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2】——斩荒&柏麟（十七）
前言：全员ooc，不上升，圈地自萌
十七、
没过多久，果然斩荒再次捧着个托盘回来了，只是这次托盘上是热腾腾的几个碗碟。
看着架在床上的矮桌，以及桌上摆放好的清粥小菜，柏麟帝君既是心暖又是心冷，暖的是斩荒竟对他如此体贴，跟换了个人似的，冷的是他清楚斩荒变得如此也许还是因为这张相似的脸……
他始终把他当做了别人……
一时间，柏麟帝君的胸口又疼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伤口的疼远不及心上的疼……
清粥被勺子舀动，翻滚出阵阵淡淡的花香，待吹凉了些许，斩荒才舀了一勺伸到柏麟的唇边。
柏麟帝君撇开脸，躲开斩荒喂到嘴边的一勺粥，忍着胸口的疼痛，倔强道：“我不吃！”
“这怎么行呢？”斩荒一脸不认同，然后依旧举着勺子再次凑近柏麟的唇边，带着讨好：“你就尝尝，我特意做的，里面还有你喜欢的梨花……”
“谁告诉你我喜欢梨花？”柏麟帝君冷哼打断，斜乜的眼里带着厌烦和恼怒。
斩荒的表情有一瞬的怔仲，但很快，他便再次扬起笑脸，正待说什么，只见柏麟终于忍无可忍地将他手里的碗勺掀了开，顿时“哐啷——”一声后，飘着浅淡梨花香气的清粥撒了一地。
“要我告诉你多少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柏麟横眉竖目，寒声怒斥，“我是……”
“你是中天神殿的柏麟帝君！我知道……”斩荒抢过他的话，随即郑重的看着柏麟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没有把你当做别人，柏麟，你能否尝试敞开心扉对我？”说到这里，斩荒敛眸一叹。
他知道，柏麟并没有错，他也知道，柏麟其实对自己依旧有意。
柏麟只是因为没有昊辰的记忆，自己此前又莽撞地让他产生了自己把他当做昊辰替身的误会，所以才极其反感如今自己对他的好。
他想，只要他比十多年前对昊辰更耐心一些温柔一些，那么作为柏麟，他也一定还会爱上他。净渊也说过，只要自己表明爱的是柏麟，是现在的他，而非将自己念想中的昊辰强加在他身上，柏麟自然会接受他。
而柏麟也确实说过，万年前，他对自己是有意的，只是自己那时不知道，竟让他误会了自己调戏毕方鸟又招惹了潇湘才致他对自己生了误会，以至于原就不想面对“妄念”的他更不愿接近他。
如今，他既然愿意自剖魂珠救他自然对他的情意依然还在，且不会有假！
只要他再努力一点，那么他一定可以让柏麟相信他对他的真心从而爱上他！
斩荒如此想着，便试着握着柏麟的手，想要好言和柏麟述说他对他的满腔爱意，但是柏麟立即甩开了他。连带着放在床上的矮桌以及上面的两碟小菜俱被掀翻在地。
柏麟捏紧床板咬牙怒视斩荒，“你所见是谁？”他目光灼灼冷声质问。
“是你。”斩荒温柔回答。
柏麟听到，只觉他是违心之说，他根本不信对昊辰那般疯狂的斩荒会轻易否定昊辰在他心里的地位，而来哄骗讨好自己。
“你说你所见即我，我不辩驳。可你扪心自问，你所见所思所想的确是我吗？”他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为何要这般讨好自己？！为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一直爱的就是你！”斩荒想要解释，可是他知道要说清楚这当中的误会很难，他不由得感伤……
以前你爱我，我不知道，如今，我爱你你却不信……
可我终究会让你知道，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啊！
“你疯了吗？！”柏麟不敢相信斩荒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柏麟，你信我！”斩荒不由扣住柏麟的胳膊，“万年前，我调戏毕方是因为想要借此打消潇湘对我的念头，我不知道你也看见了，也不知道毕方是你的坐骑！你为了我挡剑身死，我却忘记了……是我的错！害你入了轮回，可是我现在十分庆幸你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柏麟，我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我知道你现在依旧对我有意，不然也不会做出剖丹的举动……”
柏麟听着斩荒说着万年前的事情，心中惊诧羞愤的同时又觉得无比难堪……
他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想他再不说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才……
却不料如今成了他用来说服他的理由……
呵呵……
因为我也对你有意，所以，我就得接受你的哄骗去做昊辰的替身吗？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却并不承认你不爱昊辰……
现在居然还拿剖丹之事羞辱与我……
“你是要逼我承认我对你仍旧有意，所以，我就该欢喜接受你吗？”柏麟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拂开斩荒扣着他胳膊的手冷笑着，脸色却比哭还要难看。
斩荒摇头。
