为触犯天规,枉言刀剑,被传说中的仙人在新关山山顶击败后杀死,而他的母亲选择殉情而死。他的师傅齐叔义作为他父亲的至交好友,因此也担负起将他抚养成人的重任,并且为了隐人耳目,将他的名字改成了齐率昭。而由他师父担任宗主的煜叩宗更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十二个门派之一,与甲第轩,知微阁,醉世门,鹤谪殿,幻箭宫,五道派,词锦庭,医何谷,无无山庄,止缪堂,戈锁峰并列,传承之久已经难以考证。

     如今齐率昭已经快五十岁了,虽然看起来依旧是青年模样,但是对于修仙者来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一旦进入闭关,沧海桑田都是云烟。因此很多人只有在面临大限将至的时候才会选择闭关寻求突破。但是齐率昭不一样,他从二十岁开始,除了偶尔出关后下山历练,他就一直在闭关。虽然别人都不能理解他的行为,但是让别人更不理解的是他惊人的修行速度,几乎每一次出关,他总是可以打破在别人眼中不可逾越的关卡,迈入下一个境界,他只用了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就来到了这个世界目前的顶峰—天之下,与十二宗宗主平起平坐。作为当时最年轻的天之下境界者,他的机缘难免会让人觉得眼馋好奇。不过人的影树的名,无论时煜叩宗的强盛,还是齐率昭本人的修为深厚,都让这些人感到十分的忌惮,因此除了一些本就处在不断互相争夺杀戮的散修试图抢夺机缘一飞冲天外,其他人还是熄灭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去飞蛾扑火。

     可是作为这些眼红的对象,千年来最为传奇的修真者,齐率昭心里其实十分不安。也正是这份不安,让他不断的修行闭关,试图打破最后的壁垒,迈入传说中的境界—不逾矩。而不安的源头却是一直视他为己出的师傅齐叔义。因为这本能让他快速破镜的功法并不是他们煜叩宗的核心功法,而是他有一日无意中在自己房间墙壁的缝隙中找到的。

      刚捡到这本功法时,他并不当回事,只是简单的快速翻阅一遍,但是在快速的翻阅完一遍后,他的神情开始专注,他意识到,这不是一本简单的功法。虽然不知道这本功法传承于何门何派何人,但是他很清楚这本功法很强大,而且不是包括煜叩宗在内的十二宗任何一个的传承功法,因为这本功法的核心与十二宗的核心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

      明白这一点的齐率昭,心情有些激动,他觉得这本功法或许是帮助自己师傅突破天之下境界的最好契机,因此也想这本功法献给师傅作为对养育之恩的报答。但是齐率昭很快冷静了下来。犹豫再三后,他决定还是先把这本功法藏起来,自己先修炼一番,并且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在替师傅探路,如果没有问题在献给师傅也不迟。平稳心态后,齐率昭先是打开门仔细的观察四周,发现自己住处的周围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后,先是在自己的屋外设置禁制并留下讯息吗,说自己要闭关不要打扰,然后退回屋内关死门窗,并且在门窗上都留下强力的禁制已做防备。然后还像是不放心一样,在屋子里又设下了防止偷看、偷听,甚至是防、防水、防地陷、防落等各种防御法术。等到齐率昭完全的把自己能想到的阵法禁制什么的都施展完一遍后,似乎还不放心,又仔细的在自己屋子里检查了一遍,确认再三之后,才坐下来开始认真的翻阅这本神秘莫测的功法。他小心的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就只有三个大字也就是这本功法的名字——开天谱。

     齐率昭越是修习开天谱,就越觉得这本功法的强大,心里有些庆幸的同时也有些害怕。但是无论他修为多么的突飞猛进,师傅似乎都不在意的样子,也不问他是否得到什么机缘,也不考究他的功课,似乎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因此,齐率昭越发的努力,力求某一天师傅和自己决裂时可以自保,但是终究还是差了这么一点点。

     齐率昭用手指摩挲着开天谱的书脊,时到今日,他越是深入修习开天谱就越是觉得这本功法似乎不够完整,好像多多少少缺了一点,但是他对此毫无头绪,也并不感到着急。毕竟只要自己到达了不逾矩,那如何找到这本功法残缺的部分就不会困难了。但是如何打破这层壁垒呢?齐率昭审视自己修行的几十年,发现自己缺少的也就只是经验。但是如何去积累经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因为一般的人对他而言已经是蝼蚁,但是同境界的又只有十二宗宗主这类成名已久的人,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这些人试图拘押他以抢夺开天谱时能够全身而退。

     因此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这也是开天谱让齐率昭确信它不是十二宗传承的最大原因,开天功法是一部修刀的功法。

     齐率昭相信,自己只要找到一柄刀,就可以自然而然的迈入不逾矩。可是如何去找到一把已经被禁止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刀呢?齐率昭想到了自己因为刀剑而死的父亲,他认为自己的父亲绝对不是单纯的因为枉言刀剑而死,或许他触碰了更为忌讳的东西,比如他的父亲得到过一柄刀。如今他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他决定铤而走险的去找自己的师傅,自己父亲当年的至交好友探探口风。

      “大师兄,师傅在屋内吗?”齐率昭看到师傅平时讲课的屋外,大师兄一如既往的在哪教导新入门的弟子修行,于是上前询问。“呦,小齐啊,可有段时间没见你喽。”大师兄看到齐率昭像是看到什么稀奇动物一样,先是浮夸的打了招呼,然后有神秘兮兮的搂住齐率昭的肩膀将他拉到角落里小声问道:“小齐啊,最近闭关有没有什么进展?有没有自信比师傅更早迈入不逾矩?我和你说啊,你也别急,你和师傅比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年轻对不对?当然也得加把劲,我和你其他师兄老早就想看看未来有一天,师傅他老人家的修为被弟子超过去了,他那张老是绷着的老脸还绷不绷得住,可惜啊,你师兄们呢不争气,我们可都全仰仗你了,你可得给我们争气啊。听见没有啊,小齐。啊!谁打我?哪个小兔崽子敢打我?看我不揍你丫的!快给我出……”“昭儿进来吧,令狐你去藏经阁把礼经给我用手抄一百遍,敢用法术就去面壁崖过一辈子吧。”齐率昭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上蹿下跳的大师兄直接就变得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一脸出门没看黄历的悲伤表情。大师兄看自己表演的这么卖力,自己师弟一点表示都没有,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自己师弟是越来越不开窍了,于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准备去抄书,走之前还不忘给齐率昭又鼓了把劲,然后任务又加了一百遍,齐率昭看着哭天喊地试图求自己师傅撤回成名的师兄被不厌其烦的师傅直接用法术给丢到藏经阁,表情也没了刚才的和善,他握了握自己的秘锋,手上不由得加大了些力气。

