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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JGun】叛离星

2023-02-27 09:35 作者:喧嚣骑士  | 我要投稿

(一) 电警棍死了。 他边说边把一沓照片摔在我的面前。 他捏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我听说了。 我抓起一张照片,看到了无头的尸体。 我点了一根烟。 头呢? 谁知道。为了拍这个,老子可她妈恶心坏了,加钱啊。 得了,比这恶心的玩意儿你拍的多了。 我甩出去装好钱的信袋子,顺带把枪摆在了桌子上。 他的眼神微妙起来。 气氛很凝固。 小心点,说不定哪天是你被人爆头。 他拿了钱,转身就走,还不忘回头撂下一句狠话。 在酒吧门口,他狠狠吐了口痰。 我不怎么担心,不久之后我就会离开本地,并不怕日后麻烦。 看着他确实离开之后,我拿走照片,也快速从后门离开了酒吧。 我坐在我的破沙发上,翻着那堆照片。 没有脑袋。 没办法确定那是谁,是不是真正的电警棍。 说那是电警棍,只能从他那件特别的、令人讨厌的钉刺夹克和夹克下的女仆装看出来。 整个世界只有电警棍这个男人会穿的这么恶心。 不过至今仍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他的身份。 我需要确认,死的人是电警棍。 电警棍,没人见过他的脸。 他总是带着猫面具,穿女仆装和钉刺夹克,辗转在各个酒吧唱着聒噪和混乱的歌。 他被街头混混推崇,而他们其实并不欣赏电警棍的鬼叫,他们总是磕了药,在电警棍的舞台下一边吐一边吼叫。而清醒时,他们很少去听电警棍的歌,他们大抵是更喜欢karasu。 也许电警棍会在某天磕大了,然后死在路边。 然而他死得不如人所料。 1号凌晨,几个小混混在半夜飙车,撞上了人。 醉醺醺的小鬼们拉开车门,想处理掉尸体,然而发现这具尸体没有头。 那几个小鬼吓了个半死,打了保卫公司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电警棍已经死了的消息在各个街头帮派流传开了,毕竟说到底,电警棍还是地下世界的明星。 没有人为电警棍支付刑侦费,对任何一个混混来说,那可不是小费用,街头的小子们,哪怕是某个酒吧的老大,也几乎都是穷鬼。 富人们都是公司的走狗,吸血的中间人,残忍的老板,或者冷血的帮派主。 消息传开,众人们凑了钱让清洁公司为电警棍做个体面点的处理。 我找了一周才打听到撞到无头尸的小鬼中的一个拍下了尸体的照片,也许是打算拿来自证清白,也许是那个卖毛片出身的小鬼的怪癖,据说他最喜欢把猫丢进齿轮间碾碎。 嘛,这年头,谁没点精神病和怪癖呢。 所以我才找到他,拿到了他手中的电警棍照片。 能80%确定这就是电警棍吧,没人会那么较真,连一根毛也要在意。 如果事不关己,那么就算是没了无头的尸体也无所谓吧。 我插了盘磁带到录音机里,呲呲的电流声后,嘈杂的声浪震得满桌子的啤酒瓶摇晃颤抖。 嘈杂,叛逆的鬼叫令人耳膜疲惫。 我点上烟。 磁带a面放完了,录音机咔了一声。 沉默。 我把摆了满桌的酒瓶一个个丢到窗外,破碎声带着延迟回传回来。 心情舒畅。 没人比我更爱电警棍,也没人比我更恨电警棍。 小C帅打来电话。 什么事。 我正把电警棍的磁带抽出来,准备烧掉。 一个惊喜,知道吗,今天晚上,重生酒吧,你绝对会吓尿的。 小C帅神秘兮兮道。 我挠挠了头。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 去吧。 晚上十点,我到了重生。 小C帅和一大帮人围满大酒桌。 我敲了敲小C帅的脑壳,挤开他坐了下来。 起开,滚! 小C帅推翻小弟,坐到了我对面。 有什么好事。 你待会就知道了,嘿。 你最好是。你知道我后天要去外国去,别扫我兴。 你那里还有电警棍的磁带和CD吗? 下午全烧了。 wc,这东西这两天值钱啊,唉,算了,反正。 