“我只是明白了你对我的深情，我很后悔，也很感动，我——”“你不要再说了！”柏麟大声喝斥打断了斩荒，这之后，他却又突然卸了力气般，一直激昂的声调陡转直下。
显然，柏麟帝君已经没有和他争辩的力气，他气弱的轻轻喘息，心力交瘁道：
“你现在和我说万年前的蠢事，说我剖丹的蠢事，我只觉得是对我的侮辱！”
斩荒睁大眼睛看着这样的柏麟，想说什么却被他眼里的伤情所震慑，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房里一时静谧得吓人……
看着如此欲言又止的斩荒，柏麟笑的更加悲凉，“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我本想拨乱反正，可是却泥足深陷……斩荒，我对你言尽于此，你若还有心，就放我走，你若依旧不肯放过我，我、只能一死！”
说着，他目光紧紧锁着斩荒，缓缓掀了被子，捂着胸口，抻着床站了起来……
斩荒被柏麟眼里的决绝所惊，当他听到柏麟最后一字，心脏一颤！
“……”见柏麟帝君气息紊乱却决绝地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斩荒惊地不由得后退几步，竟跌撞上一旁的衣架。
顿时，木质的架子倒地，那声音犹如春日惊雷，炸响人心。
此时斩荒的脑海里蓦地响起了百草仙君对他的警告：“柏麟帝君性素来情刚烈，惯不受人威胁、掣肘，你若不放了他，难保他下次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
斩荒难以置信地看着骜烈的柏麟，看着他眼里逐渐决然的光芒，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能留不住他……
斩荒不由一阵心慌……
而这时，柏麟帝君双腿一软，身体竟往前一倾，斩荒瞬间飞扑过去接住柏麟。
可是正当斩荒接住柏麟的瞬间，柏麟却断然推开斩荒的胸膛。
斩荒因为这股推力跌坐在地，柏麟却借着这一推的力道让自己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他单膝跪在地上，喘着气抬眸看向斩荒，那眼眸里迸射出的全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之色……
斩荒落拓地瘫坐在地，他心惊肉跳……
这世上怎么有如此骜烈之人？！
这个人怎么如此狠心如此决绝？！
斩荒禁不住再次问他，“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而上一次他这样问他的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
“一直是你逼我……”柏麟帝君嗓音带着丝丝颤抖。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的伤疤和他流不出的眼泪究竟有多痛！
“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斩荒爬起来，一步步后退。
无情？
面对斩荒的控诉，柏麟勾唇一嗤，就当我无情好了。他目光移转，然后悄然握住掌下在摔倒时刻意抓住的一块碗碟的碎片。
斩荒犹不自知，他垂下眼眸暗自心慌意乱着，脑子里纷纷杂杂涌上许许多多的往事……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陡然抬起头，眼里瞬间燃起一道光芒，他眼神炽热地看着柏麟，坚定的吼道：
“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不信！——”
“你大可一试。”柏麟撂下一句，便将手心的碎片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就这样，一人踉跄后退，言语混乱的紧紧盯着对方，一人却单膝跪地，一只手握着碎片将之嵌入自己咽喉皮肤里，然后缓缓站起，艰难的一步步向前，逼退着对方。
“别这样……我求你……”斩荒摇着手，一步步后退。
两人就这样走出了房门。
拿着木剑蹦跳着进了院子的小净渊见着了这一幕，手里的木剑骤然掉落。
“义父？！——你这是要做什么？！——”他惊声大呼，想要冲上去却被柏麟一声严厉的怒喝止住脚步。
“站住！”柏麟帝君转而看向净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透出说不出的疲惫。
“你们父子俩……真是做的一手好戏……就连天帝都愿意帮你们……”说到这里，他飞快地苦笑了一下，低头掩饰住表情，再度冷淡地说，“你选择吧！是解开封印放了我，还是要一具尸体。”
斩荒和净渊眼看着柏麟说完话后，将脖颈一扬，手里的碎片又往肉里一扎，登时有血丝涌出。“义父……不要……”净渊紧张地拉住斩荒的衣袖求他：“父帝！父帝！我不要义父有事！父帝你就答应义父吧！父帝——”
斩荒何尝不痛苦？看着柏麟以死相挟他的身体就像秋风卷起的落叶一样瑟瑟发抖。他害怕他不要他不见他，可他也害怕他伤害自己啊……
“柏麟、”斩荒短粗而嘶哑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即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