     齐率昭刚一跨入门槛,眼前的环境突然一转,竟来到了一片山间小屋前,而他的师傅此时正坐在一张石桌前喝着茶。看着走进来的齐率昭,齐叔义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很热情的招呼道:“昭儿来了啊?快坐快坐,来尝尝师傅新制的茶怎么样。我们师徒俩可有个十来年没见喽,怎么今天想起来找师傅了?”说完,就给自己对面的座位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盏刚泡好的茶,然后殷切的看着齐率昭。

     齐率昭看着这一幕只是抿紧了嘴唇,恭敬对齐叔义道:“师傅,我是来辞行的,我觉得自己的修为靠闭关已经没有什么能精进的了,所以想外出闯荡一段时间,因此特地来向您辞行。”齐叔义一愣,明显没想到这么长没见面的徒弟竟然是为了这种事而来,他有些不舍的开头挽留道:“昭儿啊,现在就要走吗?修行的事情不一定要这么着急,为师和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才不过堪堪能望到天之下修行者的后背罢了。歇一歇也挺好。你师娘和你师妹也挺想你的,正好也要过年了,这么长时间不见,要不就留下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个年,然后你再去闯荡也不迟不是?”齐率昭听着这温情的话却心有不满,只认为是齐叔义为了防止自己更快的超过他的借口,但是他依旧只是恭敬的回复道:“弟子觉得弟子的机缘就在最近,不可久留,因此打算今日就离开,还请师傅代我像师娘和师妹到个不是,等我闯荡归来,一定配师傅师娘和师妹一起过个好年。”齐叔义知道再挽留也没用了,只好叹息:“哎,罢了,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就不留你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过你自己在外面也要多加小心,虽然如今你修为已是世间巅峰,但是终究还是根基太浅,遇到一些老妖怪也不是万无一失,因此要多加小心。也好,师傅毕竟也老了,以后不可能一直护在你的身边,此后终究还是只能靠你自己,多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只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我和你师娘师妹在家等你。”

     齐率昭对这些话也有些触动,毕竟齐叔义对他有几十年的养育之恩,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始开口问道:“临行之前,徒弟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傅解惑。”“哦?你尽管问吧,但凡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齐率昭听到这话,握着秘锋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气,盯着齐叔义的眼睛问道:“徒弟想知道,这世上是否还有刀的存在?”齐叔义看着齐率昭一直紧握着的秘锋,又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笑了笑,无奈的摇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昭儿,你是忘了你父亲的下场了吗?”齐率昭只是盯着齐叔义的眼睛缓缓道:“不曾。还请师傅解惑。”齐叔义看着全身绷紧的齐率昭,只是站起身,随手折下一枝树枝,然后随手一挥,一方禁制就将自己和齐率昭与周围环境隔开,然后转过身对齐率昭说:“想知道这个答案,就让为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说完,齐叔义就直接没了踪影,齐率昭只是屏气明神,然后拔出自己的秘锋猛地像左上方回去,然后又硬生生的扭转自己的身形,秘锋直指自己的右前方,直到秘锋和什么东西碰到一起,发出“刺啦”的声音,才偏离了方向,然后齐率昭顺势向前,然后在猛然向后,躲过了一记攻击,并且快速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不错不错,看来你这十来年还没有忘了我交给你的东西,可是只能做到这样还不够。”齐叔义的话音刚落下,齐率昭平持在胸前的秘锋就快速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整个人的身体快速前倾,左手成握拳状试图挡住齐叔义踢过来的腿,但还是像是遭到重击一样,口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成了弯弓状,齐叔义趁势将手中的树枝朝齐率昭的胸口刺去,但是齐率昭的身形却快速的消散。齐叔义一击未成,刚落地,就发现自己被禁制包围,紧接着自己的脚上开始爬上岩石,抽退不得,而在不远处,齐率昭擦掉嘴角的鲜血之后,将秘锋竖握与胸前,用左手手指轻轻擦过刀锋,然后以雷咒接引天雷,直劈齐叔义,齐叔义面对这样的困局竟然没有采取任何的防御措施,而是选择了正面迎上齐率昭的,齐率昭不敢大意,正欲继续施加术法,却突然发觉事情不对,正要侧身躲开时,自己的后心出就被另外一把秘锋抵住,而刚刚齐叔义所在的地方就只剩下一截漆黑的树枝。

     “哈哈哈哈,好,好。昭儿啊,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虽然经验还不丰富,术法禁制的运用衔接也不够成熟,但反应和应对已经初成气候,你现在就已经有了这种实力,或许确实是可以担起责任了。”齐叔义将自己的武器收回鞘内,挥手将禁制撤除,又重新坐回桌前,重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然后欣喜的对齐率昭说道:“好,好!昭儿,来,快坐下调息一下吧。”齐率昭眼神有些阴鸷,他原以为自己对付齐叔义这种成名已久的人物,即使剩不了,也能互换几招,找准时机逃生,结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击败。“怎么了昭儿?怎么还站在那?”齐叔义看着不曾动弹的齐率昭,有些困惑的问道。齐率昭深呼了几口气又装作刚回神的样子说道:“啊?师傅刚刚有喊我吗?弟子从刚刚和师傅中的切磋中,颇有收益,刚刚一直在仔细复盘推演,不曾听到师傅的吩咐,还请师父见谅。”齐叔义听着齐率昭的话也不疑有他,反而更加欣慰,又招呼道:“不急于这一时,昭儿先坐吧,如果还有不解之处,师傅也能给你解惑。”