这混蛋老是岔开话题又只说半句,我失去了交流的兴趣。 于是我们开始打牌喝酒。 就这么一直混到了半夜。 小C帅摘下脸上的欠条,收了收他那苦瓜脸,然后说了句差不多了,露出压抑着激动的笑脸。 场内的灯光全都暗了下来。 全场安静下来。 哔呲作响的调试音响声。 一束聚光灯打在驻场台上。 某种不安缠绕了我。 一个穿着钉刺夹克,下身露出女仆装的人走出来。 那人有完整的头。 台下沉默,然后是各种叫声,恐惧、惊喜、愤怒。 小C帅拼命喊着别慌,然后把门口乱跑的小鬼们踢翻在地。 我死盯着那个猫面具。 猫面具背后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也许也正在盯着我。 我的冷汗狂飙,那玩意看起来和垃圾没多大区别,但是真正的电警棍的面具是独一无二的。 我知道那玩意是货真价实的。 那个无头的死人,复活了? 当然不可能。 我压着震惊,等待着那个男人的行动。 all————in。 熟悉的奥吉他。 全场安静了片刻,然后爆发出欢呼和嘘声,如同垃圾场里偶尔发生的蒸汽爆裂。 电警棍开始演奏。 我喜欢他的曲子,充满寄情,垃圾,叛逆,愤怒,还有某种热烈的愿望。 这个世界由生锈的铁架支撑,斑驳的齿轮扭绞,被蒸汽愤怒地向前推。 钢铁里融化的是血肉。 我喜欢看见人的梦想,那些玩意儿比垃圾轻,也比垃圾无用,不过很像那些星星,轻飘飘,毫无用处,很漂亮。 只不过有梦想的人比梦想还少。 电警棍的曲子里偶尔能听出一些无法描述的梦想。 现在也是。 毫无疑问,就是本人。 我在狂乱的人群里听完了电警棍的演出。 他们很兴奋,像趋赴在尸体上的虫,那个男人也一如既往的发疯,像一具通电的无头尸体。 感觉事情麻烦了起来。 混蛋,该死啊。 还是没能杀死他。 电警棍,是我杀的。 电警棍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我是知道的。 有时候,一个晚上会有两家酒吧出现电警棍,而时间几乎是同时。 有时候,电警棍的歌很狂躁高超,而第二天再一次演出时就烂得好像不会弹琴。 所以电警棍,大概是一群人的小团体罢。 而我杀了其中三个。 因为同时最多出现了三场电警棍演出,而且电警棍的演出风格也就有三种区别巨大。 我以为我杀死了电警棍。 第一个电警棍在酒吧后台被我勒死,我把他的尸体丢给了老板的狗,半个小时就碎的干干净净,骨头都被咬碎。 第二个电警棍在舞台上被嗑大了的小鬼用酒瓶砸伤,我在扶他离开的时候,把他从高架上丢了下去,看着他被蒸汽核心碾碎然后血肉汽化。 第三个电警棍骑着摩托在赶往演出的路上被钢线割下了头,而我把那个头一脚踢进污水道,那玩意被丑陋的老鼠啃的稀烂,骨头被强酸的污水腐蚀的软了下去,变成一摊烂糊的组织,依稀可见其中大脑。 而我留下了那具尸体,作为报复的证明。 只不过现在电警棍还在我面前。 我现在感到懊恼,不是担心错杀了人,也不是苦恼着对电警棍的错误估计,而只是烦闷无法杀死面前这个男人。 电警棍终于唱完了歌。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别急。他说。 他沉默了半晌。 台下也安静下来。 gun不灭。他说。 gun不灭!台下的人愣了片刻后也跟着喊起来。 我的愤怒几乎从眼睛,鼻孔,耳朵中一起喷出来。 小c帅搂着我开始大喊大笑,我推开他走出了酒吧。 我在能看见otto塔的巷子里停了下来,蒸汽管道的热量和噪声包裹着我,突然管道打开,开始排气,顿时垃圾横飞,气浪伤人。而那座塔依旧闪烁矗立,管道包裹的我完全就是一只老鼠嘛,哈哈。 我想起建立乐队那一天,我喊着要改变世界,唱着写满了寄情的烂歌。 我想起我的吉他被砸碎,人们和我一起愤怒呐喊。 我想起我被从塔顶丢下来,坠落在蒸汽和齿轮里。 我掏出了枪,咬住枪口。 真是活该,真是该死。 我想不起妈妈的脸。 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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