      齐率昭顺势坐到齐叔义的对面,将秘锋横卧在大腿上,重新问道:“师傅,如今你可以告诉我刚才的问题了吗?”齐叔义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哎,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是既然你这么执着,想必和你的修行颇有关系。不瞒你说,当年你父亲确实曾经告诉我和其他十一宗的宗主一件事,清鼎他当时很兴奋的告诉我们,他找到了一柄刀,并且决定为了让这个世界重新拥有刀剑而且新关山挑战仙人。当时我们苦劝不住,也奈他不何。只好联袂到新冠山下为你父亲壮事。但是,我们在山下等了你父亲三天,而这三天里,山上也并没有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于是我们决定上山寻找你父亲。最终,我们就只找到了清鼎的武器,也就是他口中的刀。可是,令我们很疑惑的是,那柄你父亲口中的刀其实就是他始终再用的秘锋‘宁鸣司’。我们都以为是你父亲当时为了安慰我们而特地隐瞒了事实,但我们也为了以防万一,便将断罪一分多份各自保管。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出去历练的同时就去其他十一宗看看吧,你也好久没去看望你的这些长辈了。”说完,齐叔义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样,重重叹了口气。

     齐率昭将齐叔义的话暗暗记在心里,觉得似乎其中有些细节并不完全,可还没等他发问,齐叔义就已经从缅怀中走了出来,对着齐率昭说道:“哎,不提那些伤心事了,都过去了,只要你能好好生活下去,想必清鼎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你刚刚推演复盘我们之间的切磋可有什么疑惑?趁现在你还没有去历练,我一并给你解答了吧。”齐率昭的思路被打断后,刚刚心里的一些疑惑一下变得有些模糊,更难抓住。他也只好暂且放下,他听着齐叔义的问题,想到刚才切磋时齐叔义神秘莫测的术法手段不由也有些后怕,因此开口道:“弟子自觉见识尚且短浅,师傅所施术法大多未曾见识,因此不知道该如何防范。弟子斗胆请师傅可以多给弟子讲解一些高深术法,日后见着了,也好做些防备。”

     齐叔义听到齐率昭的回答后也点点头,开口道:“恩,不错。昭儿能快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十分难得,既然如此,师傅就将自己这千年来所修习的术法倾囊相授了,昭儿你可要好好看仔细了。”说完,手一挥,一道水幕就出现在齐率昭的面前,上面慢慢开始显现出人形,然后各种术法和施展时的灵力运作轨迹都快速的出现在上面,一个接着一个,层出不穷。齐率昭瞪大眼睛盯着水幕,一下也不眨,生怕错过了一些细节,一直维持到所有术法都演示完毕。

      齐率昭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起刚才所看到的种种精妙的术法,仔细在脑海中推演,身形竟然不自觉的开始自行演练。齐叔义看到这一幕,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用之前折的树枝轻轻敲了齐率昭的头,将他从推演中赶了出来。齐叔义看着还没完全回过神的齐率昭,严肃的教育道:“昭儿,不可过急。这些术法本是其他人要循序渐进学习几十年的东西,你如今如果一口气就打算完全消化掌握,即使有雄厚的基础,也依旧会伤及根基。为师之所以都给你演示一遍,只是希望你以后如果遇到,可以有知晓其特点,从而有效的防备。你要切忌,做事切不可图快,图捷径。对我们来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在正确的道路上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消化每一次的收获,但是如果你一但为了更快的达到目的而选择捷径,将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听明白了吗?”

      齐率昭呼出一口气,行了一礼,恭敬的回答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师傅若无其他吩咐,弟子就启程了。”齐叔义看着已经不再是少年的齐率昭神色有些感伤,最终只是转过身,挥了挥手道:“去吧。记得早日回来。”齐率昭直起身子,他突然发觉了一个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问题,开天谱是一本刀谱,而他的父亲曾经有过一把刀,这之间是否也有着联系?但是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询问师傅关于开天谱的事情,转身走出了房间,走出了练武场,也走出了这个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

      “小齐!等等,快等等师兄,诶诶诶,快停下!”齐率昭刚走出山门没多久,就听到自己大师兄在后面的呼喊声。他疑惑的转过身看着一路追过来的大师兄不解的问道:“大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是在藏经阁抄书吗?”大师兄听到这话十分幽怨的看了齐率昭一眼,但还是很快端正神色,将手中的一个玉穗子交给齐率昭,“这是师傅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说是你父亲的旧物,在他这已经保管了几十年,此番转交给你,也希望此物能保佑你此番闯荡安然无恙。同时也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若要细究当年事,便向当朝十一宗。’”齐率昭接过玉穗子,觉得有些眼熟,然后猛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惊讶的问道:“这,这不是师傅他秘锋上的穗子吗?”大师兄拍了拍齐率昭的肩膀回应道:“你知道就好,你可别辜负师傅对你的期许啊,无论闯没闯出什么名堂,都得安然无恙的回来啊。师兄呢,也没啥好说的,总之多保重吧小齐,我先回去抄书了。保重喽。”说完就挥挥手离开了。

     齐率昭看着自己手上的穗子,又想起临走之前齐叔义说的话,他远远地眺望了煜叩宗一眼,将穗子收起来也离开了。

     大师兄回到宗门后,没去藏经阁而是去了煜叩宗的祠堂,他进门后就对着一直看着历代宗主牌位的齐叔义问道:“师傅,弟子不明白,为什么您不直接将穗子交给小齐呢?”齐叔义叹了口气道:“毕竟养了他几十年,还是不忍心将他亲手推到悬崖上。”大师兄又抿了抿嘴问道:“那师傅为什么执意要让小齐修炼开天谱呢?我记得元师叔说过,开天谱皆可修炼,可是不见您和其他十一宗的宗主修习,也并未令择天赋过人者去修习,小齐的天赋只能算是差强人意。为什么您们这么固执的选择小齐呢?”齐叔义回头看向自己的大弟子,只是模糊的回应道:“我也是为你们好,开天谱因果太深,莫要再提。”然后打断还想继续发问的弟子,继续说道:“既然昭儿已经前往其他十一宗了,为师也要出一趟门,和那群老朋友碰个面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确定,我不在的日子里,宗里面的事情就全交付给你了,你身为大师兄要多担待点责任,令狐,可莫要让我失望。”说完摘下自己腰间象征宗主之位的玉佩转交给令狐,拔出自己的秘锋轻拭了一下锋刃之后又收回去,然后大步跨出祠堂。

      令狐看着手上的玉佩,又赶忙追了出去,对着齐叔义的背影说道:“师傅,弟子最终到底该怎么做?”齐叔义脚步一顿,悠悠说道:“如若是我和昭儿一起回来,则一切照旧。若只有我回来,你就当没有昭儿这个师弟吧。如若,只有昭儿回来,一切事务就全交付给她,你带着你师妹和师娘找个地方隐居,断不可再度出世。我会尽力让昭儿给你们一个清静生活。如若我们都没回来,”齐叔义说到这事抬头看了看天,接着说道,“那你就封山避世,直到有人能打破壁垒吧。”说罢,就不在停顿,直接消失。令狐低着头盯着手上的玉佩,喃喃自语道:“师傅真是留下一个好难题啊。”

 

二、寻刀

      “昭儿,如今你已经在我甲第轩修行一年,可有所收获?” 一名男子看着面前已经洗去刚来时那股桀骜不驯样子的齐率昭,满意的点了点头。齐率昭端坐着低头回复到:“承蒙邛师叔这段时间的教诲,昭儿对自身该行何事已经有了目标和框架。还请师叔指正。”原来此人正是甲第轩轩主邛图墨。邛图墨听闻齐率昭的话只是点点头,示意其开始继续阐明。齐率昭于是接着说道:“圣人有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我等修行之人,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力量,更应该恪守本心,以救万民于己任,伐魔除妖,以保太平。”邛图墨听着齐率昭的豪言壮志并没有对此有所评价,只是问了一个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昭儿,你可知为什么修仙的第一个境界叫做回婴?”齐率昭只是短暂思考了一下就回答道:“因为无论是儒释道,都认为婴儿是最为纯粹之身,修行者当以婴儿为表率。”邛图墨只是摇了摇头道:“婴儿看似是最为纯净之体魄,但同时也是最贪婪、最无拘谨之年岁,你从少年手里拿走一件物品,或许对方只是觉得委屈,你从成年人手里拿走一件物品,或许对方会隐忍,但是你从一名婴儿手上拿走一件物品,即使这件物品不属于他,他也会大声哭闹,人们并不觉得这个婴儿会有什么错,只当是年幼胡闹,并不以常法加之。我们修行人的第一个境界之所以叫做回婴,就是代表着我们本身已经超脱了俗世礼法的束缚之中,从更高的程度上,又回到了婴儿所可以拥有的特别待遇。那你说为什么我们还要研读圣人言论以束缚自己呢?”齐率昭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邛图墨对此却并没有过于苛责,只是还是有些失望的叹口气,接着说道:“罢了,你不过只是在我们甲第轩修行一年,能心甘情愿说出刚才的话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个问题就留给你以后慢慢思考吧。下面就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修行方面有什么长进吧。”

     话音一落,齐率昭先行出手,身形直接消失,正如当初齐叔义那般,邛图墨却像没有察觉一般,只是慢悠悠的用手指在空中画了几笔,嘴上还朗诵到:“圣人曰:‘君子行之以正。’”空中一个正字在话音的最后正好写完,然后就听见邛图墨的上方传来一声闷哼,邛图墨还是 像没有听见一样,接着在空气中书画着,口中诵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而随着术法实行完毕,刚刚从上方躲到邛图墨后方的齐率昭忽然有种自己正站立在一栋坍塌的房子之下动弹不得,他心神一时有些恍惚,邛图墨这时将手指指向齐率昭,落下最后一笔,“人无礼不生”,而齐率昭面对直面自己的攻击,却因为意识恍惚没能即使躲开,邛图墨皱起眉头正要挥手撤掉术法,却陡然听到自己的头顶传来一句“天恒有常”。邛图墨感到自己四周已经被术法锁死,点头称赞道:“善,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然后拔出自己的秘锋‘白露’,向上斜劈,然后黏住齐率昭的秘锋‘戒律方’,向前牵引,而齐率昭则是选择放弃秘锋,转而用脚踢向邛图墨的头部,邛图墨抬起左手抓住齐率昭的脚腕顺势转了半圈,就要将齐率昭甩出去,而这时齐率昭任由身体被邛图墨牵引,手却是向着邛图墨的身后一抓,似乎是在抓取什么。邛图墨也同时意识到了什么,将齐率昭身体一甩,借着这股力道也将身体偏了一偏,然后一支毛笔就从邛图墨的肋下穿过,而邛图墨因为受伤,手上动作慢了一步,等他拿起‘白露’回防时,齐率昭的‘戒律方’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邛图墨看着脖子上的‘戒律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身形逐渐消散。齐率昭也深呼出一口气后,将‘戒律方’收回鞘内。转过身,对着已经端坐在自己身后的邛图墨弯腰行了一礼,开口道:“邴师叔承让了。”邛图墨看着面前的齐率昭,手一招,身后甲第轩三个字就闪出一道精光飞到了他的手中,而甲第轩三个字就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了一样,变得黯淡无光。邛图墨将手上的书页交给了齐率昭,有些感慨的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昭儿就已经可以胜我半招了,我很欣慰。一年前你刚来之时问我是否拥有你父亲的遗物,不过很可惜,我和你的父亲关系并不算亲密,所以并没有你父亲武器的一部分。但是这张书页是当年我们十二个人在你父亲去世后,为了预防仙人因此降罪世间,而偶然得到的六张书页中的第一页,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法上的,但是精妙绝伦,你既然要去找寻你父亲旧物,难免不会遇到危险,我把这张书页交予你,你闲暇时可以参悟一二,聊以防身。”齐率昭接过书页,竟发现这书页是开天谱缺的那部分之一!难道开天谱真和自己父亲有关系?齐率昭抬起头看向邛图墨,可是又想到邛图墨说自己这张书页只是偶然所得,如果邛图墨没有说谎,一切都是巧合吗?齐率昭又低下头沉思起来。齐率昭的表情变化都被邛图墨收入眼底,他心中自是了然,但既然齐率昭并不问起,他也不画蛇添足。

     齐率昭小心收起书页后,又对邛图墨施了一礼,然后拜别。邛图墨将他送出房间,拍了拍他的肩膀嘱托道:“昭儿啊,你一路小心,不要勉强。同时也要切记自己的话,恪守本心。这个世界终究会是你们年轻人的。勉之勉之。”齐率昭沉默不语,只是弯腰施礼后就离开了。但是邛图墨并没有就此回屋,而是在齐率昭的身影已经不可见的时候,沉默良久,对着身旁开口问道:“你觉得昭儿能恪守本心吗?”而原本空无一人的角落也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正是齐率昭的师傅齐叔义。齐叔义对于邛图墨的问题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天色后说道:“一年还是太短了。”邛图墨听完没有继续发问,又看着齐率昭离开的方向,然后迈出了一步,并对齐叔义说道:“已无退路,走吧。”说完就和齐叔义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齐率昭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拜访了剩下的十宗,与甲第轩一样的是,齐率昭每到一个地方都被要求先在各个宗门学习一年,于知微阁入微知着,从阁主邴中南手中得到了自己父亲武器的刀柄;于醉世门体会一醉梦千载,通广博,从门主白矩宜手上得到了开天谱缺失的第二式;于鹤谪殿封锁修为进尘世历练,从殿主回添罚手中得到了自己父亲武器的刀锷;于幻箭宫学习箭术,并且结合知微阁所学,可射尘埃,从宫主桓步基那里得到了开天谱缺失的第三式;于五道派品道韵,从掌门日穆途手中得到了自己父亲武器的一半刀鞘;于词锦庭将术法以词曲化之,从庭主魏诗怡处得到开天谱缺失的第四式;于医何谷观生死,从谷主马倩婆处得到自己父亲武器的另外一半刀鞘;于无无山庄枯坐顿悟,从庄主慕逸城手中得到开天谱缺失的第五式;于止缪堂剔除误念,从堂主付水楠处得到父亲武器的刀身;最后在戈锁峰修行封枪锁锋,并且从峰主吴历辉处拿到了开天谱缺失的最后一式。

     “昭儿,如今你已经走遍十二宗,取回了你父亲的武器‘宁鸣司’,有下一步的打算吗?”吴历辉看着眼前这个不断闯过试炼最终从自己手上取走最后一张书页的年轻人,不由得想到了齐率昭的父亲元清鼎。齐率昭看着横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宁鸣司’,完全感受不到其本身和自己的戒律方有何不同,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坚持说它是柄刀呢?齐率昭将自己的疑惑告诉吴历辉,吴历辉只是摇摇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对‘宁鸣司’进行过很多的分析和验证,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这个问题或许只能由你自己去寻找了。”齐率昭闻言沉默了下去,又开口问道:“吴师叔,我父亲死之前的修为到底是什么境界呢?”吴历辉沉思良久,仔细回想到,“具体什么境界我们并不知晓,只能确定的是,你父亲已经跨过了那道门槛,成功到了不逾矩,至于是否继续突破了后面的境界,我们一无所知。”齐率昭听到父亲突破了不逾矩,赶忙接着问道:“那请问吴师叔,我父亲当时有没有说该如何突破到不逾矩?”吴历辉回答道:“你父亲只告诉我们一个字‘势’。但我们天资平庸,始终没能悟透这个字的意思,就只能看你自己了。”齐率昭沉默了下来,对于自己父亲给出来的那个字感到十分的不解,但又隐隐感觉有所触动。吴历辉看着沉默下去的齐率昭,说道:“昭儿,你如果没有问题了,就去你这次的终点新关山看看吧,那里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也是决定你能否获得一柄刀的最终历练之地。”

     齐率昭闻言,起身施礼拜别后,就离开了。吴历辉待其彻底走远,手一挥将四周封锁,然后变出一张大桌子和十一把椅子,开口道:“你们也出来吧。‘宁鸣司’我们给了,开天谱我们也给了,我们下面该怎么办?”这时,十一道人影开始凝实,各自坐在一把椅子上。这十一人正是齐叔义,邛图墨,邴中南,白矩宜,回添罚,桓步基,日穆途,魏诗怡,马倩婆,慕逸城。十二宗宗主围绕着桌子坐定后,对于吴历辉的问题,并没有人开口。

      “哎,当初我劝诸位帮清鼎一把,你们说害怕宗门受到牵连,我被你们说动,结果清鼎身死。最终我们被仙人所挟,被要求找到下一个寻刀之人,你们选中昭儿,说是因果太大,我又被你们说服。现在,昭儿按照计划已经前往新关山,事已至此,你们一个个的又何必在这修闭口禅呢?走完最后的流程吧,最多不过一死,我们当年就该死了的。”看着一个个沉默的同伴,慕逸城有些恼怒的说道。只是语气从再开始的恼怒慢慢的开始变得有些解脱,脸上满是自嘲。说完也不等待其他人回应,就先一步离开,邛图墨看着离去的慕逸城,也叹息道:“君子养心莫善于城。我们没有回头路了。”也随着慕逸城离去。

     剩下的十个人也逐渐开始陆续离开,最终只剩下了齐叔义。齐叔义看着逐渐离去的众人,想起了自己的妻女,自嘲的笑了笑了,感叹道:“我不如清鼎远矣啊。”他拔出自己的秘锋,轻拭着锋刃,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英气勃发,势扫千里,最终,最终却是走到了今天的这种地步。他将秘锋用力的收回鞘中,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岁,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姿如今看来更像是靠着椅子艰难地维持自身不倒。不知过了多久,椅子上也没了身影,原本就不曾热闹过的房间变得更加冷清。

三、得刀

     齐率昭坐在新关山封顶的一块巨石上,看着膝上的‘宁鸣司’,只感觉困惑越来越深,为什么自己父亲坚信这是一柄刀呢?为什么十二宗的宗主都要求自己在他们的门派下学习一年呢?为什么他们会有开天谱缺失的部分呢?为什么明明我已经拿到了‘宁鸣司’,他们还是让我来一趟新关山呢?

     他只感觉疑惑越来越多,索性不去多想,而是开始去感悟这十几年来的收获,他看着弥漫在山峰四周的云雾,想着自己一路上不断击败自己曾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十二宗宗主,如今齐率昭很确信,即使这些人不放水,只要单独出现在他面前,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他感觉到了一种豪情壮志涌现在心头,那种普天之下谁敌手的念头不可抑制的生长起来,齐率昭的气势开始不断攀升,他看着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云彩此时都在自己的脚下,就像那些原本不可战胜的宗主们如今已经无力争锋。

     齐率昭隐隐感觉到阻碍自己破镜的阻碍越发单薄,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很轻易的跨过去。但是齐率昭只跨过去了半只脚,因为你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元清鼎。虽然自己的师傅这些人都说他死了,但是毕竟他们没有亲自看到这一幕,既然自己父亲已经跨过了门槛迈入了不逾矩,真的会这么轻易死去吗?如果父亲没死,自己会是他的对手吗?齐率昭的气势就这么硬生生的停住,甚至在齐率昭的犹豫之中,隐隐有下跌的迹象。

     “咦?这就是他们选中的人选吗?没想到这么弱,甚至还要走火入魔了?哎,谁让你遇到善良的我呢?”这时,原本无人的新关山封顶上又传出一道声音,而本来要走火入魔的齐率昭突然被拍了一下,然后他的气势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固定了,虽然没让齐率昭迈过另外一条腿,但是至少现有的境界保住了。齐率昭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确实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和一张好奇的脸,齐率昭心里一惊,身体迅速后退,双手则是顺势拔出了‘宁鸣司’向前劈去,但是齐率昭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却被对面的人轻易地躲过去了。

      齐率昭紧握着‘宁鸣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对面的人确实看着他手上的‘宁鸣司’皱起了眉头,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觉得你这么眼熟,用的刀也眼熟的狠,你是几十年前那个死在我手上的的人的儿子吧?”齐率昭闻言一愣,然后目光转向了手上的‘宁鸣司’,心里十分惊讶,刀?他刚刚说我手上拿的是刀?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隐世不出的前辈?不对,要是前辈为什么会认识‘宁鸣司’呢?最主要的是,他说‘宁鸣司’是柄刀,可是,可是……

     对面的人看着齐率昭面目上的惊讶感到十分满意,认为对方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那按照人类小说的步骤,自己应该继续挑衅一下了,于是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的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本座是谁,那你是想为你……”可是没等他将反派发言说完,齐率昭就率先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说我手上拿的是柄刀?‘宁鸣司’明明和一般的秘锋没有区别?”“啊?啊?”面对齐率昭气势汹汹的问题,对面的人一时没有摸到头脑,“为什么说你手上拿的是刀,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呢?这不就是一柄刀吗?”对面的人满脸写着问号的看着齐率昭,突然想起来重点不是这个,“不对不对,重点不是什么刀不刀的。奇怪了,你明明和几十年前的那个人这么像,为什么没反应呢?我想想,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元,元,元清秋?不对,太女性化了。元清霞,更不对,元清什么来着……”

     齐率昭也从刚才的狂热中脱离出来,听着对面那个人的喃喃自语,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看着对面的人眉毛都皱到了一起,就为了想起一个名字,他为了不浪费时间,于是开口说道:“我父亲是元清鼎。”“哦对对对!”对面的人听到提醒,猛地一拍双手,然后疑惑地看着齐率昭,歪着头问道:“既然你知道本座身份了,为什么不在乎你父亲,而是在乎刀不刀的呢?”齐率昭看着对面的仙人,问道:“我父亲死了吗?”仙人点点头,肯定道:“死了。”齐率昭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仙人接着说道:“那我们可以谈刀了吗?”

     仙人听到这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齐率昭,但是齐率昭坦然自若,仙人绕着齐率昭一边转圈一边念叨着“不得了,不得了,有意思,有意思!这个人可比那个元清鼎有意思多了。”仙人转到齐率昭面前,问道:“你难道不想给你父亲报仇吗?”齐率昭只是握紧了手上的‘宁鸣司’,不假思索的说道:“人贵自知。我父亲已经到达不逾矩尚且死在你手上,我如今不过是半步迈进去,并没有胜算。”仙人听着齐率昭的话,不时地点点头,“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齐率昭,原名元牧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刀是什么了吧?”看着急不可耐的齐率昭,仙人只是熟门熟路的做到了一块石头上,说道:“别着急,本座自己一个人在这呆了不知多少年,无聊的很,上一次见到会说话的还是你爹,但是你爹的性子吧,上来就要砍人,没什么意思。不如你先和我说说外面的事情,比如你们是怎么描述本座当年禁刀的。”

      齐率昭发觉在不满足仙人之前,并不能得到自己的答案。于是,就简短的介绍了当年的记载,谁知仙人听完之后捧腹大笑,直接从石头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笑得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圣母,还自裁,你们人类很是太有意思了,竟然能帮我编出这么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故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满地打滚的仙人,齐率昭也不在乎仙人口中的话,反正故事不是他写的。

     仙人滚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收住笑意,随意的又躺回了石头上,看着就这么一直安静坐着的齐率昭,仙人强忍着笑意问道:“你就不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被禁刀剑的?”“不好奇,我只好奇,刀是什么,在哪可以得到刀。”“哎呀呀,这就没意思了啊,你不好奇也没办法,我还是得和你好好叙叙旧。当年呢,我在天上还是一个小神仙,没啥地位,饱受欺负,气不过就下来玩。然后我就发现,你们是真的弱,弱到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你们给搅得天翻地覆。但是我是一个比较有追求的人,杀人立威,能存几年名声?百年?千年?太短啦。想要让自己一直发挥着自己的影响力,就只能从制定规矩入手。我看着你们当年用刀剑的比较多,还比较厉害,于是就要求禁止刀剑。

     然后呢,那些人不服气,要是我,我也不服气。于是他们就联袂来讨伐我,那可以说是当时你们这最强的几个人了,可惜啊,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连我的面都没见着。为什么?因为你们人类也不是铁板一块啊,有人不服想要打破我制定的这种奇葩规矩,就有人为了压宿敌一头亦或是想从我这得到点好处选择投靠于我,因此我就看着你们人类自己在那打生打死的。不得不说,效果还是有的,观赏性挺好。最终选择讨伐我的呢,还剩几个,就这么来到我的面前,我放任他们施展毕生所学,可是没人能近身啊,招式再华丽又有什么用呢?我看着他们从一往无前到道心破碎,挥挥手,就轻而易举的杀死了他们。

     后来还有几批想来讨伐我的,可是能力越来越弱,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你父亲和你父亲之前那一个相隔了大概有四五千年吧。可惜啊,我还在,他们都追随他们理想去了。”

     仙人说完还不住的感叹,但是看着齐率昭完全不接话,也逐渐失去了兴致。将双手垫在脑袋下面,看着天空,随意的说道:“顺便告诉你哦,你父亲的境界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接近圣人境了吧,假以时日或许可以达到你们人类最强时期的水平。”原本始终不做反应的齐率昭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下意识的反驳道:“怎么可能!”“哎呀呀,终于有反应了呢。不过千真万确哦,你的天赋比起你父亲差太多了。就算一直闭关修炼也不可能达到你父亲死之前的水平的。”齐率昭听到这样的评价,嘴唇抿得死死的,握着‘宁鸣司’的手已经开始浮现青筋。

       仙人看着十分不甘的齐率昭,故作心疼的安抚道:“小昭昭不伤心哦,毕竟你父亲可是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我杀死了呢。现在的世道,可没有比你现在更强的了,至于以后嘛,那可就要靠你自己喽。”齐率昭听着仙人的话,内心反而感到更加的害怕,自己的父亲虽然死了,但是万一以后又出现像自己父亲一样的天才呢?如今自己只不过半步不逾矩,又有什么依靠能独步天下呢?

       齐率昭有些狂热的看着仙人道:“现在你能把刀给我了吧?我陪你在这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哎呀呀,小昭昭真是着急呢。那么你是想要全天下都可以拥有刀,还是只有你自己拥有刀呢。虽然以前无论选哪种的人都死了,但是你可以是个特例哦。你选哪一个呢?”仙人看着有些疯狂的齐率昭,心情愈发愉悦了起来。齐率昭听到仙人的话,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我自己拥有,这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凭什么让他们捡便宜?!”“哦?这样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到不就在你手上了吗?”仙人指了指齐率昭手上的‘宁鸣司’说道。“恩?”齐率昭顺着仙人的手指看向了手上的‘宁鸣司’,一时有些发愣,然后转而将‘宁鸣司’指向仙人怒道:“你这是消遣我是不是?这明明是一把秘锋,怎么会是一柄刀?”“哎呀呀,这样吗?既然小昭昭这么认为,那我也只好送你一柄刀了,不过你要把你手上的这把‘宁鸣司’作为交换。”齐率昭毫不犹豫的将‘宁鸣司’丢给了仙人,仙人接过来轻轻敲了一下刀身,听着悦耳的震动声,有些沉醉。

      然后手一划,开辟了一个小空间,将‘宁鸣司’往里面一丢,又伸手进去掏了一会,拿出了一把和‘宁鸣司’一模一样的刀丢给了齐率昭。齐率昭看着手上的刀有些懵逼,以为又是仙人消遣自己,正要发怒,仙人先开口说道:“看仔细,这刀身上的铭文是‘刻墨生’,而不是‘宁鸣司’哦。至于为什么这么像,你想想啊,现在全天下就只有你有刀,如果太特立独行不是就等于昭告天下你有刀了吗?所以我特地把送你的刀制作的就和你们平时用的秘锋一样,这样就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有刀了。这不是更好吗?毕竟双拳难敌四腿,要是太显眼引起别人争夺,你又怎么能保证万无一失?”

     听着仙人的话,齐率昭感到十分有道理,也不道谢,就只是看着手上的刀,感受着上面的气息,只觉得这世上在无人可以阻挡自己,只要自己有了这柄刀和开天谱,谁人可挡?齐率昭的气势又开始攀升,但很快又停止了。因为他想到,知道自己取刀的还有其他人,而这些人修为还很高。如果他们抢夺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呢?齐率昭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他握紧‘刻墨生’,暗自下定决心,谁都不可以从自己手中抢走这柄刀,这柄刀是自己的!

     齐率昭知道还有一个对象始终压着自己的势,他抬头看向了仙人,仙人只是摆摆手,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的说道:“放心,我只会呆在这座山上,我做我的天上来客,你做你的天下第一便是。啊,对了,记得要保密哦,要不然,你的刀保不准会变成谁的刀呢。”齐率昭闻言弯腰施了一礼,转身离去,现在拦在他面前的就只有最后一批人了,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仙人看着齐率昭离去的背影,笑容越发玩味,仿佛又回到了刚制定禁令的时候,他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身形也一闪而逝。

四、无刀

     齐率昭没想到的是,在他在山上和仙人求刀的时候,十二宗的宗主早已到达新关山的山下,按照他们一直暗练习的阵法摆好了位置。

    齐率昭刚一下山,就直接进入阵法之中,他将‘刻墨生’刚拔出一半,就看到围困自己的就是自己想去找的十二宗宗主,思索再三,又将‘刻墨生’收了回去。“昭儿,如何?你找到心中的答案了吗?”齐率昭看着面对自己询问的齐叔义,想了想回答道:“禀师傅,徒儿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齐叔义听到他的话,只是低声说道:“是吗?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呢?”齐率昭面色如常的回复道:“我父亲的秘锋‘宁鸣司’。”话一说完,齐率昭感觉氛围好像有点不对,正要继续开口,就发现阵法的束缚开始加强。

    “师傅,叔叔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用阵法困住我?”齐率昭一直握着刀柄的手开始施力,他一面面露疑惑的看向四周的长辈,一边缓慢的拔出‘刻墨生’。白矩宜看着齐率昭的动作,叹了口气,“真是痴儿。”然后阵法大作,十二位宗主同时出手,按照他们磨练了上百年的经验和配合,将齐率昭死死困在其中。齐率昭面对凶猛而来的攻击,只能狼狈的防御。

    齐叔义等人在攻击的同时,还不断的呵斥道:“痴儿,你可敢说自己手上拿的是什么兵器?用的又是何种功法?”齐率昭听到这些人质问,反而因为试图掩饰,而开始变得更加束手束脚,原本还能勉强招架的攻击,开始越来越力不从心。看待这一幕,齐叔义等人又气又心疼,又怒喝道:“痴儿!为师和你师叔还会在乎你的这些机缘吗?你难道忘记你父亲是被谁杀死的了吗?你难道要助纣为虐吗?还不快醒悟!若身死,何足贵?!”齐率昭听着反而开始有了怒气,这群老不休!齐率昭想起自己一路上遇到的巧合,自己一直没能想明白的问题,为什么十二宗会有开天谱遗失的部分,为什么他们怂恿自己来新关山,想起仙人刚见面的时候说的话,这群人不就是想让自己给他们当工具,好平安取得刀,然后突破吗?不然为什么会提前在山下埋伏好?说什么师徒情谊,都是给他们抢夺自己拥有的刀所提供的借口!

     在密不透风的攻击下,齐率昭逐渐说服了自己的内心,手上的刀也开始不再留情,他发现虽然十二宗宗主的攻势十分猛烈但是都不会攻击他的致命要害,于是你开始以伤换伤,也不再掩饰自己开天谱的功法,因为他不打算将这些人放走,他要在此地将他们全部斩杀!

     面对齐率昭不要命的打法,十二宗宗主只能不断避让,但这也让局势开始逐渐逆转,而在拼杀过程中,齐率昭的气势开始攀升,始终没迈过去的另外一只脚,在齐率昭靠着不要命压着十二宗宗主的态势下也开始尝试迈过去。

     慕逸城看着已经逆转的形势,知道只要自己这边不下死手,被齐率昭击败是迟早的事情。而齐率昭境界上的变化也让这个最靠近不逾矩境界的无无山庄庄主有些明悟。他看着四周其他十一位宗主,想起元清鼎当时给他们的指点,心里有了明悟,苦笑道:“原来如此,清鼎你说的‘势’原来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就送你儿子一场大势吧。”他低头看着捅穿自己的刀,笑着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然后就在其余人的惊呼中被齐率昭踹出阵法,就此死去。

     而随着慕逸城的求死,阵法开始有了漏洞,而宗主们也知道大势已去,齐率昭已经不可能回头,想起当年没能和元清鼎一起战斗的遗憾,这些宗主也就权当自己是帮齐率昭巩固境界,逐渐的开始凋零。而在战斗之中,齐率昭将过去所学十二宗之法和开天谱也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套似是而非的功法。面对仅剩的齐叔义,齐率昭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快乐生活,还是给了齐叔义说遗言的机会。齐叔义拄着自己的秘锋,艰难的站着,一只眼已经被刺瞎,身上布满伤口,他开口艰难的说道:“昭儿,为师就求你一件事,你师娘和你师妹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她们。”齐率昭走进齐叔义面前,然后将‘刻墨生’送进齐叔义的心脏,对着依旧紧盯着自己的齐叔义说道:“师傅放心,如果师娘还把我当弟子,师妹还把我当师兄,那么一切都不会变得。”齐叔义张着已经充满鲜血的口,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齐率昭已经拔出‘刻墨生’。齐率昭看着倒下去的齐叔义和其他早已死去的师叔们,更是下定了决心,今后一定不能说出自己拥有刀的事情,将‘刻墨生’伪装成秘锋是最好的办法,至于开天谱,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开天谱,直接撕掉了书写名字的第一页,然后在新的空白页中写下来新的名字——通天谱。

    收好了通天谱,齐率昭拄着‘刻墨生’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他要找一块清净之地尽快的恢复伤势,巩固在战斗中进入的不逾矩境界。然后回到煜叩宗,只有掌握了十二宗,他才能准确的找到那些天才们的所在,他不会容忍有人挑战他的位置。

    没多久,一直看戏的仙人就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形。

    仙人看着地上十二宗宗主的尸体,还有散落一地的武器,手一扬,地上残缺的刀就飞到了他的面前,手上则捡起了那个仅剩的刀柄,然后不断的循环往复的用刀柄按顺序的敲击着面前的刀,露出一脸陶醉的神情。“啧啧啧,果然好刀的声音就是好听啊,这种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又像是玩累了一样将刀柄一丢,看着地上的尸体一个个点过去,嘴里还念叨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武止戈,所谋为何?禁刀剑者,实为敌寇!哈哈哈,以前的那群老东西费劲心思给你们留下来的信息,到了如今,结果就元清鼎这一个人看出点名头,只是可惜啊,现在的你们太弱了啦,连当年那群老东西的一半都不如,如果当年肯用这套阵法,或许还有一丝可能,可惜当年放弃了元清鼎,如今又看似大度的放弃了自己,真是愚蠢。新关山,心关山,当年你们心关不过,如今你们选中的人心关不过,还真是传承有序呢。

     啧啧啧,元牧丘,元牧丘,这名字真是有意思。他自己走错了路,你们又何尝不是呢?谁告诉你们英雄的后人也是英雄,英雄只能出现在英雄的后人之中?明明自己有手有脚,却只肯作壁上观,只道自身孱弱,不堪大用,唯贤者可居。明明手握功法武器,却自作聪明的一分多份,美其名曰试炼,恬不知耻的留待天命。还是说,你们认为事情只要留给英雄去做就好了?而英雄的后人也应该肩负起英雄的责任?真是对不起我当时放了你们这群人一命,还贴心的将元清鼎的武器还有功法都交给了你们。可惜啊可惜,你们老是喜欢走老路,明明你们之前那么多人告诉过你们,此路不通,还是要拼命的往里面挤。

     哈,也是,对于蜷缩起来只敢对弱小者狂吠不止的家犬来说,让他们去吞噬太阳确实难为了些。无趣,无趣啊!如今有了元牧丘,他死之前都不会有下一个元清鼎了,你们自己选的嘛。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下一个人到我面前扬言要拿回刀剑的名头呢?哎,都怪你们这群老东西,也怪我,当时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们去找一个人呢,你们连元清鼎都能放弃,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元牧丘呢?哎,无趣。看来我只能先去睡一觉了,无趣,无趣啊。”



这篇中间隔得时间太长,又受限字数,很多细节之处缺乏打磨和上下贯通,整体还是粗糙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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